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魂【球原创】
这不是一个恐怖故事,只是一个唤起我对世间留恋的梦。醒来便发觉自己呆在宿舍的床上,眼泪已经滑过脸到了枕头。下面我要开始说了:

我还是我,一个高二文科生,在学校里上着课。不久就要红五月大合唱了,班主任每天额外占一节自修排练,这简直让本来就累的要死的我更加烦躁、头疼、昏昏欲睡。
不过我现在很开心,因为我不知道拿什么理由请到了一下午的假,我感觉精神都一下子好起来,哒哒哒地顺着楼梯跑。我在尖子班,却不知道为什么学校把我们安排在最高层,每天中午抢不到饭只能去小卖部买完全由它们垄断定价的各种防腐剂食品---毕竟外卖有害健康,学校做的每件事想来都是为我们铺路,包括把我们每间教室的监控赤裸裸地暴露在值周老师疲惫的眼前---说来也是我们自己可恨,干嘛晚上不睡觉早上不吃饭非要挑着上课违纪呢?活该接受军事化管理,这可是我们校长从邻校学来的先进方法,据说那边的学生窗边走人都不敢抬头的,校风相当厉害。啊,这可不是我在抱怨,我现在心情可好了,可是顺着楼梯走下去,场景就成了一个开阔、金壁辉煌、看上去相当有格调的高级酒店的一层。踩在楼板上向左望去,是一个看上去因为没在饭点所以半关着灯的餐厅,有两位工作人员拿着芭蕉扇着一个咕嘟咕嘟的炉子,看上去像在煎中药。
我本来想过去看看,但是突然想起来还没给我妈打电话让她赶紧接我出去,于是赶紧四周找电话。真巧,视角右侧就有一个固定在墙上的电话,电话旁边有一个镜子,镜子下面有一个开关。
我走过去刚要打时,一个姐姐过来了。她长得很像我之前在游乐园里挡插队的人结果把自己气哭了之后给我递纸巾的那个姐姐,但我又觉得不是她,只是气质相像---好人的气质。于是我非常相信地看着她。其实我早觉出这地方有点阴森,这打电话的半包围房间也多少沾点恐怖,但我明白,这个姐姐就是让我安全离开这里的。果不其然,她把开关按开了,然后回头对我点点头说:“打吧,没事了。”我一下大松了一口气---我百分百安全了,她已经帮我把可能的灾祸用红灯挡在一边了。
红灯不是虚写,而是这个屋子里随着开关亮起来的像我外婆供奉的观世音前的红烛那样微弱的光,稀薄地包裹着这方圆之地,但是我并不害怕。我终于开始打电话了。
电话接的不慢。“喂,妈妈。”
“嗳,小悦悦啊?是不是让妈妈把你接回来呀?”我妈的声音很温柔,不是说她平时像个母老虎,而是她甚少在我请求回家时这样温柔地说话。而且上了高中后她一般不会叫我小名。
我觉得有点奇怪,但好像也没什么特别奇怪的,就接着说:“嗯,对。十二点钟到南大门吧。”
“南大门对吧?好的好的。记得把数学作业带回来,历史政治也带回来背背啊。你明天的课是不是生物、体育,是不是还有音乐啊?”
我更加觉得奇怪,后面那句问我明天课程的话简直牛头不对马嘴!我有点害怕了,就赶紧想挂了电话:“那就这样吧,十二点南大门啊,我挂了!”
”别挂呀。h fh a k sld fj "我妈后面说什么我有点过耳朵不过脑子,但我的心焦急又害怕,这电话好像挂不掉!我怀疑起那个开关来了。
我把开关按了回来。电话没有断,不过我妈在电话里的声音变得急躁,完全没有温柔的感觉。好在大概意思和刚刚没什么两样,我着实松了一口气。这次再挂,电话挂掉了,安静地在那里,里面再也没有声音。
我松下气来,我妈不可能闪现出现,我还会在这奇怪的地方逗留一会。于是我走向那个饭店。
可那儿已经不是饭店了,变了样子,那儿是一个怨气的黑烟几乎要溢出来的监狱!好在我在旁边看到了两个看守,于是还是大着胆子进去了。可能是电话打成功了太高兴了吧,我精神出奇的亢奋,已经完全超过“高兴”、“兴奋”这些浮于表面的词汇的范畴。我居然朝着那一排排的鬼监喊了一句“鬼大哥高抬贵手别来缠我”之类的话。
然后我看到旁边押出个人来。长着我的脸,可是体态特别差精神气也没有,被狱警反压着手臂过来。
然后我听到那个狱警对我说:“你才是不入轮回的鬼,别逃了,快走吧。”
我突然想起来了,我确乎是死了,而且好像死了很久。因为之前有一次我给外公外婆表演我新学的沙雕广场舞的时候他们的眼神逐渐变得很悲伤。
“要是真的是小悦悦在给我们跳舞就好啦。”

我睡醒后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死的。但是我想到了一些合乎逻辑的解释来自圆我的梦:
那个镜子前的开关:开了之后有红光鬼才能打出电话,而妈妈接到的电话里没有声音。前两句只是她刚好蒙对了。关了开关就是在平行世界中我活着与家人联络时家人的反应。
一个悲伤的感悟:我要是真的死了,就永远没办法见到爱我的家人了,他们在地上会很伤心的,所以我真的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