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白阿尔丹×T】翼空之巅（三）
蓝天之约
就以现在的情况，阿尔丹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和X一起出去玩的，想了想，也只能婉拒了，希望他会放弃这个念头吧。
“……X，你也知道我的情况吧，绝大多数情况下，我是不能出去这个房间，我连这个家都出不了，所以，我是不能和你一起去的……”
阿尔丹认为X看到这封信，应该会放弃吧，但第二天来到她面前的纸飞机的内容跟她设想的大相径庭。
“……相信我，你跟她们说一声，也许就答应了呢……”
由这里开始，他和她发生了第一次小争论，白色航线出现了乌云。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哪天都不能出去的……”
“……就那天，就那一天都不行吗？你跟你的家长说一下吧，万一呢……”
纸飞机传递着各人的争论，在X的坚持下最后，阿尔丹先动摇了。她也想出去这个房间，出去这个家，自由行动，她也想领会X在纸飞机描述给她的各种事物。
“……好吧，我在吃饭的时候问一下家长，明天给你回复……”
阿尔丹不知道X为什么那么坚持，她不知道X说的那一天——下个月1号——为什么在他看来会那么重要。在餐桌上，内心的疑惑促使她向奶奶发问。
“奶奶，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阿尔丹。”
“下个月1号是什么日子啊？”
“嗯，我看看……”目白家老奶奶打开手机，看了眼手机日历，笑眯眯地回答阿尔丹，“是儿童节啊，阿尔丹，这么快就在想着儿童节了啊。”
“儿童节？”
“是啊，阿尔丹，下个月1号就是6月1号，也就是儿童节。要为你筹划礼物了呢，阿尔丹，你想要什么礼物。”
“嗯……”阿尔丹把头低下去想了一会，就试下吧，抬起头来，“儿童节那天，我能出去玩吗……”
“啊？”目白家老奶奶也许是没听到，也许是对阿尔丹所说的内容感到些许震惊。
阿尔丹听到了那声“啊”，就想好了最坏的打算——遭到拒绝，但她还是想继续尝试，正如X在纸飞机上写的“万一呢”。
“那天，我能离开家，在市区自由地玩一天吗？”
阿尔丹说出这句话后，餐厅立即陷入了寂静，人们手上的食具没有放下，咀嚼声也停止了，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看向阿尔丹，一切如同时间静止。阿尔丹低下头，用余光看着周围。
“嗯……”目白家老奶奶发出声音了，这一声低吟打破了这个安静到令人不安的气氛。各人又开始他们手上的动作，咀嚼，进食。
“阿尔丹，你真的想好了吗？”
“嗯。”
“也难怪，你在那个房间独自一人也呆了200多天了，有这种想法也正常。那天你可以出去，但是管家要跟着你，保障你的安全。”
“真的吗，谢谢奶奶！”
奶奶同意了，这是阿尔丹没想到的。那么，得到了这个结果，就要想好怎么跟X说明情况了，越想越激动，只想快点回房间，吃饭的时间也比平时短了些。
得到允许后的第二天下午，纸飞机带着成功的讯息，慢悠悠地降落到X的手上。X打开浏览后，在阿尔丹的注目下，遏制住激动，克制自己想要跳起来的念头，闭着眼思索一番，才在纸上写字并折成纸飞机，对准窗户抛出。
飞向阿尔丹的纸飞机上有约定时间、约定地址、注意事项等。
这架纸飞机后，两人纸飞机的内容又恢复了以往的和谐欢快，往日的争论已经消逝。现在X要应对的是来自阿尔丹的各种问题和回应她的期待。
在期待的小小作用下，时间流逝的速度似乎快了些。时间来到了6月1号，那个约定的日子，一个大晴天。
车子发动了，阿尔丹坐在后座，头转向车窗，看着窗外的景色。这是她第一次离开家，兴奋、激动从她的心头涌出，扩散至全身，试图发作，但顾及到周围人和自己，这种心情的外部表达被她勉强遏制住了。
心情仍在表达，既然无法直接通过外部表达，那就选择稀释一部分吧。车外的风景就是最好的溶剂，一草一木这类在窗户外看到厌倦的风景变成了另一种从未见过的风景。随着轿车的行驶，窗外的风景的人造物也开始充斥在眼前，其他的楼房、其他的汽车、其他的马路……无一不在吸引她的眼球。
“大小姐，我们已经到市区了，请问，我们要去哪里？”
阿尔丹说出地址后，司机想出最佳路线，驾驶轿车来到了目的地——一条商业街的入口。
“大小姐，我们下车吧，请。”
拉着管家的手，阿尔丹顺利地下了车，第一次踏上了市区的土地，盯着眼前完全未知的商业街，视线扫描着每一处她看得到的地方。
“他说过，会在这些小摊贩之间，只要我走进去，他就会接我。那么，管家怎么支开呢？”阿尔丹在脑海中想着离开管家，自己去找X的方法。
“大小姐，请问我们先从哪开始呢？”
“嗯……”
管家牵着她的手，看来目前是不可能离开他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先沿着这条街逛一下吧。”
“是。”
在管家的带领下，阿尔丹走在这条商业街，她的注意力不在那些装饰豪华的店家上，也不在有各式小商品的小摊贩上，她一直在看着人群，希望能找到他。
她发现了，在一条没人的巷口。她停下了，管家也停下了，询问她。
“大小姐，看上什么了吗？”
“嗯……”
“怎么办怎么办。”她心里想着，脸上写满了焦急。要不，直接以自己大小姐的身份命令管家离开吧，不行啊，管家不可能离开，他现在是她的保护者，是绝对不会离开的。越想越急。
“大小姐，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没办法了，就试试吧，不能用强硬的语气，管家会怀疑的，还会更加紧紧地盯着她。那就用委婉的语气吧。
