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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前同人】冬野与春田(上)

2022-08-31 10:37 作者:阮铖鸱  | 我要投稿

吕冬野从床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了。索性不刷牙了,打着哈欠,直接拖拉着拖鞋朝客厅里的冰箱走去。

今天星期几来着,他想,继而又放弃了思考,毕竟他最近一直休学在家,父母又不在本地,星期几根本不重要。打开冰箱门,里面空荡荡的,仅剩的一盒奶孤零零地呆立在原地,像是折损了士兵的将军。

将奶取出,冰凉的触感刺激着神经。早上空腹喝奶貌似不好,但现在也不是早上了,遂一饮而尽,纸盒子被丢进快要溢出的垃圾桶。

回到卧室,拉开窗帘,阳光很是明媚,让他睡眠不足的头感到刺痛。于是又“哗——”的一声拉上,坐在床上,不知道干些什么。最近这些日子都浑浑噩噩的度过,空虚而不真实。眼神瞟到枕边的手机,才想起——昨天他在捞枪来着。解锁屏幕,打开《少女前线》,望着快三位的执行次数,他心里暗暗问候着羽中。

但回到主界面,看着永远微笑着的春田太太,他内心又平复下来,食指触碰着屏幕,而在他眼里——他在触碰春田,春田也在用话语回应他。他并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但他知道春田她温柔,体贴,能包容他的一切。

是的,是的,她对他是独一无二的,甚至连名字也是。春田、冬野,春天的田地与冬天的山野。想象一下,刚刚惊蛰,一茬一茬青嫩的苗从田地里钻出,于是染的所有地方都绿了;一场大雪尚未完全离去,空中仍回荡着追寻风的雪花,笼罩着盖有一层薄雪的山野。很有诗意。

如果,他开始如往常般幻想,春田太太能够来到我身边......

随即,似乎家里处处都有她的身影,事实上,确实曾经“有过”。

他之前的女朋友是个业余的coser,或者说,他自己找了个coser当女朋友来假扮为春田。他永远也忘不了她换上春田的衣服(他买来送给她的,并未说明目的)时的样子。她双手用比她自己身为业余coser还要业余的动作握住春田M1903(当然,塑料模型),腰上的刺刀位置也完完全全的错了。更要命的是,她开口说话了——

“冬野,好看吗?”伴以一个纯真而幸福的微笑,炫耀似的左右转动,尽管他并不懂炫耀给谁看,辅以群子下摆的晃动。

他当时就决定掐死她,因为心中的春田已经破碎,即使用上胶水,也再无拼接的可能。他已经想好了如何自首以及怎样在监狱里过下半生。

不过那完全和春田不相关的笑容制止了吕冬野,或许这和春田的笑都是在对自己最爱的另一半才有的吧?之后又相处了一段时间,相比她的热情,他却总是附和着,敷衍了事。

他提出分手那天,正处约会的尾声,她在兴致勃勃地筹备下一次约会,想要更进一步。

听到他的话,她征了征,继而搂住他,说:

“冬野你这玩笑开的太俗套了,没幽默细胞的话就少说两句,是吧.....?”

最后两个字带着恳求的语气,大概所有人都没法子拒绝。他忘了自己如何让她确认这件事儿的,又如何编造出粗制滥造的谎言。只记得她低着头啜泣,右手禁拽自己的衣角,像是犯了错的孩子,可事实上她没有任何错。

错的只是自己病态的心理,他知道。

我可以浅酌爱情的甘泉,然而,我无法掩饰在她身上春田影子破裂后的厌烦感,无法扮演她理想中的爱人,她将带着醒悟的双眼咒骂我。

“吕冬野,你怎么还没死呢?”他想象着她对自己恶语相向的样子,释然了些。

“你是一个肮脏下流卑鄙的自卑贱坯,”他对自己说,不再去学校,开始了浑浑噩噩的日子。

是,他是个自卑的混蛋,只会逃避矛盾的争端,在他还小,感情早已破裂即将离婚的父母质问他想跟谁时,他就开始怯懦的回避。

他只是保持着缄默,并装出泪眼汪汪的样子。东野在父母眼中看见了愧疚自责和爱,可他们并没有将就。三个月后,在法庭上,他被判给了母亲。

走出大厅,母亲牵着他的手,朝与父亲相反的方向走去,东野感觉到父亲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不过他不敢回头,这种微妙的体验很难说。最后,他终于鼓起勇气用目光去搜寻父亲的身影,一无所获。

或许,父亲根本就不曾注视过他。

窒息般的钝痛感弥漫在胸腔内,五脏六腑好似被谁揉碎后攥在手心里的委屈涌上喉咙,却无人诉说。

母亲顺理成章的给他找了个继父,大约两年,他就有了个妹妹。在她终于一周岁时,继父把她递给东野,让他抱着,她抓住他的手,塞进嘴里,他突然有一股冲动――

掐死她!

