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LP】《诚与真》上 爱情 短篇小说

Bonafide
诚与真

原文:http://www.fimfiction.net/story/160162/bonafide
作者:Sharp Spark
译文地址:https://fimtale.com/t/728
译者:Nightscream

简介:天琴心弦是一位崭露头角的音乐家,居住在安宁的小马镇。她的女朋友糖糖在镇子里经营一家糖果店。她们在一起已经有一年多了,大家都知道她们是幸福的一对儿。但任何关系都有风波起伏,生活中的尴尬时刻总是难以避免。
而天琴的前任女友来到了城镇,她认为天琴跟她还有纠葛,因为一直有谁在冒充她。
糖糖恐怕有麻烦了。

Chapter 1.
“那只小马就是我的女朋友了!”天琴·心弦宣布。
在她旁边传来了塑料托盘摔在地上的声音,天琴转过身弓起了眉头。那只排在她身后的天马失蹄把盘子给摔了,不过幸好,那盘子里还没装食物。
“女、女女、女朋友?!”温蒂的脸一下子烧得通红。
天琴笑得别提有多灿烂了,把那掉在地上的盘子飘到了旁边的柜台上。“没错!”
“可、可她……你……你们都是雌驹!”
“在两位淑女心中绽放的爱情之花是最甜蜜,最纯真的爱情了。”天琴说道,“至少,月亮舞借给我的那些东洋漫画书里是这么写的。”
温蒂瞪圆了大眼睛,久久地盯着天琴,好半天才把视线转到天琴指着的那只雌驹身上。“可……可她?”
在房间另一边,一只粉蓝相间卷卷鬃毛的陆马正独自坐在一张长桌旁,低头瞪着半个雏菊三明治。最后她很不舒服地撇了撇嘴,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咀嚼的样子活像是那可怜的三明治和她有深仇大恨似的。
“看看她!”天琴满脸兴奋。
温蒂侧着身子伸着脖子,尽力想看看天琴到底在看什么。那只小马倒也不算毫无姿色,她稍微有点丰满,大概吧。她的鬃毛倒是挺有意思的,不过那是因为样式比较老套。可是为什么会有谁——会是天琴——对她一见钟情了……温蒂咬着嘴唇。
“她简直就是梦中情马,对吧?”
那只陆马已经把三明治消灭得一干二净,现在她的眼睛牢牢地盯住了一杯布丁。偷偷摸摸地朝两边瞅了瞅,没注意到天琴和温蒂,然后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出蹄子把那杯布丁抢走了。
“呃……”温蒂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天琴朝她转了过来,飞快地伸出一条前腿揽住了她的肩膀,把她拉得更近。这身体接触让温蒂不由得僵住了。“不过我还是需要一些帮助,我需要一位僚机。”
“什、什么啊?”
眨眼间天琴又把她放开了,薄荷色独角兽开始迈步往前走,用魔法把她和温蒂的托盘都端了起来。一路走过的时候她在两个托盘上放了好些小盘子,还有几个苹果砂锅菜。
温蒂摇摇头,快步赶上去,“什么?可……可是!可我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要帮我说话就好啦!”天琴把钱付给了收银员。她端着盘子走过用餐区,温蒂跟在她身后。
“这里有谁坐吗?”
陆马抬起了头,她眯起眼睛打量着面前的天琴。有一刻,那苛刻的视线越过天琴射向了温蒂(她有些战战兢兢地躲在薄荷色独角兽身后),不过最后无视了她,回到了那只笑得没心没肺的独角兽身上。“唔哼。”她说道。
天琴把她们的托盘放在桌子上,一屁股坐了下来。“天琴·心弦,很高兴认识你!”温蒂也犹犹豫豫地坐了下来。“这是温蒂·飘逸,我的室友。”
那只小马没理会温蒂那一脸不自在的笑容,只是皱着眉头打量着天琴。“糖糖。”
“让我猜猜看,你要去太阳公主的天才厨师学园?”天琴大大咧咧地问。
糖糖翻着白眼,“你怎么猜到的?因为我没有角?还是因为我没翅膀?”
“我……我认识一只迅翼学园的陆马,她控制天气的本事特别棒。”温蒂帮腔道。
糖糖那刀子一样的视线转到了天马身上,刺得她像漏了气的皮球一样瘪了下去。天马认真地低着头研究着她面前的沙拉,忽然一只蹄子捅了捅她身侧,吓得她“呀!”地叫了一声。
糖糖锐利的视线稍稍缓和了一些,她有些困惑地皱起了眉头。温蒂偷偷地朝旁边瞅了一眼,看到天琴正暗暗朝她点头。
“呃……嗯,天琴,你在鬃毛上打理了点儿新花样?”
天琴眨了眨眼睛,但是马上就恍然大悟,自豪地挺起胸膛一甩脑袋,扬起自己刺刺的天青色鬃毛。“我用了点儿新发胶哦。”她说道。
“鬃毛那么短,活像个熊孩子似的。”糖糖嗤之以鼻。
天琴僵住了,那满脸灿烂的笑容看样子马上就要垮下来了。
温蒂绝望地做出了最后的支援。“你的乐队怎么样啊?你们下一次什么时候演奏?”
