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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月组/诺鹏】山楂树下的十七个瞬间(下 )

2023-04-13 16:33 作者:秦玉卿  | 我要投稿

设定详情见上篇,并中篇

•情感等级:我们是搭档了!

 

舍长/老刘:唯一有名字的这位是培强的爸爸,可以拿年轻的京哥带入??(毕竟孩子面相随父母嘛bushi)

 

 

 

Summary:如果被问到最想回到什么人生节点,张鹏会毫不犹豫地答出:【在飞行国际班的学生时代】——

 

 

 

 

12:第一学年的成绩单

 

王老师一脸低气压走进了教室,手里拎着两个厚厚的文件袋。

 

 

 

今天是第一学年【航天相关理论知识】、【医学常识】、【年终飞行考核】三科出期末考试成绩的日子,第一届飞行国际班的课程在一个月前圆满结束了,因为是第一年学时,主修的是【宇航员理论知识】,附带的是【航天员训练】,内容例如:超重训练、失重训练、和学员们身为飞行员本身的飞行训练。

 

上周五,几个班级进行了一整天的“期末考试笔答日”,老师们都是从天上跑过好几轮的老航天,花了三周时间打磨了两套综合理论题,并且好心地设计了各个语言的考场和对应卷纸,意图检测一下学员们一年来的学习情况,笔试的第二天则是飞行考核。其他国家的学员什么感触暂且不提,至少中国学员集体痛断肝肠,尽管不是同一批选拔进入空军/航空学校,但千禧年前后出生的大家都对高中时代怀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那种捧着书和笔记背题的痛,就算如今成为人类精英也是难以忘怀的程度。

 

这一年的学习可比正经大学里那些单一专业复杂得多。

 

 

 

王老师在讲台上站定,慢条斯理地打开文件袋倒出里面的东西,是几摞纸单,他拿出最上面的一部分仔细翻看起来。

 

“看看你们这成绩,这一年的课程安排也不算多啊,哪儿像我当年航天员训练精炼学时那么紧张,特意用第一年学的理论知识啊,等下个学年就要增加训练了,到时候这也要学那也要复习的,啊?现在这理论知识成绩就一个个的,哎呀太稀碎了......没眼看都......”

 

自家学员比外国学员看上去紧张多了,个个大气儿不敢出,盯着王老师手里翻动的单子。

 

“这时候知道紧张了?”

王老师翻到最后一张,抬眼瞅了瞅底下的学生,重新将纸张归拢好叠成一摞,对着班长扬了扬:“发下去吧。”

 

 

 

“行了,都别太担心了,咱班年终考核排第一,国际一班就是一班,实力强到没有水分,大家的成绩还是很不错的。”

趁着班长发成绩单的功夫,王老师终于忍不住笑意,把手里的空文件袋当扇子摇,眼着学生们一个个瞪大眼睛要狂呼乱叫,拍了拍讲台上另一厚摞的卷纸,补了一句话:

“欸,先稳稳,本来夏天不该让你们太上火,不过最好还是给你们上点强度,别骄傲别松劲儿,你们成绩好全靠飞行考核撑着,理论知识的卷纸一会儿自己来取,有点秩序,别互相抢。”

 

 

“班长发完成绩单跟我来。”

这边嘱咐完,那边班长也发完了单子。手里只剩下属于自己的成绩单,看到王老师抬腿就走,班长赶紧跟着出了班级,

 

 

 

“J’ai passé tous Mes Résultats!”(我通过了我的全部成绩!)

“Moi aussi!Je suis mort nerveux pendant l’examen!”(我也是!考试的时候我紧张得要死!)

 

“我靠,我医学常识就差一分!就差一分!谢谢老师捞我!!”

“谢天谢地没考救护技术,真的真的,孩子背东西就够费劲儿的,还上手操作那真是噩梦了。”

“等着吧,今年不考明年肯定会考。”

 

“我们能去取卷纸了吗?”

“Yes, I'd like to see Test paper, too.”(是啊,我也想看看试卷)

“那我去把我们整个寝室的都取回来。”

“내가 도와주마!”(我来帮你)

 

“Who is number one in Flight examination?!WHO!!”(谁是飞行考核的第一名?谁!)

