第一个孩子

那孩子坐在那儿，脸上完全没有表情，直到林而走进去，才转过来，站了起来。 “走吧”，林而说。那孩子点点头，跟着他走。 他们到的地方是一个大型铁器的旁边，上面星星点点的杂着血迹和铁锈，地面上好像刚被擦过，但并不能完全隐去刚刚洒落的那一大滩血。 孩子脸上终于有了正常人应有的恐惧。 林而把孩子绑到那个大型铁器上面，回身走向走廊看钟，呼——不急，还有18分钟。 “几岁”林儿用慌张的语气问。 “8岁”孩子低声说。 林而颤抖着从衣兜里掏出一小瓶安眠药，倒了几片喂给孩子，“赶紧咽了，快点儿睡”，林而的声音抖的很厉害。 孩子咽下安眠药之后闭上眼睛问，“而叔叔?”。 林而像被雷劈一样，他剧烈的呼吸了一下“东...东端村的?”。 “嗯”，孩子闭着眼睛，嘴角微微上扬，“在土神庙里的时候，叔叔你还把馒头分给我吃了呢”。 林而发疯般地扑过去抱住孩子大哭起来。 过了一会儿，林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回头过去看，不!只剩七分钟了! 孩子稳下情绪之后仍闭着眼睛说:“而叔叔，我...应该是睡不着了”。 林而又掏出了安眠药的瓶子，听见瓶子的哗啦声，孩子说:“不，这种时候...就是都吃掉，也...也不可能睡着了，别浪费了，我后面还有七个同学...”。 林而几乎崩溃了，不知所措。 还有五分钟... 林而轻轻的抽出了别在腰间的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他的目光落在了衣服内兜的安眠药上，把刀放了下来。 还有四分钟... 林儿看孩子眉头还紧锁着，他想去提醒:不要不停的想“我要睡着”，而是放空大脑，但他不能说话，那样睡着就更不可能了。 还有三分钟... “算了，而叔说你能陪我说说话吗？”孩子把眼睛张开了，他放弃了让自己睡着的最后一丝可能。 林而点点头，半蹲下来与孩子同高。 孩子的声音轻轻的，“叔叔，你是东端村人吗”。 “不，不是，我是去...去年跟军队一起去那儿的”，林儿说完之后看孩子正想着什么，等他问问题。 孩子哭了，“叔...叔叔，你能不能再说几句话？我已经想...想不到可以...可以聊的话题了”。 林而很想说什么，但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而叔叔...你和我爸爸...真的很像，照顾我，对我好...”。 时间到了... 那个拿着长刀的人走了进来，麻利地手起刀落，那个死死紧闭双眼小脑袋落地了，林而也同时倒在地上，两人都没能再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