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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锤40k/渣翻 《骑士之刃》 (二)

2022-03-26 17:33 作者:莫名其妙的压力  | 我要投稿

丹尼尔·坦·德拉科尼斯站在米诺托斯家族的王座前。他身着一件深红、黑、金三色的家族塔巴德式外衣,戴着半甲紧身手套。他的额头上戴着阿德拉斯塔波尔至高王的王冠。挂在他腰间的是他的龙刃,守誓者。三个华丽的伺服头骨盘旋在他的头顶,每一个都对应了阿德拉斯塔波尔的三种高贵猛兽之一:龙、牛头人和飞马。

米诺塔王座厅是一间富丽堂皇的军事书房。马赛克地板上描绘着高大的骑士们向战场进军。高悬的天花板上雕刻着帝皇的形象,他是一个战神,英雄和异端围绕着他在一个别具一格的星辰领域战斗。从大厅极为宽敞的门口到王座的底部,道路两旁排列着大理石和铁制的巨大雕像。每一座都描绘了米诺托斯家族的一位大元帅,挥舞着他们的大锤,大声呼喊着战斗口号,傲立于胜利中。许多雕像加入了机关,能让眼睛闪烁火焰,从嘴里冒出黑烟。

雕像之后是一条高高的走廊,米诺托斯家族的骑士和朝臣可以聚集在那里观礼或请愿。这天,在至高王的访问期间,这上面挤满了踌躇满志的战士,穿着长袍的学究,严肃的伴侣,戴着兜帽的圣物守护者和其他的许多人。他们喧闹的谈话声像波涛一样冲刷着丹尼尔,混合着从头顶上智天使的欢呼声中飘落下来的战争咏叹调。

他感受到了来自人们汇集过来的视线中的压力。与米诺塔王座上的人的光芒相比,这根本算不了什么。

在贵族宫廷骑士的护卫下,库尔特·坦·米诺托斯(Kurt Tan Minotos)元帅端坐于由黑色大理石和酒红色皮革筑成的王座上,怒视着丹尼尔。库尔特虽然比丹尼尔年轻,但他体格健壮,蓄着浓密的胡子——一副可能会吓倒一个小人物的威严外表。丹尼尔挺直腰板,傲立于他的面前,热情地微笑着。

宫廷的钟声一响,走廊里的人都静了下来。库尔特的传令官,威尔霍姆·达·米诺托斯爵士(Sire Wilhorm Dar Minotos),走上前来,清了清嗓子。

“让我们献上敬意,”他开口道,他的声音通过肩上的通讯阵列扩音器滚动播放。“莅临于此的是丹尼尔·坦·德拉科尼斯,托尔温·坦·德拉科尼斯之子,阿德拉斯塔波尔的至高王,三大家族的统帅,神圣体系之盾,多纳托斯征服者。鸣钟三次。”

宫廷的钟声再次响起,一种三重鸣钟的仪式。观礼者门摆出天鹰手势,吟诵着宫廷礼仪所要求的忠信之词。

“看啊,此乃团结众高贵家族之人!”威尔霍姆继续吟诵,男男女女也在走廊上念着规定的祷文,继续举行欢迎仪式。“看啊,此乃领万民沐荣光之人!看啊,此乃为众骑士带来胜利之人!看啊,此乃御敌护民之人!”

听到这最后一句敬语,库尔特·坦·米诺托斯举起一只手。威尔霍姆欲言又止。

“这就够了,威尔霍姆。”库尔特生硬地说。“我敢肯定,我们的至高王很忙。我也是,还是干正事吧。”

震惊的窃窃私语响彻了画廊。威尔霍姆往后退了几步,看上去很沮丧。恭敬优雅的礼仪,虽然冗长乏味,却是骑士生活的基石。打断欢迎仪式可是种无礼行为。在最坏的情况下,至高王可能会选择将其视为一种侮辱。

即使得不偿失也会挑起决斗。

丹尼尔向前走了一步,恭敬地深深鞠了一躬,接着又走了一步。

“库尔特·坦·米诺托斯元帅,铁地领主和库里克峰堡之主古斯塔夫·坦·米诺托斯元帅之子,”丹尼尔吟诵道。“很高兴再次站在你面前。你能接待我,真是我莫大的荣幸。”