“乐队?”糖糖忽然叫了起来。聊了这么半天,她眼中终于出现了厌烦之外的神情了。
“对,天琴在……我是说,她可是乐队的领队!他们演奏……呃……低保真合成器噪音流行乐,而且他们的演奏实在是棒极了!”
糖糖稍微放松了一点,感受着温蒂发自内心的热诚。
“对、对啊。我们这礼拜五还要演奏呢。”天琴好容易缓过劲来了。
“在蓝调啤酒咖啡馆,离校园就几个街区远。”温蒂补充道。
糖糖微微向前倾过了身子,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那绝对帅呆了!”天琴咧着嘴笑,“你懂的,如果你不曾傻过,不曾蠢过,不曾疯狂过,生命便毫无乐趣。”
* * *
糖糖轻声呻吟着翻了个身,她老是做那个烦心的梦,又是一次。
她伸出了她的前腿,摸索着身边温暖的来源,但是摸到的只有冷冰冰的毯子。“天琴?”她轻声喃喃着。
她不会是又掉下床去了吧?这不是第一次了。可是糖糖这次连天琴的呼噜声都没听见,她都已经习惯了那呼噜声,现在不听着她大声哼哼,糖糖都睡不好觉。
她轻声呻吟着,往床另一边的地面上瞅了一眼。
那里什么也没有。
“天琴?”她又喊了一次,声音更大了。
天琴竟然比她先起了床,这实在是太不正常了。这意味着发生了什么异常情况,她的脑中警铃大作。她一直压抑在心底的那些最糟糕的担忧此时一股脑地全都浮上了水面:天琴离开了她,因为她厌烦了,因为糖糖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因为天琴发现了……
用力闭紧了眼睛,糖糖做了几次深呼吸,硬是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努力回忆起医生对她说过的处理焦虑心理的方法。
然后,什么东西烧焦的气味儿飘进了她的鼻子里,她顿时悚然一惊,屋子里着火了吗?!
一骨碌下了床,她撒腿就往门口跑,但是她的毯子还缠在她的腿上,结果糖糖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大马趴,鼻子正磕在地上。她捂着疼痛不已的鼻子呜咽着,把被子踢到一边,发疯一样冲过门跑下楼,那烧焦的气味儿变得更浓了。她狂奔向火源,准备奋不顾身地扑进烈火中去拯救她的天琴……
她的天琴正站在一片狼藉的厨房中间,用菜刀在案板上切着胡萝卜,背后的煎锅正在浓烟滚滚。看到糖糖,天琴不好意思地笑了。
“啊……这本来应该是个惊喜的。”她呐呐地嘀咕着,“我本来是打算把早餐给你端到床头去的,只是这比我想的要难多了。”
糖糖长长地喘了一口气,她疯狂的心跳总算是舒缓了下来。“天琴,亲爱的,你得把煎饼翻面才行。”
天琴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她慌忙转过身,用她的魔法飘起锅铲去拯救已经焦黑不堪的煎饼。“哦,对了。我一开始是在忙这个,但是我后来有了个绝妙的主意,胡萝卜丁炸丸子!因为我知道你最喜欢胡萝卜了,而这东西差不多跟土豆是一样的,对不对?嘿嘿嘿,呃……既然你都已经到这儿了,我们现在还有枫糖浆吗?”
糖糖快步走到餐桌旁坐下。“不,我想我上周把枫糖浆全用在我最新创作出的枫糖薄荷棒棒糖上了。”她瞟着天琴。“怎么回事啊?是不是什么我不知道的特别的日子啊?”
天琴乐了,用后蹄稍微蹦了蹦,“为啥你会这么想?非得是什么特别的日子我才会给这世界上最美的她做早餐吗?”
糖糖觉得她的脸开始发烧了。天琴不是一只很会拐弯抹角的小马,不过她最擅长出其不意地拍糖糖的马屁了。
“……我……”
糖糖低头一看,一大堆纸片和信封被天琴的魔法气场包围着落到了她面前的桌子上。
“帮我查一下邮件好吗,甜心~?”天琴唱着歌,扭头继续去和那根胡萝卜生死搏斗。
糖糖有点困惑地眨着眼睛,“小呆来我们家的时间可从来没这么早过。”她翻了翻前几封信,“……而且这一大堆东西居然全都是给我们的。”
“我今天早上出去晨跑了一圈,正好路过邮局,”天琴继续哼着歌。“然后就想了,嘿,为什么不呢?”
