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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识】第十五章 奔走的人们与继承的意志(长篇/剧情向/原神同人)

2023-04-13 12:19 作者:时间的千风  | 我要投稿


它小小的灵魂,期望温柔的灵魂;

正默默地为着感怀之事献身。

它也害怕呀,本应保存自我,延续希望,生命诞生以来就是趋利避害的本能。

可是给予了它生命的意志一个个地黯淡了光芒,离它而去,让它的内心好孤独。

荧荧烛火般的光点,如果不能照亮他人,便会忘记夤夜中自我何存。

家人,朋友,旅伴,联系太短暂,它不曾学会这些词语;

它只知道,自己好喜欢他们。

他太善良了,善良得只在心中刻写下了他人。

善良得,除此以外便一无所有。

它拼命地爬上他的胸膛,让核心的能量溢奔。

那始源的柔和光芒啊,承载着灵魂与意志的火焰啊;

知能总归转化成了无趋向无目的的死物,意识一点点地泯灭于昏沉;

这些是什么呢,那不属于自己的空壳内,会重燃生命的火吗?

它不明白,为何自己,要将一个自我意志无法见证的未来托付;

它不明白呀,不明白不温柔的世界,为何要这样对待他们;

但那小小的希望呀,像渗入岩隙的甘霖雨露,哪怕徒劳也要点染那落入不幸的生命之种——

若世界并不温柔,我便化作温柔。

躯壳的纯白熄灭于虚无,机械的原本逻辑使它向着来时的方向飞去了,复归巢群。

但是那意志会传承下去吧,就像它被创生时见到的辉光。现在,轮转往复,那希望重新回到了播种者的手中;

如同周而复始的万物,如同纷扰流动的云川湖海,如同世间荏苒的时光,如同曾被寄于原初天地的心怀。

“谢谢你,默默。”起身之人只瞥见了转角处的一缕风尘,便不再得见那扇动翅膀的身影。灵魂已不再寄宿于躯壳,唯有记忆会使它永存。



世界的底部,是浩渺星空下的大平原,和连绵如山峦一般的城市轮廓线。

夜黑洞洞的,但星星到处都是。从尽在咫尺,却不可踏足的幽色云雾,到极目远方,闪耀天穹的那条河流,万千的光点引领着人的视线,在空寂中遐思着它们之间的连线,以及星图所昭示的万事万物的命运。

『树』在这里已经不可得见,因为视野的边界,夜之穹和星之河,尽是它的一部分。不知是它中央根系中的哪处狭缝容纳出了这一方曾经辉煌的人类世界。

除了纷繁的星星,还有一颗努力展示自己与众不同的小太阳正在高处熠熠生辉。只不过与之前在莱茵多特那里见到的时候不同,它的光已经不足以驱散浓厚的夜,只是遥遥地提醒这偌大的城市中他的目标所在。

它的下方是『倒转之井』,一面宽阔得可容纳海龙戏水的湖泊,一枚完美规整得不可思议的圆。它被环抱在三面山崖一般高大要塞的围簇之中。在这个世界里,再没有一处现存的工程团体可以复现这样的奇迹。

翻涌着的暗色旋涡正在慢慢腾开深不见底的裂隙——坎瑞亚王城的下方,正是『世界的背面』,他此行的终点。

一名先行者等候在此,可能是有些烦闷了,了无生趣地抬了抬眼,不经意的目光与来访者交汇。

“我要阻止你,戴因。”少年的话不卑不亢,没有混杂多余的情绪。

“莱茵多特他们才刚走,你就到了。而且你躲过了意志火焰的灼烧,仍然保留了那固执到底的个性。该说是毫不意外吗,如果你没能在门扉开启之前赶来,我倒才会觉得不可思议。”

“嗯,来得及就好。我会拦下你的,哪怕就和你说的一样,这是『她』做出的决定。”

“那么,你的计划是什么。若是决意否定我们所有人的努力,想必你已经找到了更好的方法来解决当下的问题了吧。”

“很抱歉,我没有带来你期待的替代方案。”

“你是在开玩笑吗?空。”戴因眉头一皱,冷峻的脸上涨起了少许愠色,“如果你没有行之有效的计划,却来打断别人为之认真付出的努力,那就无异于小孩子乱发脾气。”

“我的确不如你们聪明,戴因。但我知道这么做是不对的。就和你曾说过的一样,擅自做决定替大家把记忆全部删除,这样的行为无论如何都太自私了,不是吗?”

