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LP】《只有我们知道的地方》伤感 短篇小说

Somewhere Only We Know
只有我们知道的地方

原文链接:https://www.fimfiction.net/story/65/somewhere-only-we-know
作者:PatchworkPoltergeist
译文地址:https://fimtale.com/t/25379
译者:Wimple

简介:每天晚上,在小镇边上的一个小马厩里,一匹年迈的雌驹躺下来睡觉。每晚她都会梦到彩虹和开阔的天空……

今天阳光普照,天空湛蓝。我有时会忘记这些。会忘记天可以这么清澈,呈现一种完美的蓝。
没有一丝灰暗。
现在有蔚蓝,天蓝,宝蓝,青蓝,被一缕一缕的卷层云和积雨云点缀。到了晚上,靛蓝色和蓝紫色,黑色和钴蓝色则占据了天穹,小片小片的星星闪着光耀。(我认识一个能说出各种星星的名字以及它们组成的形状的家伙。她很聪明,是我的一个朋友。)黎明降临时,我的世界充满了鸟鸣和粉红色以及薰衣草紫。黄昏时,它变成了红橘黄的一片,就像是天空着了火(但并没有,这里没有火)。这个地方的颜色满得要溢出来,我好像能用舌头品尝到。它们又是那么生动,好像深入了我的骨髓。
我时常会忘记,云并非总是灰色的。云彩可以是棉球的白,或者打着棒极了的旋,或者是灰蒙蒙的紫红色,地毯般柔软。云都任我使唤。如果我想下雨,它们就下雨,如果我想要一整天都放晴,我也可以做到。
我能这么做是因为在这里,我有翅膀。(我不知道我没有翅膀会怎么样。我不知道没有翅膀的小马是怎么过活下去的。)我最近真的不在状态,因为有时我会忘记我有翅膀,这真是再荒唐不过了。我是说,它们可是长在我身上;我生下来就有翅膀。(云宝黛茜,你得再多睡一会,你已经要疯了。)
我的生命就在于飞行。速度是我的中间名。(见鬼,它就是我名。不然我干嘛叫冲刺(Dash)。)风吹刮着我的皮毛,我的鬃毛朝无数不同的方向飘舞着,但我根本不注意也不关心。我穿过湿软的积雨云,冲开潮乎乎的雨层云,阳光透过缝隙洒满我全身,我则在身后留下一条彩虹色的尾迹。
这一次,我掉了下去。好久好久以前,我掉了下去。
我很确信我只剩下一堆混杂着羽毛和骨头的皮毛。草地上一团无法辨识的血色污点。照逻辑讲,以我坠落的速度,坠落的高度,结果本应是这样。
但不是。
这种坏事在这里是不会发生的。
我只是收起了我的翅膀。我把身体收成流线型,然后朝一个方向冲去。我向上,向上,向上,直到重力发挥作用。我没有坠落。我只是翱翔。快,更快,更快,更快更快更快。一声震天撼地的响雷之后,彩虹在我身后洒满了整个天穹,整个镇子,整个国家,整个世界,甚至更远。四周划过一波又一波的颜色,到处都是。既荡漾在我身边,又充盈在我体内。
这就是我此时此刻,在这天空的感受。远离灰暗的天空和讨厌的震颤。有这对翅膀,我可以去任何地方。做任何事情。
小马镇的天空就是我的家。但可以不必如此。如果我冲动起来,我可以直接离开小马镇。
我可以展开翅膀径直冲向我想去的任何地方。我可以往上飞啊飞啊飞,直到我和天际线握握蹄。如果我想的话,我可以去喙灵顿(Hoofington)或者坎特洛特(Canterlot),或者驹格拉德(Stalliongrad)或者吠城(Fillydelphia)或者可以找一个没马到过的新地方。
我可以这么做。
我可以。
但我不会的。
我不会是因为我不想,因为我的朋友都在这,如果她们不跟着走的话,我离开就没有意义。事情就是这样。不能是其他情况。
我咚的一声落在一片云上,感觉海绵般柔软,好像我轻若无物。我把头伸出绺绺白云,低头看见五匹像我一样身着独特彩色的小马,躺在一棵大树的树荫下。
树里面有窗户(不知道为什么我不记得原因了)。
小马们都在睡觉。除了一个。
粉色小马醒着;她抬头微笑地看着我。她的名字是萍琪派,她总是在微笑。我想她也和我一样喜欢彩虹。
“嗨,小黛茜!”萍琪派说,“你飞得怎么样?”
