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写的日记,时间流得太无声!
时至十月,露已寒,霜未降。 数日阳光朗照,暖和的,熨得人倦意重重。明年的这个时节,我又会怀着怎样的心情,去支付岁月?料想不到了。只能寻着光阴的轨线往回拽。来到去年的车站,里面是教室,紧锣密鼓,所有课程都该在发车前完结。飞驰过广场,闯进食堂,胃是饿的,精神是饱的。食堂通向宿舍的路,短而长,栏杆上彩旗飞扬,我饱着肚子挤在人群中,那么多张脸,我一面也不记得了,一辈子只见这一次,我也洒脱地忘却了,呵呵。宿舍里,低俗的玩笑,有人陪我开,没课的下午,睡熟在云上,醒来暗暗的,一扭头,阳台已盛满黄昏,一切的一切,又回到广播里,今天是什么新闻,广播那头的女孩又是谁的春?暮云西征,竹中落日,每天靠励志度日。然后寒潮汹涌,冲人四散,闲暇着忙碌,一清醒居然踏上了摇晃的归途,我对谁也没说再见,我对谁都说了再见,因为“再见,为了再见”嘛。 还有余力吗?有的话就继续返回吧。两年前又有什么故事呢?让轮毂和风来讲吧。双骑旅途,无人道路,上下山间,去来一午。向橘农讨果,不平路段,果在篓中颠簸,酸得令人眯眼,甜得令人感叹,城郊楼低,思想迷离。依然在上课,制图修图,英数代码,扯人入另界。鼠标,单杠,筷子,枕褥,三手烟的肺,瘢痕地板,午夜十二点就停的热水,一升二毛五还是多少,忘了,不知是有意无意。心血来潮,还去亲昵了流水线,一整天的饥饿都被它喂饱了,工资嘛,另说。社团那群人,哎,都好好的吗?不怎么联系了,也没关系,“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嘛,都挺忙的,既然过程很美,谁还会去在意结果呢?强灯下的操场,荷尔蒙奔跑,褪下外套,竟烟雾蒸腾,护腕,手套,俄挺支架,那个顽皮的男子,前水平还是没学会,一不小心就高高摔下,还好臀部脂肪厚,无大碍,如果没有赢得掌声,那么赢得笑声也是一种胜利。手掌的锈已洗净,老茧却一天厚过一天,八点的约定,藏疆的蒲公英,如话一般抽象,一般轻。 终于我还是回来了,山水窗户,鸟雀栏杆,思索些什么呢,清晰地模糊,交谈已绝版,再也回不去了,我指的是所有。”江河不会万古流的,别傻了”,王朔曾如是说。喜剧也好,悲剧也罢,看过许多,听闻许多,身边人,陌路人,人哭人笑,人来人往,麻木时一笑置之,清醒来却依然无法释怀。我在纠结什么?我在恐惧什么?我在向往什么?没在地上留下鞋印,并不代表没有走过,而是走得太飘飘然了,不踏实,不稳称,当然留不下印迹,前路也终归是虚幻。我怎样才能坦然面对过去,勇敢直视未来,精神是否近视,眼神是否失常,审美是否紧实,理想是否小大,道理太多,真理太少,与自己DNA相称的,少之又少。 你认为我变了吗?我想变,变成谁的模样?我不想变,我允许,但除了我没人会允许的。一眼到死的人生算是人生吗,每天在不同的地方醒来,就是自由吗,只要存在欲望,无论大小,都需要付出同等的代价吗,请习惯独处,并不以此为荣,可以吗? 归来兮,髯发长,居家百日,就这么静静地度过。窗外禽呼,清晓云淡,星弱风寒,月已迷路,呵气在窗,可舞字涂画,太阳慵懒,晚出早归,秋已步入年迈,东面那一带山终日是雾蒙蒙的,翠黄不分,天光逸流,只见几许清飘小艇曳浪返港,此时该是钟声朗朗,自动报时:“现在是北京时间,十二点整”。上午匆匆,午睡浓浓,不久是红桥倒影,残阳平铺,巨人的身影又斜躺江面,驯鸽旋翔,晚班车鸣,茉莉吐馨,玻屏褪热,余餐微咸,幸有水煮红薯叶,奶白菜,白萝卜,短青菜,藤藤菜,佐料不添,最后才吃,清淡寡味,也许如人生吧。后来回踱步,以助消化,平衡血糖,维持身材,归根健康。至于小蚊晃晃,已成醉态,落于我裸露的手腕脚踝,一掌便成赞美,隆起的痒也只一瞬。适度的网购,十几元购四本书,《乐章集》,《珠玉词》,《瓦尔登湖》,《人间失格》,有古有今,词文俱全,泛读一通,稍开眼界,书中世界,亦真亦假,切记别躺着读书,那样会睡着的。至夜深鼻腔略塞,嚏偶放肆,纸巾堪忧,但入眠不难,梦无经营,悚乐皆可,偶如小厕,朦胧见对楼灯火,是谁在凌晨下班,炊米熬汤,简约但不简单,硬是把夜活成了昼。 十月下旬,立冬不远,“旧人看新历”,每看一次就感伤不已,一岁将尽,一岁荣枯,一岁待发,还要去奢望欢愉吗?当然!适我欢愉在我心!不张扬,不卑微,不虚荣,不奢靡,那些事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我看,也未必。多为人生这条大江筑些水坝,可让水平缓,爆发,理性的,合乎规则的,我不要你去滋润两岸的庄稼,你只管静静地流淌,注入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