“今天的荣誉属于米诺托斯家族,”库尔特说。他也回到了仪式上,尽管跳过了半个多小时的礼节。“您的光临使我们感到宽慰,至高王丹尼尔。请说出您的来意,米诺托斯乐意听取。”

“谢谢你,元帅,”丹尼尔说。“我今天是来讨论国家大事的。”

一时之间,就好像库尔特会犯下不可原谅的侮辱,迫使至高王在宫廷上像一个普通的请愿者一样谈论他们的事务。

丹尼尔下巴的肌肉在抽搐。“去密室。”

元帅站起来,向他的骑士们做了个手势。

“当然,陛下,”库尔特说。“请陪我前往钢铁圣殿。”丹尼尔走上台阶,加入了库尔特的小撮随从队伍,穿过王座后面雕刻华丽的大门。他们在大理石地板的走廊上大步前行,周围回荡着军乐,丹尼尔与元帅轻快的步调保持一致。

“陛下,您来过我们这儿几次?”库尔特问。

“登上王位后吗?”丹尼尔问。“七次,我肯定。”

“比佩加森家族多出三倍。”库尔特说。“当心,他们会认为你偏心。”

“坦·佩加森女侯爵知道我是多么珍视她的忠诚和帮助,”丹尼尔说。“她的忠诚毋庸置疑。”

“啊,是的。”库尔特粗声粗气地说。“奇迹女士。”丹尼尔听出了元帅声音中的不满,但没有发表任何评论。

他们登上两旁布置有火盆的台阶,穿过一个装甲大门,进入了铁制密室。笨重的持枪机仆看着他们,他们有着带有金属米诺陶头像的巨大肌肉块。丹尼尔感觉到它们发光的传感器眼睛在跟踪他,当他经过时,它们巨大的爆弹枪枪管也在跟着他移动。

这间铁制密室是一个六角形的房间,大约有一百英尺宽。一个同样形状的铁桌位于中心,周围是高背王座。墙上挂着挂毯和家传武器。

“陛下,请坐,可以吗?”库尔特说。“现在你一定有最喜欢的了。”元帅沉重地坐在自己华丽的座位上,将他那双穿着靴子的脚放在桌面。丹尼尔与库尔特对视,直到米诺托斯家族的领主垂下目光。

米诺托斯家族的至高王廷小心翼翼地保持中立,等待至高王就座,然后才效仿。丹尼尔能感觉到他们不愿意旁观这场讨论,但必须遵守礼节。

看门人,奥托维奥(Ottovio)爵士,在大厅入口处进行象征性的守卫。丹尼尔小心翼翼地选择了空着的王位,示意其他人坐到他们通常的的荣誉位置上。他们感激地落座。

“那么,陛下,”库尔特说。“这一次是什么风把您吹到我们这儿来了?”

“元帅,”丹尼尔说,“我今天的目的有两个。首先,我想问问你在执行我的阿德拉斯塔波尔的防卫法令方面的进展。其次,我向你发出邀请,希望你能接受。”

库尔特自顾自地点了点头,然后指示性地拍拍手。

“酒!”他喊道。“我们嗓子都干了,还怎么处理国家大事呢?”

一听到他的呼喊,三个家仆从侧门匆匆走进房间,手里拿着铁制高脚杯和盛着库里克酸酒(Kulrikh sourwine)的喇叭口玻璃瓶。他们熟练地迅速把它们放下,故意不去理会他们的主人及其目光。丹尼尔礼貌地点点头,接过酒杯,但只让仆人斟了一半。这足以避免轻视他的主人,但仅此而已。

库尔特在他的高脚杯上豪饮一口,然后哐当一声把它放下。

“陛下,关于您的防御法令,我们没有取得什么进展。”他说。“正如我已经告诉过你们的,米诺托斯家族正集中精力从多纳托斯的灾难中恢复过来。只有当我对自己家族的损失的恢复感到满意时,我才能放眼境外。这是我对人民的责任。”

