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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锤40K小说翻译] 赤红之主 第六章

2022-12-25 08:30 作者:记录员A  | 我要投稿


一切著作权归Game workshop所有

第六章

“永恒挽歌”号呻吟着。在所有甲板上的奴隶船员和怀言者都感受到了这艘船的悲鸣。船内的氛围反映了她所承载的情绪。当他们接近赛比列的时候,他们兴高采烈,满怀激情,但当他们离开这个世界时,他们又变得悲伤而沮丧。他们的任务失败了,在永恒挽歌上,没有一个叛徒战士不燃烧着无力的愤怒与耻辱。

然后,伊斯卡万出现在传送平台上,他踢开了一个在传送中变得畸形的混沌星际战士,用不容争辩的恶毒语气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听到他的命令,怀言者们都愣住了,只是因为他那恐怖的脸色才没有冒然指责。但有那么一个真实的瞬间,这些曾经的人类眼中闪烁出反抗的光芒。

撤退。在听到这个命令后,所有人都感到恶心。

堕落者在低层甲板对他们的战袍进行不洁的献祭,或是祈祷从诸神那里得到亵渎的指引,在赛比列上发生的事情迅速传播开来。“永恒挽歌”号的船员亲眼目睹了“食人魔之主”号的死亡,但谁也没想到这会让他们付出输掉战争的代价。一些大胆的反对者质疑伊斯卡万是否假传了战帅加兰的命令:他们纷纷传言,黑暗使徒已经变成了懦夫,灰溜溜地逃离了战场。那些混沌星际战士现在都死了:唐克雷德最信任的特工已经确保他们都被孤立,并以最大的痛苦被杀死。为了安抚他的主人,行刑者留了两个活口,并对他们进行了一系列复杂的折磨,借此转移伊斯卡万的注意力——但即使是这样的娱乐也没有让他高兴起来,使徒只想呆在他的房间里,以平息怒火。

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唐克雷德曾有一两次想过策划逃跑或其他什么计划,以延缓他在这颗星球上瞥见的结局,但每个微弱的想法都在不可阻挡的必然性中暗淡下来。他或许可以推迟或逃过自己的命运,但唐克雷德知道,洒下的鲜血永远不会欺骗他。这并不是说行刑者是个宿命论者——他只是意识到自己无处可去了。

现在,巡洋舰已经脱离了气体行星的引力,行驶在内轨区和小行星带之间的自由空间。就像船上的每个人,以及这艘船本身一样,唐克雷德感到空虚与迷茫。他在甲板上徘徊。时不时地,他会用触手拂过骸骨之间的呼吸壁,轻声哼着挽歌。

和伊斯卡万一样,他对这艘船的喜爱可以追溯到几十年前。在早年的黑色远征中,这两名怀言者都曾是这艘巡洋舰上的士卒,伊斯卡万从那时起就被这艘巡洋舰迷了。当他升任加兰手下的黑暗使徒时,他要求指挥这艘谋杀级战舰。其他指挥官都是在更大更重的船只上发号施令,比如执行者级战舰,甚至是巨大的掠夺者战列舰,但伊斯卡万更喜欢这艘快速灵活的巡洋舰。他和唐克雷德都理解她的情绪:他们能感觉到船的意志从甲板和导流板中倾泄出来。但在这一天,即使是在粪池里劳动的盲人、聋子和心灵盲仆也知道“永恒挽歌”相当沮丧。

行刑者漫无目的地走着,因此当他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后甲板竞技场上方的走廊时,他有些惊讶。这是一个钻石形的房间,透过一扇玻璃钢视窗,可以看到点点星辰,视窗上蚀刻着符文和长行文字,像蛆虫一样蠕动着。