 

 

 

 

“女生组两个寝室已经全部拿走了哦,剩下都是男生组的,按照不同语言的分开了,方便你们找人。”

“哦好,谢谢啦。”

张鹏和老刘上到讲台前,班长不在,几个寝室的舍长很有自觉地去分自己舍友的试卷,一年的光景大家认人也差不多了,唯一是面对外国友人的名字犯了难,这群老外一旦用花体写名字真是一点儿都看不明白。

 

他俩抱着不知道属不属于自己寝室的那部分——总之张鹏认出了戈拉希诺夫的。他们回到了座位,每次上课都没有特定位置,一年的功夫大家打破了原本寝室为单位的活动界限,以“坚决不搞小团体”但是可以私下成为朋友的原则,张鹏的寝室顺利地成了三拨儿:无法见缝插针的英法组合、刚果喜剧人三兄弟、和正式加入张鹏和舍长老刘组合的戈拉希诺夫,现在,戈拉希诺夫就坐在张鹏旁边的位置。

 

 

张鹏看向拖着椅子、凑到身边来的戈拉希诺夫:“看看是不是你的,这字儿写的,跟画圈似的。”

 

戈拉希诺夫用拉长的声音“啊”了一声,毛子手里还捏着着自己的成绩单,张鹏扫过一眼,单子上语言不同但排版相同,他看到了对方飞行考核那栏上一个大大的“5”,旁边用很细小的红字写着No.1。他又看了看自己那张成绩单上,飞行考核成绩位置上写着“优秀”,旁边标注着No.2。

 

他们福至心灵地看了对方一眼,隔了几张桌子的隔壁寝室的美国人还在喊着:“Who is FUCKING number one?!”

 

 

 

 

 

13:对象?老婆!

 

王老师带着班长在年部那要了第二天一整天的飞行权限、和一个月的小假期,学员们借此机会可以出营地转转,只要在熄灯之前返回就不算违规。成绩太好当然值得奖励,NO.1的地位不可撼动!

 

 

上午天彻底亮起来后,地勤组就上工了,整个跑道都是飞行国际一班的座驾:J20C、J10C、F-35、F-22、Su-57、台风、阵风......还有几架陆航的黑鹰和武直10,声势浩大得很。男生组往机库的换衣间去的时候,正遇上穿戴整齐出发上机的女生组,早起的鸟儿捉虫多,她们和塔台说好了要提前占用频道。

 

 

张鹏拽着戈拉希诺夫在换衣间外排队候飞,被同学们集体撵出来。

“第一和第二来凑什么热闹!”

“兄弟们堵门!”

“我们要卷死你俩!”

 

“Не входи!”(别进来!)

“You two out, please!”(麻烦你俩出去!)

 

 

 

“走吧,你真的担心成绩会下滑吗?”戈拉希诺夫跟着看上去很是灰心丧气的张鹏出了换衣间,到了机库,还有几架飞机没有被挪上跑道,地勤组看到他俩友好地摆手,接着忙手头的工作。

“放心,即使你不能赶超我,我也不会让他们超过你。”

 

听完前半句话张鹏抬脚就想踹人,又在听完后半句把腿收了回去:“别搞,我的实力碾压他们还是小菜一碟,再说,你能得第一是因为王老师就喜欢胆大的学员,还有Su-57强大的发动机支撑,那些机动动作,别人的座驾想飞还飞不出来呢。”

 

“总有一天我能刷新你的记录的!”张鹏冲着戈拉希诺夫凌空挥拳。

毛子撇嘴,摇了摇头。

 

 

 

 

他们慢悠悠往回走权当散步,随意地踢着路上的小石子,张鹏想到什么,感慨道:“就是摸不到对象了,害有点小伤感。”

“жен(老婆)?”戈拉希诺夫惊诧地转头看他,:“你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

 

“我跟你讲嗷,她老漂亮了!”

张鹏来了精神,扯起来俄罗斯人就跑:“不信是不是?我带你看看去!”

 

戈拉希诺夫脸上的表情很精彩,被扯着的一瞬间反手搭住的张鹏的手腕,但是他没有站着不动,或是将张鹏拉停在原地,而是跟着前面这人跑起来。他们一路奔到了机库最里面,那里还有一些没有送上跑道的飞机。

 

 

张鹏从戈拉希诺夫那抽出自己的手,拉过一边的简易登机架,爬进属于自己的J20C座舱内,拍了拍操纵杆,兴高采烈地探头出来:

“看到没有!这就是我老婆!”

