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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rcissu1》——艾歌·赞歌·颂歌

2023-08-06 21:24 作者:千反田い筱  | 我要投稿

       银色的酷派在冬日里驶过960km的路程,濑津美也走完自己人生最后的旅途,如一片雪花般,带着自己独特的形状飘落到世界,融化成水,不再为人所认识。不过,雪花在行至命运的终点时,还有一股温热给予了它融化的力量。

艾歌

       濑津美自比“艾歌”(echo),将世界视为她的“水仙”(narcissus)。在医院中一遍遍重复着无声的呐喊后,意识到自己永远无法回到正常的世界中,陷入“荒谬”之中,于是濑津美选择了在既不向往也不怨恨的态度中冰封了内心。在阿东优的帮助下,偶然获取了最后一次勉强称得上是“选择”的机会。在淡路岛的水仙花田中,“她以自己的意志逃出了7F与家的选择,成为了2005年度推算自杀者人数3万5千人中的一位……”那么,读完故事后我们不禁会思考:濑津美是否称得上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么?

       整篇故事中,濑津美三次走向大海(第二次为湖,此处为行文方便)基本反映出她的纠结与反抗。

       第一次走向海时:“你会拉住我么?”“你希望我拉住你么?如果你希望我拉住你的话,我就会拉住你。”“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那就是说,我没必要拉住你了?” 此时两人刚逃出不久,没有去向哪儿的目标,或许濑津美认为自己已经逃离了7F和家,选择了自己不一样的终点;于是第一次走向海边,但通过问答可以明白:就算她在此处选择结束生命,也并不是凭借自己的意志做出了反抗与选择。结果,濑津美并没能做出“选择”,在“被拉住”和“投海”中,逃避了问题。此时的她并没有觉悟也没有能力做出生命的抉择,于是问答不了了之,旅行得以继续。

       第二次走向海时:“你还是不拉住我么?”“因为你今天还不打算死吧?”“嗯……或许吧。”此次问答言简意赅,理解也容易。濑津美确定了淡路岛这个目的地,不会在此处自杀。于是旅行继续,对于她来说真正的选择在淡路岛等待着她。

       第三次走向海时:“你现在,希望我拉住你么?还是希望我鼓励你呢?”“谁知道呢,我自己也不知道哪。”

       说完后濑津美走向了大海,行动高喊着她的选择,在“被拉住”和“投海”中,经历了这次旅行的她最终选择了后者。此次的选择,是她凭自己意志,做出的最后选择。水仙1的故事是濑津美用最后生命唱出的艾歌。(此处“艾”取终止、断绝义)

赞歌

       在赋予了整篇小说悲伤的故事基调的基础上,不仿让我们再仔细审视濑津美最后的旅途。

       在第二次加油后的十字路口,濑津美主动指出向淡路岛的方向。 “‘为什么……就不能让我自由地选择一次呢。’在低声呐喊的瞬间,感到冰冻的时间似乎在颤动,早已冰冻的内心中,感到了一丝痛苦。”在有了去淡路岛这个目标后濑津美的改变到来了。文中具体行动上显现出的大致如此:在提出去买衣服时,并没有说出表示自己“不关心”态度的口头禅而是犹豫着并未回答;兴奋地试完衣服后提出无所谓冷而坚持买裙子;在药吃完后,表明自己绝不会回7F也不回家,同时也是想要坚持到淡路岛的决心。这些心理上的改变除积极意义外带来的,便是有了目标后对丧失的恐惧与痛苦。这一切,在她生命的尽头化作最后或许也是进入7F以来最初的一次情感爆发。她从7F开始的人生中,从憧憬逐渐到无谓,放弃,再到尝试,希冀,追寻。以自己的选择走向大海作结,确让人回味无穷。“对她来说,拒绝从7F和家进行选择。或许就是最初也是最后的反抗吧。她将手伸向了那冬日的晴空仿佛是在执着地、执着地追寻着什么,她的手高高地伸向天空,在这片翡翠色的大海前。”

       到这里,故事则更像是首赞歌,在平静的语调,缓和的节奏中“高声”赞颂着像濑津美一样在被不公的命运剥夺选择的权利后,凭借自己意志选择做出哪怕微不足道反抗的可敬的人们。

颂歌

       对小说正文的分析确实结束了,但在笔者心中水仙的灵魂远不在此。最后这部分,让我们进入片冈的后记《1993》——笔者心中水仙的灵魂所在。

       切入点在阿东优这个人物身上。很明显,他是作为故事的见证者、参与者、讲述者存在的。片冈在阿东优这个角色上投射了一部分自己。那么就来对比一下后记中的片冈和小说中的阿东优吧。

