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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水

2023-07-23 18:19 作者:深月绝天  | 我要投稿

☆达达利亚无CP中心向,正剧短篇。 ☆纯度极高的私设提瓦特,剧情与原设无关,无旅者。各种捏造有,含诸多非正能量要素,水神为「贝利亚尔」,水龙王「撒坦奈尔」。纯自嗨产物。 ☆有些人2022的脑洞,2023了才填。 ☆「断流、遏浪、斩雨、斩水;深渊之灾、纷争涡源、天使灭尽;魔王、极恶。」   彼时神佑的欢歌莺舞响彻世间,烈日与三月循环往复,将漆黑梭巡至辉光——却有满怀愤懑、满怀志向的正义向其高举法槌。   “那自得其满的真王,承平的狂喜之中,您可曾听得遍布蛮荒的哀鸿,见得饱足、和乐的筵席之下,麻木浑噩的躯壳?”   龙啸贯天,层叠的浪倾覆神明昂扬的头颅,如星银般的眼瞳毫不退避,直视正日:“我曾是您的帮凶,不再是了。若日后因此而成又一遭罪的祸首,当有如今日的审判再临!”      于是,吟游诗人在那些唱不出的曲子里写道:很久很久以前,比磐岩更古老的年代里,天上的冠冕曾一分为二。   这些唱词、曲调,它们佚失在一场同样久远的灾祸,是三月与烈日不再梭巡后,漆黑的爪牙自漫长且无光的海登陆时的战利品。   人类血与火的勋章:一个不甘的狂想,一个璀璨如永昼般的国度。它的硝烟与炮鸣终向人类自己奏响,就像为沦丧点燃的礼炮,消湮时连星点的光也熄灭。   蒸汽轰隆作响,再圣洁的银也只剩与渊同色的漆黑。      这片名为提瓦特的大陆实在命运多舛。若因论派的「贤者」真能将历史尽数窥见,想必编纂《细说提瓦特30000年》时,序言或有这样的感慨。   似乎一切美与善都不能为它停留。无论王座还是神座,人们曾以怎样的溢美之词赞颂,终以怎样的唾骂结束。   纵使是廉洁而高贵的统治者,水之龙王的永盟——那位在五百年前将枫丹治理得繁荣而井井有条,不少时兴科技至今仍是新潮的水之神「贝利亚尔」……   也终究成了个残暴无情、理念偏激的疯子。      然而「贤者」可不敢说、不敢写。树王长眠,幼小的草王又不成气候,他永远忘不了上一任「贤者」被审判军架起的惨状。真敢将这评语大肆宣讲的只有冰之女皇麾下同样狂热又偏激,从不怕审判军找上门的愚人众。   他们打过不少场。愚人众常仗着执行官之威更胜一筹,北国银行却未曾开去枫丹。大概是那位潘塔罗涅老爷也清楚,挑衅枫丹国君可不是什么赚钱的好买卖。      但疯子就是疯子。   当愚人众的第十一席执行官站上枫丹领土的那一刻,当愚人众的军队将整齐的步伐踏得如雷般震响的那一刻,整个提瓦特都再次无比鲜明地认知到这一事实:疯子就是疯子。      更何况,第十一席?知晓「公子」名号的璃月人在茶馆讲得头头是道:“…膀大腰粗,长着个妖魔精怪脸,身高足足九尺往上,狡诈又凶狠!当初可传闻就是这位害的岩王爷……”   “不对不对。说的些什么话!”又有位稻妻来的商人坐不住了,“愚人众的执行官可不是长着精怪脸,当初——”   很快,他的话语也被淹没在七嘴八舌中。      人们吵嚷了许久,直到台上的说书人不知第几回说干了嘴,才渐渐汇聚成一个模样。   ——都该死。      “愚人众和审判军的疯子都该死!”人们群情激愤,似乎每个都与其有过仇怨。挥舞着拳头的商人曾被不知哪来的先遣队喊着搜查失物掀翻车队,护卫死伤难免,货物七零八落,赔款只自己付;审判军吹奏震天的军乐,掠过一片又一片土地,追寻着恶徒,然后绞死左边桌子上年过半百的老者三十年前的恋人,只因她向伴侣说生病但想看山巅的夕阳,日落时笑着俏皮:哎呀,其实骗你的,就是想你陪陪我罢了。   谎言!谎言!涕泪横流的青年被枪刃架在军阵之中,多希望晚霞映出的、摇摇晃晃的倩影亦是谎言。若此乃神明所定之罪,他愿做爱人的共犯与被害。   欺骗!欺骗!商人的拳头捏得紧了又紧,他想起护卫里有跟随自己十几年的弟兄,想起他们传回死讯、伤情后几近崩溃的家庭,与损失惨重的账目。