“管家先生……就……你能离开吗？”
“为什么，大小姐？”
“额……就是那个……有件事情必须要你离开……总之对我来说很重要！”
“是和朋友的赴约吧。”管家的一句话使她静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的。”
“一场大雨后，我无意中看见了大小姐和另外一个男孩互相放飞机，自那时起，我就开始注意了。以前的您，一开始很兴奋，但住进这个房间数十天后，您开始变得消沉，变得沉默寡言。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您重新变得开朗。看到这场景后我就在想，会不会与他有关。一连观察了好几天，我粗略得到了结论，这个小男孩是您的朋友。一个月前您说出想到外面玩也是因为他吧，放在以前，您是不会说出这种愿望的。”
“那么，大小姐，您能带我去认识一下他吗？我向您发誓，我绝对不伤害他。”
“可以……但要注意几点。”
“您请说。”
“第一，不能叫我的名字，称呼我为M。第二，不要暴露我是什么大小姐的身份，我怕他会有抵触。第三，在他面前，你暂时是我的监护人，不是管家。第四，你叫他为X。知道了吗？”
“收到。”
阿尔丹知道，管家是说话算话的，但她还是有所犹豫。她慢慢地领着管家来到了X在的巷子。X看着他和她来到他面前，腿在微微地颤抖。X感到一种比较紧张的氛围，但为了M和今天，还是第一个开口了。
“你好啊，M，这位是？”
“你好，我是她的监护人。很高兴认识你，X。”
“你好。”X握住管家伸出的右手。
“X，我希望你能好好地遵守你的约定，和我的M好好地玩一天，我是不会打扰你们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放心好了。”
X脸上的怀疑、担忧的表情瞬间被管家的一番话语消解了，高兴、期待的表情来到了脸上，犹如即将被实施死刑后突然赦免。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下午6点，我会在这里准时接走M。再见。”管家刚走两步，突然想起来什么，又回头对X说：“M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做剧烈运动，也不能吃太刺激肠胃的食物，希望你能牢记在心。”
“嗯，把她放心交给我吧。”
“嗯。那么，这下是真的再见了。”
目送M的“父亲”在视野“消失”后，X松了口气，现在，他能履行他在纸飞机上的对她许诺的各项约定了。
“那么，M，我们走吧，先带你去走走商业街，抓紧我的手，别走丢了。”
X牵起前面小女孩的手，走出巷口，来到前面熙熙攘攘的商业街。别处，一个黑色身影观察着这一男一女，嘴角稍有上扬。
第一站是一家小卖部，以糖果类为主，店主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伯伯。
“嗯，是你啊。哟，这次还带了个小姑娘。”
“来两根巧克力条，谢谢！”
X把一根已经撕开的巧克力条递给阿尔丹。阿尔丹看着这“奇怪”的食品，一时不知道怎么做。
“这个就是巧克力条，我在纸飞机上跟你说过的，尝一口吧。”
阿尔丹学着眼前男孩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发现，这根黑色长条还挺好吃。
“怎么样，我就说好吃吧，走吧，我带你去逛逛商业街。”
两人手拉着手，在商业街发现各种小孩子才能观察到的乐趣，隔着玻璃窗看鱼、盯着刚买的气球因为失误不小心飞上天空、你一根我一根互相吃手指饼干……两人都很开心，都没注意到时间这个问题。
X无意看了一下附近店家挂着的闹钟，指针已经走到了5:36。他的步伐加快了，他知道，还有两个地点没去。
倒数第二个地点就是街边的大头拍机，机器旁还为一些身材矮小的人准备了一张凳子，可以说是很贴心了。
“这个是什么啊？”
“这个机器你简单理解为拍照用的就好了，走吧，进去拍一张。”
凳子够高，就是有点小，两个人难以处理好平衡关系，几乎是手撑着机器来支撑自己，两张脸一起贴着照相的。得到的照片两人看了后，都在笑这个凳子真的太小了。照片全由X保管。
最后一处，抓娃娃机。
“X，这个又是……”
“这个是抓娃娃机，物如其名，就是拿来抓娃娃的，你有什么想要的，我给你抓上来。”
阿尔丹看了看，在众多娃娃中发现了它。目白家的至宝，她的姐姐，她的憧憬对象，目白高峰。
“那个，可以吗？”
“那个啊，放心，交给我好了，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投入硬币，机器启动，X娴熟地控制摇杆，到了最完美的时机，按下按钮，抓钩缓缓落下，夹住、升起，抓钩移动回出物口上方，抓钩松开，娃娃落入出物口，整个过程堪称完美。
“给你。这个是普通款的，要不要我再给你抓个打的。”
“不用了不用了，这一个就够了。”
阿尔丹双手拿着娃娃，看着。
“对了，也快到下午6点了，我们走吧，别让你的监护人等着。”
X目送阿尔丹上车后，想说点什么，但话被他咽回去了。
阿尔丹摇下车窗，对着还站在那的X喊：“X，今天绝对是我过的最开心的一天，谢谢你啊。”
“我也很开心啊，再见。”
“再见！”
车子发动了，阿尔丹把身子缩回后座。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那个小小的女孩在对着车子外的X挥手告别。
“再见了，M，再见了。”
车子完全离开X的视界了，X知道M不会看到他了。他转身，回到商业街，朝着一家百货铺走去，脸上的表情已经没有那么开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