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君一肖之 “我在未来等你 （三十三）”
郧阳
王一博带来的车队早已带好了面巾帽帘手套做好防护，确认了武器的位置。
他们要进城了。
整座城安静得过分。街上没有什么人在走，家家户户门窗紧闭没有声响，地上躺着的‘人’已经分不清是死是活了。将士们用布裹好裸露出来的肌肤，安静有序或者可以说是麻木的搬运着数不清的尸体，运到指定地点进行焚烧掩埋。空气中漂浮着腥臭的味道，还带着草药的苦涩。
郧阳也是座大城，位置紧要跟东南西北各方都有链接，经济贸易实力不容小觑；加上物产丰饶矿产犹胜，这儿的老百姓是很富足安乐的。王一博也不是没有来过，其热闹程度不输京城。
“怎会颓废到这种地步。”王一博放下车帘，这情况比想象的更糟。
害怕会有灾民暴动特意找的会点身手的人押车，可没想到连个活着的百姓都不容易见到。
太诡异了
在守卫军的护送下，一行数十人进了郧阳府衙。跟来的人全凭自愿不强求，都经过细细询问，给了银子签了生死契，如若出事会得到不菲的赔偿款给予亲属，若是孤家寡人将会由商会统一安排身后事，逢年过节会有专人扫墓。
得到了保证书，还在府衙备了底，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还是有人敢应下这趟差事。先拿了一笔款，死了有钱活着回去也有钱，赚了。
连日赶路，肖战的身子有些吃不消，恹恹的窝在王一博怀里闭目养神。忧心加上道路颠簸，他已经很久没能睡个安稳觉了。王一博心疼又没法劝，这马车已经是他能找到的最不颠簸的了，上面铺了厚厚的垫子毛毯还有个小炭炉用以温水煲汤，糕点零嘴是没断过，反正他有钱。
进了城王一博才意识到情况有多糟。这个地方的精气神没了。官员是不是太无能了些，老百姓毫无求生欲望，死气沉沉的哪能有个好。怪不得太医院传信里意味并不乐观。
郧阳现如今的主事是派来的钦差大臣唐文礼唐太常。知道是此人来此主事王一博是惊讶的，他的性格并不强硬，地位不低却还是会被欺负，温吞烂好人一个。他是最不合适的人选，当今圣上是要拿捏他还是另有用意他不知，反正看这人的态度，这地方好不了了。
王一博心里有了计较，状似无意的挡了其他人的热情恭维，找了个由头先带肖战回屋休整。
进了安排好的房间后，肖战就表示要出门转转。
“没亲眼看过，我睡不着。”肖战拒绝了王一博想让他先睡一觉养养精神的提议，穿好防护去了收容病患的地方。
他也坚决反对了要跟上来的王一博，只带了忍冬一人出门去了。忍冬也是会点拳脚，加上懂得医理，王一博才勉强答应。
收容站就是这里最大的‘顾家医馆’，大夫们聚在这里兵将们帮忙打点。这里几乎被病患占满了，连屋檐下都是人，只得用帘子简单将众人间隔开，简易的草席就是一个床位。病患的呻吟声、咳嗽声、大夫们的交谈叹息声，压抑到了极致。这儿的气味最是难闻，隔着天蚕丝锦面巾的肖战都微微皱眉，遑论旁人。
这次的瘟疫确实来势汹汹，感染者高热头晕恶心四肢无力，咳血伴随着肢体肿胀水泡甚至腐烂，有的重度患者甚至抗不过五天。太医院试过无数的方子，就是找不到对症的药材。只能眼睁睁看着人一批批送进来后，被一批批抬出去。
肖战没有过多询问，带着羊肠做的手套检查了几个重度、中度、轻度的患者后，接着去了附近的几个街道。他查看了很多，像是井水果蔬、牛羊猪鸡、土地绿植、甚至桌椅板凳都研究了一番。
百姓也任其所为，好像认命了。
多年养成的性子，肖战话少的可怜，跟几位太医之间的交流甚至可以说是冷漠，要不是忍冬解释了几句估计就得罪人了。好在其他人确实不在意，对于主动请缨来到这地的医者，就这份医德就足够他们尊重了。
连王一博都是，几个眼高于顶的太医也都给予了很高的尊重。在京城谁人不知王家的小儿子是个什么德行，这一次王一博毅然跟随肖战进了灾区着实引发了轰动。大家都在感叹当初的混小子成长了，为了爱情不顾一切。更多的人开始向往王肖二人的深情，向往遇到这样的情感。这也属实冲击了京城百姓的三观，开始反思到底什么才是‘爱’。
王一博瞒得紧，王肖两家得知消息的时候，王一博已经去御前领旨后准备第二日出发了。木已成舟，连圣上都惊动了还能何如，众人无可奈何，只得叮嘱二人要平安归来。
回了房间的肖战面色沉重，关起门来跟王一博聊了很久。
