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响（碧蓝/俾胡）第十二章 身处战云覆盖的大海
当提尔比茨从冰凉的机器中出来的时候，她什么也不记得了。
守在一边的俾斯麦的失望可想而知。她的妹妹，从小照料到大的孩子，见到她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请问你是谁。”
她就要伸出去的手就这样滑稽的悬在空中。
是有这种情况的，比如沙恩霍斯特和她妹妹格奈森瑙就性格大变，齐齐的沉默起来，执行任务也比以前更加坚决或者说叫不择手段了。
好在提子性格上没有太大的变化，记忆也似乎在逐渐恢复，前提是必须要给她复述过去才能回忆起来。
但是俾斯麦哪里有这些时间呢？
于是，铁血宰相，竟然没有一个可以再去倾诉的对象了。
欧根眼中的宰相，一直很强大，却在那间冷冰冰的实验室里，露出了人生中最狼狈的笑容。
“欧根，无论如何不要死了，别忘了你有个姐姐。”之后，俾斯麦一双彻夜未阖的眼睛里带着诚恳，这样忠告她。
其实，告诉提子才对吧。欧根想。
但是宰相下一次再见到妹妹，已经是三年后的事情了。还是在战斗的间隙，威廉船厂人来人往有些忙乱，推车的轮子在地上往往划出尖厉的摩擦声，阳光和风都有，但她们就只在台阶上呆呆坐着，相顾却无言。
因为不知道说些什么，无话可谈。
尴尬的相见，可那却是永别了。
最后一次她听到有关她姐姐的消息，是她阵亡了，死在大西洋。
那一天，提尔比茨在港口，看了整整一天的海。心里木木的，元帅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所谓“悲伤”的感觉……
后来，她被派到挪威，阻碍北极航线。
在那里，一年的绝大部分时间，只有雪。提子连说话的人都没有，只是偶尔会有潜艇小妹妹们来访，然后又很快离去，皇家的潜艇和飞机倒是不时上门，只不过是给她来送炸弹的……
只有一次，那个叫沙恩的她见过的紫发姐姐陪她一起，去摧毁一个气象站。
她经常检查自己的舰装，总担心它们会因为冰雪和寒冷出问题……
好像要彻底忘记一切了。
……
直到提子来到港区，指挥官为了这个难搞的家伙下了血本，铁血的宿舍装扮一新。
Z系列的小驱逐们，还有潜艇妹妹们总是很崇拜的告诉她有关俾斯麦的往事的时候，当然还有《碧蓝日报》的那群狗仔逼问她姐姐旧日的秘闻的时候，提尔比茨有关过去的记忆才慢慢苏醒。然后内疚无比……说了要成为助力，但在兑现之前，你就死了。我失信了。
所以，即便她这样喜欢胜利，即便她们都住到了一起，即便有时齐柏林或者罗恩都忍不住开玩笑问她为什么还不结婚，她却总不愿回答。因为在心里，她想让姐姐来主持她的婚礼，当做聊胜于无的道歉，但是就算指挥官已经向司令部打探了无数次口风，姐姐也永远杳无音讯……（碧蓝第一卫星）
开战的第一年，斯佩伯爵就在拉普拉塔河口自裁了。
听受伤的阿贾克斯说，那个孩子明明已经全身是伤了，推进器都快报废了，在海面上寸步难行却宁死也要战斗，差一点就杀了埃克赛特，最后在被包围的情况下自沉而亡……
这和胡德所听到的，有关斯佩的其他传闻并不太一样。
比如斯佩总是尽量生俘商船不愿意击沉它们，总是放过漂流的救生艇上的船员，甚至专门为俘虏提供食物和药品……
这样的一个有着骑士精神的孩子同时也是如此凶猛的战士吗？
似乎就连一向脾气古怪的阿贾克斯都少有的为这个倔强勇敢的孩子感到悲伤。
……
而世界有时变得太快，半年前还是盟友，现在却是举起了屠刀。
海那边是敦刻尔克，算得上，半个朋友。
视线里，她手中维希教廷的旗帜一角正熊熊燃烧着。
胡德知道，这已经是致命伤了，不再看，转身准备去追击斯特拉斯堡。也是个，曾经的朋友。
“胡德，”是皇家方舟，“上面要我们再送敦刻尔克几发礼物，似乎是因为维希教廷那帮家伙还在嘴硬……”
没有拒绝的理由，生生的，胡德看着视线里灰色长发的少女再次栽倒在海面，一身是伤。她们彼此没有一句交谈。后来胡德知道，维希教廷缺医少药，她整整忍受了6年的伤病……
从法罗群岛到地中海，没人知道下一刻会不会在天边看到一束烟迹然后警铃大作，没人知道会不会有一发鱼雷出人意料的来到眼前……战火从冰岛燃烧到加纳利，硝烟从北海飘荡到直布罗陀。
遇敌的第一秒永远是最恐惧的，但胡德心里，还有更害怕的东西。
战争进入第二年的时候，碧蓝航线被赤色中轴压制的很厉害。
白鹰和重樱之间正在僵持，而皇家和铁血的厮杀已经刀刀见骨了。
提子之后要按计划派到挪威长驻，即使俾斯麦想照顾她，也是鞭长莫及，虽然现在她已经忙到顾不上她了。
德意志在奥斯陆被鱼雷重伤，现在还昏迷在床。明明她之前一直吵着要去南大西洋，想去看看斯佩的墓地，或者说……去报仇。但是战争面前，这种事情轻微的连上报的资格都没有。
沙恩和格奈已经成了大西洋上死亡的代名词。数十万吨的货轮，上万条性命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尽数丧失……
总是这样，战争开始之前，所谓的荣耀被高高的捧在王座上。可一旦和平被打破，一旦安宁不复存在，鲜血、尸骸、炮火充斥着的生活，会把任何光鲜的外衣撕的粉碎。
明明自己曾经在某人的面前说过，会尽力阻止战争，现在回想，这更像是个笑话。
这是经常的，战报上会有她的名字。
塞缪尔•胡德。
虚幻的像个梦。
……
“我很想你……塞拉。”
有时无人处，她偶尔会重复着这个代表幻影的名字，好像希望仍然存留在她的生活里。她知道在那个从不打开的抽屉，有一个盒子，装着最奢侈的记忆。
似乎只要有一天她打开这个盒子，这一切就从未发生过。
一切都能挽回。
偌大无人的办公室里，金发的宰相和衣沉沉的睡去。窗外是一片漆黑，远处有海潮的浪鸣。
最残酷的，还没有到来，而人们已经麻木了。
PS：下一章应该就是白色海峡了， 波斯猫你再坚持一下，后面的刀（应该）都是软刀子了，也不会像之前一样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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