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风】《天河水卷》第二十三章
屏香楼里一片混乱,此时一群江湖汉子里三层外三层的把明鸿摇给团团围住。
咸南衡赶到的时候,明鸿摇已经身受重伤,躺在魏金刻的怀里几近奄奄一息。
咸南衡赶紧探了探他的鼻息,“是谁把他伤的这么重?”
话音一出,一股令人窒息的杀气顿时填满整个酒楼。
围在前头的壮汉一个个吓地不敢作声。
咸南衡一个起身拔出剑鞘。
“冷静。”
竺天昀及时拦住。但刚刚忽然逼出的剑气还是没能收住,折去了竺天昀衣袍的一角。
壮汉们看此情景纷纷吓出冷汗。终于有一个说道:“刚才场面混乱,我们谁也没动手,就见他忽然倒下,这可不关我们的事。”
竺天昀仔细瞧去,见明鸿摇面色发青,唇、眼发紫,分明是中毒的迹象。
他掀开衣袍,胸前有红印。定是有人将毒混与内力,趁其不备再用内力灌注体内,此等手法极其狠毒。虽不会即刻取人性命,却也能令他痛不欲生。
“是什么要用如此歹毒的手法来伤一个孩子?”竺天昀疑惑道。
魏今刻看着躺在他怀里的孩子,不忍心疼道:“你们这群无耻之人,为了区区一个道听途说的传闻,就要伤害一个手无缚鸡的孩子。现在你们看到了,他身上根本没有你们说的天河水卷,难不成还要我们连皮带骨的都扒下来给你看,你们才肯相信吗?”
梅唐曙也道:“就是就是。你们这群小人,不分青红皂白地就说要交出什么东西,我梅唐曙在三季山上待了一辈子,从未见过冬蜓山庄出现过什么天河水卷,如此冤枉一个孩子,枉为什么江湖正道。”
明鸿摇身上没有天河水卷的事如今已经真相大白,江湖各派面面相觑,谁也答不上来。
只是这其中,只有竺天昀一人看出了其中的蹊跷。
“我看伤他的人,并不是为了天河水卷。”竺天昀忽然说道。
在场的人听到这话纷纷露出疑惑神情。人群中只有一位文质彬彬的正派公子眼神多有闪躲。
咸南衡很快一剑抵了过去。
嵩泊的几位师弟见状用剑抵了过去,“放开掌门。”
他们哪有咸南衡出手快,此时一把细长的剑刃早已经刺在嵩泊的咽喉,只要他稍有动弹,必死无疑。
“上阳派的掌门人。”竺天昀认出道。
先前他们曾有一面之缘,那时嵩泊还是个气势汹汹想要为先师报仇的弟子,如今清白道人已去,清枫剑又传授与他,现如今也已经是一派的掌门人了。
“想不到一派掌门,竟会为了泄私仇,用如此歹毒的武功去伤害一个孩子。”
嵩泊面不改色,”他中的是我上阳派的赤境功,混以灵精石之毒,已是无药可解。用不了几个时辰 他就会受赤灵火毒攻心而死,即便是你杀了我,也无济于事。”
咸南衡自然是想即刻杀了他,但竺天昀却说道:“世上既有毒药,自然就有解药。”
他走下楼台,来到近前,说道:“赤境功是你上阳派的心法没错,却非你门派的独门绝学。据我所知,止阳派、淳阳派是你上阳派的同门宗派。他们修有泽境功和白境功,与你的赤境功相克相生。”
竺天昀早相出了办法,“距离此地最近的,是之水山的止阳派,我们只需请出掌门夷则道长下山,用其门中的泽境功化解,方能救他一命。”
这话虽是对着嵩泊说的,但实际上却是对咸南衡道。
嵩泊自知自己并非毫无破绽,卸下脾气“家师之仇未报,我当无脸面对门中师弟。”
“师兄。”
嵩泊抽出清枫剑正欲自刎。
竺天昀一剑抵住,让宝剑归鞘。
“此剑乃为清枫,若沾了俗世的血,岂不可惜。”
“你师父的死的确多有蹊跷,但如今淳阳派的道长易居行也下落不明,其中多有变化,岂能仅凭江湖传言就断定是一个孩子所为。你们先回去,我去拜访夷则他老人家,待查清楚真相之后,你再寻死也不迟。”
沪川城外,两匹快马连夜奔走,他们要赶在天亮之前请出夷则道长,好救回明鸿摇一命。
咸南衡的快马越过山岭,忽然闯进一团浓雾当中。
凭他警觉的心思,发觉事情不对劲,拉起缰绳回头,果然即刻从暗处飞来数十个暗器。咸南衡从马上翻身一跃,抽出细剑劈砍。
“好家伙,到底有多少人想杀你?”