第二天，肖战单独辟了个院子，让人挑选病患进入接受医治顺道研究病症。小院严格管控出入人员，在外的一切管理都由王一博负责，饮食用水纱布草药，病患的救治养护，全归王家手下处理，由不得他人插手半分。
王一博去见皇帝，不只是为了堵自家人的嘴，还是为了求个恩典。
一块金令、如朕亲临，郧阳最高权限，他人须无条件服从指挥不得误。
时间过了半月，肖战未曾踏出院门半步，全力研究瘟疫医治之法。病患死亡率已经减缓或下降很多了，肖战会不断提出防治减缓的方子方法，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在王一博授意下，郧阳人民都知抱山散人之徒已经进了城，正在拼尽全力跟阎王爷抢人。
他是来救他们的。
逐渐，麻木的众人开始恢复活力，哪怕缓慢，他们也在慢慢变好。患病者人数逐渐降低，死亡人数下降，街上时不时会有民众给士兵们送饭食汤粥，众人脸上开始有了笑脸，吵闹的人声都回来了。
他们看到了希望。
王一博每天都要处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他要管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人的死活，跟柳苼阳保持着飞鸽传书交流，安排人手轮班工作，搞好一切后勤只为不拖后腿。
他也半个月没见肖战了。肖战把自己锁起来，不跟外人接触。但每天晚上二人都会隔着院墙一起吃个晚饭，简单说几句话后又投入各自的战斗之中。感觉到肖战言语中的疲惫，王一博能做的只有更努力，尽量替他分担一些。
海量的草药被送进了这间小院儿，郧阳人知道轻重缓急，恢复了希望的人们努力配合肖战所有指示，在保护好自己的时候尽可能帮助到需要帮助的人。他们知道还有一个人没有放弃，他们会活下去的。
第二十一天，肖战终于送出了一批重症治愈的病人，还有一批中、轻度治愈者。他早早跟外面打好了招呼，王一博要求必须家人前来迎接才可放人。这是造势，有的时候舆论很重要。
肖战手上捏着一张药房，“我做到了。”
这天，这座小院儿很是热闹，门口聚满了等待接亲的百姓，其中不乏守城士兵的身影。
王一博听说院门开了，连他泡在厨房刚炖好的补汤都不管了，踉踉跄跄的跑到门口。
肖战瘦了一大圈，脸色苍白的可怕，眼白全是血丝，黑眼圈很是明显，正将身子完全倚靠在墙边喘着气。嘴边的胡茬没有刮，头发也有些凌乱，衣服上还有一块污渍，真不知道这个有轻微洁癖的人是怎么忍耐下来的。
王一博走了过去，贪婪的盯着这个狼狈的身影。肖战看到了他，扯起干裂的嘴角微微一笑后，
轰然瘫倒。
“战战，战战你怎么了。”接住人的王一博心慌得厉害，他已经做了好几天噩梦了。
冰凉的体温，微弱的呼吸，脉搏。。迟缓无力。
“出城，我要出城。”王一博喃喃道，“我必须出城。”
他把肖战抱了起来，“苏涉，马车，我要出城！”
“少爷，是不是找个大夫来先替公子看看，”苏涉注意到王一博的反常很是不解，他家公子反应是否过激了。
这城早就封了，不好出啊。
众人也是第一次见这个救命恩人，看到如此憔悴的肖战都心酸了一把，更何况眼睁睁看着人晕倒。他们是很急切，但同样不理解王一博反应如此激烈是为何？
为什么要出城，他们还没好好表示感谢报答恩公怎么就急着走呢。
“方子有了，笔记也给了，忍冬会留下跟踪进度。太医院除非是死人，这病没威胁了。”王一博冲苏涉怒吼，“我要见贺南仁。”
“你看见他现在什么样了吗，他快死了。”
嘈杂的小院瞬间安静。
王一博红着眼吼完后，瘫软在地，
“呸呸呸，我胡说的。他不会有事。”
“他的药已经吃完了，却一直在骗我他还好。”王一博闭眼，将人搂得更紧。“我们本来就没多少时间，他回京之时他师父曾经批语他所剩时日不过半年。”
“这二十一天你以为我是怎么过的。”
“他说自己是医者，就要尽好医者本分。所以尽管我知道来到这里意味着什么我还是答应了他，也跟来了。”
“我要找人救他。”
王一博睁开眼睛，掩去眼中的杀气。他确认了腰间的剑，挣扎着抱起肖战，在他脸上轻轻一吻。
“别来拦我。”
待续
看到我手里这把刀了吗（奸笑）
我说过，天灾人祸，啵子要黑化了
再次保证，是he，大家放心蛤
城池的名字我是网上搜好听的古代城池名字定的，后来才发现郧（yun）阳竟然就在 湖北十堰
我有点起鸡皮疙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