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蓝航线短篇同人】塞壬·恩普雷斯港区转生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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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废弃的巨型试验场里,我指某人正和秘书舰一起往深处搜查。昏暗的过道坑坑洼洼,我们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在路上,粗略地扫视过沿途的所有房间。
遭到伏击的危险是极小的,根据经验,塞壬并不会在处于双方控制区交界附近的试验场设置诡雷,更何况这是一座刚被塞壬匆匆放弃的试验场。即使真有什么危险,在我身边寸步不离的秘书舰也足以对付一切状况。
“话说回来,这座试验场的装修实在是过于简陋了呢。真不知道是修得太仓促了还是太敷衍了……等等,或许这就是塞壬抛弃这里的原因?”
常任秘书舰兼唯一誓约舰可畏小姐皱着眉头说道,边走边小心抬高裙摆。这种地方有她保卫我是放心的,除了担心不擅运动的她可能摔倒之外。
“是啊,敌人撤退得也太快了,难道我们这次的阵容那么吓人?”
塞壬当然不会被吓倒在火线上,但这次的撤退快得近乎果决,使我们不得不怀疑其中有诈。不过塞壬一向不会刻意破坏试验场,因此不存在迫在眉睫的威胁,我这样想着,一边放松地跟可畏聊天。
许是我的目光太过轻佻,她忽然涨红了脸,一跺小脚朝我逼问道:“你又那样嘲笑我了是吧!”
“哪样?啊,吓人啊,肥恐龙是挺吓人的。”
我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目光聚焦在被她踏出呻吟声的地面上。她气得牙根痒痒,扭头作势要走,脚尖却差点磕到坑上,顿时下意识地抓住我的手。
“哈,我还没想到这一层呢,你提醒了我。太好了,以后我又多了一个能用的词。”
我笑着把其实并不沉重的娇躯扶个稳当。她顺势紧紧挽了上来,一边嚷嚷着“回去要吃草莓蛋糕!三个!”一边蹦蹦跳跳地继续前进。两人的笑声回荡在布局简单的建筑里,昏暗之中隐约传来回音。
一路上没有任何发现。我们很快来到试验场中心,宽敞得不成比例的大厅里,一副闪着幽幽蓝光的水晶棺出现在眼前。
“奇怪?情报里没提到这种装置,是什么boss级的实验器材吗?”
可畏说着把我挡在身后,自己一个人前去查看。水晶棺上有不少诡异的开关,她没敢动手,转身对我说道:“情况不明,稳妥为上,把它带回港区慢慢研究吧。”
我点头示意自己不会乱来,让可畏先去大厅四周看看。她满脸不放心地退到一旁,我随即迈步上前,在她担心的目光中注视着盖子上的机关。
电光石火之间,一束刺眼的白光骤然亮起。
“不好!快躲到我身后!”
可畏大惊失色地冲了上来,下一秒却和我一样愣在原地——
一颗闪烁着幽蓝的立方体从水晶棺里升起,瞬间融入白光之中。光团内部如胎动般四下鼓胀,忽而迅速散去,呈现出一个逐渐清晰的人影。
是一位白发白袍的少女,肌肤莹润如雪,点缀着漆黑的坠饰与衣带。坠饰的图案毫不柔和,衣带垂直交叉,错落在无瑕的雪肤上,竟平添一层束缚的美感。精致的五官如天工雕琢,虽在沉睡,视之却锋芒毕露,令人见而忘俗。
我本能地抢先一步,将少女稳稳接在臂中。可畏撅着小嘴紧跟上来,顾不上吃醋,伸手便撩开了少女的鬓角——那里有一对不是人类和舰娘能拥有的、棱角分明的耳朵。
少女缓缓睁开了双眼,释放出如激光般夺目的紫红色。
“你记得自己的名字吗?”可畏戒备地问道。
“仲裁者……三号……恩普雷斯……”
少女的声音空灵而缥缈,不带一丝起伏。

这种事情不可能对舰队的大家隐瞒。我和可畏带着少女返回港区,一路上通知了八位阵营领导人,并命令明石携带设备去往港区医院待命。
少女只报了名字,然后就像没电关机的手机一样再次沉睡。我看着那双形状异常的耳朵发呆,半晌才问了可畏一句:“你觉得……她是塞壬吗?”