糖糖眯起了眼睛,认真地打量着天琴。独角兽满脸都洋溢着绝对的无辜和清白,脑袋上都快出现光环了。非常谨慎地,糖糖一张张地翻着那些邮件。垃圾,广告,账单,天琴父母寄来的明信片,然后在信堆最下面,露出了一个特别大的信封。
马哈顿媒体出版社。
她对这封信发来的地方很陌生,糖糖又瞅了天琴一眼,只看到她又转身去应付早餐了。于是糖糖小心翼翼地把信拆开,抽出了里面的东西。
她的下巴一下子掉了下来,那是一本《音乐之声》杂志,销量最好的音乐杂志之一,而杂志封面上正是天琴的大特写。封面底部是一行大字:

心弦——独家专访!

“天、天琴!你……《音乐之声》?!”
糖糖蹦了起来,朝她的爱侣狂喜地飞扑了过去。天琴哈哈大笑地接住了她,两只小马在厨房里转起了圈。
“……什么时候……怎么……”
天琴咧着嘴,“好吧,关于我上个月为了我家而去马哈顿办事,很抱歉我稍稍说了一点点小小的谎话。实际上是我的经纪把我上一个创作专辑的拷贝发给她认识的圈内小马了。而且他们的评价很高!他们评选我为本年度最佳新秀!”
“不会吧!”惊喜交加之下,糖糖的声音都变尖了。“终于,你终于得到认可了!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成功的!”
“看看那篇报道吧。”天琴挤了挤眼睛。
糖糖匆匆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翻开刚刚那本杂志的封面,她的目光一直扫到天琴接受采访的那一页,看着那报道时,她只觉得心里都乐开了花,眼睛里都冒出星星了。在报道中,天琴介绍了她的创作历程,一如既往地充满了优雅和诗意。她谈起了她组织乐团的经历是如何影响她的创作——那音乐的名字糖糖已经欣赏过无数次了。然后是一张跨页的灰度处理艺术照,天琴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她的竖琴抱在她的怀中,双眼闭着,前蹄在金色的魔法光芒下轻拂过纤细的琴弦。实在是太美了……
然后糖糖往后翻了一页,顿时僵住了。
这报道的最后一页是她们俩一张合影。两只小马在糖果店的后厨房里并肩而立,糖糖穿着沾满了巧克力的围裙,天琴的前腿还亲昵地搭在她的肩膀上。糖糖太了解这张照片了。这是她开店整一个月的纪念日。这张照片的原版就挂在店里柜台后面的墙壁上。
她的视线向下移动,停留在照片下的文字上。
那么,心弦小姐,你还是一位妙龄的未婚淑女,还是你的生活中已经有了某只特别的小马了?
很抱歉我的心已经被夺走啦!那是一只最最可爱的小马,她从大学开始就是我最亲密的女朋友。糖糖是我的挚爱,是我的音乐女神,是我能勇往直前无视艰难险阻的力量源泉。而她也是我今天能来到这里的原因。你知道吗,正因为我心中住着那只最特别的小马,所以我才能在谱写《甘露之歌》,我新专辑的第一首歌的时候有如神助,灵感如泉源般源源不断。要是没有她,我真不知道会怎么样了。
糖糖抬起了头,她的脸色一下子血色尽失。天琴扭头看到她的表情也不由得脸色大变。“甜心?怎么回……”
“你一定得给他们打电话,”糖糖喘着气,“马上取消,把这东西撤了!”
“什么?!”天琴发疯一样摇着头。“不,我不能!你知道这对我而言是什么样的机会吗?而且据我所知,这杂志都已经在整个小马国发行了好几天了。我本来可以更早就告诉你这个消息,但是你知道这里的邮件有多麻烦的。”
糖糖的前蹄重重地捶在杂志上。“你跟他们说起我干什么?!”
“这到底算怎么回事?”天琴的声音开始尖刻起来。“……拜托,我知道你可能会害羞,但这是我们最棒的一张照片了,真的非常棒。”
“根本就不是这照片的事!你为什么要把我给扯上!?”
“什……我不该谈起你吗?”
“没错!”糖糖大叫起来。“我都已经告诉过你了,我要的不是这个!我希望的是在一个安静的小镇里的平静生活!才不是……才不是这个!绝对不是这个!”
“所以你想让我抛弃扬名的梦想。”天琴苦涩地说道。
“那从来都是你的梦想,从来都不是我的!”糖糖厉声道,但是这话刚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她的表情一下子垮了下来,脸色变得惨白。
“我还以为我们对此有共同看法。”
糖糖的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你从来都没认真对待这回事,每次我们只要一谈起这些就会吵……”
“我要出去了。”天琴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她用魔法把冰箱上的一张纸条粗暴地扯了下来,用的力道太大,冰箱磁贴都给拽了下来。“你有没有把枫糖浆写在购物单上?”