在下面,一个人正在与十几台战斗机仆搏斗。两件等离子武器对着目标的血肉发出灼热尖啸。他立刻就认出了使徒的战斗风格:伊斯卡万更偏爱于紧贴敌人,即便是在使用中距离武器时也是如此。主人的野性愤怒使他的动作变得更加疯狂迅速,即使是最优秀的战士也难以企及。等离子手枪的能量线圈燃烧着蓝白色的辐光,在伊斯卡万模糊的身影和倒霉的机仆之间高歌。当只剩下两台机奴的时候,使徒突然扔下枪——尽管它们还在发光——冲向机仆们。在大块头的人形反应过来之前,就两手各抓住一台,将它们的血肉一同碾碎。他一边咆哮,一边把骨头、皮肤和器官搅成一团,血从护手之间渗出。伊斯卡万后退了几步,吐了口唾沫。这场杀戮非但没有平息,反而加剧了他的愤怒。“唐克雷德!”他咆哮道。“我知道你在上面。下来!”

行刑者按他说的做了,每走一步,他的恐惧就增加一分。如果使徒要因为赛比列的失败而结束他的性命,那就会是现在,在这里。

当他靠近时,伊斯卡万正蹲在一台机仆旁边。怀言者的指挥官从它身上抓起一块又灰又肥的东西,吃了下去。他咀嚼着,眼睛里流露出茫茫。机仆微弱地抽泣着,勉强维持着它那可悲的生命。

“我的胜利还在那个星球上。”他平静地说。“要是我们能留下来,我就会拥有它了。”伊斯卡万瞥了唐克雷德一眼。“不是吗?”

行刑者点点头。“如您所言,大人。”

伊斯卡万站起来,指了指脚边的尸体。“迁就我一次吧,唐克雷德。再做一次你的占卜。在这里,现在。用这个。”

这要求让他大吃一惊,以至于好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没回过神。“大人,这……不合适……”唐克雷德摸索着借口。

“不合适?”使徒的声音充满了威胁。“不要考验我仅存的一点耐心,老朋友。”

于是行刑者选择听天由命,跪在机奴身边,从刀鞘中抽出振动小刀,开始在它的肉体上刻下神圣的符号。“我的解读可能并不准确,”他干巴巴地说。“这具尸体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

“动手!”伊斯卡万咆哮道。

唐克雷德高声念出一句咒语,然后剖开奴隶,把它的内脏撒在竞技场磨损的金属地板上。几乎就在一瞬间,他看到了在赛比列的营地里出现过的图案,但现在它更加紧迫了。光和影尖叫着警告他。死亡近在眼前:它甚至可能就在这个房间里。

“你看到了什么?”使徒的嘴贴在他耳边,带着尸肉的温热腥臭。

“我看到了死亡。”唐克雷德把话挤了出来。“死亡、死亡和死亡。”

“圣血天使的死亡,是吗?”伊斯卡万逼问他。

不,是你和我的。“我不能确定——”

唐克雷德被一脚踢飞,倒在另一具烧焦尸体的残骸上。“你必须确定!”伊斯卡万怒吼道,眼里冒着火光。“否则你就毫无价值!”

在上面,在玻璃屋顶的饰带上,一个闪光的形体从杂乱的文字中展开,唐克雷德一时被它分散了注意力。

“回答我!”伊斯卡万说。

“黑暗之子,在你上面——”

某种沉重、冰冷的存在进入了竞技场,使徒转过身。在玻璃上,文字融合在一起,化作一张梦魇般的长角剪影。“伊斯卡万,还有你那个满口谎言的小骗子。看着我。”

唐克雷德的主人单膝跪地。“战帅。我原以为您会通过星语者联系我——”

加兰素描般的面孔变成了一副带着扭曲笑容的死亡面具。“这个称号让我觉得甚是有趣。它的意义远不止是单纯的称呼,对吧?”

“如您所言。”伊斯卡万说。“大人,我的肉体与灵魂皆归于混沌。您有何吩咐?”