“她不是自己说了吗,她是个仲裁者。”可畏端着望远镜,头也不回地说道。
之前我们碰到过的最强大的塞壬战力是名为“实验者”的一类精英单位,但光是搞清这个名称就花了很长时间。而且我们并不清楚“实验者”到底包含哪些种类,“仲裁者”这个名称我们更是闻所未闻,但实在很像是一种塞壬的代号。
“万一不是的呢,毕竟她没有一看到我们就发动攻击。”可畏仿佛读懂我心思似的接着说道。
我不禁叹了口气,感觉自己接到了一个烫手山芋。倒不是有什么厌恶感,如可畏所说,至少少女并未表现出敌意,但如果她真的是敌人,我们又该如何处理呢?除掉?开玩笑,就她现在这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恐怕连那几个最好战的家伙都不忍心下手。
“要是她失忆的话,情况就完美了。”我最终摇头叹道。
可畏听得不禁笑了:“要是她原本就没有记忆岂不是更好?像新生儿一样,随便你指挥官大人在白纸上作画?”
我总算顾得上应付她那满满的醋意,慌忙拉住她的手:“不是!我没有那种意思,我只是在想,好不容易有这种机会,可不可能让她为我们所用……”
“啊,这就是真心话了。不过我还以为你会哄我呢?指挥官欧尼酱?”
可畏满意地拍拍我的手,腻着嗓音歪头一笑。平时只有在撒娇的时候她才会这么叫我,现在有别人在,她这是给自己的善解人意找点补偿。
“回去之后,如果被问到难以启齿的问题就由我来回答吧~”
这就要靠她身为第一夫人的气场了。
不出所料,当我们回到港区的时候,等在码头的八位阵营领导人都露出了难以应付的神情,逸仙似笑非笑,俾斯麦和罗西亚面无表情,其他几位就差抄家伙围攻我了……幸好可畏一直把我护在身后,并将众人的注意力引到带回来的少女上面,很快她们便全都安静下来。
“各位不必惊慌,现在正要带她去做进一步检查。”
可畏微笑着结束了解释,与我一起推着病床往医院走去。不管别人都跟在背后,我们在前面小声嘀咕,商量如何让大家统一口径。
检查的结果并没有什么异常,少女的身体状况与普通人无异。然而当八位领导人都放心离开后,明石关紧了房门,然后坦白了一条模糊而惊人的信息——少女的体内有一团强大的、保持沉默的能量场,整个人就像一座休眠火山。
明石建议把少女留在实验室,但我和可畏决定亲自照料她。
“也许是明石太过紧张了,这位……恩普雷斯小姐看到我的舰装却没有攻击,可能不是火山,只是块辣椒夹心的蛋糕而已吧?”
可畏看着在我背上熟睡的少女说道。我明白她是有意舒缓一下气氛,便扯了扯嘴角,却只扯出一个苦笑,看得她直想揪我耳朵。
似乎是终于睡醒了,少女忽然嘤咛一声,随即打哈欠似的张开了嘴。以我的角度看不见,可畏却震惊地看见,少女的嘴里现出两颗尖锐的虎牙,对准我的脖子就咬了下去。
可畏差点失声尖叫,而我则只收到一阵温暖湿润的触感。没有刺痛,没有血迹,只是撒娇性的一咬,仿佛梦游中享用着奶油蛋糕。
少女又意犹未尽地舔了一下,然后再次闭上了眼睛。可畏如梦初醒地扑到我身边,一手把我的脖子挡住,声音颤抖地问道:“没……没事吧?真的没事吧?”
