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破军 （9）
<军事题材，架空时间地点及一切>
<我们的新兵好儿郎杨九郎同志今天又是挨捶的一天>
<故事情节纯属虚构，请勿上升>
陈夜南面对杨九郎毫无表情:“吃光它，不能浪费粮食!”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羞辱我……
杨九郎问不出来，眼睛死死盯着陈夜南，后槽牙咬的咯咯响。
陈夜南根本不怵他的目光，迎着杨九郎的怒视走过去，把脸凑到他面前:“你现在的待遇已经很不错了。所有的人员，所有的装备，都是为了你一个人专门拉到这里来的，为的是什么？我告诉你，没人逼你留在这儿，穿上这身军装，你就要对军装负责。”
因为张云雷已经说过了，要让他疲惫让他愤怒，所以陈夜南是故意在激他。
杨九郎右手握紧了拳头，就在将要挥起来的时候余光里瞥见了张云雷的身影。
张云雷背向着他们坐在食堂里，对外面发生的一切置若罔闻。杨九郎看见他手肘撑着桌子、拇指和食指轻轻扶额的动作，脑子里突然闪过他嘱咐过的话。
“多用用脑子!”
陈夜南看着杨九郎半举起来的拳头又放下去了，吃惊不已。
他主动凑近就已经做好了挨揍的打算，可杨九郎在他面前端起飘着一层尘土的面条毫不犹豫的大口吸溜着，还挑衅的咂咂嘴。
陈夜南极力控制住面无表情:“黑鹰，带他去体能训练场，午休取消!”
黑鹰又戴上墨镜，吹响了哨子:“吃饱了就得活动活动，给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起来!”
“啊……”杨九郎从高高的障碍墙上直接栽下来，重重砸在地上。
特种部队的障碍穿越训练也是“特种”的，不但要负重，跨越每个障碍之前还必须要做满规定数量的俯卧撑，而且，还要同时承受教官不断的言语羞辱，为的就是锤炼体能和意志，把心理脆弱的人淘汰掉。
杨九郎浑身像碎掉一样的疼，在黑鹰的督导下他完成了负重障碍穿越训练和特种部队体能测试的全部课程。
整整四个小时没有一秒钟休息时间，他几次近乎昏厥过去，都被高压水枪里冰冷的水喷醒。黑鹰的高压水枪在这种时候总是有水的。
杨九郎滚到地面上，但马上又是一声哨响，他立刻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知道不赶紧起来的后果是什么，黑豹一直也都在“陪”着他训练。
终于熬到天色暗下来，黑鹰看了看表，又看看他:“解散!晚饭时间到了。”
杨九郎瘫倒在地上，恨不得再也不起来了。
在食堂门口唱着歌等着开饭，杨九郎等来的还是干干巴巴的压缩饼干，他足足发呆了有一分多钟。
刚刚他清清楚楚看见食堂里面教官们在撸串，连黑豹吃的都比他好，盆里是白水煮的牛肉，旁边还有半盆牛奶。
杨九郎咽下一口苦涩的吐沫，闻着烧烤的香味，蹲在黑豹旁边，一边慢吞吞的啃着他的饼干，一边想着怎么攻略这只大军犬。
这两天他一直在默默观察，黑鹰训这只犬的时候总是重复着很简短的口令——叫，坐，卧，向前，贴近，等等。不过口令不是关键，他看见有好几次黑豹完成了命令之后用鼻子蹭黑鹰的手掌跟他撒娇，黑鹰就会从兜里掏出一把吃的奖励它。
杨九郎把目标锁定到黑鹰的兜里。
晚饭后肯定少不了还是要训练的，黑鹰吃的意犹未尽的，叼着根牙签牵着黑豹一起，给杨九郎讲战 /史课。