“如果不这么做,记忆被黑色污染吞没之后,提瓦特只会迎来万物凋零的结局。同样的解释,我已经耐心地给你说了第二遍。”戴因双手抱在胸前,点了点臂膀。

“但你还没有死,戴因,你还没有出问题。莱茵多特和阿贝多,我们分别时也都很健康。”少年说,“这说明污染还没有影响到大家,我相信事情一定会有转机的,我一直坚信能找到让大家都活下去的方法,所以才没有放弃。”

“嗯,很有感染力的发言。但闲谈也该到此为止了。”

随着他的目光看去,湖水中的激波渐渐稳定下来,紫靛色的能量通道显现在井的中央。

戴因攒起右拳,臂上的火蛇倏地随之腾起,接着说道:“不必再浪费口舌,也没有时间可供浪费。如果你还是执意要阻止我,那就让我看看,你究竟是在做歇斯底里的无用挣扎,还是真的有资格代替我站到她的面前。”

“对不起啊,就算燃烧世界树是你们共同的目标,我也有不得不赢的理由。”少年粲然一笑,“因为也有人告诉我,我想的是没错的,在背后支持着我,我可不能辜负了它的信任。”

他不是孤身一人,一直都不是。

身体是如此轻盈,就如同映在脑海中那个一直为他照亮前路的身影。

战斗吧。轻快地舞蹈吧。

心脏没有发出受到生命威胁时应被刺激出的高鸣鼓动,心墙没有爬上伤感和愤怒的荆棘。

甚至没能怀有对这场战斗的结果理应持有的热烈期盼。

就如孤叶舞于萧风,顺其自然,一切都是朋友赋予的心境。

就让它代替自己战斗吧。

一念之间,无锋的寒霜就已斩出了炫目的钢铁之华。



戴因手持一把苍蓝色的炎刃应战。

那火焰构成的剑身较为柔软,与铁剑相撞时会向内侧收缩,给戴因带来一种它随时会断裂的错觉。

在少年那一边,感觉上就像用钝刀砍上了厚实的羽绒垫。

对于戴因来说,蛇之炎这一杀招已经暴露。不可能作为底牌藏起来的现在,不如尽早利用起来占得优势。

只要击中一次,哪怕只是轻微的皮外伤,克制有意志之物的火就能立即发挥强大的效果。

但反过来说,苍蓝之炎在与通常的冷兵器较量的时候效果不佳,甚至不如未附魔的普通兵刃。而身经百战的旅行者不可能在寻常的接近战中轻易落得下风。

剑芒叮当交错,十几个回合下来,戴因并未占到丝毫便宜。

那就尝尝这招——

戴因向后跳跃,立刻与少年拉远了十多个身位,火之流形从右臂再度腾起,拉扯开来,碎裂成了数个小型的尖锐锥体悬浮在空中。

接着,那些锥子接二连三地,拖着划开空气的音啸,向着少年跃刺了过去。

少年见状,一边压低身子,脚步左右腾挪,在密集的弹雨中穿梭,一边在辗转中向戴因靠近。

戴因一侧后续不断释放着流火。为最大化击中对手的概率,将攻击转化为高频的弹幕是极佳的选择。每一颗火锥都是可能给这场战斗画上句点的致命毒药,而压制的雨点已经几乎连成了数条无隙的直线。

湖泊周围的广场空旷而无遮挡,这对不擅远距离作战的少年来说不是一个好消息。

于是在躲闪之隙,他踏出的脚步不忘唤醒大地中无处不在的岩元素力。点点累积的共鸣积蓄起来,最终在顷刻间爆发而出。

“震颤吧!”

巨大的岩元素造物应声从大地深处诞生,晶石的叠嶂一层层向外扩散出去,眼看就要蔓延到戴因的脚下。

那专精于侵蚀意志的弹雨打在惰性的岩块上,没能像这个世界的其它元素一样与其产生反应,更没能穿透层层的屏障。

啧。戴因在心中暗咒了一声,收住手中的攻击,用一个后空翻躲开了近至眼前的岩涛波浪。

太新了吗。才刚刚获取的力量,运用还不够熟练。以这样幼稚的战术,不可能对熟悉各种元素性质,对战场了如指掌的旅行者产生威胁。

该动用漆黑之力了,用对方没见过的战法…

“收手吧,戴因。”在他思考的间隙,平静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你我都还没有动用全力,如果你说自己害怕了,想现在退缩,确实也还来得及。”戴因说。

“我有必须赢下去的理由。但这不代表我要用战斗和你解决这场矛盾,戴因。让我过去,和她谈谈。这之后,我们再找解救世界树的办法…”

“但你不可能同意我们之前的计划?”