我的身子也有点颤抖:“没事,不疼……没有异常的感觉,应该不是毒液。”
她这才大松了口气,看着依然面带微笑的少女,棕红的双眸瞬间腾起火焰。

“余乃仲裁者之三号,恩普雷斯是也。仲裁者为何?很可惜,余自己也不清楚。”
被我们带回家里客房后,再次醒来的少女说出了这样简略的话。听到“余”这个罕见的自称,我和可畏不禁面面相觑,随后一同盯住了她那双尖尖的耳朵。
“你是吸血鬼吗?你和约克公爵是什么关系?”可畏小心翼翼地发问。
“余不会吸血,再说约克公爵又是谁?和德古拉公爵谁更高贵?”恩普雷斯一脸单纯地反问道。
眼前这位少女有着相当显眼的虎牙,肌肤之雪白甚至超过任何一位舰娘,着实有点“惨白”的既视感。我倒不是相信世界上真有什么吸血鬼,只是她的容貌虽然惊为天人,但把几个特点一一单独拎出来的话,怎么看都有种诡秘的感觉。
“那种事情不重要,不过你能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咬人吗?”可畏感觉对方在装傻,于是气势汹汹地逼问道。
“当然是因为余嗅到了能使余感到愉悦的事物——”
少女眨眼一笑,大大方方地朝我提裙行礼。一双美眸释放出夺目的光彩,仿佛馋嘴的小女孩看着自己心爱的糖果。
“将余唤醒的善良之人啊,请接受恩普雷斯的无上感激。”
可畏挡在我跟前半步,语带骄傲地介绍道:“这位就是这座港区的最高领袖——‘碧蓝航线’的指挥官!”
“哦~原来你也是上位者吗?余真是失敬了。”
恩普雷斯露出游刃有余的微笑,有意无意地将腰身弯得更低了。她的纱裙是如此轻薄,朦朦胧胧,以至于我不自觉地开始比较她和可畏的身材……
另一位被比较对象的不忿迅速达到极点。
“咳咳咳!我代指挥官收下你的道歉了!现在,立刻,跟我去换衣服!”
可畏夸张地咳嗽几声,抓住恩普雷斯的手就往卧室里走,末了她羞愤地瞪了我一眼,狠狠甩上了房门。我只能兀自尴尬而心虚地苦笑。
一番鸡飞狗跳过后,两位身着同款睡衣的女孩一前一后走了出来。细看之下,恩普雷斯身上的睡衣比可畏要稍微宽松那么一点点。
“呵呵,亲爱的你看,这不是很合身嘛~”
可畏的语调充满了小得意,我则只有继续苦笑。然而我紧接着发现,恩普雷斯又露出了那种游刃有余的笑容,上前就要弯腰致谢。看见我的眼神又在发直,可畏本能地一个转身,恰好将鞠躬的人埋在了胸前。
“啊啊啊真是的!怎么一个个都这么不让人省心啊——!”
小窝里回荡着女主人抓狂的喊声。

我们的日常就此闹腾起来。从家里到办公室,三个人大多数时间都待在一起,可畏经常气得晕头转向,我忙于安抚,恩普雷斯则是若无其事地在旁边偷笑。白发少女似乎很享受捉弄人的趣味,并没有一丝恶意,只是以我俩的混乱表情为乐。
她不喜欢到实验室接受检查,勉为其难地去了几次,明石那边也都没有值得注意的反馈。其实我们在第二天就将新发现的情况提供给了明石,后者沉默良久,然后只回了这样一句——“她如果不是塞壬,还能是什么人呢?”
闹腾归闹腾,我和可畏一直不曾完全解除对她的戒心。但这份冷冰冰的禁锢,往往会被另一种更柔软的情感融化。可畏能清楚区分“怜爱”与“友情”,我却越来越难以分清楚。她不愿意被留在家里,抑或独自在港区散步,只想寸步不离地跟着我们——准确的说,跟着的只是我一个人。从那双如激光般夺目的眼睛里,我能读出某种类似于依赖的感情。
想要接纳她的心情,是否足以为不完全的信任所支撑呢?
我想找到证据,但我更在意的是可畏的心思。嬉笑怒骂皆成文章,虽然她姿态潇洒,但事情偏离了她所设想的“带娃”日常,这种变化未必容易让人接受。从二人行到三人行,我的目光不免被分走一些,而她那一次次的咬牙切齿,又怎会是纯属玩闹呢。
我一直没有申请第二对誓约之戒,因为我不敢挑战可畏内心的敏感程度。她是我十世转生都不想辜负的存在,即使自吞苦酒,我也不愿伤害这位一直陪伴我的纯真的女孩。
“应不应该让她融入港区?好呀,其实我早就在等你问这个了。”
恩普雷斯来港区的第六天夜晚,我趁与可畏独处的时机问了这个问题,结果她飞来一记刁蛮的白眼,和我一起站在夜幕下的窗前。
“你的心情是不是很迫切呢?”她轻声问道。
“其实我不清楚‘迫切’是什么样子的……或许是时间太短的缘故,我也不清楚被她依赖的感觉,和那种感情有多少差别。”我满腔纠结地回答。
可畏忽然转头看着我,笑着说道:“是一见钟情吗?”
