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之轻
前言:第一次尝试!脑袋空空,文字乏力,画面苍白,结尾潦草。
一
杨轻应该会喜欢我选的位置,阳光照不到的墓地谁会买?打折都无人问津,也就杨轻喜欢。真搞不懂他当初怎么想的。
墓地刻碑师傅喜欢手工雕刻,每个来询问的人都会听到他说:“这激光三两下就刻出来的东西,刻的快忘了也快。手工的一雕一刻,一喷一涂才能撑起墓铭志的重量。”师傅的雕刻速度虽比不上激光的十几秒一碑,却也是几十年的老工匠了。按顺序杨轻的墓铭志要排到下个月月底,这年头都说经济不行了,怎么墓地的生意却如此火爆?
“我想......自己雕刻,可以吗?”我没时间等太久,却也不想承认师傅的话成功忽悠到我。
“......可......以,新手照着字模框刻,不过......估计不会太好看”师傅难得停下手上的活,抬头望着我,停顿几秒才说道。大概没遇过我这种要求的人吧!或许终于等到我这种人了吧!
我整整花了三天半才刻好杨轻的墓铭志,途中师傅问我和他什么关系,提醒可以在落款处加上。我想了想,还是算了吧!我和杨轻确实没有法律上的关系,道德上也没有。
“杨轻,生于1996年7月15日,终于2020年6月13日,立碑人:莫亦。”
二
杨轻和我是一个镇上的,不过在大学之前我们是没有交集的,甚至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直到大二在一次跨社团比赛中认识,之后就总能在各种校园活动中碰到,共同的朋友也变多了。刚开始放假我会邀约他结伴回小镇,但他总以各种理由拒绝,后来我也不问了。听朋友说杨轻寒暑假都在学校,学校关闭就在外面住,反正没见他回过家。
毕业后我们又碰巧在同个城市工作,偶尔周末约出来玩,日常吐槽工作上的烦恼。他乡故知,分外亲切。
“工作一天累死了,你不会还在加班吧?偷笑jpg”我瘫在床上给杨轻发着微信。
“你是来气我的吗?白眼jpg”
“那让你高兴下吧,我一年的房租到期了,房东要涨价,万恶的资本家!!!!”
“心情好了一点点吧,那个.....我室友换工作了,刚好昨天搬走,你如果不介意的话......””......比你现在的房租便宜500,通勤时间也和你现在的差不多”
时间一秒秒过去,我和杨轻都没有再发信息,留下的不知道是默契还是尴尬。
可这条聊天记录太醒目,永远不回就会一直占在我们的聊天栏,它像半掩的门,掩上就看不到温柔的月色,不掩上深夜的寒风又如此刺骨。
大抵是睡前脑子糊涂,亦或者有所期待,“好”。
之后我们顺其自然的成为了合租室友。
三
成年人的社交说不上的奇怪,相隔两处时如同莫逆,面对面只剩礼貌与客气。
早上出门总会有一个人等着另一个人,去超市买东西总会拿双份,坐公交也要投两块硬币。在这种默契的日子里我和杨轻心照不宣。这算生活上的合拍还是体面人的客气?
合租半年,似乎从未见过杨轻和家里人通电话,每逢节假日租房里也只能听到我的电话铃声。
“喂,杨轻,还有12天就春节了,你买到票了吗?”我大抵在明知故问。
“嗯......,我其实没打算回去”话语间伴随清脆的电脑键盘敲击声。
“为啥?”我装作玩手机,漫不经心的问出这道致命一击。
“见不到......想见的人”杨轻的眼眸突然低下,键盘声也止了。
这个答案在我猜想范围内,不算意外却也没想到杨轻会如此直白。
“正好我也抢不到票,今年,一起春节吧!”最敷衍的借口往往最好用,决定也在一瞬间。我不想气氛太沉,装作没懂他话意,尽可能表现出轻松的模样转换话题。
“谢谢。”杨轻笑着看向我,正面撞上夕阳余晖,黑曜石落在两片热浪袭人的沙漠上。
他随口的一句,随意的一抿,像海啸席卷而来,反应过来已是狼藉一片。
沉默成了彼此的默契。
四
越长大年味越淡,城市更甚,街道上寥寥几人,紧关的门铺上少不了一张“春节回乡,暂停营业”告示。夜晚虽灯火辉煌、霓虹四射却也盖不住城市的寂静,唯一的放烟花环节也因环境气象问题被禁止。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大概只存在于幼年脑海里。
虽冷清但也不能丢了传统,贴对联,烧米酒一样不能少,放不了鞭炮我们就打了很多气球。
“福字倒过来贴才能福到”杨轻绅士的抵住门,挡出一道缝口,等我贴完。
“好歹也是受过科学教育的知识分子,咱歪着贴,和别人不一样。福一看,这家不一样,去瞧瞧”
“呵呵,幼稚”杨轻笑眼弯弯,露出猫咪嘴唇。
见到杨轻笑的那秒,我愣住了,他那两秒的笑在我的眼里一帧帧播放。他满目灿烂、如沐春风,真真切切,福......好像真的到了。
杨轻坐在沙发一侧,我盘腿坐在地毯上,背靠沙发。八点春晚准时放映,开场一曲红火群唱,电视里的气氛是拉满了,电视外.......有点犯困。还是那个正宗味,一如以往的乏味。
所有地方电视台都被春晚霸屏,大抵是春晚太无趣,茶几上的零食吃的特别快。不知何时杨轻已经坐到我身边,双手抱脚,温柔的似他才是女孩子,我不禁噗呲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杨轻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
“春晚节目好笑呀!”这是什么拙劣的谎。有种嘴角还沾着辣椒,嘴巴上却说没偷吃辣条。
话匣子就这样打开了,我们一直聊到跨年倒计时,杨轻在地上挑出一个气球,举在我头顶,跟着电视主持人倒数着:“5、4、3、2、1。”气球爆炸声盖住了主持人的新年祝福,紧接着白色闪片飘落而下。
“新年快乐,莫亦!你想看的初雪。”明明已明禁烟花炮竹,明明此刻很安静,我还是感受到了耳鸣。
“新年快乐,杨轻。”原来下午他背过我打气球是在里面偷偷塞闪片,南方孩子还是第一次在跨年看见“雪”。
接着就是我俩狂踩气球,用爆炸声代替这炮竹声!那晚我们疯到凌晨三点半,困到没有力气才停下。我不记得我们聊了什么,隐约只记得杨轻说死后想葬在一个没有阳光的地方,就像他来时一样。后来的故事,你们也知道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