竺天昀骑着马从后面走来。
咸南衡二话不说,骑回马上又继续朝前走。
他们二人在迷雾里不知转了多久,才渐渐寻着了路。
浓雾散去,露出一间木屋,看样子是山间的客栈。咸南衡的马在门前停下,瞧这灯火通明的,显然是有人特意点灯侯着。
竺天昀下了马,说道:”“既然都来了,何不进去看看。”
咸南衡也随即下马。他们推门进去,果然是间客栈,有桌有酒,虽简陋了些,看得出来有精心打扮一番。
竺天昀在酒桌上坐下,吆喝一声,“小二,来壶酒。”
此时,屏风后面走出一位老太太,她端着一壶酒,像是早已备好地,缓缓来到咸南衡的面前。
“这是小店陈年的老窖,请二位客官笑纳。”
这位老太太一上来就给咸南衡倒酒,她先是瞧了他一眼,接着才给竺天昀倒上。
竺天昀拿起酒杯,看咸南衡没反应,问道:“你怎么不喝?”
竺天昀忽然一笑,“我说呢,老板娘,你就让我们这么干喝?连个下酒菜也没有。”
咸南衡忽然提起酒杯,对着老太太甩手一泼。
老太太转身一躲,落到地上的酒水一碰就成会化开腐蚀的硫酸。
“好你个老妖婆,竟敢用毒酒来害人。”竺天昀佯装着说道。
她是小杜门的药华婆,是个用毒的高手。但面前坐着的两个是何等人物,这点小伎俩岂会看不穿。
药华婆眼看用药不成,索性豁出去,抽出兵器,对着咸南衡横扫一剑。
咸南衡单脚勾住桌腿,向后倾倒。凳子刚一倒下,剑刃就从他顶上划过。咸南横回身一起,从桌子下抽出细剑,将桌子劈开两半。
药华婆下的退开两步。她到底是不善动武,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往地上的酒渣滓一撒,毒药化作粉尘散开。
竺天昀吸了两口,竟觉眼前顷刻落下红色雪花。
咸南衡赶紧捂住口鼻。
药华婆得意地大笑起来,“我的雁梵雪连十头牛都能毒死,区区两个大活人,岂能活命。”
竺天昀心知不能丧命于此,他赶紧从怀里掏出胭泠弃。
金盒一闪,连药华婆都吓得瞪大眼睛。顷刻,红色的雪花顷刻变成小巧的红梅。此时一阵疾风划过,飞絮中溅起一抹血色。
咸南衡冷冷地收剑回鞘。身后流出一摊血泊,药华婆的咽喉被剑划开一道口子,她捂着伤口,双目圆瞪,像是来不及回头就已经倒在了血泊当中。
竺天昀收回盒子,想不到他一出手,竟会让这老太太落得如此下场。
“失算了。”他叹道。
竺天昀正准备离开,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老头的声音,“老婆子……”
他回过头,只瞧角落里走出一位与药华婆打扮一般无二的老头子。一个熟悉的名字从他脑海中闪过,“药晏公。”
明鸿摇忽然从梦中惊醒,此时正值毒性发作,逼得他是大口喘息,面红耳赤。
魏今刻吓得没有办法,着急之时,梅唐曙对着穴位朝他打下一掌,昏睡过去。
魏今刻皱起眉头,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梅唐曙一时不作声,正愁没有办法,忽然听得门外传来一位女子声音,“公子,他们就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