笑声在虚空中散播了很长一段距离。“哦,我在这里尝到了你的愤怒,伊斯卡万。我强加给你的侮辱让你几乎无法抑制住愤怒。”

仿佛是混沌领主的话给了他许可,使徒的自制力崩溃了。“是的,看在腐朽与鲜血的份上,是的!我船上的每一个黑暗灵魂都为这种对战争原则的滥用感到愤怒!我问你,战帅,到底是什么原因迫使我们背离洛伽的教条?”

阴险的幽默像蒸汽般消失了。“虫豸!你想质问我,想知道我计划的意义是吗?你的头脑只适合接受指挥和命令,而不是与混沌诸神玩弄权谋!”加兰的脸向他们逼近。每说一个字,钢化玻璃就会膨胀弯曲。“别妄想你能理解我的意图,伊斯卡万。一个更伟大的计划正在运作,而你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你就是个工具,使徒,你和你的大军都是。我给了你自我,你就该心怀感激了,除非你想成为我意志的奴仆!”

有那么一会儿,唐克雷德以为伊斯卡万会大发雷霆,长篇大论地指责战帅:但是,第九大军的首领闭上了眼睛。“正如你所言,那我再问一遍。你想让我们怎么做?”

战帅的声音开始变小,似乎对谈话失去了兴趣。“带着你的船回到我们在神龙(Shenlong)的基地。援军在那里等你。接管伊卡利要塞的指挥权,并坚守在那里。”

“那些我们没有在赛比列上杀死的人类,他们怎么办?”

一个阴暗的微笑在玻璃上闪烁了一下,然后消失了。“圣血天使会来找你的,伊斯卡万。我可以保证这点。”


穿梭机拖着白色的矛状火焰落下。制动减速装置吹走了主登陆场上的一缕薄雾。萨基尔命令星际战士们列队立正,穿梭机的舱门打开了,三个伺服颅骨飞到空中,它们的零重力叶轮嗡嗡作响。

审判官是第一个走下来的,昂首挺胸地走在头戴金盔的荣誉卫队前面。斯特雷现在穿着作战装。他没有穿第一次登陆时穿的正装,而是挑了一件更实用的衣服。他装模作样地视察了一圈毁坏的星港。一手握着挂在项链上的修会神圣标志,一手握着一柄华丽的定制激光手枪。他严肃而慎重地点了点头。“你们在今天完成了帝皇的工作,圣血天使们。”

“职责所在,”萨基尔补充道。“审判官大人,贝勒斯号情况如何?我们担心你们可能会落入敌手。”

斯特雷向穿梭机上的一群奴工做了个手势,它们手里正举着货物箱,迈着笨拙的步伐走下。“艾德恩舰长是一位优秀的军官,但即使技能如他般出众的人也不能保护她免遭损伤。战斗驳船要再过一天才能完全恢复作战状态。”他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我们摧毁了两艘敌舰,并把另一艘赶出了视线。”斯特雷拍了拍萨基尔的肩膀。“但是你,祭司,你在这里的行为简直如海格力斯一般。从地表击落一艘大型巡洋舰……这太不可思议了。”

圣血天使鞠了一躬。“您谬赞了,大人。是我的一个部下想出了击落混沌巡洋舰的计划。”他指了指阿基奥。“残酷,勇敢,坚决,就像我们中最优秀的人一样。”

斯特雷点点头。“阿基奥兄弟,是吗?是的,我记得你。我观察你有一段时间了。我认为你的前途一片光明。”他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拉芬。“这是哪位?”

“拉芬兄弟,”他回答。“来自已故的西米恩连长的连队。”

“啊,科里斯士官的部队。”他的灰眼睛转向拉芬,仔细端详着他,就像是在宝石上寻找瑕疵。“我在你和勇敢的阿基奥之间看到了一些东西。你们是血亲兄弟,对吗?”