糖糖如鲠在喉。“……没有。”她声音非常低,非常弱。
“那我记着好了。”天琴面无表情地抛下这句话,径直从糖糖面前大步走过。过了几秒钟,糖糖听到正门被砰的一声重重摔上了。
泪水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滑落在杂志的封面上。她机械地站起了身,拖着沉重的蹄子关掉了火炉。她叼起了还冒着淡淡黑烟的煎锅,把它放到了餐桌上。
烧焦的煎饼在她的齿间发出了难听的咯吱声。那煎饼里面甚至还放了巧克力片,她最喜欢的巧克力片。
* * *
在小马镇另一边,友谊号快车缓缓驶进了车站,这是今天早上来自中心城的第一班火车。小马们从敞开的车厢门中鱼贯而出,大部分是来自大都市的旅客,想在这个小镇里古色古香的市集中来个轻松愉快的一日游。几位穿着制服,打着领带的小马走进了车厢里,准备去和城市里的同事们换班。
“靠边!”一个声音吼道。
粗暴的一推,一只灰色的雄马踉跄着晃到了一边,他身后那只奶油色的小马气势汹汹地迈上了站台。她偏着头,用刻薄的眼神打量着面前的小马镇,很明显对她看到的地方大为不满。
“一个肮脏寒酸的破镇子,还塞满了肮脏寒酸的乡巴佬。”她高声评价道,对周围向她投来的那些愤怒的视线视若无睹。
往周围望了一圈,她大踏步地走到一只穿着制服的小马身后,那只小马正在和一位中年的太太和她的孩子说话。“喂,你!”她叫道,“我从镇外来的,正在找一只名叫天琴·心弦的小马。”
他从面前的两只小马转过身,仔细看了她一下才恍然大悟。“你……你不就是……?”
她翻了翻白眼,“我的名字叫糖糖,现在带我去见天琴。”

Chapter 2.
咖啡馆中回荡着激昂的音乐,合成器上闪烁着剧烈波动的音律曲线。伴随着浪涛般的乐声,天琴用稍微有些沙哑的歌喉高呼着自由奔放却不知所云的歌词。那歌声起伏跌宕,在断续而嘈杂的节拍之间穿梭回响。
温蒂站在房间另一端的后墙旁,随着音乐的节拍尽兴地摇摆起舞。在她身边的糖糖微微皱着眉头,遥望着远处的音乐家,不知在想着什么。
一曲完毕,天琴朝台下零星鼓掌喝彩的小马们鞠了一躬。只有温蒂在一边极度热情地鼓蹄欢呼。
“而我们的下一首曲子,我们会来点儿稍微慢一些的东西,这是为了在那边的某一位特别的小马!”天琴朝靠在后墙边的那两只小马挤了挤眼睛,挥起蹄子给她的乐团成员发了信号。随着鼓手的鼓点,音乐又一次开始了,只是这一次的曲调更加柔和。天琴的竖琴飘了起来,接上了音箱的输出,响起了在电力作用下有些扭曲的旋律。
“哦我的天,”温蒂说道,“她都在这个技巧上研究了很久了。我想这还是他们头一次在现场用出来。”
“他们就没有演奏过稍微……不那么吵的东西吗?”糖糖板着脸。天琴正从对面的房间望过来,她朝着奶油色陆马微笑着轻轻挥了挥蹄子。
“哦,那确实需要花点时间去习惯,”温蒂拍了拍翅膀。“但是他们用的和声真的是相当复杂,而且从技术角度讲,那实在是相当出色。我的意思是说,听听那非常规的鼓点节奏,还有天琴……哦……天琴……”
糖糖翻了翻白眼,“是是是,新潮流音乐,我知道啦。他们一般都有这么多听众吗?”
“我、我猜是的。我想他们在圈内确实有些名气的。”
糖糖点了点头,“不错。”她的眼睛飘到了键盘后面阴影处的雄驹身上。“真的挺不错。”
“我有没有提过,大部分曲子都是天琴自己谱写的?”温蒂兴奋地刨着她的蹄子。“她可是上了赛蕾丝蒂娅公主的天才独角兽学园的音乐节目的!”
“差不多都三十多次了。”糖糖哼了一声。
“哦……”
“不过,你知道吗,我觉得你说的也没错。”糖糖抬起一只蹄子摸着下巴。“我想他们肯定会特别特别出名,如果她们能放弃那些无聊的非主流思想,正经一些的话。”
“你的意思是?”温蒂问道。
糖糖一言不发,不过她的脸上闪过一抹微笑。
* * *
糖糖大步流星走过小马镇街头,直向集市广场而去。她毫不理睬周围熙熙攘攘的小马们,只有谁不小心挡住了她的去路时,她才会停下来狠狠瞪一眼。一只正在修剪草坪的小马在她走过时友善地冲她挥着蹄子打招呼,可她连理都不理。
当她终于走入集市广场的时候,她皱起了眉头,四处环视着周围的货车和摊位。一个角落中有一栋看起来像姜饼屋一样的房子,在门前排队的小马从门口一直延伸到拐角。在对面,有一家圆形的精品屋,窗口中展示着琳琅满目的时尚衣装。
糖糖对这些根本一眼都不看,当然了,这个破镇子里的所有一切,从东西到小马,没一样能和中心城或者马哈顿相提并论的。她来这里要找的只有一样东西,一只小马,还有……
她的眼光像是镭射一样,牢牢地锁住了一只无精打采地拖着步子走路的薄荷色独角兽。
糖糖暗暗咬紧了牙齿,但是又硬生生地在脸上挤出一个无比做作的笑容。她快步走上去拦住了那只小马。
“嗨。”她打了个招呼,高高抬着头,认真地等着天琴的回应。
天琴抬起了头,然后又扭开了脸。绕开她继续走自己的路。“现在不行,糖糖。”她回答道。
糖糖眨了眨眼睛,她不得不又一次追了上去。“站住!你不能就这么跑了!”