 

毛子站在地面上仰望坐在驾驶舱里,因为不能上机而发疯的中国人,先是慢慢瞪大眼睛凝视对方,接着发出一个一个单音节,最后蹲在地上大笑,在张鹏的一叠声的“你搁那笑啥呢?”的询问中,戈拉希诺夫推过另一个简易登机架,爬上去站在隔壁的Su-57旁边,亲切地表述道:

“Это моя любов.”(这是我的爱。)

 

 

 

 

从机库另一头远远走过来一人,老刘出寝室晚了几分钟,就没能和大部队赶在一起,他路过两架没能拉上跑道的飞机,索性站住脚步听了一会儿,才打断了吵嚷正欢的张鹏和戈拉希诺夫。

“你们什么档次啊?和我有一样的老婆?”

 

 

 

“去你大爷!”张鹏叫起来:“你个开黑鹰的别来凑热闹!”

 

“我还以为你早就忘了,你亲爱的发小是陆航开武直的捏。”

老刘甩甩手,迈步走远了。

 

 

 

 

14: 人人人

 

学员中有许多人还是第一次到中国来,小长假的出行分队已经不按寝室为单位了,40个靓丽青年男女各自搭伴吧,反正从起床号到熄灯就那么十几个小时,总不能开着飞机出国转一圈再回来,第一天后,正式假期所有的飞行管控都在王老师手里,想上机需得过王老师那一关。

 

“好不容易要来的假期你想上交?去图书馆我管不着,但你就是在宿舍睡十五天都不准碰飞机!该学习的时候想着玩、该玩的时候想学习?门儿都没有!”

于是众人作罢。

 

 

三人组在假期前一天晚上就计划了行程,两个中国人发誓要带一个俄罗斯人彻底走遍北京......市中心。飞行学院在昌平沙河校区,他们仨是第五批走出校门的,而且运气极好地搭乘一辆去海淀校区送文教物品的面包车,张鹏在车上使出社牛大法,成功地诓到送货人当他们这几天的早班车司机。

 

 

正值六月夏天的上午,他们穿着半袖和七分裤、薄衬衫和短裤,脚上不是靴子而是运动鞋,在大街上一戳,和那些放假出门玩的大学生也没什么两样。

 

“张鹏,”一身潮牌阿迪达斯的戈拉希诺夫摆弄着被伪装成蓝牙耳机的同声翻译器:“你为什么要在翻译器上贴东西?戴着很不舒服。”

 

“防止你一会儿上了地铁后,耳机被挤掉的时候还能有点感觉。”

张鹏和老刘正头碰头地翻手机页面,调出公交地铁一卡通,他转头伸手将戈拉希诺夫拉近:“憋鼓捣那玩意儿了,你手机有微信没,就那个来中国必用的绿色软件,快翻翻!”

 

 

 

 

提出要去天安门的人是戈拉希诺夫,最终地点是想路过西长安街,就像去莫斯科不能不去克里姆林宫门前看看一样,当然,没有别的想法,只是路过。

 

 

他们选了一条崎岖的路线,从10号内环换8号线又换1号八通线,按照戈拉希诺夫的说法是“没关系,莫斯科地铁也这样复杂”,张鹏的担心有点多余,真正意义上的早高峰在他们还没进地铁站的时候就结束了,饶是如此三个人依然没有找到座位,他们一直在换乘的路上。

 

 

 

天安门广场永远游人如织,穿着统一的服装的青少年分堆聚在一起,那是游学团和夏令营团,也有如三人组一般年龄的大学生,互相拍照留念,国旗下方有举着手机的、甚至还有拿GoPro的人。

 

 

戈拉希诺夫发出了他今天的不知道第几个问题:“为什么总有人在观察我?”