“我们在巴卫二上有着相同的父母,大人。”

斯特雷点了点头。“这非常罕见。来自同一家庭的两兄弟都适合阿斯塔特的招募是最罕见的。我敢保证,这里没有人比你们俩更了解血脉的联系。”

这句话被吊了一会儿,拉芬眯起眼睛,不确定审判官的意图。“我们都是圣吉列斯羽翼之下的兄弟,”他重复着萨基尔一天前说过的话。

斯特雷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满意,当奴工们继续从运输船上卸货时,他的注意力又回到圣血祭司身上。“我从贝勒斯号带来了新的补给,还为你的伤员带来了医疗用品,萨基尔。星港安全了吗?”

“您可以这么认为,”他的语气第一次流露出疲倦。“我们的反击在他们的队伍中引起了混乱,他们从战场上逃跑了。卢西恩兄弟在拂晓后探测到多个传送信号的能量。如果像您说的那样,怀言者幸存的星舰离开了轨道,那我可以断言他们被彻底击败了。”

拉芬下巴的抽动了一下,但他还是闭上了嘴。斯特雷看着他。“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拉芬兄弟?”

当拉芬回答时,萨基尔用尖锐的目光盯着他。“这样的行为对于怀言者来说并不常见,审判官。我们应该警惕任何来得如此轻易的胜利。

斯特雷扫视了一下周围堆积如山的尸体。“这场战斗很难被称为轻易,拉芬……但,是的,我明白你的意思。就怎么放松警惕的确不太明智……”审判官的话音渐渐沉寂下来。在坡道上,他的思虑机僧正愣在原地。

萨基尔担心地皱起眉。“审判官大人?有什么不对吗?”

“留意拉芬的话,”斯特雷沉吟道。“我觉得大敌的阴谋正在逼近。”


在怀言者的第一波地面打击中,一辆兰德掠袭者在狂风般的弹片中四分五裂。当西米恩和他的手下在遥远的大墓地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时,激光束和弹头已经歼灭了圣血天使留下来保卫星港的部队。掠袭者的车组便是其中之一,当他们催动战车的履带,驾着它离开危险的道路时,光束爆炸边缘的电离空气像锤子一样砸扁了它。这辆车的前半部分在火山般的高温气体飓风中被撕裂,其余部分则被旋转着抛起,最终落在烧焦的岩凝土上。在赛比列的昼夜循环中,袭击者的残骸逐渐收缩冷却,金属液滴答作响。怀言者和圣血天使都曾在激烈的战斗中使用它作为掩护,而现在它被忽视并遗忘在浓烟投下的阴影之中。距离着陆场不到600米。

在这辆掠袭者被撕开的舱室里,有许多死者,还有更多碎片。那是一片红色的扭曲陶钢和撕裂的钢板,大量尸体被严重损毁,难以一眼区分敌友。但在这堆冰冷的尸体中,还有一个东西活着,尽管他的生命正从躯干上一堆发青的伤口中逐渐消退。

诺罗的呼吸在凝固的喉咙里嘎嘎作响。每一次吸气和呼气时,他都非常努力地忍住不动。肌肉的每一次收缩都会从他肿胀的肠子里发出一阵剧痛,因为那里有十几发冰冷的铅色子弹。在防御炮台发生的交火中,诺罗在近距离挨了好几枪,按说他应该死了,但他那该死的运气和腐烂的脂肪层没有让他轻易死去。就这样,甜蜜的痛苦照亮了他的内心,诺罗终于从昏迷中醒来,手脚并用地爬出掩体。

没人注意到他在地上缓慢地爬着。在他的上方,炮台的炮火和炽热的火焰来回喷涌,他把自己的身体从一处破碎的掩体拖到另一处。随着缓慢而沉重的爬行,诺罗的思想逐渐转向了他要做的事情。他找不到一个会基本战地手术的医生,甚至连一个奴隶都找不到,每过一个小时,他就变得更加愤怒,用纯粹的仇恨力量把自己从昏迷的边缘拽了回来。当他蜿蜒的血痕把他带回兰德掠袭者的残骸旁时,他发现了一把爆弹枪,完好无损,满载弹药,仍握在一个圣血天使的断臂上。诺罗拿起枪,躲进了残骸里。他静静地忍受疼痛,等待着。


