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做我的妖后吧!24
第二十四章 反噬
斩荒趴在地上,一脸震惊的看着斩天的眼睛被红雾笼罩,心痛如绞。
这明显是心魔的征兆,大哥生了心魔。可是,为什么?是因为他的失踪吗?
他嘴唇动了动,想要说点什么,可是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现在能说什么,不能和大哥相认,说什么他都不会信的。
“你想说什么?”
斩荒没想到,仅仅是因为他刚才的欲言又止,就又让斩天看出了端倪,他犀利的眼睛直视着斩荒,声音带着彻骨的寒意“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斩荒在哪?”
斩荒抬起头,看着那双冷冽的眼睛,心里一阵刺痛,他很想说,很想告诉他,大哥,斩荒就在你眼前,我就是斩荒,我就是。
可他不能说,说了就等于害了斩天,他们之间是一场孽缘,为天道法则所不容,他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害的大哥承受雷劫之刑,那样的爱太过自私,他不能那么做。
他闭上眼,含着泪摇了摇头,声音嘶哑中透着几分无奈“我不知道。”
心,如被撕扯一样的痛,这份痛让他忘了自己身处何方,忘了自己能不能流泪,所以当隐在暗处的柏麟看到哑奴竟然流了泪时,十分的震惊,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想告诉斩天,哑奴流泪了,但很快就打消了念头,决定继续在暗地里观察。
或许,借着父帝的怒火可以让他更清楚的看到哑奴的真实心性,究竟是真诚还是伪装。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柏麟能看到的东西,斩天因为太过于愤怒所以忽略了,斩荒的泪他没看到,他看到的只有哑奴的倔强和死不悔改的心。
心魔再一次操控了他的理智,他的手又一次动了,在哑奴毫无防备之下照着他的胸口狠命一击,掌心翻转,于丹田之中引出一股气流将地上的人儿包围其中。
那些气流在周围形成一股股强烈的漩涡,犹如一把把无形的利剑刺向斩荒的胸口。
“啊。。。”剧烈的疼痛自前胸传来,尖锐的撕扯着斩荒全身的每一处神经,他痛苦的捂着胸口,无助的看着对他施刑的斩天,希望他能够停下来。
因为真的好疼,疼的他浑身颤抖,几欲窒息。
以前,他也受过很多伤,甚至曾亲手毁了自己的脸,废了自己的腿,他以为那样的疼痛就是极致了,可没想到,与现在的疼比起来那点伤根本不算什么。
这种疼伤人于骨髓,虽无形,但却痛彻心肺。
斩荒皱着眉,额头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冷汗,他咬着牙极力想要忍耐这钻心的疼痛,可最终还是在斩天不停的发力之下再次惨叫出声。
“不。。。。”
声音凄厉而又无助,听的人头皮发麻。
柏麟在暗处想要现身阻拦,可每踏出一步,直觉就告诉他,再等等,再等等,说不定会有意外发现。
而他不知道,就是他这一等,后面还真让他发现了一丝端倪。
斩天的脸紧绷着,手上不停汇聚着金色的光芒,而随着那一道道灵力打入哑奴的身体,后者的惨叫声也越来越凄厉。
斩天的手开始有点抖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心里愤怒至极,想要好好的教训一下这有可能害了斩荒的奴,可听着地上的人那凄惨的叫声,他的心却怎么都平静不下来,胸口也越来越疼。
像被一只无形的手一点一点的撕扯着,疼的他皱着眉,呼吸也有点急促。
斩荒的脸色在斩天的施法之下变得越来越苍白,惨叫声由凄厉变得越来越微弱,他感觉自己胸前的每一根骨头都好像被捏碎了,疼的他在地上不停的翻滚。
看着斩天冷酷的面容,他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汹涌而出,他努力蠕动着嘴唇,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只能在心里无声的呐喊:大哥,求你,停下,我疼,好痛。。。
此时的斩天也不好受,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心口越来越痛,随着进一步施法,这种疼痛不减反增。
地上的人儿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了,脸色在巨大的疼痛之下变得惨白如纸,斩天的脸同样也白的吓人,他捂着胸口,看向哑奴,恍然间对上了一双发红的泪眼,那双眼里包含着太多复杂的情绪,有祈求,有无助,有担忧等等太多太多让斩天看不懂的东西。
隐隐约约他好像还在里面看到了斩荒的影子,斩荒脸色苍白的凝视着他,一脸的绝望。
斩荒?
他想要叫住他,可是斩荒却眼含怨恨的瞪着他,很快消失不见。
斩荒。。。。
“唔。。。。”
喉咙突然一阵腥甜,斩天皱着眉,一口血猛的喷了出来。
“大哥。。。”斩荒的嘴唇蠕动着,趴在地上无声的叫着哥哥,眼睛关切的盯着突然吐血的人,手吃力的伸向前方,可就是什么也抓不住。
这档口,柏麟也不再继续隐匿身形,他从暗处出来奔到斩天身边,嘴里叫着父帝,一道道温和的灵力打进他的身体,边疗伤边问“父帝,怎么样?有没有好点?”
斩天脸色苍白,呼吸微微有些急促,他摇摇头,什么话都没说,在看向哑奴时,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刚才他是被心魔反噬了,可是为什么自己只是教训一个毫不起眼的哑奴,竟会遭到心魔反噬?