 

“别在意,兄弟。”

老刘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指了指张鹏。

“他们只是在看你俩,信我,长得帅是真会容易被人盯着,我压力也很大啊。”

 

“别搞笑,就像你难道不吸引小姑娘们一样?经过校门口的时候多少丫头对着咱们照相了你没看到?”张鹏掏手机调到相机模式,对着周围咔咔一顿拍。

 

 

 

“行吧,那边就是西单,顺着走过去,咱们要去的地方就在那条西长安街上。”

老刘看着手机上的导航,仔细研究着,半天没人回应,回头一看,张鹏拉着戈拉希诺夫正自拍呢,毛子绷着一脸无奈。

 

“欸,你们是不是把谁忘了嘿???”

 

 

 

 

 

15: 派对

 

总有些离谱的事情组合在一起就不再离谱。

 

 

全班40个人,就是40个豆子撒在地图上都没有那么巧能遇到一起的,偏偏被张鹏他们赶上了。

在北动,他们遇到102寝室的小队;到了第二天,在环球影城他们又遇见了班上的姑娘们;本想着去爬长城应该不会遇见谁了吧,站在八达岭好汉坡回头一看,底下那群正在往上来的,领头的不是班长还能是谁?

 

 “也可能我们这个班级纽带太深了,打结了,有互相吸引的磁场。”

老刘是这么说的,游玩的路上看到熟悉的人不是稀奇事儿,而且还能搭伴一起,能遇到其他的俄罗斯同学更好,戈拉希诺夫有他们家的老乡陪着不会被张鹏偶尔的人来疯带歪,遇到女生们简直不要太棒,对此张鹏表示,这人可能在发春——他早就怀疑发小对人家姑娘有意思!军校里禁止谈恋爱!不死心的话就等着毕业吧!!

 

 

 

班长攒了个局。

 

本着还是军校学员的身份,没去酒吧,在KTV开了个八小时大包房,唱歌不是主要活动,班长说,主要是过年答应大家的事儿是该办一办。

 

“别喝多,千万别喝多,否则抬回学校里就有得好看了。”

班长举着个玻璃杯,里面装着啤酒——青岛啤酒,他坐在角落里看着排队进包房洗手间清理脸上、身上奶油痕迹的同学们,嘟囔着仰头一口闷掉。今天按照太平洋另一边的时间,是101宿舍那位美海航小伙儿的生日,一场普通的攒局就升级成了Birthday Party。

 

 

 

怎么有人没来?哦,那个哥们的美国老乡提前用西半球时间给他过了一次生日。

所以今天的第二次派对上有些人根本没起得来床。

 

两个海航一中一美勾肩搭背地坐在大沙发正中央的位置上,同为海上飞行员的一点特殊性让他们的友谊牢固许多,正嘻嘻哈哈地处理着最后一块蛋糕的归属。大家陆续从洗手间出来,清理奶油痕迹后又都成了干净人,各自在U型沙发上或瘫或坐,没人记得什么是板正二字,透明玻璃桌子上放满了杯子、酒瓶、饮料,奶油大战之前就提前分好了蛋糕,女生们已经聚在一起品尝了。

 

 

 

张鹏一手托着小餐盘,一手刮着蛋糕表层的装饰品,扑通一声瘫在戈拉希诺夫身边的沙发上,老刘去和意中人贴贴了不想回来,戈拉希诺夫看起来也是刚和他的俄罗斯老乡们闹完,环顾四周,疯够的十来个人终于平静下来,倒是没人点歌。

 

 

“咋滴,不好吃啊这个表情?”

 

戈拉希诺夫用叉子举着一块内馅看,张鹏眼瞅他半天不动,伸手要拽对方的胳膊,毛子收紧手臂肌肉,硬是没让他拽动。

“水果太少了,在莫斯科街头,就算是最小的甜品店,蛋糕上的水果也比这还多。”

 

 

张鹏放弃拽他,自顾自地挖了一勺奶油。

“嗬,要这么说,我一东北人对甜东西还不稀罕呢,吃你的吧,明天带你去稻香村。”

 

 

“你不喜欢糖?”闻言,戈拉希诺夫停下手里的动作,从桌子上拿起一瓶看不清颜色的东西放到张鹏身边。

 

借着包房里灯球反射的光,张鹏看懂了瓶身包装图案,是一瓶格瓦斯,他放下小托盘,拧开瓶盖笑道:

“倒也不是,每年过年我家里都买紫皮糖,紫皮糖你晓得不,就你们俄罗斯那儿产的!”

