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说德云】常见面,有人缘
2023年1月1日,李九春杨九郎在天津德云社演了《洪洋洞》。
节目单一出,喜欢他们的观众都很开心。
不管能不能去现场,只要演员上台演出,观众总会为此感到高兴。
看不到现场看视频也好,懒得看视频,知道他们有演出就好。
本就是喜欢相声才喜欢上相声演员,都没相声了,谈何喜欢?
演员和观众多见面,演员在观众那儿才能有人缘儿。
这是相声特有的“观众演员心连着心”的方式。
其实《洪洋洞》这活我一点都不喜欢,我看不出来它好在哪儿。
相声《洪洋洞》是对京剧《洪洋洞》的二次创作,是相声艺人对京剧《洪洋洞》的恶搞,有点像《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对《无极》的恶搞,可又没有那么深层次的解构。
说是讽刺贪财心切不懂装懂的人吧,《洪洋洞》又没有《黄鹤楼》《捉放曹》精彩。
比起同样是戏曲二创的《全德报》《汾河湾》,《洪洋洞》的角色不够美,不够可爱,人物扁平,格调不高。

我不喜欢不重要,有人喜欢就行。
就像老郭说的,相声是服务行业。
他们摆摊卖货,我看着喜欢就买,不喜欢就走,不会不买东西还站在他们那摊子跟前骂街。
这里面有一个隐藏的东西,就是我作为观众,对演员的信心。
我不喜欢《洪洋洞》,但我认可演员在《洪洋洞》里表现出来的能力,更期待演员把这种能力灌注到我喜欢的活里。
期待他们下次出摊,会摆出来我喜欢的货物。
虽然我不喜欢《洪洋洞》,但如果我在现场看他们演《洪洋洞》,一定会笑。
因为相声是现场的艺术,看视频和看现场是截然不同的观演体验。
很多人说德云社说的不是相声,其实是有意无意地混淆概念,他们用电视相声的标准去衡量剧场相声,并且是用春晚的标准去衡量。
然而,电视相声和剧场相声的节奏、包袱结构、可互动程度完全不同。
相声现场的魅力在于即景生情,也就是现挂。
现挂好不好,取决于现挂对作品的影响。
如果是铺平垫稳以后来个外插花的包袱,有可能会喧宾夺主,破坏作品的流畅度和完整性。
但是放在垫话里,现挂有利于拉近演员和观众的距离。
演正活时九春和九郎刚一上台,观众(听声音是年轻女性)喊“九春儿,妈妈爱你!”
九春没第一时间接话,杨九郎接了:“阿姨,阿姨您好!”
这话一出,我乐不可支。
不愧是杨九郎啊,果然是老郭的徒弟,又灵又不要脸,乐意把自己放低,对观众是又哄又戳,既让观众高兴,又不完全被观众牵着鼻子走。
九郎是个好捧哏。
从态度上说,他敬业,不管是逗哏还是观众,都不会让他们的话掉地上;从能力上说,他反应快,能接住包袱,还能翻得好笑。
因为他总是让人笑,让人快乐,所以观众喜欢他,这就是相声演员的人缘儿。
人缘儿从哪来?从台上来,从作品中来,从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与观众的沟通中来。
比起商演、综艺、影视,小剧场的收入自然不值一提,但小剧场是相声演员和观众沟通的最佳场所。
2022年,我喜欢杨鹤通,喜欢张鹤帆。

喜欢杨鹤通,是因为八月份话剧《窝头会馆》在北京首演,杨鹤通和冯照洋调整了场口,他俩本来是攒底的演员,那几天却改成了中间的场次。
先在天桥德云社演相声,然后赶去保利剧场演话剧。
杨鹤通本来可以不必这么赶这么累的,但是,他那么做了。
作为观众,我觉得我被尊重了,觉得我的票钱花对了地方,花得值。

喜欢张鹤帆,是因为他在南京德云社一天演了11场,午场一站到底,晚场两块大活加返场。
晚场返场时,张鹤帆的脸色都不对了,又青又白,满脸冷汗。
我旁边的小姑娘想递纸巾又不敢,于霄伟朝她勾手,示意她把纸巾拿过来,然后用自己巨大的身躯把张鹤帆挡在角落,让张鹤帆擦汗。
于霄伟挡着,我看不清,感觉上张鹤帆是累到干呕了。
从此以后,张鹤帆在我这儿,也有他自己独特的一份人缘儿。
相声演员,有人缘儿就有饭缘儿。
从创作的规律上来说,演员在不同的年龄段都有转型期,小孩儿时能演的活,长大了未必能演,壮年时能演的活,老年演起来未必成立。
每次转型,都会损失一批观众。
一方面,演员要钻研艺术,用艺术征服观众,留住观众。
另一方面,演员如果有好的人缘儿,观众会乐于包容演员演得不好的地方,愿意给演员时间成长。
到了这个阶段,就是老郭说的,心理学的东西。
但是,没到这个阶段的时候,演员就得卖力气,也应该卖力气。
首先,得多上台,多演出,和观众多见面。
别动不动就不上班,多大的咖位都不上班,有没有正经外务都不上班,业务水平一般般,架子倒摆得老大,真把观众当傻子了。
靠人设得来的人缘儿早晚会消失,靠作品建立起来的人缘才是实打实的。
很高兴在2023年的第一天,杨九郎就去小剧场演出。
更高兴看到四队的节目单,壮壮小朋友也回来和冯照洋杨鹤通说群口了。
八队加入了轮换,到南京指日可待。
耽搁了几年,要好好加油啊!
多见面,才有人缘儿。
剧场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