天琴一下子站住了,害得糖糖一头撞在她的屁股上。“现在不行。喂,我知道,我说了些我后悔说出来的话,但是我们过一阵子再聊好不好。”
“好吧,我当然也想……等等,过一阵子?过多久?”
“就今天晚上,”天琴说道,“给我点时间,好吗?我今晚在家见你。”
天琴说完这些话就直接走掉了,只留下糖糖还在原地摇着头,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天琴已经消失在周围往来的小马当中了。
“可……”她皱起了眉头。“你又住在哪儿啊?”
* * *
糖糖蜷缩在沙发上,把脸深深地埋在枕头里。当然,她现在本应该去工作的。但是现在这个钟点,早上的顾客都已经被她给错过了。算了,反正下午再去上班也没什么。
此时此刻,她什么也不想干,只是恍惚地趴在那里出神。她因为天琴惹了麻烦而大骂了她,但是之后,想到自己竟然对最心爱的她名正言顺的行为如此苛刻,心中却又极度内疚,然后内心的情绪又转化为对自己的厌恶,还有对未来的忧愁。天琴当然不会爱上她这样的小马,但是……都是天琴的错才让麻烦开始的……
一阵尖锐的门铃声把她从沮丧和失意中唤醒,糖糖坐了起来,朝门口望去。
“离我远点儿!”她喊道。
这次传来的是更加响亮的敲门声。力气大到那门都在晃了。
糖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向了门口。她晃晃悠悠地把一只眼睛凑到门镜上往外张望,一看到外面敲门的是谁,她顿时觉得口干舌燥。
在门前敲门的是一只非常非常眼熟的奶油色小马,还长着粉蓝相间的卷卷鬃毛。更不幸的是,那一脸的官司样也是她熟得不能再熟的了。
“我听见你在里面,马上开门!”另一个糖糖咆哮着。
糖糖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在她心底最恐惧,最担忧的事实来到了她面前之际,她只觉得脑袋直发晕。她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又是一次深呼吸。她的心跳得都快从胸口蹦出来了。
这下她惨了。
奇怪的是,现在她却忽然觉得稍稍平静了下来。她早就想到这一天会到来的。毕竟,眼前这一幕早在无数次的噩梦中预演了无数遍,她都已经习惯了。当然,她不会从现在这个噩梦中醒来,更不会有天琴那安心的呼噜声来安慰哭泣的她。
可是……天琴……
把嗓子里如鲠在喉的感觉咽下去,她努力让自己坚强起来。渡过眼前的难关,她几乎毫无希望。但是,如果有机会……任何机会,能让天琴留在自己身边,她都会不顾一切地去争取,而她现在有办法了。
一束绿光在天琴和糖糖家的门厅里闪过。
* * *
糖糖停止了砸门的行动,眯起了眼睛。要是天琴以为她能在外面等她一辈子,那她就要惹上更多的麻烦事了。
她转过身,抬起了一只后蹄。如果她非得把这门拆了才能进去的话,那她也不会含糊。
正当她要开始付诸于行动之际,她听到门吱呀一声敞开了。她得意地笑了笑,转过身来,眼前看到的却是……天琴。
糖糖眨了眨眼睛,“我还以为你在市场呢。”她说道。
天琴呐呐地用一只前蹄挠着后脑勺,“……是吗?”
“算了,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就没跟着你回来。”糖糖哼了一声。“我足足问了三只小马才逮到个知道你住在哪里的邮差。”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一脸的厌恶,“顺便提一句,我真不敢相信,那样的蠢货也能在你们这里送信!”
天琴咬着牙,“她才不……我是说,”她的眼睛飞快地四处扫了扫,“进来吧!”
伸出前蹄一把挽住糖糖的前腿,天琴把她拽进了门里。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你要点什么吗?咖啡?茶?自制的糖果?”
糖糖揉了揉鼻子。“给我杯水就好。当然了,反正这鬼地方再怎么糟糕也不至于连杯水都恶心。”
“胡扯!……”天琴说道,“水,好的!我们这里的水最棒了。”
她快步进了厨房,急急忙忙地倒满了一杯水,放在自己的背上。当她回到客厅的时候,糖糖已经大模大样地坐到了沙发上,低头欣赏着壁炉上的小摆设。
趁着那个家伙还没留意到装在爱心相框里的天琴和糖糖的头一次暖心节合影,天琴快速走了过去,在糖糖眯着眼睛打量她的时候,努力摆出一幅笑脸。
“嗯?”糖糖说道。
天琴眨了眨眼睛,然后有点尴尬地扭过头,用她的嘴轻轻叼起了那杯水,放在了糖糖面前。
“哟!”她皱了皱眉头。“你就不会用魔法吗,你怎么老是这么怪里怪气的?”
