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000冈特政委小说《第一与唯一》翻译 第六部分

二十二

巴鲁牺牲了。堕落的钩状子弹打在了他身后的岩壁上，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喊叫，那碎裂的弹片就将他撕成粉碎。

在掩体后的冈特看到此景，内心感到后悔万分。他滑出掩体，将爆弹手枪调成全自动模式，朝着敌人喷洒着如瀑布一般的白磷燃烧爆弹。他还听到劳恩不明所以的尖叫。

巴鲁是他手下士兵里最精锐的一个，一个和米克尔一样优秀的侦察兵，他是坦尼斯的骄傲。趁着退回掩体装弹的间隙，冈特瞄了一眼巴鲁的遗体，曾经他最喜爱的侦察兵已经变成了一滩烂肉。冈特感到悲伤压迫着自己的内心。这是自从赫德以来，他第一次品尝到战争带来的徒劳的苦涩。一个指挥官的责任就是当士兵不断牺牲时，保持注意力，忽略这些惨痛的损失，继续指挥作战。但是，这牺牲的士兵却是巴鲁：聪明敏锐的巴鲁，一个人见人爱的大兵，一个小丑和戏子，一个不会被敌人发现的潜行专家，一个无比真实的汉子。冈特不忍心看那一片尸体——那个曾经的朋友，一个曾经无条件信任自己的人

在他周围——冈特已经无心关注自己身处的环境——其他帝国士兵正朝着敌军不断开火。突然，就好象打开了一个开关似的，邪教徒们冲锋的势头似乎被遏制了。

拉金还是举着他的那把老式卡宾枪，正不断的爆头。劳恩朝着黑暗里打出一发又一发钩状子弹。除了衣服着火的嘶嘶声和血流声外，这片空间陷入了寂静。

费雷德的声音响起，十分洪亮。“敌人已经杀完了，咱们赶快前进！”在冈特看来，他太狂热了，太狂热了……我才是指挥官。他从掩体后站起来，看到其他士兵正准备跟着费雷德一起前进。“停下！”他大吼道。

所有人都看向他。费雷德一脸不解的眨着眼睛。

“你们要么听我的，要么就随意。”冈特站在巴鲁的遗体之上，坚定地说。他蹲下来，从遗体上的衬衫领子上摘下坦尼斯银质军章，以及戴在脖子上的项链。多尔登，拉金和米克尔正低吟着坦尼斯的葬礼词——这正是麦罗交给政委的第一件关于坦尼斯的事。劳恩，布拉格和卡夫然低着头默哀。多默也不再呻吟了。

冈特从尸体上走开，调整了自己刚才火爆的情绪。他看着费雷德。

那个帝国战术官已经命令了手下低头默哀。这些静默的卫兵们在坦尼斯士兵身后低头站着。

“他曾经是个好士兵，布拉姆，他的死的确是个沉重的损失。”费雷德着重说道。

“你不会懂的。”冈特说着，突然拿起自己的激光步枪转身就走，直接走进了敌军尸体周围的黑暗里。

他转过头大喊：“米克尔！跟着我，咱们一起上！”

米克尔快速跑过来跟上了他。

“费雷德，让你的人看好后面。”

费雷德点头表示同意，带着他的士兵走进了前进的队伍里。现在，这个小队就剩冈特，米克尔，布拉格，劳恩和拉金，多尔登和多默，费雷德和他手下的几个士兵。

他们在敌军尸体之间小心的走着，发现这个隧道通向了一个宽阔的场地。如同萤火虫腹部发出的微弱光芒穿透了黑暗，照在前方的拱门上。

“咱们终于到了。”米克尔松了一口气。

冈特从口袋里掏出数据板，正想着地形测量仪看看这里的地形，但是他觉得米克尔的直觉比那个小玩意要精确的多。政委着数据板屏幕，手指滑动着滚动条，翻看着解码出来的数据。

“这地图将这里标注为神龛（Edicule），一个圣物休眠的地方。这是死城的中心地带。

”那么咱们要在哪发现那……那玩意呢？”米克尔沮丧地说。

冈特点点头，走进了被照亮的拱门，在这破损不堪，由黑色的花岗岩雕刻成的拱门后延伸出一座巨大的地下大厅。乳白色的石头组成了这座大厅的地板，墙壁和楼顶，某种奇特的绿光照在这些石头上。冈特为了适应这柔和光线而眨着眼睛。米克尔跟着他走进来，接着是劳恩。冈特发现他们的呼出的气都凝结成了水汽。这座大厅的温度比外面要低不少，而且十分潮湿。冈特关掉了即将没电的手电。

“这里看起来啥也没有。”劳恩少校环顾四周，说道。

他们都听到劳恩的声音被这大厅奇特的环境扭曲了，变得极其微小。冈特指着约六十米外的刻着门的石墙。这座嵌入石墙的门有大约五十米高。

“这里是圣堂的入口。神龛就在那门的后面。”劳恩正准备迈出脚，却被身后的米克尔搭载肩上的手按住了。

“别走太快行不？”米克尔点头示意前方的地板。“这里原本应该有很多敌人的，但是为什么那地板上的灰尘也许几十年都没被破坏过？你有没有看到那灰尘的图案？”

在看到米克尔示意的“图案”之后，冈特和劳恩都停下了。

在微弱的光芒下，他们能看到几乎细微到不可见的螺旋和圆圈，就像是被冻结在灰尘上的涟漪。

“你的数据里提到过神龛门口的防御机制。这片空地已经很久没人走动了，所以我猜测这刻在灰尘上的图案也许是能量网或者力场产生的。也许就像是风暴盾一样的力场。我们都清楚，这些敌人手里都有些厉害家伙不是吗？”