“嗨呀萍琪,”我回应,“你咋样?”
“噢,我没啥事,但你呢?”她微微皱眉,“你感觉好些了吗?今天你膝盖怎么样?”
不知为什么,这个问题让我很不舒服。“你在说些什么萍琪派?我的腿很好。”
萍琪眨巴眨巴眼,然后摇摇头,像是在甩掉鬃毛里缠结的东西。“噢,没事,云宝黛茜。老萍琪派又傻里傻气的了。别担心。”
所以我就没担心。
我滑下去,降落在我最好的朋友正上方的一根树枝上,然后在斑斑点点的阳光下伸————了个懒腰。这,就是这样。这才是生活。
虽然……我现在又想了想,我的膝盖的确有点酸痛……
但是……
不。
不。
我没有担心。
我没有。
我和我最好的朋友在这儿放松。既美好又平和。对的先生,云宝黛茜爱惨了和她的伙伴一起美美地小睡一会。
我喜欢这样。
我希望能永远这样。
但是。
不久之后
一匹
小马
必须
要……
“起来!”
老母马惊醒过来,笨拙地站起身。她差点没躲过那只瞄准她腰部的脚。
“终于。你已经睡了十二小时了,懒畜牲。”
黛茜扒着地面,冲那个搅了她好梦的干瘦无毛家伙打了她怒火最盛的一个响鼻。一条后腿虚弱地蹬出,尽管他们俩都知道她肯定踢不中他。很快,他躲过踢腿和她扯平了,轻笑起来。
黛茜又喷了个响鼻。她只要再年轻几季他就笑不出来了。黛茜永远不会被动接受这样的对待。
她只需恢复一两年的青春,就能让他在十秒钟以内大头朝下扎进肥料堆里。她会勇猛地战斗,给这个家伙的胸口一点马蹄三明治尝尝。胸口还是她特别开恩的情况下。然后她就跑得远远的,跑到牧场美美地吃上一顿,有人接近就再跑。最后她会任凭他们捉住她,但她必须肚子吃饱准备好。
如果他们还是要追她,至少得五个人外加一条结实的绳子才能逮住她,还得一直躲着黛茜的蹄子和牙齿。多少年来黛茜始终是马厩里速度最快的小马,如果在方圆五英里内无法获得这个殊荣的话。
而现在她还是马厩里最快的小马。(当然了,更多是因为马厩里现在就只剩她自个了。)
没有一个主人骑黛茜。他们说她骑起来太不稳当了,很不适合出租。只要骑她就要忍受以下这些:手把得稳稳的还被挣脱、被踢胸、从栅栏的一头追着跑到另一头,在经历了四年的这种折磨后,他们终于放弃了骑她,而决定用她来拉车。
毫无疑义,马车比骑师还要难熬。有个骑师她起码还能看见周围是怎么回事儿,而且不用戴万恶的眼罩。马车总是沉得要死,而马具又箍得太紧。更糟糕的是,黛茜永远无法拉着马车狂奔。
一是因为,主人会使劲拉缰绳把她嘴刮伤。二是因为,她旁边的小马会跟不上;可怜的同伴要么被拖着走,要么就绊一跤让人、马、车全摔地上。没马能跟上她的速度(呃,也许有一个能跟上但她总是拉二轮而不是四轮马车)所以她不得不保持令马丧气的缓慢步伐,以便暮暮或者无论叫什么名字的伙伴能跟上趟。
起码她在他们把她套住之前还可以在围场里美滋滋地跑几圈。这还是不错的。讽刺的是,恰好是跑步葬送了黛茜的冲刺。她看到地鼠洞时已经来不及了,很快四蹄摊开躺在草地上,放声尖叫。
黛茜抬起受伤的前蹄。仍然有点在向奇怪的方向弯曲,膝盖部位伤得吓人。她内心一阵剧烈颤抖,放下腿决心不再看它。幸好她还能小步跑;好日子里,她甚至还能拖着这把老骨头跑一小段。但绝对比不上她曾有过的经历。
一阵拖拽把她拉回现实。“快点,黛茜。你今天不配合一下吗?”
