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战斗训练
“那么，从今天起，你就和我一样跟着这个叫做凯勒尔的人类生活。”
“为什么？”
在医院静养了三天，核子终于可以拆掉大部分绷带，出院了。一大清早，凯勒尔带着科伯特去了精灵中心，把它的id注册到了自己名下。漫长的等待让科伯特感到有点不耐烦。
科伯特不悦：“都是在干什么莫名其妙的事啊。待那个球里面真的很不舒服，憋死我了。”
科伯特听不懂什么id，核子只好告诉他，这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无奈选择，不然的话就要面临着重新被抓回救助中心的危险。
“那为什么我还要做这些？”科伯特一边冲泡着饮料一边问。
趁着上班前，凯勒尔让核子帮忙翻译，教了科伯特各种饮料机的使用。只是按几个按钮而已，就能放出需要的饮料来，这对于科伯特还是很简单的。但是很快科伯特就对于这些重复劳动感到厌倦了。他原地坐下，和核子谈论起了救妹妹的计划。
说是讨论，但是核子的注意力几乎一直在别的地方，只有科伯特在兴致勃勃地单方面讲述。时间还早，顾客不多，核子还可以一边随口应和着科伯特的计划，一边干活，时不时还要躲一下向自己伸过来的手。
科伯特描述了一番自己从救助中心内逃出所走的路线。核子表示没听明白，给了他纸笔，他歪歪扭扭地画了条路线出来。
“虽然当时我跑得匆忙，但是呢，我还大概记得路。所以，我们只要趁晚上，从这条路过去。而且当时我把关妹妹的笼子的锁电坏了，所以锁不是问题。
“然后难点在于，中间这一扇门，和别的门都不一样。我当时研究了半天，怎么推都推不开，后来发现这扇门原来是要横着滑开的。必须要跳到门把手上，然后用脚蹬墙才行……”
“啊，这只负电拍拍也很可爱呢，我可以摸一下吗？”
核子根本来不及阻止，那位顾客就伸手过去，摸了科伯特的头。正聊得投入的科伯特一惊，结果自然就是……
“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尖叫声，电光闪过，那位顾客一头栽倒在地。同时遭殃的还有核子，她被电成了一团大毛球。
事后，顾客被及时送了医院，没什么大碍。除了在醒来之后，嘴里的粗鄙之语就没停过。
“我的天哪，你的精灵是怎么培养的？这么危险的精灵就这么放在这里，还得了？是谋杀吗？”
“真的很抱歉，是我没有看好。”
“对不起……”核子也低头道歉。
回到咖啡馆之后，虽然本来想试着和科伯特沟通一下，然而科伯特也一直气呼呼地坐在一边，始终没搭理凯勒尔。核子试着搭话，科伯特毫不客气。
“我是来救妹妹的啊，不是来给你们无偿做这些没用的破烂事！”
“这个……”
“我跟着你到这里来可不是跟你一样来享受人类抚摸的！你倒也是，心眼也太大了点，你真的不怕人类从背后把你杀了？”
你从背后杀人类还差不多……核子内心嘀咕着。凯勒尔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罢了罢了，既然科伯特不喜欢，那以后你就出面阻止那些热情的顾客就好了。”
“唉，好吧。”
核子转过头：“那继续说你的计划吧。”
一提到计划，科伯特便消了一半的气，继续他的长篇大论。核子则是叹了口气，然后又把视线挪回到了眼前的书本上。
……
又一天，凯勒尔在厨房倒酒，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噼噼啪啪的电火花声响。凯勒尔预感大事不妙，果然——只见吧台后面，一地碎玻璃渣混着冒热气的开水。而且开水机的开关也开着，热水还在一直流着。核子看来也没能幸免于难，她浑身的毛都被电得炸开了。
