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三同人】同一屋檐下 18 (舰长 X 帕朵菲莉丝)
兴趣使然的投稿,文笔渣,架空世界线,含ooc,勿代入现实,不喜慎入。

“哎呀,这么巧啊。”
数天前曾被舰长的故作镇定所逼退的中年男子此时已然恢复了帕朵印象中那副似笑非笑的面具般的表情,此时的他正摆出一如当时被舰长口中那位市局领导的名号揭出怯意时强打精神的抱臂姿势,微微弯起的眉眼中却是闪烁着一种近乎笃定的,带着嚣张意味的光。
“这里是私人住宅,麻烦止步。”
尽管料想着对方估计已然识破了自己当时那拙劣的谎言,舰长依旧默默地抬起手臂,横隔在对方与帕朵之间的这段空间中。
“怎么?难道亲友之间还不能互相走访了?”
帕朵将手中父亲留给自己的,记载着存款条目的日记本藏到背后的动作很快,但这并没有躲过对方视线的捕捉。
“更何况,你刚才说私人住宅?”
也许是出于对帕朵略显慌乱动作的某种自我解读,顶着“叔叔”名号的男子口吻中开始似有似无地显露出一种令人反感的傲慢,连带着其话语的节奏都染上了一种刻意的慢节奏。
“虽然哥哥他总喜欢搞些小动作,不过该是我的东西,早晚都会被供出来的嘛。”
说到“小动作”三个词时,他的语气被格外加重,连带着整个人略微前倾的脚步也显露出一副夹杂着侵略性的倾向。
“至少今天还不是。”
作为回敬,舰长向前迈了一步,并故作无心地猛踢了一下对方尚未落下的脚尖。
“而且你可以放心......”
被阻挡在身后的帕朵能清楚地看见舰长虚握的拳心中微颤的指尖,也正因如此,她才更为自己的男友此刻格外铿锵的语气而感到发自内心的酸楚。
如果......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话......
如果不是因为被卷进了这种家庭破事中来......
如果不是我......
“.......我不会让任何应该属于帕朵的东西从她手里溜走。”
怀揣各自心意的沉默夜空中,回荡不散的是舰长那吐露出的被虚假包裹着的真实。
——也许,长夜确然难尽,绝非人为所能左右。
“存款没办法取出来吗?”
玻璃另一侧的业务员面露苦笑地摇了摇头。
“实在很抱歉,因为您的这张卡存款人已经去世了,所以必须证明合法继承权才能进行取款,我们这里实在没有办法帮您直接办理。”
“这是存款人的女儿啊,身份证户口本还有其他相关证件都在这里,死亡证明我们也带来了,还不能够证明继承关系吗?麻烦通融一下吧,我们这来回跑也不轻松。”
“不是,先生,我已经和您解释过了,关系证明我们这里说了不算数的,您得去做公证啊。”
“所以才说麻烦通融一下嘛,那样整套流程走下来实在是太麻烦了,我们着急用钱啊。”
满脸堆笑地说出这些死缠烂打的话语时,舰长总觉得自己有种企业楼下大厅里没事找事大吵大闹的老头老太的既视感,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自己这小老头态度还算勉强过得去。
他自然清楚公证作为正规程序环节的必要性——早在家中老人去世时,当时还在读大学本科的自己就曾目睹过正规的办理流程。
当时作为规范条例保障资金安全的规定,此时却愣是变成了阻挡在自己面前难以跨过的坎。
如果被梅比乌斯教授看到这一幕,一直敦促自己坚守“正确”的她也许也会感到惊愕甚至是失望吧。
只是.......
舰长回过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等候区座椅上不安地抱着各种证明材料的帕朵。
他很清楚,公证并不是什么过分复杂的环节。
但涉及到帕朵的那些人面兽心的亲戚,考虑到他们可能做出的事和伪造出的各种材料,尽管对最后的结果依旧抱有一定程度的信心,但他着实不想走到那一步。
自己可能面临的来自家里的叨念暂且不谈,经历过那种事后才目睹唯一亲人去世的帕朵,舰长实在不想让她再承受额外的麻烦甚至是痛苦。
面前的业务员脸上标志性的办公用微笑已经几乎要挂不住了,取而代之浮现出的是一种不耐烦的抵触以及一种开始露出苗头的怀疑。
无论是哪一种,对自己都是十足的不利。
他舔了舔嘴唇,嗫嚅着准备道出形式性的感谢与抱歉后尽快带着帕朵离开。
这种情况,也只能重新想办法了吧。
但是......真的还有办法吗?
自己应该还有能做的事才对吧?
真的......还有吗......
他想到了自己一次次的虚张声势。
他想到了那些重又将至的丑恶嘴脸。
舰长不由地咧出一道自嘲的笑。
自己果然还是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吧......
——也许,不幸本就注定,绝非微力所能撼动。
“出什么事了吗,后面等叫号的人都在催了。”
放弃的念头开始萌生的节点,熟悉而陌生的声音在舰长转身的瞬间在背后响起。
“啊,澜姐,你出差回来了啊。”
澜......