当然,最重要的是想起那双眼睛。孤独忧郁,顽强坚韧的眼睛。千钧雷霆砸下的瞬间,属于一个孩子的眼睛仍未闭上,就好像他在电流刺激下动摇的身躯还残留活性。中年人开始想着永远想不通的问题,这双居家的眼睛是怎样溜上车的呢?      未歇的人声鼎沸钻进茶杯里,再从江河跳出,变成水的臣民。它被至高的国君噤声,然而狂热是不需音节蔓延的,相对时尤甚。   狼奔驰在无垠的雪原,鸟雀静默站上枝头;魔王与国君将暗流聚集,军团与军团正对峙待命。在喧闹中最为疯狂的两支队列,此刻比任何被「理智」率领的都更令行禁止。      “威名赫赫的独裁国君,贝利亚尔。”自极冬而来的执行官并不似其苦寒,他严正的姿态下有难以掩藏的轻快,又像是某种不含杂质的期待。   “世人皆说你的公正连自己也将审判——”   “理当如此。”   国君沉沉开口,祂的面目饱含凌厉与威严,银蓝的眼瞳直视白银的刃,“独裁、蛮横,以血铸就的「正义」…我认同你的女皇所下判决。包括无罪的世人。”      但不包括师承深渊的罪人?达达利亚不住战栗的心脏补完水之神未尽的话,几乎要抑制不住的激昂一波又一波跃向它,无休止地前仆后继。   ——于是他亮出水刃。   向水之国君;向扭曲的命运;向漆黑的阴谋……向无数随他而来的争端。以及,腰间熠熠生辉的水神之眼。      这所谓「神明的一瞥」,有人求而不得,有人弃如敝履。接着学者说:让我们来研究它。就开始尝试无数种破坏「恩赐」的办法。   人类总是这样。不止人类这样。叛逆者贝利亚尔的卑劣遍传冠下,祂意气风发;冰雪吹响反叛的旗号,祂恶迹斑斑。旁观的、闭目的、沉默的魔神在吟游诗人琴弦上歌唱:      如今极恶的魔王兵至城下,深重的罪匿在他暗淡无光的眼瞳。神明知道那是与祂同等的,「见得的罪」。   如今高天的神明自甘堕下,漆黑的罪溢在祂形如棋子的心脏。魔王知道那是与他等同的,「坠亡的罪」。      昼夜流水间更替,呼号自两军对垒之际撕扯开形貌不变的天幕与岛屿,极星忽而急上,忽而迫降,似是天命所引。   塔楼与阶梯构成昏黄的灯影,如凝滞时钟,囹圄之上,龙翼煽动狂风,风语引诱暴雨,雨声扯下疾雷——   “妄图颠覆「正义」的狂徒啊…当有审判再临!”      声势浩大掩下人类大笑着叫嚣的畅怀,化作刺芒的雨被其怨忿痴缠的雷浸润,城外的厮杀与城内的混乱皆正和他意。执行官的有恃无恐来自坚信,祂从不会向从未患罪的任何出手,也就意味这座秉持绝对正义的国度此刻亦将是罪孽的最佳庇护所。   瞧啊,这可是被敌手也认定的!      达达利亚没有再喊出来。与一位自最初存活至今的神和祂蛮荒时期的龙王同盟交战,即便条件对其不利至极,仍随时可能溺毙。   喔…别提上一个无聊的阴谋了。高压、直白,面对面的交锋,就连最擅用的便利武器也得被迫放弃,这才是他最享受的绝难险境。      然后该做什么?战士的脑中从没有计划,他的演出从来是即兴舞台上的即兴。   奔跑、折跃,像无数个人映在灯火后的倒影一样闪烁,要比雷光更快,更不假思索!   目标就在那里,无论做什么。      无尽的光影围困住贝利亚尔与祂的盟友,倒流的电光溅射开来,水的涤净遇上厚重的粘腻——那是一滩选用雷的姿态噬向世间的恶意,是神明最怨毒的恨与死。   威力从来是它所携最轻柔的事物。任何仍有理性的生灵都将不可避免地对它产生厌恶,它的存在本身就是对生与善最大的亵渎。   啪答作响的雨滴继续砸落。正义之神举起法槌那刹,紫电开始紊乱;祂庄严地宣讲判词,深紫色人影林立。      “咚——”   一颗又一颗,细长的雨与圆滚的颅砸落、溃散。无头的人影屈膝跪拜,和枫丹城的居民在街巷各自并肩,规整有序。   “赞颂国君,邪恶必将被根除世间;赞颂国君,罪愆必将被审判涤清!赞颂国君,赞颂国君!”   “…愿您救世,教诸孽解脱!”      “还真是…”齐声的颂词传来,达达利亚颇为不适地皱眉。空荡的酒馆里桌椅散乱,他脚步一顿,贝利亚尔自面前浮现。   “和他们说得一模一样。”他又咕哝了一声。   