我很想回答不是,可居然摇不起头。
“呵呵,你为难成这样的表情真是难得一见呢……让我猜猜你为什么会为难吧。”
她笑眯眯地点着我的额头:“你在害怕我吃醋,对不对?”
我本能地点了点头。她轻轻叹了口气,可可色的双眸注视着我的眼睛。
“——可是那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我顿时愣住了,她却不管不顾地继续说着。
“我知道你很在乎我的感受,也很喜欢你如此在意我。不过,客观上来说,我吃点小醋与你把所有事情压在心里相比,哪样更严重呢?”
可畏低头贴了贴我心跳的位置。
“誓约的时候我就说过,我不想在你面前掩饰自己。要是你反倒开始掩饰自己,岂不是得不偿失吗?因为在可畏的心中,老公大人的心情比我自己的心情更重要哦。”
她抬起头注视着我,目光与神情不带一丝做作。
我终于忍不住抱紧了她,把脸颊深深埋进她柔软的发间。
“其实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之幸好有你……”
“指挥官哥哥很温柔呢,不过我不希望你太过温柔哦。那样反倒会伤害自己,还有……别人。”
她轻轻扬起了樱花色的唇瓣。
“只要你做出了决定,可畏就会无条件支持你的决定。”
哪怕是拯救一名潜在威胁巨大的塞壬。

那之后恩普雷斯忽然出现,打断了我们的悄悄话。白发少女试图逼问我对话的内容,不过可畏及时解围,并笑着邀请她过几天去港区外的市区逛超市。
“普通人的世界也别有一番趣味哦,或许你能更加理解人类的存在。”可畏这样劝说道。话虽如此,其实是自己想买好吃的了吧;我睡前给她揭穿了这一层,她一羞恼,两人又免不了一番打闹。
走在港区之外的大街上,可畏有意和我隔了一个身位,以便我更多地照顾恩普雷斯。后者的话并不多,很少指着建筑问这问那,紫红色的眸底偶尔透出睥睨众生的眼神。
“恩普雷斯是第一次逛街吧?有什么好奇的尽管问就是了。”我试着朝她搭话。
“是的,余之记忆中从来没有这种经历。这就是人类所谓的‘热闹’吧。”她高傲地回答道。
这里是东煌的某个中型城市,路人纷纷对这两位异国少女的美貌感到吃惊。可畏早已习惯了这类视线,恩普雷斯也是一脸淡然,我却感觉她的手臂向我越靠越近。
“余能嗅到四周传来激动的情绪……呜!”
恩普雷斯小声嘟囔着,冷不防脚尖磕在行道树上。听到她的惊呼声,我慌忙转身出手,刚搭上她的肩膀,她便摇摇晃晃地扑倒在我的怀里。
四周隐约传来起哄般的视线。两人都不禁红了脸,我赶紧把她的身子扶稳,她随即潇洒地一抖衣角,微微昂起雪白的下颌。只有我能听到她羞涩的一声“谢谢”。
可畏满面笑容地拍拍我的肩膀,用不加压抑的音量说道:“哥哥的反应真快,算是个合格的骑士吧!”
我心中了然,可畏暂时让出了自己原本的角色。
超市是我们最常去的港区外地点。可畏的爱好当然是食品区,我则更享受大饱眼福的乐趣,不过我们从未分头逛过,这次当然也不例外。可畏像模像样地扮演着家人,并不急于冲向食品区,而是不紧不慢地带着恩普雷斯在日用品区逛了起来。
家里除了床单换得勤快,别的都不太容易紧缺。跟着前边叽叽喳喳的两位少女,我边走边想,决定给恩普雷斯买一只水壶。这是舰娘们外出执行非作战短期任务时的必带装备。
这时可畏在问她有没有对哪种餐具感兴趣,她则只是局促地笑着。走到水壶展柜边,我招呼二人停步,示意恩普雷斯看看有没有合意的款式。
“水壶是户外用的装备,一般来说大的比小的更耐用。”我拿着一只1.5升的透明水壶解说道。可畏其实就喜欢风格粗犷的,也深以为然地附和着。
恩普雷斯点点头,然后直接拿过了我手里的水壶。
“明白了,那么余就要你选的这款。”
“呃……不再看看其他的吗?”