他的手扼住婴儿的喉咙,婴儿的惊啼吓了他一跳……

那之后他就远离家人,开始了自己一个人的生活。母亲也很高兴冬野的“懂事”,这样她就能把更多的精力花在她身上。

“砰砰!”响起的敲门声打碎了他的回想。

“谁——”习惯性的回话,随即翻身下床去开门。

打开门前,他顿了顿。谁?难道是母亲获悉了自己这段日子的情况?还是?

门已经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亚麻色的发。

亚麻色?

“指挥官,春田1903向您报道,请随时吩咐。”

“孙柔.....昕?”短暂的沉默后,冬野唤出了前女友的名字。大概是她来请求复合的吧。

“指挥官,请不要和我开玩笑。”春田加重了语气,口吻中透露些许的愠怒。握着枪的手又多了几分力道。

哈?!这多半是自己饿得太久了,吕冬野开始后悔之前没有多买些饼干备用了。

他没有再去看春田,而是回到里面的卧室拿了件带帽子的黑色外套披在身上,决定去几条街外的超市买东西。关门往楼下走的时候,春田也跟了上来。

“要去购买补给品吗?”

“嗯。”他随口答了句。

“那我也一起去吧,刚好可以帮忙搬运物资。”春田将枪挂在肩上,请求道。

“随便你。”自己居然在和幻觉对话,我大概离疯癫不远了。

前两天刚下过雪,楼下的雪这时候已经融化得差不多了,只有一些夹杂着脏污的黑雪堆积在花坛里。才出门,冬野就把帽子戴上,将帽沿向下拉的很低。这倒不是因为冷,而是单纯的不希望和他人目光交汇。只有这样,他才觉得自己是安全的。

搓了搓手,又向手心哈了口热气,准备将手插进口袋里,却不知被谁握住了,回头一看,果然是春田。她眯着眼,逆着光微微一笑,这戴着手套的手很是温暖。

“指挥官很冷吗?”

“没,没有。”

“逞强可不好哦,指挥官,身体可是很重要的,”春田将他的手放在嘴前,“呼——,这样有好些吗?”

右手被暖气团裹住,麻酥感扩延到整条手臂上,冬野脸红起来。

“嘻嘻,好了,不开玩笑了,”她用牙齿将白手套从手上扯下,露出白皙的手来,再讲脱下的手套戴在冬野的手上。瞧着冬野一直在盯着她的手套,她举起手说:“我吗,人形是不怕冷的,指挥官。”

之后的一路上,他都在感受着残留的余温,还能隐隐地闻见些许并不会使人腻烦的清香。

挑选完食品后要去收银台时,他忽的发现身旁的春田不见了,尽管知道春田多半是幻觉,心里仍旧空落落的。于是自己独自走过去,扫描一件件商品的码。就快扫完了,一袋西红柿被递到他面前,顺着手臂看去,是春田。

“营养摄入要平衡哦,是吧,指挥官,这还有很多别的蔬菜,希望您不会介意。”

他本能地扭头看向收银员,希望从她脸上的表情判断春田存在性的虚实,但她只是借过递来的商品,没有任何惊讶,或是疑惑。

暂且相信自己的所见,认为春田是真实存在的吧。

付过款,在回去的路上。冬野向后摘去帽子,眼神扫过每一个人,或老人,或小孩,或情侣,或父女。他们说说笑笑,没有人在意他身后提着袋子的春田。这袋子是她自己要求要拿的,冬野拗不过春田,便挑了装有膨化食品的两袋给她。

他抬起右手,装作看表的样子,实则透过石英表的玻璃反光观察着春田。冬野看不出什么异常,也只得作罢。

回到楼下,冬野不经意间看见花坛了的残雪,才发现白的同缺损的拼图般的雪已经夹杂了污脏且慢慢消失了。但他并没有因此停下脚步。

“天气转暖了呢,雪都融化了。”春田冲他说到。

“是啊,然后就是春天了吧。”几月份了,他默默地想着。

“我更喜欢夏天哦。”

“夏天,还是算了吧。”

“指挥官不喜欢夏天吗?为什么呢,充满生机的绿色难道不是令人向往的吗?仲夏的夜也是难得的去消磨的悠闲时间。”

“单纯不喜欢花罢了。”见春田不解的眼神他解释到,“我不喜欢花香。浓郁的花香好像是针扎似的刺入鼻腔,那种窒息感让人厌恶。”本来还想再说劣质塑料在夏日的暴晒下产生的气味也让人作呕,但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是吗,嗅觉模块产生的信号却告诉我花应该是很好闻,诗人不也常将花香镌刻进诗里吗?”

“那大概是我这下贱的鼻腔不配去欣赏了,到家了。”脱下手套,食指压在指纹锁上,吕冬野被感受着的寒冷吓了一跳,随后说到,“进来吧。”

“指挥官的宿舍吗,嘻嘻,还真是会让人激起探索欲呢。”

“手办,本子,小说和军事玩具一样没有。”

“原来您这么清心寡欲吗?”