舰长的眼不自觉地睁大了。
“说正事,到底怎么了。”
“哦哦,就他要取存款嘛,然后……”
业务员后面的话舰长没能听进去,因为某些更为庞然的东西从更为深层的地方翻涌了上来,充斥着整个意识空间。
此时此刻,舰长脑中浮现出的,是曾经整整三年的沉甸甸时光。
不仅是因为那些已然模糊但着实镶金的午后阳光下少女含笑的眉眼,更是因为最后那场过分沉重的坠落。
而今,那个记忆中以蜷缩在轮椅上对自己露出怨恨神色的人,就站在自己面前,迎着无措而难掩愧疚的怯懦,表现出泰然的平和。
“我来帮办理吧,两位这边请。”
无论是转身还是迈步,澜的动作都表现出无异于常人的坚实与流畅,若非因为有着共同的过往,舰长实在难以将她与曾经留下的那道伤联系在一起。
“澜姐,这样不好吧,规定……”
业务员稍稍压低了略显不安的声线。
澜随意地摆了摆手。
“凡规则必有例外嘛,我来负责就好了。”
她转过身看向舰长,随即视线越过他的肩膀,落在因这段时间的疲惫而显出滞态的帕朵。
“更何况,这么着急的诉求……”
无由的,舰长只觉得对方耐人寻味的眼神之下却是与那样的不幸降临前无二的希冀。
“一定是有不得不那样做的理由吧。”
——但坚持穿行于黑夜中的人,定会有人为其举起炬火。
“您好,请问是帕多菲利丝小姐吗?”
“……你是哪位?”
谨记着舰长出门前的叮嘱,加之前些日子不定时受到的上门骚扰,面对尽力面熟善意的陌生面孔,帕朵并没有轻易卸下防盗链。
门外年轻的男子一边轻声嘟囔着「伤脑筋呢」一边挠了挠头,许是感受到门内委托人明晃晃的抵触,微微下垂的眉脚流露出他此时略显为难的心情。
“不用紧张,您可以叫我阿贾克斯,是伊甸女士昨晚联系我说您需要法律支援,所以才上门来了解一下具体情况的,地址也是伊甸女士给我的。”
见对方依旧没有开门的意思,阿贾克斯连忙补充道:“啊您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联系一下伊甸女士确认一下。”
拨出的电话很快被接通了,那一头的伊甸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醉意。
“抱歉啊帕朵,昨晚联系完阿贾克斯先生后孤儿院这边有个孩子发烧了,匆忙之下忘记和你说这件事了。”
“倒没有什么关系啦伊甸姐……”
感觉到对方似乎被醉意放大了的疲倦与歉意,帕朵硬生生地止住了喉头那句「少喝点」。
“……只是,又这样麻烦你……等过了这段时间我一定多来孤儿院帮你的忙!”
电话里传来伊甸的轻笑。
“没关系的,帕朵,无论是你还是舰长先生,你们都是我,是孩子们的朋友。”
“所以我希望你们记住,无论遇到什么事,你们都不是无所依靠的,这也是孩子们的愿望。”
回想起自己昨天下午在孤儿院帮忙时时不时表现出的出神,帕朵似是自觉有些不该地讪笑了两下。
“那,等解决了最近困扰你们的事,一定要好好来陪陪孩子们啊,他们可也都很关心他们的帕朵姐姐呢。”
伊甸温柔的声音将帕朵的意识拉回,那声音温柔得自带有安抚人心的力量,直叫人难以判断她到底否是真的醉了。
——但坚持拥抱甚至是化解不幸的人,定有人会将其带至黎明。
苦海许无涯,而长夜终有尽。
机场的轰鸣见证了最多的离别,一如医院的嘈杂聆听过最多的祈祷。
直到现在,舰长才第一次深刻地理解这句话。
如果没有那晚的劝说,送还,以及一路夹杂着夜晚潮湿空气的劝说。
如果没有那晚的一切……
自己和帕朵又会走向怎样的今天?
自己,又是否还会在此时此刻感到不舍?
“说点什么啊。”
哥伦比娅从行李箱上直起身子,拍了拍因久坐而显出皱褶的裙摆。
机场电子屏上的时间倒数着她与这座城市,与眼前这个人最后的几分钟。
“嗯……学业加油?”
“噗,什么嘛,就说这?”
没有理会眼前人局促的挠头,哥伦比娅带着笑偏过头,视线投向的不远处,灰银色卷发的女子眼中含泪,在似乎颇有些激烈的争论落下帷幕后终究是与面前的男子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拥抱什么的,果然和机场很般配啊……
“真是,让我白期待了呢……”
最后的叨念,一如往常的吐槽,哥伦比娅却是留给了自己幻想的余烬。
与其像那些狗血电视剧里「这样才对吧」的败犬台词,不如说,这样才是自己的选择。
是她在第一次看到他脸上的阴霾时,就确认了想看到的未来。
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你走的路一定要人声鼎盛,要繁花盛开,要有你爱的人在路的中间等你牵起她的手,去走完剩下的路。
“那,便当手艺不错?”
“……欸?”
她错愕地看向一脸「拿捏了」的舰长。
“她,她跟你说了?”
