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炉火之梦——小灶神
各位好，这里是局长大米。今天是北方的小年，先祝您小年快乐。
既然正赶上小年， 我这里刚好有一份和小年习俗相关的梦境档案。说起来，自己能收集到这份档案，还亏了我今天早上特地去厨房转了一圈。
您是今晚上接待的最后一位客人了，所以这个梦就当是我请的吧，不过做完这个梦之后，请记得早点回家陪陪家人哦，因为我过会儿也要去包饺子了。
当然，如果您愿意留下来和我一起包，我也很欢迎哦。
1.
这是莉莉上小学后的第一个寒假。
她从放假的第一天开始，一直到腊月二十二这天，莉莉每天都帮爸爸妈妈看家。她每天早早完成了妈妈和老师每天安排的作业之后，就会打开电视，随便放一个动画片后，再拿起平板，玩自己最喜欢的换装小游戏。
等换装小游戏玩累了，莉莉就会再换上消消乐。不想再接着玩的话，就看一会儿电视，找点零食——一直等到爸爸妈妈回家。
今天和往常一样，莉莉趴在沙发上玩游戏的时候，小手慢悠悠地摸向了茶几。那只小肉手先是探了探，终于碰到了一个塑料袋。于是，她一抓，把整个袋子都拎到了自己旁边。
莉莉拎袋子的时候，觉得手感轻飘飘的。她放下了马上要给小女孩换上的粉色蓬蓬裙，朝着零食袋子里一看，原来袋子里的好吃的，全被自己吃光了。
她实在是觉得肚子和零食袋一样空，便不情不愿地从沙发上爬起来。先是翻了一圈客厅的柜子，又去阳台转了一圈。阳台那里倒是有很多吃的，像是整箱的牛奶，整箱的干果。不过这些吃的可不能打开，因为妈妈每天出门前都会告诉自己，那些是过几天回奶奶家串门用的。
所以莉莉只好去冰箱中找点什么吃的。还好，冰箱里放着不少水果，足够一家人吃好几天了。
她踮起小脚丫，拿出一个鲜红的苹果，然后带着一个小板凳走向了厨房。
来到厨房，莉莉踩在小板凳上，打开水龙头，洗起苹果来。
但她不知道的是，这个厨房里，可不只有自己一人。
一个穿着红肚兜的小婴儿坐在厨房的操作台上。他的眼巴巴地盯着一个冰凉的馒头，刚想伸进嘴里，正好碰到了捧着苹果进了厨房的小姑娘。
“我……我这可不是偷吃！我是灶神，这，这馒头是你们家人给我的贡品！”
这个自称“灶神”的小婴儿站起了身子，摇晃着步子，慢悠悠走到了洗苹果的莉莉旁边。
“不过是苹果而已，等我明天回天庭，见到了玉帝，他一定会请我吃遍天下的山珍海味……”
但小灶神只是嘴上这么说，实际上，他的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了。只是莉莉一直没有理他，小灶神为了要一口吃的，只好不停向莉莉搭话。
“不过，本灶神最喜欢吃苹果了。所以小姑娘，你见到我，是要给我上供的。要是你不把这个大红苹果给我吃，等明天我回了天庭，一定要向玉帝告状，让你们家来年都……喂，你怎么不听我说话！你别走啊！”
自始至终，莉莉一直没有看见这个蹲在厨房里的小灶神。她洗好苹果后，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回了客厅。
没过一会儿，客厅传来了游戏里换衣服的声音。
没能吃到苹果的小灶神非常沮丧，他只得回到刚刚的地方，接着盯着那个馒头去了。
“好想吃东西啊……”
小灶神把手伸向馒头，结果他没能拿起馒头，手反倒是从馒头上穿过去了。
2.
灶神是受玉帝指令，来人间巡查百姓生活情况的神仙。
但灶神毕竟只有自己一个神仙，人间那么多的家庭，自己也不可能全都兼顾的到。所以每年他都会变出万千个分身，暂住在家家户户的厨房里，听着这家人一年的故事，保佑这家人平平安安。
不过小年这天，灶神就要回天庭禀报这家人的事，直到年后再回来。所以为了给灶神践行，也为了不让灶神在玉帝面前说些不好的话，人们就会在厨房里给灶神约定俗成地送上贡品。
贡品中最少不了的，就是灶糖了。人们总是有些小心思在里面的，吃了灶糖的灶神，嘴巴也会甜很多，回到天上后，说的都是这户人家的好话了。
要这户人家实在没什么好话可说，灶神也就随便应付两声，玉帝表面上也不会在意。
至于莉莉家的小灶神，就是其中一个分身。
别看小灶神看上去才六个多月大，他可活了快两百年了。
只不过，在莉莉家住了一年的小灶神，不知道算不算是天庭用的童工呢？
3.