        片冈在公园当警备员时,接触了不少“公园的居民”,很容易知道,他们是7F居民的原型。 “他是一位中年男性。比我要年长一圈,总是用大哥的口气来说话。明明得了肺癌,却总是在吸烟。总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我说着人生。和那样的他,有一次我在下班后跟他去喝了一杯,在公园的长椅上喝酒。渐渐喝醉后的他,突然大声的开始咒骂。平时都很冷静的他这还是第一次。” “变得很冷的那个时候。经常和我说话的那个女孩子,那个K小姐。那个孩子和我说了很多。总是很高兴的看着我画漫画。可是,那个笑着的头上却有着一个巨大的伤痕,那是自残的痕迹。很明显,是真的想死却失败了的痕迹。某一天,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我向她问道‘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只有自己会这样?’对于这个问题,他思考了片刻后回答道:‘想过,但想了也得不到答案。’她这么说了后就笑了。头上那个巨大的伤痕没有消失。那天晚上。我们在公园的角落里放烟火……然后,当最后的烟火也熄灭时,她咕哝道:‘这个世界……还真是不公平呢……’平时那副开朗的表情已经不见了。明明是胃癌转移时都在笑着的她……不过……就算明知如此……我也不能不对任何人说……”“他们这些公园的居民所能选择的……只有成为7F的居民,或是自杀。到底怎么做才是正确的,我不太明白。这个问题恐怕没有正确答案吧。所期望的只是……亲近的人能笑着。没错,那个成为证人的原警备员如此想着……”

       而在小说中,阿东优还作为参与者存在,或者说,对濑津美的人生进行了“干涉”,当然是积极方面。而这是否可以看做是作者的希望或是一种理想性的想象呢?作者作为警备员,见证了一位位性格迥异的公园的居民,倾听了他们的故事后,“选择”“不得不说”。作者不仅“说”了,还让自己在小说中“参与”他人的人生。故事以濑津美的“选择”作结,完全可以视作HE,这是否就是作者所期望的呢?即:我们应该干涉像濑津美一样失去了选择的权利,生活在或是疾病、或是事故的阴影下的人们的人生呢?在笔者看来这才是水仙给我们提出的终极问题。

       最后阿东优自白到:“她以自己的意志逃出了7F与家的选择,成为了2005年度推算自杀者人数3万5千人中的一位。她的名字叫濑津美,血型是O型,22岁,女性,塑料识别手环的颜色是白色。而我知道,她其实很喜欢比基尼,比导航系统更加熟悉道路,喜欢车,甚至拥有自己的驾照。尽管总是面无表情,也很少会看我一眼,但偶尔,也会流露出那种好似害羞又好似倔强的神色……在翡翠色的大海前,她会兴奋地,喜悦地,宛如偶像明星一般地对着我微笑……遗憾的是,她的笑容,却仅仅被记录在了一张由一次性相机拍摄的照片中。”阿东优将濑津美引导上了她自己选择的道路上,“记住”她的,只有阿东优一人……

       这是阿东优走到的尽头,现实中曾经的作者走到了哪里呢?再来,作者又希望我们走向哪里呢?“他们这些公园的居民所能选择的……只有成为7F的居民,或是自杀。到底怎么做才是正确的,我不太明白。这个问题恐怕没有正确答案吧。所期望的只是……亲近的人能笑着。没错,那个成为证人的原警备员如此想着……”这或许可以看作作者由曾经的现实所给出的回答吧。“7F的居民”们所期望的是什么,我们作为旁人所期望的是什么?最基本的,“去见证”是作者给出不可置疑的要求,即要求我们去唱出他们的“颂歌”。

       而“见证”之上又如何呢?不曾忘记小学时有同学的亲人因癌症去世,初中时也有因霸凌而抑郁的熟人……我喜欢听别人的故事,就像是把一块石子投到水中一样,会在心里泛起一片涟漪。现在回想起,原来我曾经也只是目睹了他人的悲剧而并无作为啊。但至今我仍认为这无可厚非,在思考自己能做到什么,结果是否会如自己所料后,大部分人可能都会走向同一条道路吧。对于水仙的终极问题,片冈没有给出明确答案,笔者也没有资格更没有能力给出答案。那就请让我以“抛砖引玉”之望,在此作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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