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巡中—下

        灰头土脸的少年小心地捂着一堆稀奇古怪的虫子，来到了老妇的面前，“给你。”少年站定后，便安静地等着老妇起身打开装虫子的袋子。

        小心地将虫子从泥土中分离出来后，老妇慢慢地起身，看了眼少年的双手便打开了装虫子的袋子，等着少年将虫子放进袋子里，“天快亮了，不抓了。”等到虫子都被放进去了，老妇便转身向着河边走去。

        少年抬头看了看正在远去的老妇，便也迈腿跟了上去。

        到了河边，将装虫子的袋子在河里的石头下压好后，老妇便招呼少年来自己面前，给他清洗起了身上的泥土来。

         “还是会脏的。”少年一边顺从地被清洗着脸和胳膊，一边开口道。

         “那也不能不洗，衣服别洗，自己把身上洗下。”仔细洗完了少年的脸和胳膊，老妇让少年自己清洗了。

          少年仔细洗完了自己的身体后，便在岸边跟着老妇，将那些淹死的虫子在石头上摆好，等着太阳晒干它们。

         这一等就是半天，期间两人就那么，安静地坐在附近的树荫底下，等着虫子被晒干，一句话都没有，老妇面有沟壑看不出情绪，少年眸光中一直是平静的情绪占了主体，也看不出什么来。

         临近中午，收了虫子，老妇便带着少年去城里领粥。

         喝完了粥老妇就在一个没人的角落坐下了下来，静静地看着来往的人，破旧的兜帽半遮住了狰狞的脸阴影的眸光中满藏痛苦。少年则是跟在老妇身边一起，也安静地坐着，看着来来往往的人，面无表情，目无情绪，一动不动地，像尊泥塑。虽然这片地方有许多领了粥，喝完就找地坐着的人，但是细看来就数这两位最是古怪，尤其是这少年。

         “怎么不还手。”一拿着根乌黑发亮木杖的老者，在赶走了那些打人的孩子后，看着那个就安静坐在地上，双手也安安静静放在两侧的少年不禁开口问道。

         “我应该还手吗。”疑问的语句被少年说来，却是显得说不出的古怪，仿佛挨打还手还是个未被解出的答案一般。

          “要还手，还要狠狠地还手，下次记得！”本来还一副不怒自威样子的老者，忽然没了那股子威严，只见他颇为小孩子气般，狠狠地挥了挥拳头说道，而后便背手径自离去。

         “好。”鼻青脸肿的少年，看着老头离去，想了一会儿，开口道。

        见到鼻青脸肿的少年回来，安静躺在屋子角落里的老妇，仔细地盯着少年的伤口看了一会儿，发现没什么大碍后，开口道：“下次记得还手，你的身体，收拾他们很容易的。”

        “好。之前赶走狼的人也这么和我说。”回了老妇，少年便在一旁躺了下来。

         老妇大概猜到了少年说得是什么，闻言便没有再说什么，继续半靠着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