这只水壶外壳只有透明的一层,货架上还有不少带花样的保温水壶。我不好意思地追问了一声,她却摇摇头,抱着水壶转身就走。
很快我们来到了零食区,这里就是可畏的主场了。可畏拉着恩普雷斯一起进行地毯式搜索,每个柜台都不略过,我则推了个车子在后面跟着。这次可畏比较矜持,没像往常那样,看到什么都嚷嚷着要买。
“啊哦,我忽然想起家里快没有酸奶了!先让指挥官陪你逛逛吧~”
可畏忽然扔下这句话就跑开了。我不禁看向恩普雷斯,正巧她也回头朝我望来,冷不防视线相碰,然后两人又一起脸红了。
“那个,这里是可畏她每次来都要逛的区域。当然不是每种都买过的啦,毕竟港区有很多美食,她的眼光其实很高的。”我指着周围对她解释道。她看着这片迷宫一样的零食世界,双腿有点打颤,忽然飞快地牵住了我的手。
“余现在赐予你引导余参观这一带的权利。”
她拿出其实很少用的女王式语气说道。
我鼓起勇气没有放开,而是仔细握住那群柔嫩的玉指。触感充满了温暖,并无半点塞壬似的冰凉。
拼盘式的柜台大多摆满了甜食,我们就站在这些柜台的包围之中。我没有马上就牵着她走,本想给她点时间纠结一会,不料她却毫不犹豫地往某个方向走去。两人就这样慢慢走着,来到一排散装熟食的柜台前。
“这里面是真的肉干吗?”她拿起一袋红彤彤的麻辣牛肉问道。
“呃,味道上应该是没差的,但实际上也有可能不是。”
她随即把东西放了回去,但眼神仍不自觉地往那边飘。我会心一笑,指了指相邻的几个柜台:“那边的辣豆干应该做不了假,要不要看看?”
她好奇地看着我:“豆干是什么,有肉吗?”
“呃,没有,不过都是蛋白质。”
“那就算了。”
她摇了摇头,有些失望地垂下目光。少顷,她忽然示威般地亮出一双尖牙,小声说道:“其实余是一条鲨鱼~”
“啊,那我知道你会喜欢吃什么了!”我笑着望向她那炯炯有神的大眼睛。
没错,超市里当然不会没有小鱼干。我牵着恩普雷斯稍微转了一会,很快找到了鱼干的货柜,鲨鱼小姐的目光随即熊熊燃烧起来。
平素我很少光顾这里,即使是可畏也对这种零食不感兴趣,但港区还真就没有做这种的,逸仙她们也不做。看着她心痒难耐地左挑右拣,我忍不住伸手轻抚上她的头顶;少女触电似地颤了一下,手里的东西哗地掉了个精光。
“呵呵,看来进展挺不错呢~幸好我回来得快,不、然、的、话~”
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可畏像大家闺秀一样得体地笑道。两人惊得浑身一颤,随即结束了几近痴迷的对视。
“诶,这种零食我还没看过呢。指挥官去好好推着车子吧~”可畏把酸奶朝我怀里一扔,然后毫不客气地挤到我们中间,随便翻了几下便作罢。
购物车继续骨碌碌地前进。恩普雷斯被可畏挽住,没有回头,一只手却在背后帮我拉着铁杆。

回到港区的时候还不到深夜,离熄灯还有几十分钟。恩普雷斯表示有些疲劳,想提前睡觉,便先一步回了房间。待她的房间恢复安静,我和可畏悄悄离开,沿一处隐蔽的阶梯爬上楼顶。
夜幕下的港区灯火通明,释放着一天中最后的活力。我们也没有睡意,双双坐在微风中,眺望着海天分野的灯光与星光。
“怎么样,有什么新发现吗?”可畏率先问道。
“她没有任何恢复实力的迹象,也没有攻击性可言。不过她说了一句值得在意的话。”
“什么话?”