天琴红着脸,用一只蹄子在地上画着圆圈,“呃……反正,能再见到你真是很高兴,糖糖。能找到我可真是不简单啊!但是我正要出门呢……”她朝时钟瞟了一眼,“现在,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没门,不把话说清楚了,我们哪儿也别去!”糖糖冷冰冰地打断了她的话。
天琴连连点头。“是是是,当然了,没问题,那我们要说清楚的是……”
“当然是那个杂志上的报道了。”
天琴打了个哆嗦,“当然,我想你肯定有很多问题。”
“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糖糖吼道,“那照片是哪儿来的?!”
“我……”
抬起一只前蹄,糖糖重重地戳了戳天琴的前胸。“你还是对我念念不忘,是不是?就算到了现在,你还死乞白赖地纠缠我?”
“那是……”
“不,我可不是在责怪你,知道吗。我只是觉得你可怜到了可悲的地步。你不顾一切地迷恋的那只小马,甚至都不在乎你是否存在。”
天琴低下了头。等糖糖说完了话等着她回答的时候,她才低声开了口。“对,我明白,就是这么回事。我真的很抱歉,以后不会再这样了。……走吧,远远地离开我,我也会离你远远的。就让我们彼此忘记对方,继续活下去吧。”
糖糖翻了翻白眼,“你连脊梁骨都软了吗?”她狡猾地笑了。“还有,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们俩非得分开了?”
“什么?”天琴错愕地睁大了眼睛,一股不祥的预感从她心里升了起来。
“说不定,我是看错了你,”糖糖漫不经心地说道,“说不定你真是上道了,说不定我到底还是对你抱着一点爱意的。我在中心城可过的不怎么舒心,那些糖果店居然说什么阴险又言而无信的小马就算水平再好他们也不要,我嘛……”
天琴疯狂地摇着头。“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不好意思?”
“不!”天琴大声喊道,“再回想一下,我觉得这根本就不可能的。或许我还是更喜欢雄马?哈哈哈,我真是傻啊。”
糖糖的脸色阴了下来。“你不会真以为我会相信……”
天琴硬是把她拖了起来,拽着她冲向门口。“实际上我已经看上了别的小马了,你明白的,但是再见到你真的很高兴!我也想请你回来,可我明天就要搬家了,到螺钉汉去,也许你应该到那里去找我!”
“什……”糖糖叫道。
正当天琴扯开门,把那只小马往外推的时候,她远远地看到街道另一端转过来一个熟悉的绿色身影。于是她情急之下又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差点没撞到糖糖的鼻子。
“再仔细想想,你应该从后门出去。我家花园很漂亮!”
糖糖怒冲冲地跺着蹄子,“别闹了好不好!”她大喊道。
天琴僵住了,脸上露出一个生硬无比的笑容。
糖糖快步跑回客厅中间,岔开蹄子稳稳地站在那里。她瞪着天琴,“你少来这套!除非咱们把这事儿说明白了,否则我哪儿也不去!”
天琴的嘴活像快要干死的鱼一样无声地一张一合,汗水从她额头滚滚而下。她发誓,她能听到门外的小路上,一只小马的蹄声正在由远而近,就快要到门口了。
眼睛在愤怒的糖糖和前门之间反复来回了好几次,天琴喘着粗气。当她听到门把被拧动的声音的那一刻,房间里一束绿色的光焰一闪而过。
* * *
门开了,天琴耷拉着脑袋走了进来,“这个,糖糖,我想说的是……”
当她抬起头的时候,她看到两只一模一样的小马站在房间里等着她。一左一右简直就像是在照镜子,只是她们脸上的表情不一样。右边那只小马张口结舌,一脸震惊的神情,而左边那只小马沉重地喘着气,泪水几乎泫然欲滴。
她们俩都是糖糖。

Chapter 3.