“嗯,不可能。”少年依然冷静地答道。

“那便没什么好说的了。世界树的主体近在眼前,我完全可以尾随你过去,在你和她缠斗之时悄悄点燃它。一旦这么做,你将无法挽回局面。”戴因用冷酷的陈述加以回应。

“但,你不是这样的人…”疑惑与惊讶的情绪交织在心,他说话犹豫了起来。

“哼。我才刚刚背叛过你,现在居然要回头信任我的品性?你向来是这样软弱,空,就算失去了一切,也从未改变过。”

不,不对。少年在心中揣度。对方的态度冷漠得让他觉得陌生,甚至显得刻意。莫非…

“…好,那就让你得偿所愿。我会将你击败。”答案在心中氤氲而生,他紧握手中的剑。

在那之后,不可阻挡的黑白光团在世界之底的狭隙中对冲、碰撞,震得一方天地里的星斗都偏移了位置。



地上的躯体已经稀烂得不成样子,怎么都和『生命』再无关联。

可是眼前这个和自己拥有相同名字的少年坚持认为,他还活着。这让『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难道说…

他望向走廊之外,惊讶地发现,原本弥漫于整个天井之内的浓雾,只剩余地面层萦绕的那些。他们所在的二楼往上已经澄澈空旷,一览无余。

明晰的外景就和心情一样晴朗。

往空中望去,天井的中央悬浮着一名少女。她恬静地微微仰起身子,身后的巨大双翼正在慢慢地碎裂成片片白羽,并消散褪去。白昼强烈的日照下,极天的光幕本应被全部驱逐,可现在,还有那么一丝淡淡的薄纱在她身后的天穹上若隐若现。

在此时,悠远之地传来的蛊毒之语只剩下穷途末路般的哀嚎回响。

“啊啊,女儿,我的女儿。这是迟来的叛逆吗…为何在这时,背弃积累至今的命运?我要如何指引你,才能让你走上正确的道路?还是说,这条为你划定的轨迹,亦是你决心要超越的命运?无尽的功业就此失落…就此…消湮…”

这才是恶棍被制裁时发出的悲鸣吧,『空』暗自庆幸着。

悬浮在空中的少女在那声音敛息之后,向他们俩所在的这一侧转过身子,空灵冰冷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

“空,接下来的事情,是为你做的。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大家本应在我的歌声中沉沉睡去,但在这里,我会尽力抑制住那些歌,不让它们传播出去,给你更多的时间来解开谜题。”

说完,她双手合十作祈祷状,仿佛一尊被高高吊起的蜡像般孑立空中。只有飘动的披风和发饰可以让人回想起,那曾是活生生的人类。

“不对呀,空。”『空』对着身边之人说道,“你说这里的人们唤醒了邪神,但是现在,邪神好像悲惨地死去了…”

“那可能是新的变故吧。比起关心这个,你为什么不担心那个女孩儿?她虽然逃脱了被邪神附身的命运,但还是被困在了术式之中,正全力阻止自己的力量暴走呢。”

“嗯。记忆中,她是个好人。她不仅给我送过礼物,而且也没有迷失在别人强加给她的愿望之中…嗯?…”

思绪在记忆中徜徉。与『她』一起的逃亡,与持有巨剑的法师之间发生的战斗,月夜下的冬宫广场…好像出现了什么差错。『空』挠了挠后脑勺,理性在否定着那段记忆,告诉他那是不存在的虚妄。

积累至今的违和感一齐涌上了心头。

那个邪神。他被真正唤醒过吗?还是如自己现在所见,已经在哀嚎中被消灭了?

刚刚还纷扰的迷雾,为什么眨眼间便消失了,只剩下一楼的那些?

朽烂的躯体,深渊的魔物,真的死去了吗?又留下了什么?

自己处在梦中吗?如果是梦,除了自己以外,所有的人物都应该是从往昔印象中产生的影子。为什么场景中还有两个人像是清醒着似的,在努力改变着些什么?