 

 

 

 

 

16:礼物

 

小长假要结束的那几天,校方开放了大家的跨国邮递。

原因无他,中国人好客,反正在军校学习刚结束基础阶段第一年,加上大家又是飞行员,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一年下来,外国友人表示,送的礼物啊纪念品什么的快放不下宿舍了!

 

刚果三兄弟老早就在研究这个,与英法组合有中欧班列帮忙不一样,他们的跨国邮递最远,得用飞机,相比这五位,103寝室唯一的俄罗斯人就方便多了。

 

 

 

张鹏正在水池边刷牙,早晨起床号响了之后,他又倒回床上睡了回笼觉,将近中午才醒,出行计划都结束了,他也就懒散着不想早起,睁眼一看隔壁床老刘不在,英法组合也没人,往下看,那边三个刚果哥们在收拾柜子,这边戈拉希诺夫在床上铺了好多东西,看样子是在选什么。

 

 

他端着盆回来,脖子上还挂着毛巾把,看着俄罗斯人将熊猫挂件盒、故宫文创粘土盒并排放在垫了内衬的箱子中,张鹏想到了什么,在自己的柜子里翻腾起来。

 

 

“哈,找到了,这个送你。”

张鹏摊开手掌,一枚掌心大小的圆片躺在他手中,透明的圆滑薄片中有一张精巧的红色剪纸,边缘刻着一圈金字:【长春第一汽车制造厂 1956 解放牌】。

“总不能一年同学了,连个起码的见面礼都没有。”他将同声传译开机,挂在耳朵上,将手里物件向人递过去。

 

 

“谢谢。”戈拉希诺夫接过,仔细地看着上面:“这是一辆汽车?”

“中国第一辆汽车的图影剪纸,在咱家那边生产的,巨有排面。”

张鹏顺着红色的影子指给俄罗斯人看,抬头时猝不及防和毛子对视。

 

 

戈拉希诺夫眼神跳动一下:“Вообще-то......Я надеялся получить твою......(实际上......我想要你的.....)”

 

 

“没听清......你在说啥?”

“这很不礼貌,但是......”对方犹豫着说道:“我想要你那本天文学笔记。”

 

张鹏“嗨”了一声:“我以为咋地了,行啊,反正这学期也结束了......等等!你没还我吗!?”

 

“是的,从结课后它就一直在我这里。”

“好家伙难怪我咋找都没找到害得重新写了一份!你小子内卷到我头上来了!?”

“Прости!пожалуйста, не злись~(真抱歉,请别生气)”

 

张鹏一把拉住要去翻柜子的俄罗斯人,摆摆手道:“算啦,就送给你吧,想当作纪念的话,你得给我一本你的手写来换。”

 

 

 

 

晚上洗漱回来,张鹏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老刘在外面和人走了一天也不见累,爬上铺见张鹏捧着个本子皱眉,不解地问道:“看什么呢?”

 

张鹏叹了一声:“亏啦,俄文我一点看不懂,啥啊这都是?”他将那个本子转过来给发小看,打开的纸上写满了俊秀的花体,而且是开头和结尾连在一起的那种。

 

 

 

 

 

 

 

 

特别篇:17:【未来】

 

 

 

王老师捏着一本夹有厚厚纸张的文件夹,低头踩着夏日朝阳的树影,眉头紧锁在想事情,转过楼间小径,穿过草坪,他脚步不停直奔前方的建筑物门口。

 

 

右边甬路并肩走来正在交流的几道人影,与王老师一样,他们手里也拿着文件夹,说话间,刚好看着王老师低头从几人面前经过。

 

“王老师。”

没有反应,大家面面相觑,又喊了一声:“王老师!”