轻轻地敲着门,温蒂没有听见门里有谁回应。但她刚一碰,那门就自己开了。她走进去之后,那门在背后的自动合拢重得简直就像是在摔门。
天琴的房间里很昏暗,唯一的光亮是从窗户边上溜进来的。那束阳光透过拉得严严实实的窗帘的缝隙照进了屋子里,照亮了满地凌乱的衣服。温蒂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床边。
在床上,是一个被毯子裹得严严实实的球,天琴就躺在厚厚的毯子遮盖下。她没有哭,因为她的眼泪已经哭干了。就算是这样,毯子依然在天琴的抽泣之下微微地颤抖着。
温蒂轻轻地坐在床边,小床晃了一下。“天琴?”她小声地叫道。
“走开。”天琴低声啜泣着。
温蒂伸出前蹄掀开了那床毯子,露出了下面蜷缩成一团的薄荷色独角兽。她长长的卷发现在乱得一塌糊涂,把精心打理好的大波浪都给毁了。那双金色的眼睛里现在充满了红色的血丝,还没等温蒂说什么,天琴猛地扇开了温蒂的前蹄,用她的魔法重新把毯子扯了回去,再次把自己封入孤独的厚茧中。
“走开。”她再一次抽泣着。
“天琴,我知道这很痛苦,但是你一定要坚持过去,你都三天没去上课了,我想你的导师都开始担心了。”
“我不在乎,”天琴叫道,“我才不在乎,我要退学。”
“什么?”温蒂惊叫起来。“可是……”
“全都毫无意义,我要回小马镇去,我根本是个无名鼠辈。”
“不许说这种话!”温蒂厉声喝道,“你,你……你非常了不起,天琴!”她深深吸了口气,“全都是因为她,对不对?”
毯子下面的缝隙里露出了天琴哭红的眼睛,还有她的咆哮。“不许谈起她!”
“她根本就没为你好!这都足足六个月了,你一直都被她牵着鼻子走!她做的一切都是要改变你!先是发型,后来又是衣着,然后是音乐!她根本就没关心过你,天琴!她根本就没爱过你,她要的……她要的只是能让她自己声名显赫的华丽装饰罢了!”
“闭嘴!你根本对她一无所知,更不了解我!”
“你看不出她根本就没为你好吗?我只是希望你能开心!”
“那就离我远点儿!”天琴尖叫着。
温蒂如遭雷击般向后一退,她的嘴无声地张合着。
“只有……只有糖糖……能让我开心……”天琴喃喃自语。
温蒂站了起来,转过身慢慢地走向门口。
“只有糖糖……”天琴依然梦呓一般喃喃着。
在冲出卧室的时候,温蒂只觉得蹄声有如雷鸣般响彻在自己昏沉的头脑中。她一路冲向门口,只在路过她自己的房间时稍微顿了一下。
那是一间几乎没有任何装饰的房间,她所有的一切就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家当。
然后她摇了摇头,冲出了门外。温蒂走了,从此在天琴的生活之中消失了。
* * *
天琴瞪着站在她客厅里的两个糖糖,眼睛睁得足有盘子那么大。她闭上眼睛用蹄子好好揉了揉,然后再睁开,不过眼前看到的还是没什么变化。
“好吧……”天琴有气无力地哼哼着,“一般我会心情不好的时候确实会做这个梦。不过这可有点太夸张了……”她懒洋洋地用蹄子在空中画了个圈。“我肯定是还没睡醒呢……”
“幻形灵!”右边那个糖糖吼道。
左边的糖糖倒抽一口冷气,伸出蹄子责难地指着右边那位。“没错!她是个幻形灵!”
“不,你才是幻形灵!”右边的那个挥着蹄子把左边那个推开,她满面怒容。“别拿你那肮脏的臭虫爪子碰我!”
“天琴,你一定要相信我!她是个邪恶的幻形灵,她想冒充我!”左边那个被推了个趔趄,她摔坐在地,抬起头睁大了无助的蓝眼睛望着天琴。
右边那个凑过来一阵怒斥。“骗子!渣滓!害虫!”
“我才不是!”左边那个吼回去,站起身和右边那个眼瞪眼,鼻子都挤到了一起。“你才是个骗子!”
右边那个的眼睛眯了起来。“只有幻形灵才会说这话!”
“我才不是幻形灵!”
“你撒谎!”
“给我等等!”天琴大喊道,两个糖糖都呆住了。她一屁股坐在木头地板上,用她的前蹄抱着脑袋冥思苦想。“好吧,这到底……好吧,这个……让我们,我们来冷静地,理性地处理这件事,好不好?”
“可……可是你一定得轰走她,”左边的糖糖说道,“我好怕,天琴。”
天琴的眼睛抽了一下,忽然笑了出来,那笑容有点疯狂。“别担心!我看过一个类似情节的电影!我想我们肯定能搞清楚谁是谁!”
“天琴……”左边的糖糖咬着嘴唇,抬起了一只蹄子,“你没事吗?我……”
“电影?”右边那位说道,“你在开玩笑是不是?”
天琴使劲摇头,摇头的幅度大得有点过分。“不不不,这个很容易的!我只要问你们一些只有真正的糖糖才知道的事情就行啦,没问题!”
“好,”右边的哼了一声,“那就开始吧。”
左边的打了个哆嗦,“好……好吧。”
天琴的表情重新平静下来,她用蹄子摸着下巴仔细思考着。片刻的沉思之后,她的眼睛抽动了一下,她一下子蹦了起来。高高举起了一只前蹄。“好啦!准备开始!超级糖糖身份真假检测大问答回合一!击鼓!……拜托?”
两个糖糖都板着脸盯着她。
“我说你们俩别那么死板嘛。”天琴说道,她顿了一下,脸上又开始笑了,嘴咧到了耳根。“干得不错!两队各加一分!”
