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维坦(Leviathan)第四十二章

扎拉克斯堡垒

雷基姆

    一声尖叫震破了塔纳罗中士的耳膜，他此刻什么也听不见了。他想了一会儿，以为自己既聋又瞎，但后来他意识到那只是血粘在他头盔的镜片上。他擦去血迹，爬了起来。他站在卡斯塔蒙曾经辉煌的城堡前的一堆尸体上。目光所及之处一切只有破碎的尸体。墙壁在翻滚，建筑物在爆炸，塔楼和柱子轰然倒塌。他周围躺着数百名士兵和平民的尸体，他愤怒地意识到他的兄弟们也倒在了瓦砾堆里，他们的盔甲裂开，蒸汽从他们的体内冒出来。

    在一堆堆的尸体之外，是一片泰伦形成的海洋。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泰伦。他们中断了筵席，成千上万的异形来聚集在他周围。他们知道他是他们最后的障碍，不，他微笑着想。他们认为他是他们最后的障碍。“勇气和荣誉!”他高举着他的步枪怒吼着。他的听力恢复了，他陶醉于自己声音的力量，然后他踉踉跄跄地穿过尸体朝他的敌人走去。

    当他看到人们从废墟中挣扎出来，在他身边跟着他行进时，他的笑容更灿烂了。他们中的大多数只是平民，手里拿着借来的武器或金属碎片。他们全都浑身是血，浑身是伤，但他们和他站在一起，当他冲过去时，他们也跟着冲过去，嚎叫着。

    他把泰伦的前线都浇在钷上，制造出一道耀眼的火墙。然后，在燃料空了的情况下，用手枪开火，向燃烧的尸体打了几发子弹。人们在他周围战斗和死亡，从四面八方涌来，带着敬畏和钦佩抬头看着他，看着他击退了异形的浪潮。

    泰伦们向他的胸膛发射了活体炮弹，击穿了陶粒，使他体内充满了毒素。他嚎叫着，向后摇晃着，最后倒在血泊中，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寄生虫钻进了他的身体。毒素使他头晕目眩，双手浸在自己的血里。最后一枪，他想着，用颤抖的手指握着手枪，但他的心在剧烈地跳动，再也站不起来。

    他听见那些泰伦们慢慢地向他跑来，向他逼近，准备杀死他。他很自豪地意识到他们在犹豫，不确定接近他是否安全。

    这时，一个女人出现在他面前，浑身是血，衣衫褴褛。她哭过的地方在脸颊上留下了皱纹，但她现在不哭了。她伸出手时显得很自豪。

    “你扶不起来我的，”他喘着气说，握着她的手。“我太重了。”

    “勇气，”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坚定。

    塔纳罗难以置信地意识到，她正设法把他从地上抱起来。然后他明白了原因。众人围着他，把手按在他的盔甲上，把他从死人堆里扶起来。

    “与荣誉。”当他们扶起他时，他回应道。

    然后，他们一起向前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