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Lion》（5/2）

菲亚娜的伴随让考斯韦恩感觉好了一些，她第三只眼的注视对敌人来说是毁灭性的，但她很快就会疲劳，继而不得不休息几分钟，才能再次使用那种力量。在这段时间里，轮到考斯韦恩和他的暗黑天使使用他们的常规武器来保护菲亚娜。

Nephilla并非不能用堆积过量火力或者某种威力特别巨大的武器，如激光加农炮（lascannon）来消灭，但那是一项困难的工作。战士们正以惊人的速度消耗着弹药和动力背包的能量储备，从离开传送装置开始，到通过舷梯下到压空间舱室为止，他们已经用掉了超过一半的弹药量。

在短短两千米的行程中，他们遇到了各种各样可怕的敌人：圆盘状的高大怪物，拥有尖爪利齿，张开的大嘴可以将军团战士的动力甲在几秒之内嚼碎。有的长者六条肢体，还有一双龙虾状的巨钳，长长的舌头像鞭子一样伸出的同时还滴落着毒液。有的怪物身躯上不断闪动着幻象和一些不怀好意的脸庞，从它们手指中喷出的巫术火焰在轮转明灭。

一开始考斯韦恩率领的暗黑天使到现在只剩下差不多一半，28个人已经战死或者药剂师拖下去治疗，还有一些被留在各个位置守卫，以防御敌人的迂回包抄，因为那些敌人会突然的出现。

随着个人护卫向他靠近，考斯韦恩降下主舷梯进入引擎舱的内部，其他的小队则分散开来清剿次要通道。

台阶上散落着死去舰员的尸体，这些尸体大多已不完整，还有一些是身首异处，有几名军团战士也在其中，他们的身体已经严重地扭曲和发生了令人发指的腐败。考斯韦恩不知道是什么造成了如此可怕的伤害，心中的烦躁让他握紧了手中的爆弹枪和动力剑。

来到下面，可以看到，一阵死亡的恶臭自工程师和仆从们的身体里散发出来，这里的通道埋有能源通道，电力管线，通讯电缆等，所有的线路都有腐败和破损的痕迹，有的像是曾长满苔藓，而有的则像是历经岁月的犀利，有的则风化已久。

早已知道斯坦纽斯不会允许他的舰上有如此糟糕的保养，考斯韦恩只能得出一个结论，Nephilla的存在，在某种程度上的副作用就是衰老。

下层甲板的情况也是一样，并没有发现有活物。和他的部下汇合，考斯韦恩准备下降到亚空间内核舱室的核心部位。

舷梯，走廊和过道间充满着能量，但不只是反应堆的能量，空气中还有一种紧张而无形的压迫，像阴影一样笼罩在他的心灵之上。

“这里亚空间存在的痕迹很重，”菲亚娜警告道，她的脸庞因用力而扭曲，汗水顺着额头和脸颊顺流而下，嘴唇也在不断地颤抖之中，“如果不是没有接到警报，我都会认为亚空间内核已经能够被打破了。”

“所有人，保持警惕！”考斯韦恩告诉他的战士，这里会有什么样的存在已不用他再次强调，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这里没有友军，所有会动的，统统杀掉！”

他带着部下进入亚空间内核所在的隔舱，舱室的墙壁全部都是用水泥和精金分层浇筑，逐层夯实，舱室本身布置成椭圆形，一条主要的通道在外侧环绕一周，沿途布置着监控站和观察室。

倒地的死者到处都是，一些已难以分辨出生前是还是女，刚进入门口100米内，考斯韦恩就看到了7名暗黑天使的尸体躺在地上，有2人是技术军士。而门口距离亚空间内核的距离足足有250米，后面的150米内，越靠近内核，死者堆积的数量也越多。

枪炮声从后面传来，与此同时，一波异形突然冒出，朝着内核舱室冲来，这群异形都是胸口长着一张脸的怪物，非自然的肉体呈现出发光的粉红色。异性们沿着通道翻滚和跳跃着前进，火花和焰流从它们张开的手指间不断地变换而出。

暗黑天使没有犹豫，立刻开火，密集的爆弹朝着50米的异形呼啸而去。考斯韦恩用爆弹枪朝着一个目标的相同的位置连续开火，直至那只生物被打伤，粉红色的迷雾从异形的伤口处飘出。可异形受伤之后不是跌倒，而是开始颤抖，然后疯狂地旋转，最后，没有嘴唇的嘴巴发出几声尖叫便戛然而止。