冷静下来,如果这一切是有关联的,一定有什么线索可以把诸多事件串联起来…

短暂思考后,他一拍脑壳,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我们其实处在一个集体梦境中,你和她,其实都不是单纯由印象构筑出的人偶,对吧?”

“正确,你果然很聪明。再多说说看?”对面之人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看。

“嗯…那里的深渊咏者,他究竟有没有死去,其实不重要。你把他痛揍一顿,只是为了提醒我,他做了某些事情,影响了天井内仪式的结果。现在,随着这部分真相被挑明,与之相关的迷雾便被解除。

“然后,飘在那里的少女,她由于那名深渊咏者的干涉,并没有成为邪神复苏的载体。现在,真实的她也处于这个场景内,但是主动延缓了一切的终末的到来——如果不这么做,这个场景会迈向结束。如果她透露的信息不假,在场的人最终都被卷入她扩散出去的梦境之中了。”

现实中的少女将周围的所有人都带入了梦境,带入了他们当前身处的场景中。

“所以,你认为她…”

“她就是梦境之主,对吧?”

毕竟她拥有精神相关的能力,是这场从至冬漫延开去的风暴中心。

“我并不比你多知道多少,但是在这个问题上,我持保留态度。”空说。

嗯?这里又有说不通的地方吗?难道…

“我确实留在了至冬,被困在了由她而生的梦境里。”他接着说,“但是旅行者『空』没有,他已经成功逃走了。

“所以,如果这是她生成的集体梦境,你没有理由出现这里。

“而场景中的事物显然随着你的认知更新发生了改变。比起她,你更像是这个梦的主人。

“但即使假设这是你的梦境,也仍然很难解释为什么几个相隔万里的人会被同时困在这里。

“所以,还有一个问题,你想清楚了吗——

“你,究竟是谁?”



“呼,呼…”少年半跪在地上,杵着剑,狂躁的气息逐渐平复下来。

戴因趴倒在不远处。他身后的披风变得破破烂烂的,原先镶嵌其上的星图全都碎裂得无法辨认。他的嘴角挂着鲜血,右臂上的火蛇已经熄灭了光芒。

他已经不能战斗了吧。少年这么想着,蹒跚地朝他走了过去。

“你…这家伙…”地上的一动不动的躯体在他近到一步之遥时挪动了脑袋。但,也只有脑袋而已。

“这是必然的吧,戴因。”少年苦笑中带着得意。

“无可救药的…蠢货…”

“你们已经没有机会了,蛇之炎已经在我的全力一击之下熄灭,你的『命运』到此为止,戴因。”

“命运…”

“是的。那是你常说的词。提瓦特人都有着各自被世界写就下来的,既定的命运…”少年感伤,却又坚定地说道。

“而那些轨迹,哪怕只能导向黑暗的结局,你们也只能欣然接受。

“虽然这么说有些自大,但是,这里还有我在,而我的命运,不受世界掌控。

“如果有什么人能改写你们这些聪明人口中的结局,那就也只有我了。”

戴因趴在那里,眼珠也没有因为这个消息而转动,只是静静地听着。

“其实,能观测到命运,因此固守着命运的轨迹,千方百计想要达成最好的结果的你们,也曾期盼过你们看不到的,在此之上的,『更好』的结局吧。

“被世界忽视的,游离于因果之外的…

“被一个外来之人干扰过的,所有人全新的『命运』。”

“呵,那种毫无根据、的说法…也就只能骗一骗自己…”戴因抽搐的嘴边挤出了一个冷笑。

“但你们预见的命运,现在已经改变了,不是吗?蛇之炎已经熄灭,即使你做了那么多,拼尽一切阻挠我,还是没能成功焚烧世界树。

“再怎么不甘心,也只能接受了。更何况,你心底里是渴望见到这样的可能的吧,你期待着我来阻止你…”

“哼…”戴因没有过多言语,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嘲讽。

“你们无力脱离的,既定的命运,就让我这个外乡人来改写吧。”

“没有再比你还狂妄的人了…空…就算是你的妹妹…呵…”

“嗯,我的妹妹只是被深渊蒙骗了,我一定会带她回来的…会带着你的那一份继续努力的,戴因。”

“没办法了…那就让我看看…你口中的…那个未来…”戴因说。

“但是…戴因,你的伤…不要紧吗?”