 

 

 

王老师一窒,转头看去,倒是并没因为思路被打断而烦恼,笑着与走上来的人递出的手相握。

“聂老师和杨老师啊,哦,翟老师景老师也一起来了。”

 

“早啊,王老师。”“王老师好。”

“早,汤老师,刘老师。”

 

他们踏上台阶,直奔同一个目的地。

 

 

 

“大家对昨天的新闻怎么看?”王老师沉声问。

 

“您是指......太空科技公司送了新空间站上天的那个事儿。”聂老师和身边的杨老师互相看了一眼,后面的翟老师翻开手中的文件:

“‘太空生物圈一号实验’,实不相瞒,王老师,我们刚才就在说这个。”

 

 

 

“同时上天的还有六名科研人员。”景老师用手指敲了敲文件夹外壳,汤老师为他做了补充:“NASA在太空科技公司发射空间站成功后第一时间发布官方消息,承认授权对该公司的一切技术支持,他们向有航天能力的国家公布了实验项目,具体内容在我们小王、小刘两位女同志手中。”

 

“17年的情报显示,这家太空科技公司的CEO是当年氦闪应对基金会的副会长,不难怀疑,与12年我们的‘人造生物圈’一样,这项计划有国家层面的支持。”刘老师接道。

 

 

 

 

“NASA这么多年还是没放弃把人送进太空啊......”王老师叹了一声,重重地踏上一二楼平台的最后一级台阶。

 

 

“王老师,您有不同看法?”

 

 

走在最前面的人停住脚步,于是大家都堵在了楼梯平台,北京夏天的上午是蒸笼的初始,中央空调的风掠过凉意,却吹不开这些航天人心头的阴霾。

 

“同志们,你们相信太阳真的会氦闪吗?”

 

 

大家沉默。

 

王老师突然笑了,抬头看向楼梯侧墙上悬挂的标语,轻轻用文件夹敲着腿侧。

 

“15年,付建明院士的氦闪研究小组解散之前,我与他在航天局见过一面,付院士对我说,不论将来的人类走向何方,至少要留下希望,他发誓用毕生心血去做吹哨人。理性上,我们都知道,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感性上,很少人能在几十年的坚持依然没有答案的失败下,还愿意继续下去的。”

 

“如今,所有有观测能力的国家、甚至民间都在看天上的太阳,我想大家都很清楚,‘宇航员联合培养计划’不是个脑子一热就敲定的国际项目,五常用了整整10年才谈妥,中间还经过了‘太阳风暴预言’的波折,他们看到了什么?能让卡10年的计划终于松口?”

 

 

 

“可UN今年突然又叫停了项目,要求停止第二批备选宇航员名单选拔,难道十年的一个计划,最后真就只推行一届?”

“不不不,拿现在的流行语来说,UN怂了,在没有发生事件的支持下,他们不能宣传导致全世界人民恐慌的言论。”

 

 

“所以,美国人重启了生物圈实验是......?!”

有人惊讶了一声。

 

“是的,同志们,这就像猜谜,现在我们看到的是结果,是选定的应对方案,谜面是什么,用结果往回推。”王老师用手中的页夹扇了扇风,转弯继续上楼梯,带着大家继续行进。

 

“不管各国推选什么办法应对,‘太空殖民’、‘飞船流浪’、又或者是几年前新出现的‘流浪地球’,你我身为航天人,眼下的工作就是带好新的孩子,他们将会是这些计划的第一批......”

他顿了顿,上楼的脚步却是没停。

 

“他们将会是这些计划的第一批牺牲者。”

 

 

 

 

 

 

 

 

飞行训练仍在继续,在新学期没正式开始之前,王老师给了大家新的任务。

 

“在太空中,一切未知,单打独斗处理紧急情况,会将你拖入更加危险的境地,必须有一位搭档帮助你排忧解难,从新学期开始,各项训练进入双人组模式,在开学之前,选择你们的同伴来向我报道!”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而且你们还是飞行员,开两种飞机难道不能使你们兴奋吗??”

 

 

 

 

张鹏有人选,他只是退缩了。

 

 

老刘跑了,张鹏没指望开黑鹰的发小能帮自己什么忙,相比之下,女生组那边确实有更好的人选,103寝室最先成搭档的还是英法组合,台风阵风战斗机人家早在欧洲老家就摸明白了,而刚果人全是陆航,也不能在选择范围内。

 

如果自己也选女生呢?

他还没问就悲伤地发现,女生们选搭档的速度比他排名单的速度还快,王老师刚下任务的前两天,女生组那边全员报道完毕了,当然,她们带走不少男生组人选。

 

张鹏还在犹豫,他不知道毛子乐不乐意,至少人家同班还有老乡,自己总不能“夺人所爱”,他把目光放在其他的开战斗机的中男飞,整天早出晚归不在寝,甚至某天一连在图书馆堵了三个人,得到的结果,都是“对不起已经有搭档了”!