冈特挠着自己的脸，想想米克尔说的的确没错，他也突然想起来因为扫读过快而草草掠过的一些信息，因为那情报很快就要谈到宝藏了。

不知怎么的，冈特突然希望这里布满着敌军炮位，铁丝网和壕沟——一种简单朴素的防御机制。他看着劳恩，发现他的眼里冒着憎恨的火光。冈特一直都将少校排除在于其他军官共享过得情报细节之外。即使这些情报对于这次渗透任务的影响微乎其微，冈特还是会将劳恩排除在外。他带劳恩过来的原因只是因为他有着出色的巷战技巧。

而且，因为在阿布萨隆上劳恩被绑架那件事，冈特想要让劳恩呆在自己眼皮底下，当然……

冈特挥去了自己的念头。“把多默的扫雷器给我，我自己去扫这座房间。

“还是让我来吧，长官。”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其他人已经进来了，费雷德的手下正看守着入口，虽然这些精锐士兵们都很好奇前面有什么。那是多默的声音，现在他已经自己站起来了，虽然有点颤抖，但还是站的笔直。

多尔登大剂量的止痛药让他能忍受住疼痛，并且让他恢复了一定体力。

“这活还是我来干。“冈特轻轻地说。失去双眼的多默循着声音，颤巍巍的走过来。

“哦，不要这样，长官，请您稍等一下。”多默的笑声从眼睛的绷带下面传来。他敲着挂在肩上的扫雷器。“你知道我是小队里的扫雷手，听着耳机里的脉冲声并不难。干着活我用不着视力，这是我的活。”大家都沉默了，人人耳朵里只是回响着古老大厅空气流动的风声。

冈特明白多默对自己技能的看法完全正确，但更重要的是，他听出了多默的话中意：我是个幽灵，长官，我是个牺牲品。

冈特并没有考虑牺牲任何人，他做出了决定。这个活给多默干更好，而且如果冈特仍然希望让他觉得自己对这个小队仍然有用的话，就不应该毁掉这个濒死士兵的自尊心。

“那就来干吧。扫描范围开到最大，一定要万分小心。我会用声音指导你，而且我们会在你的身上系上绳子，好让我们拉你回来。

听罢，多默脸上露出的释然表情让冈特觉得这表情比那座大门还要值。

卡夫然走上前，为多默系上绳子。与此同时，米克尔正检查着扫雷器，调整多默的耳机。

“冈特你不会在开玩笑吧！”费雷德大喊道，朝前走来。他的声音又变成了耳语。“难道非得大动干戈来扫描吗？这是目前最重要的事了。就让我的一个士兵来扫描吧，要不然我来也行……”
“多默是负责扫雷的军官，就让他来。”

“但是……”

“他会做好的，费雷德。”

多默开始扫描了，他一步一步朝前走，沿着古老的地板走出一道直线。

他每走一步都停下来扫描四周，小心翼翼的听着耳机里传来的每一丝细微的声音，卡夫然在他身后缓缓送出绳索。又过了几码，他转向右边，然后继续走了一点点，接着立刻转向左边。他飘忽不定的步子已经清楚的在灰尘上显示了出来。

“在这地板下面，散发着不均匀的锥形能量。”通讯网里响起多默的声音。“原本的作用已经不为人知，但是我觉得如果踩上去绝对不会有好事。”

时间悄然而缓慢地流逝。多默缓缓的朝着对面走去。

“冈特！绳子！特/么的看着绳子！”多尔登突然大声指着绳子说道

冈特立刻就看到军医指着的地方了。多默正安全的扫描着无形的障碍，但是他与小队之间的不断拉长的安全索正不断下垂。也许下垂绳索的重量会随时进入锥形能量网里。

“多默，停下！”冈特朝着通讯器喊着。在大厅另一头的多默立刻停下了。”松开你的绳索，让绳子自由落地，”政委指导道。多默默默的解开了卡夫然系上的绳索。但是看不见的他并不能轻松的解开绳子，于是他让绳子变得松弛，以此松开绳结，然后抖动绳子，让系在肩上的扫雷器背带落下来。绳子落下，但是却将扫雷器也拉了下来。多默赶紧加紧了膀子，用肘部夹住了扫雷器。虽然多默抓住了仪器，但是他的耳机却被甩了下来。耳机就掉在离他相距约一米的地方。

每一个与冈特站在一起的人都畏缩着，但是似乎无事发生。多默寻找着自己的耳机，他有摸着自己的肩膀寻找着。

“耳机呢？它跑哪了？”他对着耳机那一头问道。

“别动，站好！”冈特将激光步枪扔给劳恩，然后迅速沿着多默在灰尘上画出的印记走。他走到失明的士兵身后，轻轻说了几句话让他保持镇定，接着让多默立刻转过身去，让自己走过他的身边。冈特放低身子，捡起了耳机，将耳机重新戴在多默的头上。

“咱们一起完成吧。”

他们继续前进，冈特让多默继续往前走。又大概花了四分钟，二人才走到了大门口。

冈特朝着小队发出指令，命令他们沿着多默画出的线路前进。他发现费雷德第一个出发了，脸上带着不耐烦的表情。

当所有人都到了以后，他开始研究这座大门。这大门的轮廓以一种精确的工程技术刻在了岩石上。他照着情报里说的做了：他伸出手掌，贴在门的右手边，接着缓缓施加了压力。

不一会儿，两座组成这座大门的十五米长的石门静静的分开了，大门由此打开。这座大厅发出的璀璨光芒令冈特不得不闭上眼睛。

“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一旁的多默问道。

“我不知道。”冈特眨着眼睛。“但是这是我见到过的最不可思议的东西。”其他人都被这景象惊呆了，一个个缓缓跟着冈特和跃跃欲试的费雷德走进了神龛。劳恩最后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