她刚才沉思时笼头套在了她头上。反抗实在没有什么意义。黛茜任由自己被带进院子里,那有辆马车等着把她主人送到镇子去。
黛茜不用再拉运货马车了。租售生意已经在不久前了结,现在一匹小马真正能有点用的是偶尔去一次镇上。好长时间以前黛茜会很高兴摆脱二轮车,但最近她却又渴望它们。那样的话她至少能有马陪。
就像那匹曾经住她隔壁的雌驹一样。她有时会和她一起拉车,但更经常被主人租出去或自己骑。这匹雌驹总是精神很好,所以更容易打交道。这大概也是她第一个卖出去的原因;她非常有趣和讨人喜欢。如今黛茜已记不起她多少信息了,甚至包括她的名字。她离开马厩已经不知有多久了。
但是,她还记得那凌乱的鬃毛。这是她最引人注目的地方,每次她一跑动,她的鬃毛总是爆炸成一大团毛茸茸的卷跟着一起弹跳。她的尾巴也不遑多让,黛茜发誓甚至比鬃毛更毛更卷。马倌总能从里面挑出刺果和其他东西。那匹雌驹有时鬃毛会缠上顶奇怪的玩意。不只有小树枝或者枯草,也有金属垫片或旧眼镜,有一次他们甚至在她尾巴尖里发现了半块巧克力。不管怎么刷洗梳理,鬃毛永远不会直。无论他们做什么,都没法驯服她的卷毛。太怪异了。但她也正是这么特别,就像黛茜的速度或者暮暮喜欢古板地木然呆立,研究树上的叶子。
黛茜弹了一下耳朵,对老朋友的回忆让她不由闷笑了两声。她很好奇这个雌驹现在在做什么。似乎新主人是把她买给他孩子的。黛茜盼望是这样;她朋友会很乐意的。她非常喜欢能有新的骑手做玩伴,虽然说老实话,那匹雌驹几乎啥都喜欢。连拉车都能让她变得有趣,只要用她独有的奇怪小方法。
黛茜一边沿路下行,一边斜睨苍穹。今天的天空没有什么异样。一如往常的单调石板灰,不时点染上升腾的黑色烟柱。这烟让黛茜想起了什么……什么也可以在天上的东西,和鸟儿以及其他东西在一起。这样想来,今天下午的天空感觉不对劲。就好像本应该不一样,虽然她说不出来是怎么不一样,为什么不一样。天一直是这样灰;根本没什么不一样。
黛茜耸耸肩打消这个念头。应该只是上了年纪的马没事瞎想罢了,干嘛要为无谓的事操心。她决定打起精神。他们今天要去市里,这可很有盼头。最近很少有机会能去城市的繁华地段,当泥巴路变作鹅卵石时,黛茜加快蹄步快活地小跑(canter)起来。
城市里一片灰暗。建筑和墙以及货摊挤在一起,散发出压抑的气息。周围慢慢变作了砖块、石头、钢铁、烟雾、灰泥的世界。成千上万活物的呼吸让空气过于燥热,持续的嗡嗡噪音偶尔让人难以集中注意力。路太窄了,车祸风险很大。黛茜年轻的时候是不会被许可来这儿的。如果一匹小马不能仔细听从指令,就随时可能发生危险。
尽管如此,黛茜也超爱在城市待着。她在这能看点新的东西,而潜在的危险更让她激动。不过进城最棒的一点是,黛茜终于能看见除自己之外的小马了。也许她能看到一匹认识的。也许他们会记得她,也许他们甚至可以叙谈叙谈。这是个蠢念头,黛茜明白,因为城市里的小马太忙了。但,希望总是有的。