“天琴……”左边那位无奈道。
“好吧好吧,抱歉,”她嘀咕着,“好,第一回合:我最喜欢的是什么颜色?”
“绿色。”右边的毫不犹豫地回答。
“蓝色。”左边的低声说道,右边的刻毒地瞪了她一眼。
“左边的加一分。”天琴高声欢呼。
“哈!”右边的得意地哼了一声。
“是我的左边啦。”天琴解释道。
“可……可你是绿的!”右边的叫道。
天琴弓起了一边眉头。“所以呢?”
“所以这个问题蠢透了!”右边的气得直喷响鼻。
“你的反对意见我记下了,问题二!我的生日是哪天?”
“十月十四日,九七九年。”左边的说道。
“我怎么知道……”右边的眯着眼睛瞟着另一边的小马。“十月十四日,九七九年。”
“嗯!”天琴点点头。“正确!两边的都加一分!问题……”
“这些问题全都是白痴问题!”右边的叫道,“你不是应该问我知道答案的问题才对吗?怎么全都是你的事!”
“嗯,说得好。”天琴回答道,“但是我要问的也得是我知道答案的问题,否则我怎么知道你答的对不对,不是吗?”
右边的把蹄子举到脑袋旁边开始哀怨。“我真有点开始后悔来这一趟了。”
“好吧!问题……十五!我们是怎么第一次会面的?”
右边那位沮丧地跺着蹄子。“那都多早老的事了!谁还记得起来……”
“是在中心城,三所大学的联合餐厅里。”左边的回答。
右边的不敢置信地瞪着她。“你怎么会……”她眼中精光一闪,“哦,你偷窥我到底有多久了,虫子?!”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左边的轻声回答。
右边那位眯起了眼睛,然后她得意地笑了。“很好,那我有个只有真正的糖糖才知道答案的问题。因为当时在场的只有我和天琴。”右边的糖糖朝天琴点了点头。“问问你最后一次想约我出去真正约会的时候我说的话。”
天琴的蹄子落了下来,开朗的表情消失了,她的面容冷若寒霜,静静地凝视着前方不知什么地方。
“很好,”天琴闭上了眼睛。“回答这个问题吧,谢谢。”
左边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嗯……我……我不喜欢女生?我错啦,我改变了主意,我……”
“不对!”右边的胜利地尖叫起来。“说错了吧,冒牌货!”
“那你说啊……”天琴的声音非常疲倦。
右边的翻了翻白眼,“这根本就用不着!太伤自尊了!我这不都已经证明了我自己的身份了吗,而且……”
“说啊!”
右边的被天琴的吼声吓了一跳,不由得挪了一下蹄子。“嗯哼,我说的是……我说你以后根本就是个无名鼠辈,根本就没有谁会喜欢上你,因为谁也不会喜欢上一个输家。”
听到了这些话,左边的糖糖脸上顿时极度复杂。震惊,愤怒,然后当她望着天琴的眼睛时,那神情又变成了一抹哀伤。
“很好,已经够了。”天琴低声说道,她的声音依然非常沉重。“我知道谁是谁了。”
在右边的糖糖胜利的笑容之中,天琴迈开蹄子走上前来,毫不理睬地直接从她身前走过,把另一个糖糖抱在了怀里,轻轻地偎依着她的脸庞。
“你这蠢货!”右边的大叫起来。“她是个幻形灵!”
天琴慢慢地抬起了头,她眼中的怒火是如此灼热,那个糖糖不由得后退了一步。“我知道。滚出去,糖糖。”
“可……”
“我下一次开口可就不会这么礼貌了!”
糖糖恶毒地咬着牙,“我还以为你终于算是有了点儿本钱,但你依然还是个一如既往的废物点心,天琴·心弦。”
天琴放开怀中的雌驹,怒气冲冲地向前迈了一步,吓得糖糖一溜烟跑向了房子的大门。她慌慌张张地开了门蹿出去之后,才傲慢地转身瞪回来,“你还没听过最后一次……”
一道金色的魔法光芒,门板在她面前重重地摔上了。
天琴踉跄着转过身,整个身体都萎缩了起来,她向前倒了下去,留下的这个糖糖急忙上前想扶住她。
“不!”天琴吼道。
糖糖僵住了,一只前蹄依然不知所措地悬在空中。
天琴瘫坐在地面上,活像是被剪断了提线的木偶。“你……我已经根本不知道你是谁了。”
“我……”糖糖刚说了一个字,就被天琴抬头的注视打断了。那双金色的眼睛中充满了创伤和哀痛。
慢慢地后退了一步,然后又是一步。在天琴的注视下,糖糖转身逃出了房间,只有泪花还在空中飘荡。
天琴的头无力地垂落,她机械地用前腿紧紧抱住了自己的身体,蜷缩成了一个球。她的身体瑟瑟发抖,但是她仍然一脸木然的神情,眼睛毫无神彩地望着虚空。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