但是文化课学习也不会让杨九郎轻轻松松坐在教室里休息的，黑鹰每讲一句他就得跟着做两个持 /枪蹲起。
无线电通话里，陈夜南感叹:“他真的很能吃苦耐劳。”
“在训练场上流汗，总比在战场上流血要强。夜南，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张云雷不为所动，他知道陈夜南开始有点儿心软了。
“为什么一定要是他呢？”陈夜南终于忍不住问，“可供你选择的优秀现役特战队员有很多不是吗？”
张云雷站在窗边，看着训练场上又被高压水枪给打倒在地的杨九郎，目光冷峻:“因为只能是他。”
“收到，我明白了。”陈夜南知道自己问太多了，结束了通话。
“哈——”陈夜南飞身起来一个侧鞭腿。
杨九郎的后背被陈夜南的军靴踢到，像是挨了一闷棍一样眼前一黑倒下去。陈夜南没有迟疑，跟着上来就是一肘砸在他脸上。
特种部队的格斗没有那么些花花套子，讲究的是凶狠迅猛，一招制敌。
杨九郎像个沙袋一样被踢来打去，毫无还手之力，这是他参军的第三个白天。
昨晚上怎么睡着的他完全没有意识，只觉得眼一闭一睁天就亮了，好像根本就没有休息。
他努力睁开眼，眼前全是星星。他努力想再爬起来，抓着格斗训练场的护栏刚站起身，就又被陈夜南一记飞踹踢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陈夜南走过来踢踢他的小腿:“别躺在地上装死，你还是不是个爷们儿?起来，跟我打!”
在家的时候以打架闻名的杨九郎怎么可能就这么认怂呢？可是他面对特种兵，根本就没有还手的机会。他的耳朵嗡嗡作响，无力的看着陈夜南的散打手套在他头顶上方挥舞。
两个教官跑过来检查他的身体，确定他没有受伤之后就走开了，丝毫没有让他停止训练的意思。
眼看着黑鹰拎着一桶凉水走了过来，杨九郎坚持着跌跌撞撞站起来，可还是被劈头盖脸的浇了一身水，冷的直打颤。
今天的午饭伙食稍好一点儿，居然是热菜热饭。杨九郎的手臂疼的筷子都拿不起来，只能低着头凑到餐盘边，哆哆嗦嗦往嘴里扒饭。
刚吃了两口，紧急集合的哨音陡然响起。
杨九郎看了看没吃多少的午饭，咬咬牙丢下筷子把餐盘里的东西倒进垃圾桶的黑袋子里，抱着枪跑出去。
一个五公里越野下来，杨九郎都快跑吐了，没有多少食物存货的胃一直在翻腾，他拼命的大口呼吸，极力把呕吐感压下去。
黑鹰此时又拿出他那种突然体贴的语气说:“没吃饱吧？跑完了再回去吃点儿。”
杨九郎半信半疑的走进食堂，一看放在桌子上的垃圾桶就知道什么路数了。这回他都没有半分迟疑，走过去就直接用手从黑袋子里面捞出剩饭菜来吃。
饥饿，持续的饥饿，已经让他放下了耻辱感和自尊心。他的心里只剩一个念头，就是一定得撑下去，绝不能当着张云雷的面儿认怂。
监控摄像头一直对着他，监控信号那端，洁癖爆发到再也无法忍受的张云雷，在无线电里呼叫陈夜南:“夜南，食品卫生还是得注意，别给他吃到食物中毒了。”
陈夜南笑着说:“放心吧，那种黑袋子不是外面卖的垃圾袋，是特供给部队炊事班用来在野外作业装东西的高密度袋，隔水隔尘的，我们有时候会把啤酒打开倒这里面偷偷拎回来喝呢。”
下午的训练又到了靶场，天空中下起雨来，伴随着微风细细密密的淋在杨九郎身上。
他保持着卧姿一动也不敢动，三枚弹壳在他的枪身上一字排开。黑鹰说了，掉一次罚五十个俯卧撑，没有上限。
这家伙简直就是俯卧撑狂魔。