“她说,其实自己是一条鲨鱼。”
可畏很快由疑惑变得沉默。
如果这句话不是单纯的玩笑,那么有何深意呢?
鲨鱼是一种不能停止游动的鱼,停止就等于丧命。一旦身为塞壬却不再战斗,就会像鲨鱼一样,被风平浪静的大海彻底夺走吗?
我们并不知道该如何揣测,抑或等待多久。
半晌,可畏轻声说道:“呐,唱首歌好吗?”
我笑了笑:“先说你想听什么?”
“想不到,你试试看吧。”
我的脑海里自动涌出几首符合两人品味的歌曲。挑选了一会,我调整了呼吸,轻声唱道:“如果那天/再握你的手/别让我……”
可畏很快打断:“不行,太悲怆了!”
这首终究是毛阿敏的风格,也难怪如此。我斟酌了一下,又换了一首:“在黑暗与黎明之间/你来不及道别/只留下……”
可畏又很快打断:“还是不行,太雄浑了!”
没想到她今天连这都不满意。哪里有既不悲怆又不雄浑,还符合现在气氛的呢?
我忽然灵光一现,声带随着思绪缓缓启动。
“是否我/看见光就结束/无尽的黑暗/梦就是路/”
这首自我明志的《独白心声》,可畏没有再打断。
风吹明灭的天幕之下,我望着遥远的星空吟唱。
“沉默中/听见血液在流动/冲刷着我的伤/和我最深的痛
“醒悟/就是永远不止息的追逐/
“吾道不孤/你看/我们在同一条长途/
“背负长夜往前追/和黎明殊途同归/我知道我是谁/顿觉/心生明媚/”
歌声刚落,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机械挤撞的动静。我和可畏回头望去,目光瞬间一凝。
恩普雷斯就站在不远处,身后是一具巨大的鲨鱼形舰装。那双原本耀眼夺目的紫红色美眸,如今闪烁着幽幽的蓝光。
“终于见面了,‘奇点’。这篇故事即将收场,无论喜剧,还是悲剧,都应该有唯一的结尾。”
感觉到情况失控的幕后黑手终于现身。
可畏立即召出舰装准备战斗,我却忽然制止了她。
每个故事都有自己的结尾,但谁来执笔却是说不定的——
如果只剩最后几分钟,我会夺笔写下我自己的心声。
这首歌并未完结,还有不止一半。
“是否你/就是光的颜色/往事一幕幕/悲伤欢乐/
“想解脱/用力不出声的高歌/
“胸中的火烛能/把那片海/烧热”
恩普雷斯渐渐抱住了头,身后的舰装开始痛苦呻吟——
那是真正的恩普雷斯在拼命挣扎!
可畏放下了甲板,用通讯终端调出最后一段副歌的配乐。
我一步一步向着那位少女走去。
“光亮虽模糊/但足以点亮/黑眼珠
“大道不孤/你听/远处有相近的音符!”
一丛火焰般的蓝光从她身上冲天而起。
少女在抵抗,在夺回,在呼喊——
“心中的翅膀在飞/何惧被闪电粉碎
“我明白我是谁/生死/皆有光辉/”
这才是我们想要的故事结局——
我迎着狰狞的钢铁站在她面前。
“鲨鱼的停歇未必意味着灭亡,也可以是重生。
“你不是战争的机器,你也无需背负仲裁者的宿命。你就是你,一个能在这片海天之间幸福欢笑的女孩。”
我笑着向她伸出了手。
“醒来吧,恩普雷斯!”
少女的呻吟瞬间化为直上云巅的尖啸。蓝色的火光冲入夜空,转眼化为无数漫天的碎末。
——我再也不会受零的摆布了!
钢铁鲨鱼渐渐溶解,一度紧闭的双眼重新睁开,亮起光彩夺目的紫红。
“余回来了,回到再次拯救余的你身边……最喜欢你了,指挥官!”
我笑着张开双臂,环住这一匹飘逸如白练的秀发。
“欢迎加入碧蓝航线,恩普雷斯。”
怀中的少女尽情欢笑,露出一对可爱的虎牙。
可畏也欢喜地抱了上来,一手点开了港区中央的大探照灯。
欢呼声骤然从四面八方集中而来,一场期待已久的迎新典礼终于开幕。
—— end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