很不巧,国君没空与罪人辩述。      执行官不慌不忙,他近乎轻佻地挑起眉:“不好奇你的盟友去哪了吗?”   “狂徒,撒坦奈尔于你等与天灾无异。”祂显然不感兴趣。      天灾。有意思的形容。愚人众的执行官,尤其是「公子」,常常被许多人形容为一场风暴、即将到来的天灾,倒是首次当面丢了这令凡众畏惧的称号。   但人类早已不是灾祸下软弱得只会瑟瑟发抖的模样了。天灾是难以抵御的,而非不可阻挡的。就像突然降临的王座,随之而来的毁灭从未真正清除世间,水之国君与祂的盟友就是最明确的象征。   以致今日,被扭曲的「正义」风头无两,却只不过另一种奢求审判的求助。即便这份救助径直来自完全歪曲的命运,这只援手刚刚从渊薮攀爬至明光照耀的地面。      忽然,达达利亚又开始笑起来。他笑得拼尽全力,断续的呼吸近乎要连接不上,到了后半混杂起咳嗽。明艳的红色自他口中溢出,自他颤抖着戴上同样狂笑的面具后的面孔渗出。   和年轻面孔不相符的粗粝嗓音低低地扩出,像是野兽喉咙里挤出的嘶吼:“他们通知我,之后会有一战令我倾尽全力,只管享受欢欣与饱足。”   “我告诉他们,没有就等着自己出差去吧!”      贝利亚尔感到熟悉至极的力量,但它不再属于那条相伴身侧的龙——荒谬——对面的人类,无论再异常,其本质仍是「人类」。他的身躯怎能容下撒坦奈尔的力量,还是在如此的短暂之中?   “咳、熔炼与萃取是兵器重锻的必经之路,多塞点而已。”魔王紫黑的利爪泛有星空的辽阔,挥来时令祂避无可避,“活着多美妙啊,我得好好活着。”   各水系中转折,祂不打算理睬神志不清的胡言乱语。惊讶与遗憾对战斗无用,对方的手段既然起效,应对即可。      然而巨型的双头刃迎面劈下。达达利亚不管不顾地发着狠,愈发狂乱的思维底层却仍是精确得决绝的行止指令。贝利亚尔艰涩地避开那些溢散而出的破灭星点,由此挨上重重几击,裹着破裂的外壳,被最后一次跃迁奔向的洋流捧起。   祂开始嗅到浓烈的铁锈味,这必然来自人类本身——哪怕最气愤时,撒坦奈尔也从不像这样发腻而极具攻击性,好似连创口也化作某种兵器,鼓噪着可怖的渴欲。   崩溃的前兆似乎来临,贝利亚尔从不擅近距的搏击,祂曾有许多的盟友、祂如今有的那位永盟皆不会为水之神留下兵刃相接的瑕疵。高洁的神明理应优雅,一位君王当举止得当,不逾矩乖张。   一种喜乐不由生出,又被祂吞没。      神明的挣扎冲激着命运的漩涡,可已被歪曲后的奋进究竟导向正轨还是更严重的歪曲?达达利亚从不在乎这个,他只要更强就好。若要前瞻后顾,无论是直接以此前的神之心为砝码吞吃撒坦奈尔,还是现下对贝利亚尔的刀刀杀机,都将是他难以孤身咽下的苦果。   但愚人众的疯子不在乎这个了。连整天心心念念宏图大略,爱好讥讽同僚的其他执行官都尽心尽力为他铺路。「公子」当然更不在乎任何可能的后果。   他永远知道。只要自己一直强大下去,途经的苦果只会成明日的蜜糖。      于是似乎永恒的星天下,这场赤裸的厮杀亦是无法计时的。就像提瓦特上永远有「正义」熙熙攘攘的喊叫,「罪恶」齐齐整整的誓词,翻来覆去,永无休止。   于是陷入混战的海渊里,这场海啸与洪水的你死我活向陆地掀起恐怖的浩劫。旁下的执政目光聚焦,纷纷降下垂佑,这不是最坏的结果,却远算不上最好的选择。   直到海畔的村镇传来第一声新生的哭喊、边荒的村落传来第一则溺毙的哀讯;直到此世已掷地有声地宣判「正义」的无处立足。   贝利亚尔混沌地张握手掌,空无的虚色充斥祂的视野。   最后祂看见一头鲸——有时自深远的星海俯冲而下,有时自最底的深渊仰冲而上。它唯一不变的庞大身躯通体如魔晶般染着奇异的蓝,尾鳍自尖角攀附羽翼般的银白花纹。     它的独角穿刺水之国君的胸腔,挑起一枚精美的、漆黑的棋子。      祂看见铡刀:一柄白银的刃自脖颈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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