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小红帽四糸乃和灰狼少年士道】(6)————约会大作战

“来吧,孩子,可以开始了。”
岁月打磨掉了老狼王牙尖的嗜血,眼角的残酷,耳朵的敏锐。只给他留下了一脸慈祥。
“嗯。”
被身为老狼王的父亲所选中的士道按族群的传统规矩,单膝下跪,低下了头。头顶的一对狼耳也垂了下来。
狼王位置并非世袭,而是能者优先,继承者既要得到老狼王的认可,也要征得狼群的同意,士道的继位与老狼王的血脉没有任何关系,完全是自身实力,狼群上下心服口服。
片刻后,头顶传来了轻微的触感,士道知道,那是狼群精简的继承仪式的第一步,用初代狼王留下的犬齿轻轻拍打头顶,视作获得先祖庇佑。而第二步也就是最后一步,士道得到了一个骨质项链,传闻那骨头取自初代狼王杀死的第一头猎物,挂在脖子上,代表武运昌盛,对于尚武的狼族来说,这就是最高荣耀。
等仪式完成的时候,全体灰狼族人扬起脖颈,对天长啸。
这是为美好的新王献上祝福。
只是对附近的居民来说,是入骨的胆寒声。
士道戴上了项链,狼群的欢呼达到了高潮。
而老狼王一脸慈爱的扶着士道:“再让我看看你,看看终于长大的你。”
在以前,士道虽然在族群中很得民心,但他本人不太愿意继承位置,总在找各种理由推脱,而昨天他回来以后,突然提出愿意继位了,并且希望尽快登基。老狼王当时满心欣慰:“这孩子,终于认识到自己的责任了啊。”
......
临近祭奠的日子了,村子里已经忙了起来,村长却挤出时间,独自一人溜进了树林。
她要来老朋友这里找点精神慰藉,不然她感觉自己要撑不下去了。
而她要找的老朋友,正是躺在墓碑之下的四糸乃的姥姥。
两人是从小玩到大的闺蜜,对于村长来说,她也是自己异父异母的大姐姐。
她站在那小小的墓碑面前,几度想要开口却都咽了下去,挣扎了许久,才憋出一句不带泪的话来。
“老姐姐,我来看你了。”
说完一句,她眼角抽动几下,终于挤出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来,她坐到了那小小的墓碑旁边,就像曾经一样。
“你说说你,老姐姐,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就这么懒?这么着急就去睡了。你看看,还睡的这么沉,身上都脏了也不打理一下。”
村长自言自语着,一边还伸手,打掉了墓碑上的落叶,擦掉墓碑上的浮灰,就像当年,她替她整理头发那般。
林中无旁人,村长耳边除却手头的摩擦声,便也只剩下树叶簌簌。
人在安静的环境下,难免胡思乱想,更何况眼前又是如此适合睹物思人。
擦着擦着,村长终于连自言自语都没话了,沉默片刻以后,她手上的动作也停了,再沉默一会,她突然抱住了那小小的石碑。
“我的老姐姐,你这么大的人,怎么就成了这么小的一个石头啊。你就这样,把我和那孩子扔下了,你明明就不是这么狠心的人呐。”
不同于狼族,人类很多职位是世袭的,包括村长,只要生在这样的家庭,这个职位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当年村长还年轻刚上位的时候天天愁眉不展,也就是自己的这个闺蜜,文能出谋划策,武能带头鼓掌,硬是扶着她坐稳了。
再加上后来村庄人口迭代,那一代的人,基本都走了,现在四糸乃的姥姥一走,村长就是最后的遗留者,再无依靠,只能孤单的守着已经逐渐陌生的村子。
她是这艘忒休斯之船上最后一块老甲板。
......
“村长,村长,我求求你了,开门啊,求求你了,我真的求求你了。”
“唔嗯......”独自一人在家的四糸乃看着被拍的邦邦山响的大门,握着自己的衣角纠结着。
村长奶奶现在不在家,她很响这样喊一句,但是村长临出门前三令五申的告诉四糸乃不管听到了什么都不许离开阁楼也不许发出任何声音,更不许开门不许和任何人交流。若不是门外人如此苦苦的哀求,四糸乃连楼都不该下。
此时,门外的哀求声变得更大更加悲凉:“求求你了,不然我真的......真的活不下去了啊。”
四糸乃终究有些于心不忍了,她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她生前也是个中年女人,如果她要歇斯底里的喊的话,大概也是这样的声音吧。
如此想来的四糸乃终于还是忍不住,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下气,然后违背了村长的命令,拉开了门闩。
打开门的一瞬间,四糸乃吓了一跳。
门外是一个憔悴的和恶鬼一般的村妇,她的头发像女鬼一样披散着,带着眼泪的眼睛布满了血丝,身上的衣服也是凌乱不堪,就好像好几天没有换过了一样。
那形象简直就和童话书中的恶魔一样。
“请问,您是...呀!!!????”四糸乃招呼都没打完,对方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嘴巴张合半天,才发出了一个嘶哑的声音。
“你...你...你...你就是村长家新来的那个姑娘,对吧?是不是不是?”
女人一边说着一边疯狂摇晃着四糸乃,四糸乃被她弄得有些头晕,迷迷糊糊的回答了一个“是的。”
听到四糸乃回答的女人一瞬间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她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那一刻好像能射出光来。
四糸乃不知道对方到底想干什么,刚开口要问,那女人却突然两腿一弯,直接给四糸乃跪了下来。
这是她第二次吓到四糸乃了。
“您...您这是..?”
“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儿吧,求求你。”女人跪在地上,身体不停地颤抖。
四糸乃被吓蒙了,没有反应,女人误以为她是不同意,立刻挺起了上半身,抓住了四糸乃的小腿。“我们家只有这一个孩子了,求求你替她吧。”
“什么替她?您在说什么啊?”一连串的新名词砸在四糸乃脸上,让她只觉得摸不着头脑。
而那已经急火攻心,红了眼的女人也不管对方明显还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只是听对方没有答应,立刻换了一副嘴脸,她一把按住四糸乃:“你已经没有家人没有牵绊了,你这样的家伙就是死掉也不会有人惦记的,向你这样的人不就应该主动出来去送死以此来保障其他人的家庭完整吗?你怎么就这样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