据枪的时候他偷眼看向教官的方向，黑鹰正安安稳稳坐在一把大遮阳伞下面抽烟，跟无线电里不知道是谁聊着闲篇儿。
连黑豹都披着军犬用的雨披，跑来跑去，时不时的过来“巡视”一下。
“黑豹，黑豹!”杨九郎小声叫它。
黑豹头也不回的跑走了，对它的召唤一点儿也不给面子。
“哎呀。”杨九郎掉了三个弹壳，成功吸引到了黑鹰的注意力。
“一百五十个俯卧撑，开始。”黑鹰很有同情心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杨九郎数着做完了，爬起来抓紧时间溜须黑鹰:“教官，你腿上别着这把手枪的样子特别帅，真的，就跟电影里面的男主角一样一样的。你能不能教教我啊，我感觉这比步枪飒多了。”
黑鹰笑了一下:“嘿嘿，不行。”
杨九郎暗暗泄气，黑鹰又说:“我得按训练计划来，以后会教你的。不过……你要是想看我可以给你展示一下。”
杨九郎疯狂点头，并瞄了一眼他装着狗粮的那个兜儿。
黑鹰找来了一个钉着钉子的木板，固定在了钢板靶上。那个钉子只钉进去半截，还有一半在木板外面露着。
黑鹰说着不教，但还是给他演示起来:“这是92式手枪，出枪交左手，右手取下弹夹验枪，上弹夹，开保险，上膛。这个环节叫子弹钉钉，看好了啊。”
黑鹰瞄了一下，“彭”一声脆响，钉子被完全打进了木板里。
“哇……”杨九郎没想到黑鹰看着不太正经，还真是挺有本事的。
杨九郎由衷的狠拍了一阵马屁，黑鹰显然是挺高兴，一激动把什么训练计划都扔一边了，脱了外套撸起袖子就开始跟杨九郎讲起军区的蒙眼组枪射击比赛，他是怎么力压群雄的。
军人到底还是朴实善良的，杨九郎这么想着，偷偷把手伸进黑鹰扔在旁边的外套兜里顺了一把狗粮。
晚上训练夜视条件下的she击，杨九郎戴着夜视仪，在绿油油的一片里搜索移动人形靶。
雨还在下，气温骤降，黑鹰原地蹦跶着取暖，举着夜视望远镜也在看靶位。杨九郎实在是个好学员，脑子够聪明，教他的东西从不用说第二遍。
“行了，解散带回吧。”
晚上，等张云雷睡着之后，杨九郎悄悄穿上张云雷挂在床边的迷彩服，溜下楼。
后半夜雨虽然停了可是乌云仍没有散去，月黑风高正是适合干坏事儿的时候。杨九郎的计划很大胆，这回他手握狗粮，底气足了不少。
在炊事班门口，黑豹还在尽职尽责的看守着。杨九郎压低帽子，他低头闻了闻身上的衣服，有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那是张云雷的味道。
观察了好几天，他发现黑豹对张云雷的态度特别不一样。每次见了别的教官都还挺酷的，不叫不靠近，唯独看见张云雷的时候就开始摇尾巴，主动往他腿上靠。
杨九郎壮着胆子过去了，脚步声惊起了黑豹，它立刻警觉的站起来。
他强装镇定，喊了一声:“黑豹，坐!”
黑豹迟疑了，杨九郎又喊了一声，还把沾了狗粮气味的手从兜里掏出来。
黑豹看着他，鼻子耸动着嗅着空气里的味道，慢慢坐了下来。杨九郎立马学着教官的语气表扬它:“好犬!”
杨九郎走到黑豹身边喂了它一把狗粮，然后趁黑豹吃东西的时候迈开小碎步往炊事班跑去。
他试探着推门，门居然都没锁。感叹了一下原来特种兵也有大意的时候，杨九郎推门就进。
就在门打开的一瞬间，杨九郎听见一声炸响，眼前瞬间亮起一道比太阳还亮的强光。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