斯特雷闭上眼睛,空气似乎变得浓稠而寒冷。下一秒,他抬起头,那种感觉消失了。“在那边!”他厉声说,向右侧躲去。

拉芬在听到枪响之前就看到了火光。子弹穿过斯特雷原本站着的地方,射入他身后一个不幸仆从的胸膛。他正要转身,又一声枪响传到他的耳边,他举起爆弹枪。“在掠袭者那边!”圣血天使向载具的残骸打出一波齐射,并遭到了另一次猛烈的还击。子弹从他身边扫过。

斯特雷的手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把拉芬的枪往下摁。“不,别杀他。我要活口。”

审判官站了起来,像个活靶子一样,张开双臂向前走去。

“大人,请您寻找掩体。”萨基尔喊道。阿基奥已经向掠袭者奔去,阿拉克斯就在他身后一步,但拉芬已经可以看到瞄准镜的反光。斯特雷直视着那一动不动的瞄准镜,拉芬又一次感受到空气中那种特殊的浓厚。风暴的边缘集中在审判官视线上。圣血天使被他身上的灵能气息弄得作呕。


诺罗没法眨眼。他的眼部肌肉僵硬得像块石头,眼珠上的眼膜无力地抽动着。同样的,无论多么努力,他都无法扣下扳机上的手指。怀言者被定在原地,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盯着视线另一端那个光头人类的脸。那人丝毫未动,但他似乎在膨胀,在填满叛徒战士的每一寸视野。他没有说任何话,但他正在施加自己的意志,以扼杀诺罗脑中逃跑或战斗的想法。他现在只想尖叫,呼喊,然后死去,让伤口夺去他的性命。

斯特雷开口了。“你的祈祷将得不到回应,堕落者。”诺罗想诅咒他,但他周围都是身穿红甲的人影,他们从他手里夺过枪,把他带走了。


拉芬看着阿基奥和阿拉克斯把受伤的怀言者从残骸中拖出来,他一度以为叛徒已经死了,因为他身体僵硬而且一动不动。“一个幸存者。可能还有更多。”

“也许吧,”斯特雷若有所思地说。“不管怎样,这一个就够用了。”他向他的思虑机僧点点头。“找个安全的地方,做个临时十字架。通知艾德恩舰长,我要延迟返回贝勒斯号。”审判官瞥了拉芬和萨基尔一眼。“你在战术方面的经验对我很有帮助。我会让你参与……我可能需要你来推动我的调查。”

“调查?”拉芬重复道。

斯特雷点头。“拉芬兄弟,我们有了一个意外收获。我们很快就会回到贝勒斯号,用典礼来庆祝胜利,但现在,来看看我如何解决这个怪物的问题吧。”他没有再多说什么,跟着思虑机僧离开了,那些伺服颅骨飞快地跟在后面。

萨基尔看了拉芬一眼。“让仆人拿个手术工具箱来,”他说。“审判官需要工具。”


在审问结束后,拉芬觉得自己被玷污了。他并不同情怀言者,也不为这头邪恶的野兽感到一丝一毫的悲伤——毕竟,从叛徒军团参与荷鲁斯叛乱的那一刻起,这家伙就知道自己行为的后果——但斯特雷灼热的心灵巫术所溢出的东西似乎附着在他周围的一切事物上。拉芬对审判庭的作风一无所知,他以为斯特雷会用刀片和倒钩折磨怀言者,但他的把戏要更令人不安。思虑机僧指示一名技术军士用哨兵机甲的零件临时组装了一台简陋的游离器。在一个烧毁的机库中竖起X型十字架后,斯特雷便开始工作。

阿基奥和阿拉克斯剥下叛徒的战袍,用等离子火将其烧毁。与圣血天使的陶钢盔甲不同,怀言者的盔甲是金属和坚韧血肉的奇特混合物。当他们从他身上切割它时,盔甲流出了大量血,神经纤维和静脉血在石地上留下痕迹。当他们点燃它时,它尖叫着化为了灰烬。