“啊……”

“那么,春田我就先参观一下?”

“那我就简单说一下吧。如你所见,左手边的是客厅,右手边的是书房,书房西面紧挨着的是我的卧室。门口玄关正对的是洗手间。洗手间北面贴着的是厨房。整个屋子不算大。”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呢。”

春田将扛在肩上的步枪立在防盗门旁,推开门走进书房,随意地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端详着,“《高堡奇人》,科幻小说呢,怪不得指挥官那么有想象力。”

“哈哈,是啊,”冬野尴尬地应和着。

她放下书,又来到隔壁的卧室,拉开窗帘,阳光挤进室内,“为什么要拉上窗帘呢?”

继而,她环视了一圈,只有简单的被褥,单子的蓝白条纹数列交错,床头柜上放着闹钟,但是并没有定时。

“到吃饭的时间了呢,指挥官,想吃些什么呢。”春田转过身来,语气温和地问着他。

吕冬野的大脑思考了无数遍也没有能输出一个答案,只能保持着嘴在动,却什么也没说的状态。

“不知道吃些什么吗,那春田我就随便做些了,还希望指挥官不嫌弃呢。”

春田套上围裙,等等,哪来的?

“指挥官没看票据吗,刚刚才买的哦。”春田一面说着,一面系着围裙,“诶呀,够不到呢,指挥官能帮个忙吗?”


看着将后背交给他的春田,冬野也只能颤抖着伸出手为她系了个蝴蝶结。目光上移,他瞥见了春田的一头用发带挽起的亚麻色长发,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她作为女性的特殊魅力,即充当恋人时所展现的似母爱般能原谅接受自己一切顽童般任性的宽怀与慈爱(也正因如此,春田被人称为太太),这令他魂不守舍,目眩神迷。而有那么些的讽刺是,他是从一个人形身上感受到的。

虽然如此,这却也不是吕冬野的第一次。他还记得那个闷热的下午,他的历史老师,一位有些年级的女性,身着绿色旗袍步入教室的情形――她走到讲台上,歪下腰插U盘,绿云倾泻,她抬起一只手,侧着脸把发丝拢到耳后。冬野当时就被吸引住了,那徐娘半老成熟女性的形象给他留下的不可磨灭的记忆。整节课,他都在出神。

“好了吗,”春田扭过头询问道,目光正对上他的眼。很不凑巧,他的视线正停留在衣物紧贴肌肤的褶皱处,那地方隐约勾勒出诱人的弧线,只是想想就令人兴奋。

“好……好了,”他的脸红得滚烫,呼吸紊乱,心跳也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加速。

“指挥官脸红的厉害呢,”说着春田转身抱住吕冬野,将他的头压在胸前,抚摸着他的头,用温柔的口吻轻声说道,“不用担心,春田在这里哦,哪里也不会去的。”

泪从冬野脸上滑落,沾染着围裙,而春田,什么也没说,把手放在他的头上。

“安心的睡一会吧……”

他闭上眼,然后,一切东西似乎都消失了……



冬野尚未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已经闻到食物在锅中翻炒的香味了。起身,下床,身体有些不真实的轻飘飘,充斥着四肢的精力告诉他充足睡眠的好处。

于是,走到充斥着油烟和抽风机呼呼风声的厨房,春田带着围裙正在做菜。

他恶作剧般地从后抱住春田,趁机吮吸着亚麻色长发发散出的清香。

“啊!”春田身体微微一颤,“真是的,不要才睡醒就随意捉弄别人啊!我可是在做晚饭哦,糊了的话指挥官就只能吃碳块了。”

春田虽然有些生气,但还是如冬野料想般的包容了他的任性,他觉得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在被补全,春田的存在也许是合乎道理的,自己也似乎变得完整起来了。

“春田不会把那种东西给我吃的吧?”

“唉,”春田叹了口气,是的,那不可能。

本以为冬野会更任性的变本加厉,然而他也只是合上眼紧拥着春田,感受着她的体温和她切实存在的事实。

终于,一阵铲与锅底碰撞的响声过后,春田用筷子夹起一丛土豆丝,转过身来塞进东野他的嘴里。

“啊――,好吃吗?”春田笑着问道。

冬野咀嚼了几下,刚要说些什么,食物又被塞进口中。

“指挥官还想再来一口,是吧?”

冬野狠狠地点了点头。他之前也尝试过做菜,但是炒出来的土豆丝大都软绵绵的,既不爽口,也不弹牙。

“怎么做的?”

“指挥官想知道吗,”春田晃了晃装有老陈醋的塑料瓶,答案不言而喻,“那么,现在开饭吧?”

于是乎,冬野闭上眼,再一次抱住春田,有些许贪婪地感受着洗发露的清香,沉醉在温馨中……

待续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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