“快去冲凉水——不是，那个是可乐！”待在原地不能走动的核子着急地指点。
“冷静……”凯勒尔小心靠近科伯特，想把它抱到冷水池里去冲；但是科伯特却愤怒地放起电，不给凯勒尔接近它的机会。
清理了半天，统计结果：核子被电两下，凯勒尔被电一下，放掉了几升开水和可乐，最重要的，电坏了一台开水机。还没法和罪魁祸首算账——科伯特一整天都气鼓鼓的，也不愿意再碰那个“会攻击自己的”机器。
看着账单，凯勒尔实在有些恼火，向核子抱怨了几句。
“哎，真是，让它帮忙干活，你出的这是什么主意！”
“现在好了，赚的还没赔的多。”
“怎么教它的，烫到了也不至于这样啊！”
“唉，这次算了，下次你得好好看着它，别让它靠近我们的机器了。”
……
周末，到了和格拉提斯约好的训练时间，他们早晨五点钟就出发，骑车前往道馆。
青岩市道馆是格斗属性的道馆，建在青岩市郊区的小山当中。作为道馆特别设计的一部分，平常的挑战者们，只能走一段山间小道，进入道馆，公路则是不开放的。
太阳才刚刚升起，但是已经有不少行人来往于山道间。茂密的树林隔绝了城市的喧哗，清凉的山风和此起彼伏的鸟鸣构成了这里的主旋律。拐过最后一处弯，才能看见深藏于山中的道馆一角。
这就是道馆了。和核子想象中的高大巍峨模样不同，青岩市道馆由许许多多小房屋构成，被森林完全包裹着。有点像伊布村的样子。若不是这里排了一列长长的队伍，还真不容易看出它的大门口在哪。
“真不愧是青岩市地标，全艾格拉姆排名第二的道馆……这地方还真不错啊，”凯勒尔看着四周茂密的森林，不禁感叹道。
“空气也舒服。”
“下次就住这吧，这地方不比什么破咖啡店好多了？”科伯特兴奋道。
核子点点头：“我也想。可惜不能住，是训练的地方。训练变强了，你才能救出妹妹。”
“好诶！”科伯特顿时来了精神，一跃而起，冲向道馆。
“等下，你不能……”门卫见科伯特要冲过来，急忙拦住了它。
科伯特不由分说就把道馆的门卫电了一顿。门卫也是身经百战了，根本不怕这点电击；他们以为科伯特是野生精灵，立刻就放出豪力来要和科伯特对打。
凯勒尔被核子拍了一下，才从山林风景中回过神，连忙追向乱跑的科伯特：“等等，快住手！”
凯勒尔向受到袭击的门卫道歉道：“不好意思，我这只负电拍拍有点不太听话……”
“啊，没事没事。”
门卫提醒道：“精灵不听话，可千万别放它在外面乱跑，要是电到路人就不好了。”
“是，是，抱歉……你回球里来吧，”凯勒尔说着，收回了科伯特。
早在门口等待的格拉提斯也目睹了这一幕。
“哈哈，这只负电果然还是一副野生精灵的样子呢，恐怕不好训练呐。可以试试，但是你们还是得先多磨合磨合。”
格拉提斯转头看向核子，“然后核子的话呢，腿伤怕是还要恢复一阵子。今天先试着训练一下特攻吧。”
凯勒尔疑问：“格斗道馆也可以做特攻练习的吗？”
“嘿嘿，但凡学过一点宝可梦知识，也知道格斗系不止是物攻……当然这刻板印象也没完全错，作为格斗系的道馆，物攻的训练当然是最为重要的了。”
道馆虽然深居山中，毫不起眼，但是里面的训练房间，训练设备，对战场地却十分现代化。他们来到的这处小房间当中，到处都安装着仪器，人类还有精灵的波导信号、动作、信息都被显示在全息悬浮屏当中。格拉提斯在全息悬浮屏上四指一划，切换屏幕，又操作几下；不远处许多机关嗡嗡作响地移动着。随着咔哒一声响，屏幕上跳出了“准备就绪”的字样。
格拉提斯解释说：“这个是基础的远程攻击瞄准训练，既是训练，也是测试。远处的机器会发射飞盘，过会你们就需要用远程招式在有效范围内将其命中。”
核子给科伯特解释道：“过一会儿会有东西从前面远处经过，只要打远处空中飞过去的东西就行。”
