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者轻小说】Harmonics(雄之助)

本文背景设定是莫斯科保卫战,虽然我知道这和歌曲本身没太大关系,也和实际情况不同,大家看个乐就好。
今年西伯利亚的寒潮来得比往年更早,连带着太阳也早早落山。当光亮从大地撤退,黑夜与狂风便占领了这片冻土。
光线从小屋里消散,这让阿纳托利想起前线战事——那些被击中的坦克爆炸所迸发出的大火,那些如海水落潮时溃退的士兵。
敌人的装甲群将要兵临城下。
微光渐渐照进屋子里——星星,这些光年之外的家伙迸发出的光,多么像遥不可及的希望,只能给人聊聊慰藉,却无丝毫暖意。
阿纳托利从温暖的被窝里直起身,想要点上一根烟。
“躺下。”
一旁的阿芙罗拉抓住他的左手,将他拉回被窝里。
“还早。”
或许是酒精的催化作用,或许是昏暗灯光带来的暧昧效果,也或许是某种醉生梦死的心态加持,他与几个小时前在酒吧里认识的妙龄女子——阿芙罗拉——进行了某些成年人之间疯狂行为。
放在几个月前,他断然是不会这么草率的。作为即将出征的士兵,他和他的伙伴都意气风发,幻想着一举歼灭那些入侵他们家园的该死的家伙,获得无上荣耀后凯旋,收获全城人的欢呼喝彩,俘获深闺少女的芳心……
而绝不是挂着落魄的神情,穿着满是硝烟与鲜血味的衣服,忍着旁人不解的目光,去曾经不屑的酒吧酗酒,并与一位除了长相外一无是处的卖酒女郎待在这间木屋里激情。
那吐着火舌的枪口无情地打破他们的幻想,敌人好似拿着死神的镰刀,像割麦子一样收割着战友们的生命。
与其说是撤退,倒不如说是溃退——如潮水般溃退。
他是为数不多侥幸生还的人。
“我想抽根烟可以吗?”
阿芙罗拉撑起上半身,用双手捧着阿纳托利的脸。金色的眼眸四下打量,红色的嘴唇一吻落下——回答自在不言中。
她抬起头,眼睛似乎在黑暗中闪闪发光,“你要走了嘛?”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想抽根烟。”
这算什么?阿纳托利笑了一声,他轻轻推开阿芙罗拉,摆弄着她的金色短发,“不会的,我只是想抽烟缓解一下,你知道的,时间还很早。”阿纳托利摊摊手。
“他们的军队已经逼近这里了,哪里都可以放弃,唯独这里不可以。你的上级司令要求你们凌晨两点半到城门集合,而现在,已经两点一刻了”
“你从哪里知道的?”阿纳托利有些惊讶于面前这个女人所知道的信息。
“你是指什么?”阿芙罗拉扬了扬下巴,如天鹅般美妙的脖颈让阿纳托利微微失神,“你的身份?还是作战信息?可不要小瞧人,亲爱的。”
阿纳托利有些沮丧,是的,不要小瞧人——他小瞧面前的女人,他们小瞧了敌人——总会付出代价的不是吗?
“弟弟偷偷出去……参军前,也是这么对我说的,”阿芙罗拉从背后抱住阿纳托利,露出光滑的背部,“他或许是想在离家之前尝一下父亲抽的烟是什么味道,很遗憾我拒绝了他。”
背上似乎有什么湿漉漉的,阿纳托利如是感觉。
“我的未婚夫本来想要在出征前和我……但是时间打紧,他也是这个时间匆促上了战场。”
“他们都没回来。”
“我很后悔,但是似乎没有机会弥补遗憾了。”
良久沉默
“这里离集合地点很近,我特意挑选的地方。”
阿芙罗拉不再说话,只是用力抱紧阿纳托利。而阿纳托利握紧那纤细的手腕,一声不吭。
安静的夜里总该有些秘密的声响,但今夜没有猫头鹰的啼叫,屋外寒风阵阵咆哮,屋内却是春意盎然。
照明弹的亮光照在阿芙罗拉的金发上,一瞬间阿纳托利以为自己似乎看见了太阳。
但很快,刺耳的警报声响起。
“我得走了。”阿纳托利离开阿芙罗拉的身体,迅速地穿好大衣,然后准备一脚迈出这间屋子。整个过程中,阿芙罗拉只是用被子挡在自己身前以抵御从门口灌进的寒风,一言不发。
阿纳托利回头看了看阿芙罗拉,犹豫了片刻,转身将自己头上的皮帽盖在抽泣的阿芙罗拉的头上。
然后头也不回地迈进西伯利亚凛冽的寒风中。
这是1941年莫斯科的寒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