主人命令停下来时,黛茜的心情好的不能再好了。今天镇里很繁忙,按她主人的习惯,他会在里面呆上很长时间。足够看小马了。在那儿!那有一匹,正驮着一个拿着一篮花的小姑娘。还有一对大雄驹拖着一辆四轮运货马车,那里还有三个蠢蠢的小雌驹在一块傻玩。
而那边,那一堆交通工具中,有一辆与众不同的四轮马车。
它比其他的二轮和四轮马车都要大,周围雕刻着螺旋形的精致小玩意,黄铜色的装饰物闪闪发光。这车看起来价值不菲。拉车的五匹小马都很靓丽,但黛茜只对打头的那个感兴趣。她的白色皮毛闪着耀眼的光泽,跟后面四匹棕灰色的小马以及周遭城市的铅灰和灰蒙蒙的棕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鬃毛和尾巴绑着亮紫色和亮粉色的丝带,马具上挂着小银铃,所以她每走一步都叮铃叮铃的。她看起来比离开马厩时要老一些,但绝对没有错。那皮毛,那样奢华的打扮,那样高级的商标,头还仰得那么高。
一定是瑞瑞;不会是别马。
黛茜原地腾跃起来,朝她喊了一声,但美丽的雌驹好像没注意到。黛茜一次又一次地尝试。但都没用。年迈的雌驹沮丧地跺着蹄子。这是怎么回事?她听不见吗?她是在装耳聋吗?
然后瑞瑞回应了,跟一声轻微的鸟叫差不多。然后她又轻轻甩了一下尾巴,但没有转过头看她。这不符合她的性格。瑞瑞总是直视别的小马……也许她只是更担心来往的车辆,或者马夫会用鞭子抽她,或者……
这时马车往前走了一些,黛茜看见了瑞瑞没有转头的原因。不是因为她不想,而是因为她不能。她几乎动不了自己的头。
瑞瑞不是因为骄傲才仰头,而是被迫。缰绳将她脖子向后扯,把她脑袋朝上方拔得很高很高很高,使她的脖子几乎成一条完美的直线。瑞瑞看着是高档了,但她也已精疲力尽。凑近些看,她呼吸很困难,经常只能短促地喘气,逼得她不断地咳嗽。黛茜不明白这样疲惫的小马怎么还能拉车,尤其对瑞瑞这种娇小优雅的雌驹来说。她天生不是干这个的料。她到底怎么忍下来的,黛茜不知道。
车流又开始挪动,马车朝它们的目的地前行。他们走过一个转角时,一位女士从瑞瑞的马车里探出头,皱起眉头然后又缩回去,很明显在抱怨什么。黛茜看见瑞瑞弹了下尾巴,然后她就消失在了拐角。
再见,瑞瑞。
黛茜左侧突然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雌驹吓得一跳,本能地踢出后腿。
袭击!但是谁呢?在这光天化日下什么都有可能——一条恶狗或者狼或者龙或者拿弹弓的小屁孩!不,他们可休想打败黛茜!她抬起后腿又踢了一下,响起一阵水泼洒开来的声音,还有一声吼叫。
“嗷!嘿!”
