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赛提现代pa——《告别》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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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白樱的文章可以为你的生活带来一丝色彩，谢谢！
二、
提纳里坐在酒吧的吧台前，正盯着酒杯里球形的冰块发着呆，有时候晚上他喜欢泡在这里。突然，身边一阵风掀起。
有人在旁边坐下了。
“金酒加橙汁，谢谢。”
声音有点熟悉，提纳里只花了大约4～5秒就想起来声音的主人。
是一周前的酒鬼。
“真巧啊，怎么，喝完酒是还想去我的店里闹一出吗？”提纳里转过头问。
“赛诺。”
“嗯？”提纳里没听清，对方的声音轻微而急促，以至于提纳里以为他发出的是一句语气词。
“赛诺。我的名字。你呢？”对方右侧的头发盖住了眼睛，不过提纳里知道他此刻目视着前方。
对于这种自报家门的对话开头，提纳里还是第一次见到。
“提纳里。”
“上次的事情，我很抱歉，我只是走错了地方。”赛诺的声音里面没有波澜，倒像是在读着一份生硬难念的论文稿子，其中应该不乏生僻字。
赛诺的酒很快上来了，赛诺拿过酒杯，闭着眼睛一口气就把酒喝完了。
如何喝酒是一个人的自由，提纳里当然无权评头论足，只是他难以压制自己震惊之余的一声感叹。
“我等下还可以，去你的花店坐一会儿吗？”
“你想干什么？”
“那本书，我想看看。”
“也不是不可以，好吧。”提纳里起身，准备离开。
“你的酒…..”赛诺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不喝了。”
外面的天气还算有些清冷，尤其是有阵风刮过时，春天的脚步仍没有迹象，提纳里不禁打了个寒颤。旁边的赛诺看上去就穿了一点点，与自己的高领毛衣相比，他的衬衫显得过于单薄。
“你都不冷吗？”提纳里皱着眉头，忍不住问。
“冷一点比较清醒。”
真是无法继续的聊天，提纳里打开店门，挂上休息中的牌子。
“书在收银台下面的抽屉里。我泡点花茶。”
赛诺没有回复，径直走过去拿书，然后站着开始翻阅。
“你喜欢这本书吗？”提纳里正泡着花茶，赛诺走到他身后。
“喜欢吗？还行吧，我很喜欢里面的一句话。”
“说一声再见，就是死去一点点。”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出口。
“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明天……”赛诺放下书，准备离开。要出门时像是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回头。
“明天我还可以来吗？”
提纳里疑惑的偏过头，“可以啊，随时欢迎光临。”
赛诺离开后，提纳里叹口气，拿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冷水。
壶上蒸汽腾腾，花茶的芬香散发出来，浓郁到好像下一秒就会在这股香气中陷入梦乡。
提纳里拿起书，一点点用手擦拭着书的封面。
有些人你必须围追堵截，让他失去平衡。有些人你只需要陪他玩，他迟早会自己败下阵来。
提纳里思索着这句话，浅浅的笑了。
第二天赛诺果真来了，是下午的一点，提纳里刚刚吃过午饭，准备坐下来休息一下。这两天的生意不错，有个女人来订了一捧雏菊，并且以后的每周五都要一捧。提纳里接过地址，是附近的一个别墅区。很难想象如此有钱的女人会光顾这种寒酸的小花店。
因为低头两边的头发会垂下遮挡住视线，提纳里用皮筋将头发束起扎了个狼尾，看上去精神不少。
赛诺就盯着提纳里的狼尾看，眨也不眨的眼睛活像玻璃缸里的金鱼。
“怎么了？看的这么认真？”
“没什么。”
“说起来，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提纳里靠在椅背上，玩着手里的抱枕。
赛诺迟疑了一下，“为什么这么问？”
“好奇。工作日不用上班，来我这里站着。不会是街头混混吧？”
其实想想也不会是，没有穿着如此得体的混混。
“就是普通的白领而已。领着平平无奇的薪水，过着平平无奇的生活。”
“这样啊。原来身为白领也是需要去那种奢华艳丽的地方的吗？”
赛诺的眼神里多出一丝警告。
提纳里当然捕捉到了，不过他不在乎。
“还是说……”
“提纳里，如果你已经知道了，那么为什么你不会想方设法躲着我？”
“说不定是因为我喜欢你这样的人呢？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少管闲事，很不巧，我就是喜欢多管闲事。人生就是一场盛大的马戏表演，热闹才有趣，不是吗？”
赛诺盯着提纳里一直看，看得提纳里浑身发毛，他看了很久，好像要透过提纳里的外表，看到他的内心在想什么。
“好吧。晚点去喝一杯？”
“我都行。”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提纳里闭上眼睛。
“赛诺，像我这种人一生只有一个伟大的时刻，只在高秋千上做过一次完美的演出。余生就只求尽量不从人行道跌进水沟罢了。”