接下来的发生的事情让考斯韦恩震惊不已，停止了开火。

粉红色的异形发生了变异，长出了另外一个头，变成了双头怪，颜色也从粉色变成了紫色，最后变成深蓝色，一阵劈啪声中，两个较小的头完成了分裂，成为互相独立的存在。

蓝色的怪物低沉地咆哮着，对攻击它的人虎视眈眈，手指的挥舞也更加具有威胁性。其他的面临的情景也一样，粉红的雾气过后，新的怪物冒了出来，因为其他的异形也被集火撕裂，然后变成新的形式。

考斯韦恩一边用半自动模式射击，一边举剑向前，刚朝蓝色怪物冲了几步，一道黑色的光芒就从他的旁边掠过，是菲亚娜的第三只“眼”，光束将挤进通道的异形撕成了蓝色和粉红色的火花。

将弹匣打光，考斯韦恩挥剑斩向离他最近的敌人，剑刃边缘的动力场与异形的伸出的手臂相接，那种触感很是奇怪，根本就不像是切割肉体的反馈，也不像与装甲硬碰硬的反震。考斯韦恩觉得像是击中了一种奇怪的橡胶，先是受力弯曲，然后反弹回原来的形状。

菲亚娜的第三只“眼”再次闪动，为暗黑天使的突击打开一个缺口。爆弹枪怒吼，链锯剑轰鸣，动力拳套猛击，他们与异形近距离交战时，一阵大火将暗黑天使吞没，紫色和红色的火焰滋滋作响，沿着动力甲的边缘渗透到关节和连接之处。考斯韦恩右边的胫甲也被点着了，喷绘的涂装燃料被烧掉，露出了陶钢的本色。当他把剑斩进一只异形满是恶意的脸庞时，他注意到火焰并没有散发烟雾，这个事实让他更加不安，甚至忽略了他的腿部正在被灼烧。

披在背后的毛皮边缘也被点着，但在进一步蔓延之前，火焰就消散了，就像它们的突然出现一样。考斯韦恩回过神来，才意识到敌人都已经被消灭了。五颜六色的雾气悬停在空气中，犹如在失重环境中的颜料液滴。

换上新的弹匣，考斯韦恩在指挥频道中联系了他的原体。

“主上，我们准备进入，”他报告说，“你在哪个位置？”

“两层甲板下面，小兄弟。”莱昂的语气轻松，但接下来的话暴露了他正在被强敌围攻。

“现在，我前面有几打敌人，收拾它们要花点时间，我的后援在300米之后。守住亚空间内核舱室，我很快就跟你会合。”

得到原体的答复之后，考斯韦恩召集了他的战士----在最后一次遭遇Nephilla之后，又少了7个人，向内核舱室的大门前进。防爆大门高达几米，整体仍屹立在那里，但一部分已被撕裂和融化，留下一个足以步行通过的大洞。

内核本身被保存在舱室中央，一个八角形的构筑物重重遮护，形成了保护外壳。机械教的标记被蚀刻在外壳之上，错综复杂的线条和符号勾勒出了一张大网，构筑物内部是如黑曜石般闪耀的石头，紧贴在亚空间内核上。

成打的nephilla----他们刚刚与之战斗过的粉色与蓝色生物，疯狂地扑向内核，紧紧地抓着外壳，试图用粉红色的火焰烧穿它，它们的尖叫蕴含着愤怒和沮丧。其他的异形则在上方环绕内核的甲板盘旋，像加迪安鲨鱼（Gadian skysharks）一样俯冲，拉起，它们对冲进舱室，将武器瞄准它们的暗黑天使置之不理，一心只想冲破亚空间内核的防护外壳。

“消灭它们！”考斯韦恩一边下令，一边用他的爆弹枪开火。

暗黑天使的齐射---爆弹，重爆弹，激光加浓，导弹------将聚集在亚空间内核周围的大量nephilla撕裂，军团战士在廊道分散，在保持炽烈火雨的同时，一些人将武器转向天花板上方，在上面盘旋的异形伴随着刺耳的尖啸俯冲下来，它们带着倒钩与锯齿的尾巴在周围甩动着，像是蝠鲼一样的身体在俯冲的时候上下起伏。

舱室内充斥着逸散能量的不详漩涡，暗黑天使让他们的怒火随其共舞，激荡的气势让亚空间能量似浮云般倒卷而上。

透过迷雾，考斯韦恩看到有异样的东西在蠕动，从漂浮的碎片中凝聚而出，就像余烬中突然喷发的火焰。这个东西比他之前见过的异形都要大，屹立于星际战士的上方，它的体型甚至要比莱昂还要大，而且灵活程度还要甚之。