“什么嘛，就这？”科伯特立刻冲上前去，但是却被一堵空气墙拦住了，过不去。
格拉提斯提醒道：“开始了，注意看！已经漏了一个了！”
科伯特定睛一看，才注意到了大约三十米外飞过的飞盘。它释放出身上的电力，一道电光打向远处的飞盘——然而却打在了飞盘后方，没命中。
格拉提斯摇摇头。
随后，又一个飞盘沿着相同方向飞过，但是这次科伯特却攻击太偏前；第三个飞盘又是朝着反方向飞来，科伯特措手不及，远远打偏。随后又做了十次练习，科伯特只打中一次。格拉提斯见状，一挥手停下训练。
“攻击力很足，但是命中率约等于零。需要从头练起。”
几次都打不中，科伯特不耐烦起来：“好难打，这是个什么破训练啊，有帮助吗！我要对战训练！”
凯勒尔提议：“那要不，我带他去做下对战训练？”
“好吧好吧，既然你要的话。凯勒尔，你带他出门右转，试试它要的对战训练。核子就留在这里做一下瞄准训练。”
飞盘速度让没有心理准备的核子吃了一惊——格拉提斯一上来就开了中档，速度是科伯特刚才训练时候的三倍，在人类眼中会飞出一道残影来。不过核子在错过第一个之后，就掌握了节奏，几发高速星星打过去，十发能中八发。
伴随着成功命中目标的叮咚声响，程序自动加高难度：一堆飞盘同时从左右两边无规律射出，速度在人类看来根本就是”一闪而过“；并且这些飞盘还渐渐水平，将窄的一面对向测试者。核子选择从上下方攻击，高速星星分成好几拨，远近上下轮流打击，最后的命中率居然还上升到了九十左右。
高强度的飞盘训练让核子回忆起了在伊布村锻炼的往昔。
核子很难说喜欢自己的母亲埃琳娜，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她给核子准备的魔鬼训练让她有了活到今天的资本。
“今天下午就是这种训练，打不中，晚饭减半。”
每次要训练远程招式，埃琳娜就从伊布村守卫队喊来一只水布一只冰布。左边打出一招热水，右边一招冷冻干燥，空中顿时雾气腾腾，热水被瞬间冻结成冰粒。核子要做的就是用高速星星打这些空中的冰粒，掉到地上之后尺寸不能大于十厘米。
核子在这个训练上折腾了几天。别说是十厘米要求，刚满五岁的她连高速星星都还打不稳。
埃琳娜摇摇头：“隔壁海亚森家族的后辈，比你还小，这点东西两天就练会了……”
核子怕丢脸，闷头在家练了一个暑假，总结经验，摸索出操纵能量的方法，才解决了高速星星难题。两年之后上了学，核子才发觉，这个方法早就有人发现了，而且已经被写在了伊布村五年级课本上。核子问遍了各大家族的后辈，还确认了一件事：这种训练方法倒是母亲的独创，自己是全伊布村唯一的受害者。
想到这里，核子用力掷出最后一轮高速星星，精准击中每个掠过的飞碟，一轮十五发全数命中。
另一边。
当训练家，大概比凯勒尔想的，还要难得难得多。
凯勒尔的水平，也只能以新人训练家为对手了。科伯特的水平自然是高过那些初出茅庐的小精灵，但是凯勒尔没核子翻译，没法指挥科伯特。对手新人训练家，至少小火龙还训练过招式指令。于是这场战斗几乎就变成了，一只负电拍拍对上一个人加上一只小火龙的对战，凯勒尔等于只能站在原地观战。
“小火龙，上啊，使用抓！”
“科伯特，发动攻击！”为了避免尴尬，凯勒尔假装指挥道。
看到对手小火龙袭来，科伯特也迎上去，脸颊上电光闪动，电流包裹着整个身体。
边上的对战指导员一眼看出：“这个是电光吧。看样子，负电拍拍的招式还是不错的。”
科伯特毕竟还是战斗经验更多。招式相撞，负电拍拍凭借着力量优势撞飞小火龙，暂时领先；小火龙在空中翻滚了几圈之后，勉强找到平衡，落了地。
凯勒尔：“好！干得漂亮，科伯特！”