“元帅,”丹尼尔耐心地说。“这些防卫法令是为了保证你的人民和阿德拉斯塔波尔所有其他人民的安全。计划中的轨道防御发射井网络在其他地方进展迅速。它为阿德拉斯塔波尔的许多地区提供了更强大的能力来抵御行星入侵。”

“我父亲相信,我们家族的武装力量应该永远是我们最重要的防御力量。”库尔特说,“在战场上全副武装迎战敌人是米诺托斯的方式,而不是躲在防御激光和导弹发射井后面。为了这个计划,我已经尽我所能地抽调了所有的圣物守护者和劳工,在我的骑士的矛阵得到满足之前,我不会再做任何事。”

“那么米诺塔空军怎么办?”丹尼尔问。“在多纳托斯冲突期间,我们非常清楚地看到了飞机所提供的战略变通能力和力量。即使你不重视轨道防御,你也必须明白一队重型登陆机和战斗机如何让你的家族在战区之间更快地移动,并保护自己免受无数威胁。”

“我承认,陛下,这样的努力是有好处的。”

“那为什么我看不到进展的迹象,库尔特?””丹尼尔问。

“有了最近从科福斯(Korphos)运来的一批货,德拉科尼斯家族现在有足够的重型登陆机来运送我们三分之二的骑士,以及一百多架战斗机和轰炸机。尽管如此,我们的努力与佩加森家族的努力相比还是相形见绌。”

“佩加森一开始就拥有一支强大的空军。”库尔特说。

“他们一直对他们人民的飞行员的能力感到骄傲。飞机并不是没有用处,但专注于这种进步的战术是忽视了我们骑士传统的首要地位。因此,即使我们看起来很强大,这也会削弱自己。”

“那么工业化计划呢?”丹尼尔问道,强迫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建设新的农业综合基地,新的能源?我为改善我们农奴阶级的命运和生产力所采取的措施?”

“我已经将我认为足够的资源用于您的计划,陛下,”库尔特说。“但是,恕我直言,我不是唯一一个认为他们会成为危险的缺乏传统价值观的人。我父亲不希望看到我们的人民因为缺乏劳动而变得软弱。”

“我非常尊重我们这个世界的传统,”丹尼尔说。“但在被压迫者和心怀不满的人群中,叛乱正在酝酿,大元帅。我们的责任是确保我们的人民感受到帝皇的爱,以免不满在他们的灵魂中生根。这只是我们确保不光彩的污点不再玷污我们的世界的方法之一。这很重要,库尔特。我希望你能尽快采取行动。把同情误认为软弱,你自己也会表现出软弱。”(基里曼点了个赞)

元帅似乎吃了一惊,但很快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陛下,您不会发现米诺托斯家族有任何弱点。”他边说边斟满酒杯。“在我的统治下,这个家正在重建它的力量,正如我父亲所希望的那样。我们的同情将留给那些值得的人。我们会毫不留情地处理我们队伍中的任何异端分子,不管他们来自何方,地位如何。”

“你相信我没有这样做吗?”丹尼尔问。

“我没有任何暗讽,我的陛下,”库尔特说。“我希望灰烬骑士追捕冷酷杀害我父亲之人的工作进展顺利。愿他们再也不让这个世界因他们的存在而变得黑暗。”

“坦·米诺托斯元帅,你和我一样明白自由之刃誓言的含义。”丹尼尔说,“你也很清楚,奇迈罗斯家族和怀沃恩家族已经被彻底净化了,他们的异端邪说在帝皇的净化之火中也被消灭了。我们无法在这方面做得更彻底。国教证实了这一点。别掩饰了,库尔特,这会贬低你的。你想因为拒绝颁布至高王的法令而让你的骑士家族蒙羞吗?”