 

 

 

 

 

七月的最后一天,中午开始暴雨,闷热的天气,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约好的篮球赛停了,王老师给的期限就是今天。

 

张鹏已经想不到还有谁能做搭档了,天生的社牛性格第一次碰壁,他有点失落,脱下外套搭在肩膀,从篮球场慢腾腾地往宿舍走,想着一会儿回去洗个澡也就是了。

 

 

 

“昌——崩——!”

什么b动静?

 

“张——鹏rrrrrrr——!”

他转头,用手放在眼睛上挡雨,看清了来人。

 

 

 

戈拉希诺夫被浇得不比他狼狈到哪儿去,一路跑到他面前,抓起张鹏的胳膊,脚下不停将人带起来跑。

 

“诺夫你干嘛!发什么癫啊?”

张鹏急刹车,扯住戈拉希诺夫让他站停。

毛子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示意张鹏把同声传译戴上,张鹏摆摆手,左右看看,反手拉着戈拉希诺夫跑到一处关门的仓库门口。

 

 

 

两只落汤鸡在窄小的雨搭下躲雨,各自从从口袋里掏出同声传译,张鹏甩了甩耳机,期望它不要浸水。

 

 

“你干嘛去啊?”

“你不在寝室,所以我来找你。”

 

“今天有场球约,但是下雨中断了,”雨很大,张鹏只能喊着说话:“什么事儿啊诺夫?”

“做我搭档,张鹏,如果你同意我们现在就去找王老师。”戈拉希诺夫大声回答。

 

 

“什......”

张鹏怔住,连珠炮弹一般问道:“不是,你咋还没找到搭档呢?你俄罗斯儿老乡们呢?他们不带你玩?”

 

“我最开始的选择就是你,但从任务下发那天起就没有机会问,我总是找不到你。”

 

张鹏脸上的表情很精彩,他回忆了一下最近几天,好像到处跑真的没遇到过毛子,他继续道:

“那你为什么不在寝室说?早晨晚上我们都在上下铺的啊。”

 

“我觉得你们中国人对待这种事情都很正式,我想单独和你说,争取你的同意。”

 

 

“什么啊......”张鹏一下子被逗乐了:“又不是什么.......欸,所以你一直都没试图向别人提过做搭档?”

 

“我没有,”戈拉希诺夫比张鹏高一点,他微微低头看着面前的中国人,头发滴滴答答落着水珠,但隔断不了他真挚眼神,他很郑重地说道:

“你一直都是我最佳选择。”

 

 

“草。”张鹏暗骂一声,脑子发麻,眼前的情况有点超乎他的理解,俄罗斯人晶莹的蓝眼睛盯着他,他好像在其中看到了自己倒影,平心而论,戈拉希诺夫也是他最开始的选择。

 

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张鹏掐腰站着,同样郑重地回复戈拉希诺夫:

“很抱歉,我以为你要和自己的同乡们做搭档,就没有询问你的结果,所以我——”

 

他拉了个长音,成功地看着毛子的脸上从期待转为失落。

 

“所以我也一直没有搭档!你知道吗我最初选择也是你!!”

 

 

 

 

 

戈拉希诺夫愣住,接着爽朗地笑起来,他用衣服擦了擦右手,向张鹏递过去。

“谢谢你,我的搭档,张鹏。”

 

张鹏用衣服揩干右手上的水,与戈拉希诺夫的手紧紧交握。

“也谢谢你,安德烈·戈拉希诺夫。”

 

 

 

 

他们看了彼此一眼,嘻嘻哈哈地跑进雨里。

 

未来在他们脚下延伸。

 

 

 

 

 

 

——————END——————

与中篇距离了一个多月,剧情什么的都有点脱节和俗套......实在是,日常短篇写来写去,很怕和其他劳斯的文撞梗,CP写到最后更像CB。关于老刘陆航的身份,是电影开头鹏师傅带着培强祭奠父母时那架黑鹰的设想,最后的第17条是按照流浪地球编年史构思的。但好在抢4.14球2流媒体上线之前更完,也算给我的球2同人画上句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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