“我们还有机会。但是，力量拼不过对手，接下来要充分发挥我们的优势才行！”
“嗷！”小火龙战意高昂，尾巴上的火随之一亮。
“冲上去，躲开它的技能之后再次使用抓！”
凯勒尔：“注意躲避！”
科伯特再次裹上电光，对小火龙发动突击。小火龙也亮出利爪冲上去，但是根据听到的指令，小火龙在迎接招式之前猛然跳起，落到科伯特背后，再使出招式。
“很好！接着攻击，烟幕加火花！”
小火龙一抓被科伯特以极快的速度闪开了，但是后面的连招并不在科伯特的预料范围之内——一道浓烟扑来，科伯特眼前顿时一片昏暗。
“咳咳！”
被浓烟呛了一口的科伯特半秒之后反应过来，慌忙反向加速，打算跳跃躲闪即将到来的招式；但是小火龙的一团火焰已经先一步扑来，绽开在科伯特身侧。命中之处当即又腾出一股浓烟。
“小火龙，好样的！”
指导员一眼看出：“负电拍拍能力占优，但是和训练家的配合不好，需要更多磨合才能上场。”
“小火龙经过这两天在道馆的锻炼，指令传达得很好，也初步掌握了招式配合。”
唉，这时候要是有核子在，帮忙翻译的话……就在凯勒尔这么想的时候，这只伊布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他身边。
凯勒尔惊奇地问：“诶，核子，你练完了？”
“当然……科伯特怎么样了，看样子好像不是很妙？”
“呃，还好，还没输。核子拜托你帮我翻译一下我的指令给科伯特。”
“行，我尽量。”
“小火龙，注意攻击！”
小火龙盯紧烟幕，打算伏击从烟幕中脱出的科伯特。果然，科伯特浑身冒着烟，慌慌张张从烟幕当中逃了出来，小火龙立即抓住这个机会，亮起爪子冲上去。
“科伯特，注意背后！”
“伊布布！”
科伯特听到核子的声音之后，立刻向着侧面做出一个翻滚，惊险躲过了小火龙的爪击。
凯勒尔见指令有成效，感到一阵兴奋：“干得好，科伯特！”
“伊布布！”
对战指导员也赞赏道：“漂亮。负电拍拍速度能力还是相当出众。”
“小火龙，继续攻击！注意躲避！”
“科伯特，呃，先进行一个试探性的电击！”
“那个，”核子小声打断凯勒尔，“科伯特刚才嫌你烦，说让它自己打。”
“……好吧，好吧。”
“对手在分心！好机会，小火龙，不闪躲，趁机使用龙息！”
科伯特被刚才小火龙的突然闪躲摆了一道，这次它有所准备——当小火龙扑向面前的时候，科伯特已经准备好一道电击，打算朝着身后丢过去。然而小火龙却趁着科伯特注意力的转移，冷不丁张口就是一道巨大的龙息，又正好命中了科伯特。打出招式的同时，小火龙自己也被强大招式的后坐力一震，向后一摔。
但是这无所谓了，科伯特被这强大的一招击倒，胜负已定。
凯勒尔惊呼：“科伯特！”
“好耶！小火龙干得漂亮！”“嗷！”
凯勒尔看着欢呼庆祝胜利的对手，默默收回了倒下的科伯特。
“辛苦你了……”
这时候，格拉提斯走过来，重重拍了拍凯勒尔的肩。
“哈哈哈哈哈，别难过，小伙子，你的表现已经超过我预料了。负电拍拍能力也是相当不错的，这次主要是吃了沟通不畅的亏。你还是个新手训练师，以后可有的是发展空间哪！”
回想起刚才的表现，凯勒尔不禁抹了抹鼻子上的虚汗。
“今天我相信你和负电拍拍也都有收获的——第一次一起对战，即便是有些矛盾和分歧，自然也是在所难免，又有哪一对搭档一开始就能那么合拍的呢？这样的对战，也是磨合的一环。”
“确实，确实。”
“今天先到这里吧。不知道你们下周还愿不愿意来？顺带一提，核子在瞄准训练拿了九十几分，下周可以直接去做挑战道馆训练家的加强实战训练了。指挥核子，简单点吧？”
凯勒尔低头看了眼核子，核子点了点头。
于是凯勒尔答应：“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