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尸心制药推销员（第12记）

走出施七道的办公室，早已过了下班时间。

同事们走得差不多了，办公区变得安静、空旷。

收拾好东西，我来到前台的打卡机前。

机器应该是换新了，接好的电源线一尘不染。

靠近屏幕，很快，我的脸被成功识别。

没有陌生的人脸，也没有扭曲的鬼面，白底色的屏幕上出现一个绿色的“√”，提示打卡完成。

更换了新机器，提示图标取代了提示音。

想到再也听不着那一声“谢谢”，一时间，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可接下来，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就在我转过身准备走出公司大门时，突然，背后传来一声——谢谢！

我立刻转回身，直直正对的打卡机并没有亮起。

强烈的直觉告诉我，刚刚那一声“谢谢”不是出自这台机器，而是来自一个“活生生”的女人。

我一下想起保安小哥说过的：我说的是女人，不是机器！就好像……好像有一个真人站在你跟前儿，活生生地对你说：谢谢！

我正愣在原地，施七道走出来。

“还没走啊！”

“走，马上就走。”（我回过神，应到）

“打卡机好了吗？”

“好了，好了。”

“现在的电子设备，价格虽不算贵，但也用不长久。”（施七道看向打卡机）

“经理，我刚才打卡成功的提示音，您听到了吗？”（我问施七道）

“没有，我没听见。”

“我觉得，这台新机器……发出的声音特别像真人的声音。”（我再说到）

“是吗？看来，它还真是人工智能啊！”

话音落，施七道的手机响起来。

来电铃声是古老的电话铃音。

他朝我一摆手，走出了公司。

我看到施七道接了电话，听到其热情洋溢地说了一句：您好，王总，终于等到您的电话了！

等着电梯，我脑中浮现出保安小哥那一双不大的眼睛。

随之，曾经暗自脑补的诡异画面再次展开。

夜深人静，施新制药一片漆黑的办公区，打卡机的感应屏幕忽然亮起。

无形的人打卡成功，一声“谢谢”出自一个女人，一个同样无形却真切存在的女人。

正想着，另一部电梯的门开了。

从里面走出五个人，其中一个是穿着西装的物业人员，还有一个是身着制服的保安。

我故作停留，亲眼看着物业人员打开一扇门上的大锁，把另外三人请进了久久未能租出的办公区。

那是一片“禁地”，我第一次看到它在夜幕下的样子。

试探着，我正要再往里看，高大的保安员走了过来。

“您好，您是施新制药的李小姐吧。”

“我……我是，你好。”

“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金，是大厦保安队的队长。”

原来，这个人就是“金大嘴”，金口一断、吉凶皆应。

“我见过您，在一层大厅的休息区，临近内部通道、允许吸烟的地方。”

“不好意思，我对您……”（我尴尬地一笑）

“那天，和您说话的那个保安姓刘，二队的，他呀，平时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和美女搭讪。”

“最近，他好像升官儿了，他还说，您这个队长对他很是照顾。”（我回了一句）

“这孩子嘛，工作挺上心的，不过，就是有点儿……”（金队长微微一笑，欲言又止）

“有点儿什么？”（我问到）

“有点儿故弄玄虚，就像同事们说的，有时候神神叨叨的。”

“是吗？他怎么故弄玄虚了？”（我跟着一问）

“听风就是雨，尽爱编些鬼啊神儿啊的故事，要是把谁吓住了，特有成就感。”

“编故事？您的意思是……小刘师傅喜欢无中生有，喜欢吓唬人？”

“当然，他纯粹是自娱自乐，别人也不会真信他。”

“如果……如果有人信呢？”

听到这一问，金队长笑了。

“如果有人信，两种可能，不是年轻单纯，就是脑子里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