库尔特·坦·米诺托斯怒视着他的高脚杯,桌旁的骑士们都僵住了。他砰地一声把酒杯打翻,酒溅在桌面上。

“陛下,”他说。“我永远不会给米诺托斯家族带来耻辱,如果有人暗示我做不到,我会不惜和他决斗。我已经告诉过您好几次了我将以最适合米诺托斯家族的步调和方式颁布您的法令。相信我,当您看着我的时候,你不会看到丢脸的事。”

“没有,”丹尼尔说。“我不觉得丢脸,库尔特。我看到了一个好人,努力展现出坚不可摧的力量。一个因悲剧而早早披上统治者外衣的人。一个仍然能看到他父亲的影子投射在墙上而不是他自己的影子的人。这是我知道一点的。”

“谢谢您的真知灼见,陛下。”库尔特生硬地说。“我将按照我父亲所希望的那样继续统治我的骑士家族。”

“我明白,元帅,”丹尼尔说。“但坦率地说,你们的统治有变成孤立主义和倒退的风险。当我请求帮助驱逐海盗时,你们只派出了你们必须派出的部队。当我姐姐响应达喀拉二号世界(the world of Dakhera II)的求援时,她率领了五支德拉科尼斯骑士矛阵,四支佩加森矛阵,但你们只有一支。”

“只要是我认为能胜任的勇士,我都不会吝惜。”库尔特说,“这么多没有经验的骑士刚刚经历了适格,我认为我没有几个战士准备好了战斗。只有帝皇才知道,米诺托斯家族如今的战士太少了。”

“我理解你的理由,”丹尼尔说。“我并不会谴责你。但在人们的记忆中,阿德拉斯塔波尔的两个骑士家族背叛了他们的罪行并被处以极刑。元帅,我想强调一下,我根本不相信你的家族里有异端。但请理解,在这种情况下,我只能表现出一定的宽恕,然后我也必须展示力量。”

库尔特的骑士们坐立不安。也许,丹尼尔想,他的话触及了他们自身的挫折感。或许他们怨恨他。他端详着库尔特,希望这位年轻的大元帅放下他的骄傲,做出一些顺从的姿态。

“我的王,您提到了您来访的第二个原因?”库尔特问,丹尼尔压制住发出沮丧的叹息。“我听取了您的意见,不过需要考虑一下。但我俩都有很多事要处理。我能问下另一件事是什么吗?”

“邀请,”丹尼尔说。“帝国大坝终于快完工。水力供能的三个新的防御激光器,还能为北瓦拉坦的每个农场提供光和热。这是这个世界更新的标志,是走向帝皇之光的标志。”

“一项伟大的成就,”库尔特说。“我相信您的臣民会感谢您的,陛下。”

“我更希望他们感谢帝皇和万机神。”丹尼尔说。

“我们也打算表示感恩。大圣物守护者波卢西斯向我保证,距大坝机魂的大觉醒现在只剩下一天的时间了。德拉科尼斯家族的尊贵人物们将出席这个世界历史上的重要时刻,佩加森家族的人也会出席。我亲自前来邀请你和你的家族,希望你们能和我们一起向我们的人民表示支持。”

“我很荣幸,陛下,”库尔特说,这是他那天第一次对丹尼尔表现出真诚。“可是我……我必须拒绝。领地大事所迫。请原谅我。”

丹尼尔咬紧牙关忍住了怒火。他考虑提高他的声音,命令库尔特服从他身位王的权力。但他知道库尔特如同玻璃,如果用力过猛,很容易破裂,这将对他的家族和他的世界造成损害。为了赢得古斯塔夫·坦·米诺托斯之子的欢心,丹尼尔付出了太多的努力。除非别无选择,否则他不会从他的拳头中抽出天鹅绒手套(骑士文化中表示决斗)。“当然,元帅。你必须做你认为合适的事。”

“我很感激您在此给予我的荣誉,但我的人民必须优先,”库尔特说。“您明白吗,陛下?”(吐槽:库尔特小阿尔巴德论石锤)

“很好,”丹尼尔从座位上站起来。“现在,正如你不止一次说过的那样,我们是大忙人。我得走了,否则觉醒仪式就要在我不在的时候举行了。”

“当然,”库尔特说,他和他的骑士们也站了起来。“奥托维奥爵士会护送您返回登陆机。”

“感谢,坦·米诺托斯元帅,包括你的款待。”

“这是我的荣幸,我的王,”库尔特说,“帝皇万岁。”他和他的骑士们鞠了一躬,摆出天鹰手势。丹尼尔回以同样的手势,然后转身,在奥托维奥爵士的陪同下离开了钢铁圣殿。

 

一小时后,丹尼尔坐在穿梭机客舱的一个软垫座椅上。他的王座是六个中的一个。其中几个由贴身保镖占据,这些人都是从身穿厚重甲壳盔甲的德拉科尼斯家族民兵中精心挑选出来的精英。

他们的领队班诺克(Bannoch)上尉坐在丹尼尔的右边。

丹尼尔对面坐着他的传令官马科斯·达·德拉科尼斯爵士。白发苍苍的老骑士眉头紧锁,用一只手拨弄着灰白的头发。当他说话的时候,他的声音从他喉咙里的义体声带里发出刺耳的机械声。这是一个自以为神的疯子造成的旧伤。

“蠢货们还在固执己见?”