神秘人走进了视线里,右胳膊滴着水。黛茜的主人从他的宽檐大帽子下面怒视着她。哎哟。他低声咕哝了些什么,似乎是在说忘恩负义的小马,然后放下一桶水便返回砖砌的大楼。
虽然自己差点踢到他胫部(他这么偷偷摸摸过来又不是她的错)她还是很高兴喝点水。时节已是盛夏,城市里热得跟烤炉似的,云彩还把一切都变得湿乎乎的。这种情况下水能让她很快恢复精力。现在再有点小吃就更好了。比如上等的燕麦,或者苹果。苹果让她脑子里乱起来;她发誓她闻到了苹果的香味。好多苹果。几乎就像在她……旁边。
黛茜朝左扭头看见旁边正有一辆装着苹果的运货马车,翻了个白眼。愚蠢的眼罩。她怎么能没注意到一整辆马车还有两匹就坐在旁边的小马呢?他们肯定是在黛茜忙着观察车辆的时候停下来的。
黛茜更仔细地看着那两匹小马,逐渐明白为什么没有听见他们的声响。那匹骟马已经站着睡着了,而他的雌驹同伴看样子也想小睡一会。他们汗津津的皮毛散发的蒸汽在他们周围像雾一样慢腾腾地漂浮着。他们的体形差异很可笑:骟马的块头要庞大壮实好几倍(或许他其实不是小马而是一匹大马?)而被他影子遮盖的雌驹不仅身高相形见绌,而且似乎就要倒下了。
黛茜歪过脑袋,同情地向他们眨眨眼。他们的主人肯定很不怜惜他们。
雌驹大概和黛茜差不多大,但模样至少老了一倍。她色泽暗淡的毛发脏兮兮的,垂挂在瘦骨嶙峋的身上,就像谁往一具骨架上披了一层塑料布。她后背和腿上净是互相交错的丑陋伤疤,柔软的肚皮上也差不多,上面还有一块没有彻底痊愈的暗红。疲累的雌驹晃荡着换了下蹄步,差点摔倒在地。她的腿开始剧烈抖动,幸亏,最后停了下来。她肯定有过好几任主人了;黛茜看见她腰上有好几个烙印重叠在一起。最底下的那个看起来……有点像……黛茜的。
黛茜焦躁地用三条好腿踏来踏去。不。不可能的。不可能是这匹小马。黛茜认识的那匹充满勇气和活力,是方圆几英里内唯一能跟上全速冲刺的黛茜的小马。这不可能是她的老对头;她从她眼中看不出来顽强的决心或者好胜心。
但这时那雌驹的耳朵竖了起来,她转头看过来。黛茜再也无法否认了。毫无疑问,就是她。
噢,苹果杰克。
黛茜伤心地冲她嘶鸣了两声。有那么一小会,苹果杰克眼里暗淡的光泽消失了,她轻轻甩了一下头,小声嘶鸣回应。她指向黛茜受伤的前腿,这回轮到苹果杰克流露出同情了。某种程度上,这样一切都感觉更好,也更糟糕。
此时此刻,黛茜内心从未如此渴望过奔跑。一次真正的奔跑。没有缰绳笼头骑师马车鞭打栅栏马鞍。不受讨厌的伤残膝盖或裂口的蹄子阻碍,就像真正的飞驰该有的样子。黛茜和苹果杰克和瑞瑞还有暮暮以及其他所有的雌驹仍然一块在围场里,一起畅快地奔跑,就像不知多少季以前她们还是小雌驹时那样。
黛茜多么盼望能这么做,但她不能。所以她只是把口鼻抵在苹果杰克的脖子上。
回家的路上开始下雨。最终,空气失掉了那种幽闭的沉重感,周围的东西闻起来也都新鲜了一点。凉雨让黛茜皮毛感觉很舒服,淅淅沥沥的声音令老母马很放松。她甚至忘记了暴风雨会让她的关节炎复发。
马厩里,主人拍拍她的脖子表扬她今天的表现,奖励她一桶新鲜燕麦。
黛茜现在并不很饿。她想待会再吃,现在她更愿意蹲坐下来
好好放松地
躺下
在这儿
很棒
很软
在
云上……
我在睡梦中翻了个身,懒洋洋地抱住胸前一团软和的积云。下面有小马在叫我。我没管他。睡觉感觉真棒……再睡五分钟,妈。
但接着我想起来:今天我有事要做。