腐化者赤裸的身躯像是伤痕累累的废墟。斯特雷随机选择了其中的一些地方,进行针刺穿孔或皮肤切割。而这只是开始。审判官会确保叛徒不会死去。他开始和它低声交谈。偶尔,怀言者会大声喊叫或咒骂他们,浑身颤抖得可怕。拉芬听得很认真,但还是听不清审判官说了些什么。尽管他就站在离审判官几英尺远的地方,但斯特雷的话却像在世界的另一端。

有那么一瞬间,他向阿基奥做了个手势,把他指给怀言者。一丝微笑在斯特雷唇上跳动,叛徒开始抽泣。一寸又一寸,一刻又一刻,混沌星际战士经受着折磨,直到最后,在令人窒息的空气中,它瘫软下来,皮肤病态的苍白。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人再开。唯一的声音来自受伤的怀言者发出的沙哑呼吸声。

审判官离开了它,拉芬看到他舔着嘴唇,就像刚吃完一顿特别美味的餐食一样。“神龙。这就是他们作为基地的世界。”

萨基尔将苍白的脸转向拉芬。“你的连队比贝勒斯号的人更熟悉这片领域。你对这个星球了解多少?”他的声音掩饰不了对目睹这一切的不安。

拉芬想了一会儿,然后回答。“那是一个铸造世界,尊敬的祭司。我们的,直到最近。”

斯特雷扬起眉毛。“解释一下。”

“神龙是……曾是远东星域的众多军工厂之一。几个月前,这个世界被一场亚空间风暴所孤立,在其掩护下,它遭到了大敌的入侵。神龙和其上的所有人都已经被宣布失去帝皇之光了,大人。”

“是吗?”斯特尔心不在焉地用手指轻敲嘴唇。“这腐败的地方在哪儿?”

“核心方向,大概要在亚空间航行一周。”

审判官缓慢地点点头,消化了这些信息,然后转向萨基尔。“祭司,集合人员,准备返回贝勒斯号。我必须检验一下这位朋友告诉我的信息。”

“大人,”拉芬打断了他,“如果您考虑让我们离开赛比列,那您应当知晓,我们的命令是指挥官但丁亲自下达的,在这里坚守,直到局势缓解——”

斯特雷挥手让他安静下来。“那我们就看看接下来会有什么命令吧。拉芬,我们拭目以待。”

思虑机僧第一次开口说话了。他的嗓声像齿轮相互摩擦。“斯特雷大师,您的标本还活着。如果您愿意,我可以了结它。”

“不,”审判官一边走开,一边把这句话甩到身后。“暂时维持这个叛徒的生命:把它带到船上去。对它的解剖可能会让我们得到更多有趣的信息。”


夜幕降临时,赛比列只剩下了死者。来自“贝勒斯”号的雷鹰和货物运输机在地表间来回穿梭,战斗驳船带上了所有人员和回收的物资残骸。当技术军士指挥成群的奴工修理战舰的亚空间引擎时,药剂师们在医务室里照看着装满羊水的钢罐。每一个钢罐里都装有从牺牲的圣血天使身上回收的基因种子。一个个球状器官漂浮在绿色的维生液中,每一个都是珍贵的遗传基因宝库。

这些简单的器官是船上最珍贵的资源。它们甚至比“贝勒斯”号携带的圣物更有价值。如果没有基因存收腺中隐藏的基因种子,那么战团的未来将会受到威胁。基因种子满载圣血天使的原初物质,新生的腺体可以被取出并植入给巴尔要塞修道院密室中的新兵。通过这一系列复杂的基因传承,死去之人会给新一代的阿斯塔特带来新生,从而开启死亡与新生的循环。

拉芬透过医务室的玻璃隔墙观察药剂师兄弟们的工作。他痴迷于他们芭蕾舞般精确的动作中。从他加入圣血天使的那一刻起,拉芬就一直很钦佩那些为战团服务的战地医生和生物学家们的工作:这种关于肉体运作的技术远超他的能力。