“如果你的意思是,‘库尔特元帅重新考虑过他对法令的立场吗?’那答案是否定,”丹尼尔说。“我相信他没有。但在我离开之前,有那么一瞬间。他看上去好像还想说点别的什么。”

“那他应该说出来,而不是喝着酒,像个骑士侍从一样生闷气,”马科斯说。“那个男孩使他父亲名誉扫地。”

“在充满挑战的环境中,他会做他认为正确的事情,”丹尼尔说。“他很有潜力。我在他身上看到了。他的土地没有管理不善。他的什一税按时缴纳。他的矛阵里满是新骑士。”

马科斯说:“但他仍然顽固地奉行孤立主义。陛下,您不能让他无限期地维持这种地位。”

“我知道,马科斯,”丹尼尔按摩起太阳穴。“你很了解我,不会相信我会的。班诺奇给了他一个水壶,他吃了一大口。冷泉冲走了库尔特酒的苦涩余味。

“他会回心转意的,”丹尼尔一边说,一边点头表示感谢,把班诺克的水壶还给他。“我只希望是在我被迫斡旋之前。”

“可能会有麻烦,”马科斯说,听起来并不太担心。“至少对米诺托斯家族来说是这样。”

“如果有什么会发生,多半是决斗。”丹尼尔说。“我父亲不允许用鲜血规则(the Rule of Blood)来解决我们之间的争端,我也不允许。这种传统和奇迈罗斯家族一同埋葬了。”

“你父亲的命令并不都是明智的,”马科斯说。“我爱这个老流氓,但他喜欢被人爱戴得有点过头了。”

“不管怎样,传令官阁下,这是我要坚持的一条法令。阿德拉斯塔波尔的骑士们已经打得够多了。我的星球上不会有内战,只要我还是王。这是种糟蹋,傲慢,在帝皇的眼里是我们的耻辱。多纳托斯已让我们失去了足够多的盟友。”

“如您所言,”马科斯说。

他们陷入了沉默。穿梭机的引擎轰隆作响。丹尼尔转过身,盯着身后的观察窗。在蓝色的虚空中,他看到了一架德拉科尼斯家族颜色的闪电拦截机(Lightning interceptor)。三艘这样的飞机组成了他的空中护航队。

岩石嶙峋的平原从脚下退去,矿坑和农业综合基地像织锦上的刺绣一样点缀其间。

“米诺托斯家族的土地就像它的骑士一样坚韧,”丹尼尔若有所思地说。“他们像这里的石头一样倔强,像这地的山脉一样骄傲。”

“不过这里的矿藏确实很丰富,”马科斯说,“在岩石和尘土下面有丰富的铁矿。他们应该分享财富。”(吐槽:老骑士更务实,年轻的王更在乎情理)

“我不同意,”丹尼尔说。“不过我们现在已经谈得够多了。要飞很久才能到北瓦拉坦。我们先吃饭,然后再看看能不能睡上几个小时。帝皇怜见,我这几天鲜有进餐。”

“哈,现在王说出了至理之言,”马科斯微笑道。班诺奇接受了他的暗示,示意他的一名警卫解开安全带,从穿梭机的舱里取出补给。

当那个人从一个舱口消失时,丹尼尔靠在椅背上,把目光移回了窗口。他看着大地从他脚下滚过,享受着自己与他所统治的一切之间的距离,哪怕只有一小会儿。

 

“丹尼尔。”他感到有只手在摇他的肩膀。“陛下,我们到了。”

丹尼尔睁开眼睛,眨了眨,驱散朦胧的睡意。他咳嗽一声,然后坐起来,戴着约束装置,茫然地望了一眼窗外。天空变成了血色和灰烬的颜色,火焰把散落的云朵照亮,一道液体般的金色依偎在地平线上。下面是熟悉的瓦拉坦草原,随着他的穿梭机在暮色中缓缓降落,草原越来越近。透过黑暗,可以看见成排的居民,地行车和战马级重型拖车(Charger class heavy haulers)在他们中间隆隆作响。

“谢谢你,马科斯,”他说。“什么时间?”