我把一只眼睛睁开一条细缝,首先发现天空是灰的。这可不行,这匹天马今天不喜欢阴天。今天我可是计划着阳光明媚的好日子。我和苹果杰克的马蹄铁游戏会用上这好天气的。
我如离弦的箭一般蹿上了天,慵懒地一边滑翔一边迅速检查了一下工作。不是太难,十秒就能搞定。我爱我的工作。塞拉斯蒂娅在上,我真的很爱。云朵的柔软亲吻着我的羽毛,随着一下下的“噗”的声音,云一个接一个爆炸成小滴小滴的水雾。
我上飞,下飞,斜着飞,向前飞,朝后飞。我做了个桶式翻滚,然后一连串冲进冲出棉球般洁白的卷云。我穿过湿软的积雨云,冲开潮乎乎的卷层云,阳光透过缝隙洒满我全身。我拖着一条彩虹色的尾迹划过天穹。
我花了一段时间不断爬上,上,上,上到云层之上。我能看见远处的坎特洛特——今年我就要去那儿了。我会见到闪电天马队。我娴熟的技能一定会让他们大吃一惊。
但那是以后的事了。
现在,我折起翅膀向下冲去。风在我耳内狂吼,血液在我的血管里奔流。我赶在地面进入视野前的最后一刻缓冲了一下,接着全速冲刺过小马镇。
我这个速度根本停不下来也看不见别的小马,但我飞过时听到了他们说话。而我这么酷炫的朋友是一定要应答的。
“早上好云宝黛茜!”
“早啊小蝶!早,暮暮!”
“哦我的老天。看看谁早起了,真是少见啊。”
“哈—哈,真好笑,瑞瑞。”
“云宝黛茜!你还参加这周邦邦的纪念日派对吗?你今早感觉好些了吗?你看起来真的好多了!”
“绝对不会错过的,萍琪!你知道我从来不缺席任何一场派对。而且我感觉棒极了————!”
这也是千真万确。我总是感觉很棒(因为我本来就很棒)但今天……我不造,今天只是有点棒上加棒。
我感觉太棒了都没注意到前方纠缠的树枝。已经来不及转弯或减速,于是我一头撞上一团橘色红色棕色再是橘色红色最后终于撞进一个谷仓里。
“哈,哈。绝对是故意的。”
“那可不。”苹果杰克大头朝下的脸冲我眨了眨眼,嘴里还叼着半个苹果。“甜心,你有没有考虑过像个正常小马一样走进来?”
“哼。那个,喂?”我站起身,重重地拍打了一下翅膀。几片树叶从附近的苹果树上落下来。“这可是匹天马!我才不走路。”
“好,那咱希望你扔东西能比飞行瞄得更准一些。”她坏笑道,“咱可不想让你丢脸。”
啊,也对。我甚至懒得回嘴。我打算让我的马蹄铁代我回答。几秒钟的瞄准后,我向后一跃甩了一下脑袋,让马蹄铁向前飞去——然后后后后后后后完美一击!
“芜———湖!”
苹果杰克玩味地冲我一笑,“对一个总是把头埋云里干活的家伙来说还不赖。”
我和苹果杰克有段时间没有像这样单挑了。我们的时间表总是撞上。苹果杰克,她几乎总是在田里干活,或者忙着收获,或者埋种子,或者修剪苹果树的枝杈。我觉得苹果杰克工作太累了。她应该多休息休息。她的确说过自己喜欢好好工作的一天,但有时我敢发誓,那匹小马看起来几乎就要倒下了。
但今早不一样。
今天早上苹果杰克只需要找乐子,玩游戏,还有微笑。我们该经常这么做。虽然我不想承认,但这个小马真的能在运动方面和我一比高下。(还是不能让她打败我!)很令马惊叹,可我从来没跟她说过。也许我应该说出来,某一天。
今天我和我的好伙伴苹果杰克一起玩。也许之后可以见见萍琪派瑞瑞小蝶还有大家。我们可以尽情享受这一天,就一块闲逛傻玩。
我今天天空清理得很赞。
没有一丝灰暗。
今天阳光普照,我的天空是完美的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