“拉芬。”那声音因疲劳而变得粗哑。

他转身面对他最信赖的导师。“士官兄弟。”

“你过早的结束了用餐,拉芬。这我有些惊讶。”科里斯温和地说。“我们大多数人都快饿得快吃沙牛了。”

“我吃饱了。”他的语速有点快了。“贝勒斯”号的附带厨房为赛比列战役的幸存者们提供了丰富的高蛋白肉类和肉汤,但拉芬已经没有多少胃口了。他吃了烤制的火蝎肉排,但家乡的味道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大帮助。

科里斯看着他。以他特有的低沉语调说,“这是一项艰苦的任务,而且很棘手。我没想到我们还能离开那个饱受战争的墓地世界。”

“我也没想到,”拉芬同意道。“也许萨基尔是对的。原体在注视我们。”

士官发出一声粗哑的、毫无幽默感的笑声。“我们的主君有比监视星际战士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小子。我们只是他的利刃,仅此而已。我们为他效力,然后牺牲,这是我们唯一的荣耀。”

拉芬把手放在玻璃隔板上。“我希望他们已经足够光荣了,”他说着,把头转向那边装着前基因组的钢罐。

“是啊,如果我们还能回家的话……”科里斯将目光移开。

那名星际战士意味深长地瞥了年长的战士一眼。“老头,别跟个糊涂的预言家一样对我说些意义不明的话。老师,不妨把话说得明白些。我们都足够了解彼此了。”

科里斯向他尖锐地点了点头。“是啊,的确如此。”他压低了声音。“我们都知道,贝勒斯号本来是要去巴尔归还长矛的——但现在有消息告诉我,斯特雷打算取消这段航程。”

“我们上船还不到一天,你就已经知道这种事了?”

“别管我是怎么得到消息的,小子。当你活得像我一样久的时候,就能掌握这些门路了。”科里斯做了个鬼脸。“听我说,审判官打算让贝勒斯号调改变航向。”

拉芬摇了摇头。“这不可能。西米恩连长得到的命令是维持赛比列的驻军,如果斯特雷下达任何新命令,都会与我们的职责背道而驰。”他指了指装着前基因组的钢罐。“这些死者证明了那颗星球对叛徒是有价值的……他不能就这么抛弃它。”

科里斯的话里透着一丝愤怒。“小子,你怎么能对眼前的一切视而不见?即便斯特雷拥有战团的荣誉债,但他是什么人?是讨逆修会的仆人,不是圣血天使!他只追求能给自己带来荣耀的道路,就像他每一个可悲的同类那样!”

“士官,有很多人会从这些话里看出异端的污点。”

“那就让亚空间诅咒他们,”老兵嘶声说。“我可没时间听那种人的繁琐规矩。你还不明白吗,拉芬?这场在赛比列的战争激发了兄弟们的战斗欲望,如果斯特雷想利用这点,他只需要稍加挑动。”

“他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拉芬扔下年长的战士,准备离开,但科里斯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士官兄弟…”

“已经有人开始议论阿基奥了,”科里斯阴沉地低声说。“他在地表上勇敢地杀死了那只恶魔,还有毁灭食人魔之主的策略……他们把胜利归功于他。”

“理应如此,”他犹豫地回答。“我的兄弟展现出了非凡的勇气。”

“是啊,非凡。有些人认为他得到了圣吉列斯的祝福。”

“也许这就是事实。”这个回答感觉平淡而干涩。

“利用这种事情能让谁得到好处,小子?好好想想。”

拉芬生气地甩开了老兵的手。“你一直是我最坚定的导师,科里斯,但对一切事物的怀疑蒙蔽了你的双眼。”

老兵慢慢地点了点头,“也许吧,但如果你从来没有质疑过那些小人的信仰,拉芬,那你才是真正的盲目者。”年迈的圣血天使离开了,留下他曾经的学生在沉默中斟酌他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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