“六点十分,”马科斯说。他正忙着穿礼服,扣好军服,检查剑带。“离仪式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呢。”

“那有足够的时间打招呼和被人打招呼,”丹尼尔取下他的王冠,让它的纤维束从他的神经插孔中分离出来。王冠上的鸟卜仪数据流被切断了,他的视野不再被扩大。

“波卢西斯的作品很出色,”他眨了眨眼睛,伸着懒腰。“但有时脱下它一会儿也是一种解脱。”

马科斯咕哝着,忙着调整他的衣领以掩盖他的义体。

面对老导师的虚荣心,丹尼尔暗含微笑。他用塔巴德式外衣的一角迅速地擦亮了他的王冠,然后放回原处。增强技术给他的皮肤带来了一种冰冷的感觉,数据流回到了他的外围视觉。

他站在那里,看着穿梭机慢慢地偏转航线,发动机在最后的降落中发出咚咚声。丹尼尔接过班诺奇递给他的多边形网格斗篷(polymesh cloak),系在他的喉部,披在一边的肩膀上。他用手触摸祖父的护身符,护身符挂在他脖子处的链子上,然后将他的伺服头骨悬停在上空。

“你看起来很尊贵,”马科斯拍拍他的肩膀。“跟你父亲一模一样,甚至更像。”

当穿梭机着陆时,丹尼尔安然度过了颠簸。

“现在解除舷梯,我的陛下。”飞行员的声音从机舱内部传来。“帝皇与你同在。”

液压装置发出呜呜声,符文从红色闪烁到绿色,穿梭机的后舱门摇了下来。

当它触碰到登陆场的钢筋混凝土时,几十个骑士出现在外面。在高大的化学火盆塔的灯光下,他们跪成两排,形成一条走廊,丹尼尔和他的随从们向前走去。在其尽头,是恭候着伟大而善良的德拉科尼斯家族的集合,在他们背后耸立着的阿德拉波坦山(Adrapotine mountains),山峰在最后的阳光下染上了深红和金色。

丹尼尔的目光首先投向了苏塞特女士,过去五年里,她既是他的看门人,也是他的配偶。作为骑士而言,她身材健硕,一头深色秀发,散发着一种不绝的精力和挑战,这让丹尼尔感到很有吸引力。苏塞特冲他会心地笑了笑,转瞬即逝。苏塞特旁边还有三位骑士:珀西万爵士,信仰总管,身材高大,肌肉发达,脸上挂着坦率、真诚的微笑;加拉斯爵士,武器总管,身材瘦削,面部总是一抽搐就会引来嘲笑;以及珍妮卡·坦·德拉科尼斯,丹尼尔的姐姐和他的首席骑士。

“珍看起来很累,”马科斯咕哝道。

“可不是?”丹尼尔说。“他们在亚空间比计划的时间多花费了一个月。她真的是刚回来,据我所知,她可能还没有停下来睡觉呢。”

珍妮卡比丹尼尔高,但长着同丹尼尔一样锐利的绿眼睛和淡黄色的头发。她把头发剃到头的一边,另一边剪得又短又乱。龙骑士家族常见的纹身盘绕在她的脖子上,沿着她剃光的头皮一侧。再加上她硬朗的美貌和厚重的贴身手套,让她看起来真的很可怕。丹妮尔知道,这是她必须要维持的一种形象,因为虽然德拉科尼斯家族允许女骑士,但她是第一个拥有如此威严头衔的女性。

她的下属中有些人对这一事实深恶痛绝。

“弟弟,”珍妮卡微笑道。

“姐姐,”丹尼尔笑着回答,两人短暂地拥抱了一下。

“我出征一年,你们用农场和水坝覆盖了整个星球。”她说,“你知道骑士应该打仗,对吧?”