红色的闪电自薄雾中迸发，穿透伦尼亚中士（Sergeant Lennian）的小队，在狂暴的能量中，动力甲被掀开，肉体被撕裂，他们还冒着焦烟的残躯被吹到空中，然后重重地砸在墙壁上。

从之前垂死的nephilla环绕的漩涡中浮现出来的东西看起来像是一只巨大的，梦魇般的鸟，至少有4米高。像一个人类一样挺直着身躯，瘦弱而又扭曲的身体被类似鹰一样的腿所支撑，利爪刮擦着金属地板，在行进间留下一串串火花。火焰编制而成的长袍覆盖在它的身体上，不知源自何处的怪风吹得长袍猎猎作响。它的手臂修长有力，似爪似手处攥着一团看似凝固，内里却在不断变幻颜色的火焰。一对翅膀从怪兽的背部延展看来，闪亮的羽毛密布其上，而翅膀之长几乎可将整个舱室蔽于其阴影之下。

两个头颅接在长得过分的脖子上，一个头像怪诞的秃鹫，另一个则像阴险的蛇头，两个头都有冠，带着多重色彩的细长羽毛点缀其中，红色与蓝色的火焰在头颅周围燃烧。

至于眼睛，考斯韦恩在于那邪恶的目光对视的那一瞬间都有些后悔，它的眼波深不见底，nephilla的眼睛是黑色的，像是星辰间的黑色天穹，又像是卡利班上最深沉的洞穴，考斯韦恩可以看到自己的身影倒映在深黯的球体上，像是一个渺小的人类与浩瀚的宇宙相对比，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在环绕着一位无与伦比的存在。

更多的闪电和火焰被nephilla释放出来，将超过半打的军团战士撕碎，爆弹跟不上其闪烁的变化，激光加农炮的光速命中其翅膀，却被随意的反射开。

菲亚娜越过考斯韦恩，她的全身颤抖，但这并不妨碍她拉下眼罩，露出额头上的第三只眼，考斯韦恩在那只扭曲的眼睛睁开之前将视线从菲亚娜的身上挪开，随即便看到一束黑暗的光芒朝nephilla扑去，正中怪物的胸膛，引爆了黑色的能量，但耀斑只是让它后退了一步，就再无其他效果。

这样的结果让菲亚娜大吃一惊，赶忙再次催动力量，但这一次nephilla只伸出了一只手，就将光束挡下，能量在它的掌间凝聚，在指尖流转，就像是一个微型风暴，与此同时，它的蛇头微微拱起，端详着能量之云。

突然，瞳孔猛然收缩，它转头看向菲亚娜，手指指向首席导航者，解除了对能量的束缚。菲亚娜一声惨叫，身体被黑暗笼罩，血管和动脉蠕动着，鲜血从她的七窍慢慢流出，随后便软软地倒下，再也动弹不得。

考斯韦恩的注意力转向nephilla，举起了他的爆弹枪。Nephilla的4只眼睛在舱室内来回扫视，伸长了脖子似是对暗黑天使饥渴难耐。

猛然间，一波汹涌的力量横扫而过，粉碎了军团的抵抗，考斯韦恩还有其他人，都被甩飞后狠狠地撞在墙上或者摔在地上。

将身躯全部伸展，nephilla两个头都看向考斯韦恩，它看起来很放松，一只手抚摸着长袍上的火焰。

被4只眼盯着的时候，考斯韦恩觉得某种东西正在他的脑子里，很像亚空间跳跃时的感觉，跟一枚锋利的针在他大脑中心处不断地刺差不多。他试图用手指挡住这种感觉，掀开他的脑海和技艺，一寸一寸地将痛处找出来，他阻止不了这个生物的精神冲击。

一瞬间之后，考斯韦恩的四肢麻木了，他像行尸走肉一样站起身来，没有了自己的意识，他的周围，其他的暗黑天使则刚刚从怪物释放的冲击之中苏醒。

考斯韦恩倾尽全力试图挣脱死神的阴影，但这很艰难，他从未想过生命会以这种方式结束，此时的他像婴儿一样无助，面对着一个无法理解，无力抗衡的存在，他很像诅咒面前的敌人，或向原体和帝皇献上最后的效忠之言，但这样的荣誉都被剥夺了。他的身体已不由他控制。

Nephilla伸出手，示意他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