提纳里回到自己的公寓时，外面下起小雨。
好在自己走的及时，身上没淋到太多的雨。提纳里打开灯，适应了昏暗的眼睛接触到刺眼的灯光，带来一阵刺痛，提纳里赶紧闭上眼睛。
提纳里躺在沙发上，在桌上用手摸索了一番找到一包烟，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燃了一根，白色的烟很快把整个房间充斥满，淹没了提纳里。
赛诺……不会错的。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名字，这辈子都忘不了的模样。
提纳里就这么蜷缩在那里，他没有睡着，也没有清醒，它像一尊雕塑，重复着无意义的吸收废气的动作。
一个小时慢吞吞地爬过去，活像一只生病的蟑螂。
赛诺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又是一个沉寂的夜晚。
门外面仍旧是歌舞升平的繁盛景象，女人们在男人们的怀中兜兜转转，就像她们手上的酒杯，华丽而脆弱。而那些有钱的男人，他们只是花了钱，花了对于他们来说根本不值一提的金钱，换来了现在的欢悦和尊严与将来的疾病。
大多数人一辈子要用一半精力去维护他们从未有过的尊严。
赛诺垂下眼睑，他知道自己对这些东西从来都不羡慕也不在乎，他不要这些。
一扇门隔开了他与他们的人生，他敢肯定，那外面的大部分都不会愿意与他打交道。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不会想要通过法律手段来解决问题的，法律不等于正义，当然，他们也不等于。法律是一种非常不完善的机制。你恰好按对了正确的按钮，而且运气特别好，跳出来的答案会是正义。法律的意图也仅仅是提供一种机制。对于他们来说，还是金钱与枪更好用。
赛诺喜欢把枪压在自己的枕头下，其实也不是喜欢，只是习惯罢了。他这一行的人，多数人都有这样的习惯。很多人会觉得这是神经质，实际上，他们这种人中有半数的人都因为这种神经质而保住了暂时的性命。
人命是毫无价值的东西。再有名的人，突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时，也就只有与他有直接利害关系的人会提起罢了，更何况普通人。普通人活得疲惫而惶恐，一个疲惫而惶恐的人负担不了理想。
赛诺突然想到了提纳里，从第一次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撞入他的花店之后，他就觉得这一方小小的拥挤的店面对他有着无尽地吸引。店里虽然拥挤，但是整洁，干净，明亮。
它和这座城市格格不入，那里安静极了，你进门时几乎能听见温度陡降的声音。就和它的主人一样。
独属于赛诺的直觉，提纳里不属于这座城市。
他应该在更高洁，更安全的城市生活，或许在这个年纪，还在读书吧。他身上有一种读书人的气质，青春，阳光，活泼，乐于助人，与这座城市的昏暗，死寂，沉默不语形成强烈对比。
终有一天，他也会陷入这里如同泥潭一般的黑暗。
“唉……”心里掀起一阵涟漪，这种发毛的感受，痒痒的，压的自己喘不过气。
赛诺走出包间。视野的尽头有个已经喝了不少酒的男人在打电话，他通红的脸颊诉说着他今晚的快乐。但是他的话语中丝毫听不出是个醉鬼。电话给人以强迫感。我们这个时代的人被工具驱使，爱它恨它又怕它。但他对电话总是毕恭毕敬，哪怕喝醉了也一样。电话是一种崇拜物。
赛诺的手机响了，是万叶的电话。
“我这边有点事，你赶紧过来。”
没等到赛诺的回复，那边就挂了。赛诺当然知道万叶说的是哪里，他连忙赶到车库，开了一辆不贵也不显眼的车出来，然后一脚油门踩到底。
万叶此时此刻躺在一间公寓的沙发上，公寓门虚掩着，赛诺直接推门进去了。万叶听到声响扭过头来看，露出惨淡的笑容和煞白的脸。
因为没开灯，四周昏暗，赛诺嗅到了血的味道。
“来的真晚啊。”
“真希望我开门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具死尸而不是一个活蹦乱跳假装自己受伤的小屁孩。”
“什么啊，骗不过你，真是的，早知道我装死了。”
“那我会直接给你埋了。”
“好吧好吧，我的朋友，你来的太晚了，一切我都自己搞定了。来喝一杯吗？我的壁橱里还有几瓶好酒。”
“不了。不然我恐怕今晚都要留在这里了。”
“是‘蛇’。”
赛诺脸色一沉。身边的空气一下子降到冰点，像是把时间凝固起来。
“真是纠缠不休，对吧？15年前就开始了，他们还在蠢蠢欲动。”
“15年前的大爆炸怎么没把他们全炸死。从前老一辈都管他们叫蟑螂，没想到真的是蟑螂，遍地都是，生命力又该死的顽强。”赛诺皱起眉。
“总之，当心点。那个花店的小子……”
“嗯？”赛诺的声音中夹着一丝怒气。
“唉，我可没有恶意。你和他接触的太频繁会牵连到他的。派人跟踪你嘛，也是没有办法的。毕竟特殊时期，当然是谁都不能完全相信的。”
“我知道。”
赛诺转身就走，他的脑子告诉他没必要和万叶争执。
因为他是对的。
你永远不知道最琐碎的小事什么时候会变成生死攸关的大事。反过来也说得通。
或许明天醒来时，熟悉的餐桌上就会多出一个空位，而他们不得不去习惯这个现象。
没有人有时间去为一个已逝的灵魂祈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