“你为我俩做的已经够多了,”丹尼尔微笑着说。“你也知道至高王的本职是治理对吧?我们如今正在进行的基础设施建设将使我们的人民在未来几年受益。”

“我知道。你的举措给我们家族带来了极大的荣誉。”她说。

“你也一样,”丹尼尔回答。“战争如何?”

阴影掠过他姐姐的脸颊。

“皮罗迪亚(Pyrodiah)仍然屹立,异形不复存在,”她说。“几位骑士功勋卓著,我已呈递他们的名字以供表彰。不过还是有所伤亡。泰伦爵士和凯瑟琳女士都倒下了。杰凯布爵士要做六个月的外科手术才能重新坐上王位。”

“阵亡将士的英勇将被铭记,”苏塞特说,“贾克布(Jaekeb)会再次领航,因为他的伤疤会让他更加聪明。帝国的另一个世界现在安全了,本来它会沦陷的。毫无疑问,女士,如果没有你的指挥的话,会有更多的人倒下的。”

“但愿如此,苏塞特女士,”珍妮卡回答。丹尼尔注意到新来的骑士在他身后瞥了一眼。

“那么,没有米诺托斯的代表团陪着你?”加拉斯问。

“没有米诺托斯,”马科斯说。“显然,库尔特元帅还没有完全理解丹尼尔王对我们世界的愿景。”加拉思嗤之以鼻,这一举动暗示着他也料到会如此。

“他会回心转意的,”丹尼尔坚定地说。

“他会的,”苏塞特表示同意。“即使它必须面对一两个死神。”

“女士,请不要也这样说,”丹尼尔说。“我不想在这件事上跟你们大家吵,尤其是现在。没有时间。”

“没错,”珀西万爵士说。“波卢西斯几分钟前还在说,他们差不多准备好了。要求我们尽快到场。”

“那我们走吧,”丹尼尔说。“我会让你们所有人都站在我身边,来纪念这一刻。此外,我们不应该让劳瑞特女侯爵久等。”

“我们不敢得罪奇迹女士。”加拉斯阴阳怪气道。珍妮卡瞥了他一眼。

“坦·佩加森夫人能在多纳托斯上活下来简直就是帝皇的奇迹,”珀西万说。“你应该努力保持应有的尊敬,加拉思爵士。”

“此外,我希望看到你在被大口径大炮直接击中时能活下来。”苏塞特说。

“好吧,好吧,”加拉思不耐烦地说。“这是一个天赐奇迹,即使它发生在五年前……”

“够了,”丹尼尔说。“我们走吧。现在。”

“仪仗队。”马科斯大吼。

跪着的德拉科尼斯骑士们站起来,在至高王廷后面组成了一个行进的纵队。丹尼尔和他的战友们穿过劳工营出发了。

他们迈着轻快的步伐向北走去,奔向瓦拉坦草原上的丘陵地带。他们经过宴会帐篷,帐篷里飘着劳工们的赞美诗;他们经过照亮营地的化学火盆,火光通红耀眼。工人们和民兵们在他们到来时向周遭分开,纷纷屈膝,恭敬地鞠躬。信标蝇(Beaconflies)在头顶上飞舞,一小团一小团的发光昆虫就像天空中开始闪烁的星星。

战马和全地形地行车在居民之间的土路上让道,以便丹尼尔的队伍通过。在营地边缘,巡逻的骑士吹响了他们的号角,巨大的剪影预示着至高王的到来。

他们继续前进,地面陡然上升。水力机械大坝的巨大身形赫然耸立在他们面前。它在两个崎岖的山顶之间延伸,是暮色中的一个巨大而黑暗的存在,它的两翼和峰顶点缀着发光的流明和电子信标。其上装饰着一面巨型天鹰徽记,它的翼展超过一英里。

丹尼尔和珍妮卡稍稍领先。看到他们想私聊,至高王廷的其他人都退到后面,开始互相交谈。

“这真是一项了不起的成就,丹,”珍妮卡平静地说。“这是你作为至高王的信念和智慧的纪念碑。”