“放心,我还死不了…深渊教团的传送网…我也能用…快去!去拯救她…已经没有时间了…”

“那我走了,多保重。”

“…哦对了,”刚走出几步的他折返回来,往戴因手臂的伤口上狠狠补了一拳,激出了一声惊异万分的哀嚎。

“既然死不了,这是替朋友打的,它想告诉你,以后可以活得更坦率一些。”

他朝着湖中的通道裂隙纵身跃下,形体淹没在了冲天而起的湛蓝光柱之中。



少女回到了那棵大树下。

『罪人』不能离开提瓦特,这是将他们拦下的神明对她说的话。

不能长久待在『天空』下,这是那位王对她说过的话。

『罪人』这样的罪名,应该是莫须有的,因为自己只是被动地被召唤到了这个世界,却在一群别有用心之人的操作下引来了毁灭一切的灾厄。

『天空』果然是不能信任之物,神明剥夺了自己原本的力量,囚禁了哥哥,将自己投放回一片灰烬的末日里,自生自灭。

她并没有感到气馁。因为冥冥中曾有预感,逃亡之旅不会轻松,路上一定会遇到阻碍。

可是,现在哥哥下落不明,而这个世界的冲突势力好像真的有意向利用他们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所以,作为外来者的自己,最终还是被卷入了这双方自古以来的纷争之中了吗?

“你说你见到了天空岛上的神明,那是真的么?”她身旁的剑士问道。白蒙蒙的尘埃之海摊薄在地表,涤染了他黑色的宫廷长靴。

“是的,她就等在穿梭去下一个世界的门扉之前,就好像知道我们一定会过去一样。”

“在拦截你们之后,”剑士说,“她应该也来到了坎瑞亚,给这场战争收尾。”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无数巨大的暗红立方体悬浮在空中,规整地排成了长列,像是锁链一样环绕在巨树的周围。

远处给末日灾厄添上休止符的,也是相似的神明之力。

盘踞在高地宫殿群的球状空洞,现在只余它在地面上造成的半球凹陷。但兴许是灾厄之源令神明过度警惕,层层叠叠的立方体在空洞旁排布成了星河般的螺旋。只是看着它令人畏惧的规模,就能感觉自己的力量在被渐渐剥夺。

“你说的在理。在她身上,我见过这样的神力。而且,在释放我的时候,她和之前看上去有些不同,应该是经历了些什么。”

怎么说呢。如果高傲的神明也会拥有失落或是绝望这样的情绪,那大概也只能些微反映在她恒常凌厉,却削去了尖锐锋芒的脸色之上吧。

“她是怎么说的,为什么会将你释放?”

“看她的意思,是想把我和哥哥永远留在这个世界。除此之外,她并没有多说什么。我醒来之后,也就出现在了这里,这片过去的花海…”看着眼前的破败景象,少女的眼里闪烁着格外晶莹的亮斑。

“别难过了,荧。”剑士拍了拍她的肩膀,“许多人没能躲过这场灾难,但也有许多人从此踏上了新的旅途,正为坎瑞亚涌出的灾难赎罪。

“这里除了已逝去的风景,已经不剩下什么。但无论你是想要见识世界上尚且存在的美好之物,还是想要寻获亲人的消息,外面的世界,才应该是你想去的地方。”

本该与这个世界无情告别的自己,究竟有没有像那些热忱奔赴世界各地的人一样,对漫延开去的灾难心怀愧疚呢?

“外面的世界吗…那里,是敌对的神明管理的土地,对吧。”

在愤怒中降下毁灭之雨,烧尽了整片花海的诸神。

剑士说:“『天空』带走了你的血亲,也成为了你的敌人。但他们也各自护佑着自己治下的人类文明,并不是单纯的恶人。”

在须臾间被承诺的国土,在眨眼间失去的一切。这些事物并没有留给她过多的机会去寄托感情。她不可能像坎瑞亚人一样愤恨外面的世界和统管这一切的主人。

“嗯,我想要去外面,至少,要努力找一找恢复力量的途径,也许能有机会登上天空岛去营救哥哥。作为我的向导陪着我,和我一起去吧,戴因。”

她下定了决心。不是为莫须有的罪名而愤怒,不是为万顷白沙覆盖的古国而感伤,也不是为目前羸弱的力量而担忧。

她要理解这个世界,理解双方争端背后的原因,这之后,她才能做出属于自己的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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