他的心魔是由斩荒而起,反噬也只能是因为斩荒,但眼前的这个人无论从外形和气质,还是那陌生的气息都和斩荒一点都不沾边。
可为什么对他施刑,他竟觉得心好似被生生撕裂一样的疼,打他对方身上,却痛在他心里。
想起先前被他打消的那个念头,他嘴唇哆嗦着,生生惊出一身冷汗,不可思议的目光再一次看向哑奴,摇着头,嘴里喃喃自语“不会的,不会是他,不会,不可能。”
柏麟离的他很近,清楚的听到他在说什么,他抿了抿唇,看着哑奴替斩天做了决定“你不用回蟠桃园了,回头父帝会和西王母打招呼,从今以后你就留在紫微宫,住在偏殿。”
不容置疑的口气,不是在商量,而是直接对哑奴下命令,让后者就是不愿意也无法反驳。
“父帝,您先回寝殿休息,我将他安顿好,就去找你。”
“柏麟。。。”
斩天还想再说些什么,柏麟拍拍他的手背,勾起一抹微笑“父帝放心,孩儿知道该怎么做。”
“嗯,好”
自己儿子的能力斩天还是清楚的,他知道柏麟一定也看出什么来了,但愿和他想的结果不一样。
在掐诀消失的时候,斩天再一次朝哑奴看了一眼,刚刚涌起的那个念头不断的在他心头徘徊,生平第一次,他有点害怕了,但愿那个猜想不是真的。
斩天走后,柏麟走到斩荒面前,仔细的盯着他的脸看,看的斩荒有点不自在,扭头想要躲避柏麟的目光,可他越是躲避越是让柏麟觉得可疑。
这样的注视持续了很久,久到斩荒以为柏麟准备这样盯着他看一天的时候,柏麟转开了目光,抬起手汇聚灵力于他胸口缓缓移动着。
随着灵力在他内腑中游走,斩荒抬起头,激动的看着柏麟,眼里闪着泪光,他的孩子,在给他疗伤。
“你知道斩荒是谁吗?”
冷不丁的,柏麟问了这么一句,斩荒在短暂的惊愕之余,低着头什么也没说,柏麟好像也没指望他能开口,边疗伤边自顾自的说道“他是我的另一个父亲,我刚出生,他就离开了我,到现在我只见过他一面,我甚至都没有来得及与他相认,叫他一声父亲,他就失踪了。”
“一千年。。”
柏麟蹲在地上,眼里含着泪注视着斩荒,声音有点哽咽“整整一千年,我再没有见过我的父亲。”
“从小我就很羡慕凡间的孩子,他们有父母的陪伴,有兄弟姐妹围绕在身边,可我,什么时候都是孤身一人,父帝生我伤了元气,很少陪伴在我身边,我很孤独。”
“为什么,我明明有两个父亲,却一个都不能陪在我身边,你告诉我为什么?”
柏麟眼里的泪滴在了斩荒的心上,将他的心戳的千疮百孔,他的手紧紧的攥着,眼泪不知不觉浸湿了自己的衣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很想大声把这几个字说给柏麟听,将自己的愧疚传达给他,可是,他不能说,只能一遍一遍的在心里念叨着。
可即便是这样,柏麟好似依旧听到了他的心声,他自地上站起来,擦去脸上的泪水,低头看着斩荒,像是说给他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和道歉比起来,我更想要的是父亲能够早日和我们团聚。”
“一会司命会来安顿你的住处,我先走了。”
柏麟说完,闪身离开。
斩荒坐在地上,想着刚刚柏麟的话,心里被自责和愧疚充斥着,久久难以平静。
柏麟,是我对不住你,我不是个好父亲!
从正殿出来以后,柏麟径直来到斩天的寝殿,一进门就看到他的父帝站在窗前静静的看着外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父帝”柏麟上前,在斩天身后站定。
斩天没有回头,依然看着窗外,声音有些飘忽不定,正如他此刻的心情一般忐忑“柏麟,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那个哑奴他。。。”
柏麟没有接斩天的话,而是后退一步跪在地上,说道:
“父帝,请原谅孩儿刚才没有及时出来阻止您,我。。。。”
斩天回头,将柏麟自地上扶起来“起来吧,这不怪你。”
“柏麟,你说一个人经过千年的洗礼有没有可能变成另一个人?”
回到寝殿以后,斩天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自第一次见到哑奴时,他的心里就有种异样的感觉,所以找到金锁以后他也曾怀疑过,他会不会就是斩荒,最终他理性的判断占了上风。
他觉得一个人无论怎么变,哪怕是外貌变了。他的性格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可是从刚才被心魔反噬之后,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私心里,他不愿意这么想,因为太不可思议,也太令人难以置信了,可是那心痛的感觉又该怎么解释呢?
“父帝,我刚才跟他说起了父亲的事”柏麟想了想,还是把和哑奴的谈话告诉了斩天。
“他有什么反应吗?”斩天的声音很是平静,但仔细听还是不难听出他的紧张。
“他哭了”
“什么?”斩天猛然回头看着柏麟,声音有点急切“你说真的?”
“嗯,不过,即使这样也不能过早的下决断,也有可能他见过父亲,无意中听说了您和父亲的事,心有感慨才流泪的”
“不”斩天摇头,看着柏麟非常坚定的说“我的心魔是为你父亲而生的,也只有你父亲才能让我的心魔反噬。”
“那。。。父帝”柏麟震惊,想到哑奴的样子,心里卷起狂风巨浪。
他本只是怀疑,可如今斩天的话却等于直接证实了他的判断。
哑奴,难道真是父亲吗?
和柏麟的震惊比起来,斩天却显得异常的平静。
“柏麟,我要去趟瑶池宫,我想哑奴到底是谁,或许只有西王母能给我们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