舰长将手插进裤兜,耸了耸肩,末了对眼前的后辈微笑。
“嗯,说了。”
眼前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了种种往昔,哥伦比娅突然有了想说很多话的冲动,但这冲动很快便被身后的机场提示音掐断,化为一句有些失神的「这样啊」,随即便被喧哗的人群与不间断的提示音推搡着向前走去。
“小娅!”
她听见身后的人在呼喊自己的名字。
“……谢谢。”
真是坏心眼啊,不是么……
她扬了扬嘴角,随性地摆了摆手,随即在扭头的瞬间擦拭了一下微痒的眼角。
以后可没有我帮你了,不管是工作还是感情。
所以……
要加油啊,前辈。
在心底说完最后的话,她拖着行李往前一直走,一步也没有再回头。
“你见过他了?”
梅比乌斯猛吸了一口面前带着奶油的冰沙,然后在下一秒便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这种东西有什么好喝的,又甜又腻,现在的年轻女孩子就喜欢喝这种东西???
早知道不尝试了,浪费钱。
与自己不同,面前身着银行工作服的女孩微微吸了一口吸管,冰凉的液体滑进口腔后,原先略显紧张的眉眼都似乎变得被治愈般的舒展了。
对此,梅比乌斯教授表示深深的敬佩。
“虽然只有几分钟,但真的感觉他变了很多,怎么说呢,变得更圆滑了,但又好像同时变得更果决了。”
澜歪着头回想那些曾经的旧时光,回忆中那正确到固执,对一切世故圆滑都表现出抵制的少年,一晃却已成长为如今的模样。
“毕竟那时候因为你的事对他触动也确实很大嘛,人嘛,总是要成长的。”
“不,现在想想,那也不能说都是他的问题吧,更何况我最后说的那些话,唔……”
澜习惯性地揉了揉小腿,当然,现在那里早已不会痛了。
“教授,他跟您关系好,您能帮我带一句道歉吗?就当是为了那时候……”
“那种事自己去做啦。”
梅比乌斯打断了对方的拜托与随之而来的为难,抬手招呼服务员又点了一杯黑咖啡。
啧,果然还是喝不惯太甜的东西。
至于道歉?那种话自己去说才有意义。
趁对方还能听到你的声音。
趁自己还不会后悔。
“我回来了。”
“喵!”
“嗯嗯……”
帕朵嘴里叼着一枚齿轮,手中正努力着将两块儿零件卡在一起的动作,忙碌之下只能发出些意义不明的声响。
不知能否说是顺带而来的幸运,那场与以叔叔为首的亲戚团关于父亲遗产的官司不仅在阿贾克斯的帮助下取得了最后的胜利,被叔叔刻意找来增加曝光率的媒体反倒是在多次的报道中使帕朵独树一帜的木雕手艺深入人心,在纠纷结束后,随之而来的却是大量的木雕订单,一时间甚至让帕朵忙碌到鲜有外出摆摊的余裕。
“喵!”
像是为了在开始冒粉色泡泡的氛围中凸显自己的存在,罐头不满地又叫了一声。
“你是不是又忘记喂罐头了?”
……哦对,还会忙到时不时忘记喂罐头。
“没事我来吧。”
舰长轻拍了拍帕朵的肩膀,制止了她面露尴尬的起身冲动。
看着自己面前略显杂乱的忙碌现状,再回头看看对方俯身哄罐头的动作,下午两点的阳光静静洒落,勾勒着一人一猫略显朦胧的轮廓,画面美若梦境。
就算是现在回望那还依旧在身后的曾经,帕朵依旧觉得现今的一切都美好得有些不真实,而在那之中一切扭转了既定般不幸的幸运,都也如同根本难以索求的恩赐。
宛若一场空梦。
但新换的手机,卡里的存款,崭新的衣物……
以及眼前的人。
都在提醒着她,这不是梦,而是可以触碰的,属于自己的现实。
似是察觉到背后的注视,舰长揉了揉罐头的脑袋,回头对帕朵展露笑颜。
她再也不需要恐惧什么了,即便在往后的日子里还会有无法避免的困厄降临,但与自己同在一片屋檐下的家人会同自己一起撑过所有的风雨。
她曾一度以为家是一个固定的地方,因此曾长久地自认流离失所。
她也曾因心上的重担而自愿将自己置于只身一人的境地,却是忽略了自己那不甘落寞的内心与身旁的一道道目光中发自内心的关切。
她从来不是孤身一人,以前不是,从今以后更不是。
无关幸运,更无关不幸,因为这都将是自己和家人,和朋友,和所有愿向自己伸出援手的人一起沉淀的时光。
帕朵菲利丝如是想。
“这周末跟我一起回趟家吧。”
“欸!怎么突然??”
“突然什么呀,我妈那边不都说了好几次了想看看你了嘛,你也都拒绝了好几次了。”
舰长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猫粮碎屑。
“这次实在催的不行了,实在敷衍不过去了。”
“唔……那罐头……”
“跟伊甸姐打过电话了。”
“新的商单还……”
“你是不是忘了商单总量我那儿都有统计的。”
“……emmmm……”
好吧,看来可能还是有些需要害怕的东西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