工作了两百年的小灶神，这几年过得很苦恼。
近几年，他到的家庭都不怎么上供了。要知道，灶神们也有业绩考核，如果人间的三年没有家庭供奉自己的话，那么就会发生非常可怕的事情。
至于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小灶神也不知道，因为从来没有灶神同事告诉过他后果。但他隐约能猜到会发生什么。因为每次他回到天庭向灶神述职的时候，总会看见身边灶神的分身越来越少了。
要知道，百年前小灶神可没有这样的苦恼。
那时候的日子过得可风光啦。每当到了腊月的二十三或者二十四，人们都会给他前面摆上灶糖、瓜果，要是富裕的人家，还有大鸡腿可以吃。
当然，有一段时间因为战乱，所有灶神去的家里都很穷，连过年都没什么吃的，灶台上也只摆着一碗用白糖冲的水。但那段时间，灶神们都没有抱怨，他们向玉帝倾诉着人间的苦难，祈求人们能快点回到以前的好日子。
当然，现在人们也确实过上了好日子，只是人们却渐渐忘了住在家里厨房的那位神仙了。
一想到几百年前的自己是多么风光，小灶神的肚子就开始不争气地抗议起来。
他已经有两年没收到普通人家的供奉了。虽然神仙不需要吃饭，可以凭一口气吊着，但饿肚子的滋味确实很难受。而且所有去执行任务的灶神，都拿不到人间的东西，这就从根本上断绝了小灶神偷吃的可能了。
“哎……还是试试用师傅教我的法术吧。”
小灶神一遍说着，一遍尝试用一些小法术变点吃的出来。虽然用法术变出来的食物都是虚幻的，吃到胃里就全都变成了空气，但看起来可比“画饼充饥”洋气多了。
“咦？法术怎么失灵了？”
小灶神念了好几遍“急急如律令”，结果什么都没有变出来。
他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却看到自己的双手渐渐变得透明。
4.
小灶神一直坐到了腊月二十三的早上，脸上挂上了重重的眼圈。
因为小灶神在北方工作，所以今天子时前，小灶神就要回天庭了。
但现在自己一点法力都没剩下，身体也变得透明起来，再这样下去，小灶神就再也回不去了。
小灶神这才意识到三年没收到供奉的后果。这两年，回天庭的灶神同事们越来越少了，如果小灶神没猜错的话，那些同事很有可能是三年没收到人们的供奉，失去了法力，在人间消失了。
如果今天子时之前，这家人没有给自己上供的话……
一想到这里，小灶神就从厨房里跑到了客厅，正好看到趴在沙发上玩游戏的莉莉。
客厅电视的声音开得很大，比天庭里玉帝听的仙乐声音还大，这声音差点把小灶神吓得坐到地上。
小灶神捂着耳朵坐到了莉莉的面前，当然，莉莉肯定是看不见他的。
“喂小姑娘，你能给我送点吃的吗？”小灶神一遍说着，一遍看着莉莉嘴上没擦干净的薯片碎屑，咽了一口口水。
然后，小灶神眼巴巴地看着莉莉从茶几上拿起了装着薯片的袋子，又眼睁睁地看着莉莉把袋子里残存的薯片屑全都倒进了嘴里。倒完之后，就像炫耀一样，抖了抖手里的空袋子，看这包薯片确实是吃完了，才把袋子丢进了垃圾桶。
虽然莉莉看不见小灶神，但她的这个举动就像是故意气小灶神似的，
“小姑娘！你，你不要不识抬举！”小灶神脸红得就像身上的肚兜一样，“我告诉你，我，我要是回天庭的话，一定要告诉师傅，让师傅在玉帝跟前说你们家的坏话！让你们家一年都没有肉吃！”
任凭小灶神怎么发脾气，莉莉都趴在那里给平板里的漂亮女孩换衣服。
见莉莉一直没有反应，小灶神发了一通脾气后，自讨没趣地回了厨房。
他一直没有用很软的语气跟莉莉说话，一来莉莉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二来，小灶神毕竟是个小神仙，作为神仙，他也拉不下面子，请莉莉给自己上供。这要是回头让师傅灶神听到了，自己估计要被笑话。
最后，小灶神只能蹲在厨房里，盯着自己的小肉手干着急。
6.
小灶神捂着肚子，在厨房里坐到了晚上六点多。
如果这家人能看到小灶神的话，那么此时的小灶神，透明度已经很高，就像带颜色的玻璃一样了。
家里的大门这个时候打开了，从门口传来了一家人的欢声笑语。
“莉莉，我们回来了。”
“妈妈，这个是什么啊？”
“这个是灶糖，过小年的时候吃的，可甜啦。”成熟的女性声音中充满了温柔。
“没想到今年还能在外面买到灶糖，多少年没见过这东西了。”低沉的男性声音响了起来。
“是啊，你不是说小时候可喜欢吃这玩意了吗。”
“那莉莉要吃！”
“好好。”随后，一声“咔嚓”响起，随后屋子里响起了咀嚼的声音。
“怎么样莉莉，好吃吗？”
“不好吃，这个灶糖好甜。”莉莉嘟囔道，“爸爸的口味总是这么奇怪。”
“我口味哪里奇怪了，你再尝尝？”
“不吃，我不吃嘛！”
“好好，莉莉不吃就不吃吧。那你不吃的话，我们可就要送给灶神吃了哦。”
“灶神？爸爸，灶神是什么？”
“来，跟爸爸过来，我给你讲讲灶神的故事……”
父女的声音越来越小，这时，母亲拿着灶糖走进了厨房，她把莉莉啃过的那块大灶糖摆在了盘子上，放到了炉灶旁边，接着就转身做菜去了。
像是几千年来约定俗成的那样，小灶神拿起了那块灶糖，心满意足地吃了下去。不久后，他恢复了法力，很快就回到天上了。
7.
小灶神回到师傅灶神那里后，向灶神汇报了今年莉莉家的情况。
他说的话都是些很吉利的话，比如“这家人的小孩很活泼健康”“这家夫妻恩恩爱爱的，所以希望来年玉帝给他们家多点财运”。一切都像是约定俗成那样。
灶神们是不愿意说别人家的坏话的，大过年的，大家都想讨个吉利，希望来年过得平安顺遂。
只是，吃过灶糖的小灶神在汇报情况的时候，又觉得烦恼了起来。
他担心，来年自己去的家庭，还会有人记得他吗？
——完，小年快乐，愿大家今晚做个好梦w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