“这是个开始,”丹尼尔说。“我只希望这事快点完成。我的统治就是在这样黑暗的环境下开始的——可能要过几十年才会被遗忘。如果会的话。”

“我希望父亲能把他继承王位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告诉我们,”珍妮卡说。“如果有关王位从奇迈罗斯家族传给德拉科尼斯家族的情况已经被公众所知,我们就会更密切地关注格兰特男爵。”

“他不可能让公众知道,珍,你知道的,”丹尼尔说。“泄露约达克斯(Yordax)远征的细节,会给所有人带来耻辱。最好让人们相信,继承王位是出于尊重,且心甘情愿地通过的,而不要让他们知道,这是对这些重大失败的惩罚。”

“此外,我想他也觉得自己有责任,”珍妮卡说。“即使失败的是戴福恩·坦·奇迈罗斯王(Dyforn Tan Chimaeros)。”

“我一直在研究我们的历史,试图把父亲的秘密拼凑出来,”丹尼尔回答。“我不确定,但我相信可能有比马科斯所知道的更多的事情。一些我不确定我想找的东西。”

“比如说?”珍妮卡问道。

“我不知道,”他装出轻松的样子。“我可能永远不会知道。古老的大部头和卷轴具有讽喻性和隐晦性。有出入。不过在所有的研究中我确实发现了一些关于祖父的护身符的有趣之处。你一定要提醒我,等我们回到尖塔的时候,要带你去看看。我想那里有埋藏在深处的传家宝,是父亲让我去找的。”

“就是那个好学的男孩,卢克以前常嘲笑的。”珍妮卡笑着说。

“说到这个,”丹尼尔让谈话继续。

“丹,我没有他的消息,”珍妮卡说。“我来这儿经过龙之尖塔时,那里也没有消息。我也没想到会有。卢克离开了,至少现在是这样。”

“我知道,珍,”丹尼尔说。“我每天都向帝皇祈祷,希望他狩猎顺利。如果他能把艾丽娅的头带回来,我相信这将是一个值得庆祝的理由。”

“更不用说把你最好的朋友还给你了,”珍妮卡会心地微笑。

“我不否认我想念他的袍泽情谊和他的劝告,”丹尼尔说。

“虽然在这方面我有幸得到了帝皇的祝福。”珍妮卡回头看了看至高王廷的其他人,苏塞特被马科斯的笑话逗得哈哈大笑。她跟着笑了起来。

“说得对,弟弟,”她说。“但伟大会带来伟大。你赢得了这些伙伴。”

“你也一样,”丹尼尔说。“可是你很少跟他们在一起。我理解你面临的困难,你必须树立榜样,如果你想鼓励更多年轻的宫廷小姐们参与适合,更多的兄弟和父亲接受这个选择。可你从来不在这儿。”

“帝皇的战争远未胜利,”珍妮卡说。“虽然你的本意是好的,弟弟,但我想你并不了解我所面临的压力。不是真的了解。”

“也许是的,”丹尼尔说。“但是,珍,我很重视你的指导。我想念你。”

“我也是,丹。”她说。“但是你已经长大了,不需要我照顾或保护你了。你现在是阿德拉斯塔波尔的至高王,在所有思想和行为上。因为你在王位上的表现出色,所以我也想在首席骑士的角色上表现出色。我需要你让我这么做。”

“珍,”丹尼尔说“我永远,永远不会妨碍你。你要知道,你不必逃避父亲的幽灵。”

珍妮卡给了他一个狡黠的微笑:“我也不想。我多年前就告别了。如果还有人唤醒那个幽灵,那就是你了。”

丹尼尔吸了一口气作为回答,但就在这时,作为天空主机的生化电子智天使从头顶掠过,通过仿生喇叭发出刺耳的号声。丹尼尔意识到,他站在一个长长的、火盆照亮的斜坡脚下,斜坡蜿蜒延伸到大坝的一侧。

“今晚可真够呛。”他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夕阳的最后一抹微光从地平线上消失了。这景象使他心神不安,虽然他说不出为什么。

“我们去观摩机魂苏醒吧。”苏塞特女士微笑着走了过来。他们一起走上钢筋混凝土坡道,走向大坝顶端的盛大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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