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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陌的孤独之旅

2019-10-21 13:27 作者:皓·小光  | 我要投稿

    这个国家,要陷入战乱了。羽陌能预测到这一切,却无法阻止,不论羽陌是去劝说国王,还是去劝说敌对国的领主。都没有结果,不论他们是否愿意交战,这场战争都在所难免。羽陌见到过无数的战争,但他还是对此无能为力。也许人类必须经历一次次的战争,才能学会成长吧,在战争没有给人类刻下足够沉重的伤痛之前,人类似乎永远都不懂得共存。但是,这样的的伤痛,到底,要沉重到什么程度,才能足够令人类记住呢?

    尽管羽陌知道,不论作何劝说,都无济于事,但他还是尽力的去做了他能做的一切。在这两国之间,羽陌还算很有威望的人。然而,真正被羽陌帮助过的人,却必定是都不会记得他的。汲难者,也注定会是被遗忘者。人们只听过羽陌的传说,不知道羽陌具体做过的任何事。

 

    羽陌也感叹过,如果,他能够找到一个,与所有人的内心,梦境,相连的人。让羽陌也连接进去,他是否可以吃掉人们所有的矛盾与误会,甚至仇恨呢?或许能吧,但也或许,仍旧是无济于事。羽陌只能改变别人的观念,他改变不了“事实”也许,战争是事实,而并非是人类的观念产物吧。

    既然无法阻止战争,羽陌便只能,逃离这两个国家了。

 

    于是,他往西边走,西边,是一片,不知有多么广阔的大沙漠。羽陌知道他可以迈过沙漠,即便被黄沙掩埋,待风沙散去之后,他也还能继续前行。但是,越过沙漠所要经历的痛苦,却是他难以承受的。

    不是酷热与寒冷,也不是饥饿与干渴,而是孤独。比孤独更可怕的,是迷失。

 

    孤独之旅对于羽陌来说,是一场,必然会迷失自我的旅途。令羽陌忘记自己是谁,令羽陌感知不到什么是真实,令羽陌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因为他内心的记忆太多了,而那些记忆属于太多太多人,当这些记忆不断的涌上心头的时候,他就会越来越迷失自己。

 

    头一个月的时候,他还保持着理智。他每天都紧紧握着胸口的黑石项链,每天都重复着说“我是羽陌,我是汲难者羽陌。”慢慢的,他在梦里也会反复的念叨。再慢慢地,他就无法分清自己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

 

    梦的参与者越来越多,有那些记忆的主人,也有那些记忆里爱过的人。熙熙攘攘,仿佛集市。大概第三个月的时候,他们如同幻觉一般,萦绕在羽陌的周围,羽陌尽量避免自己与任何一人交谈。

 

    亲爱的,你看不到我吗?

    你听不到我的声音吗?

    你为什么不回应我?

    那些萦绕在身边的人,不断得追问着“我”。

    羽陌爱他们每一个人,因为记忆里的他们,都是“我”爱着的人。

 

    他们开始疯狂起来,做一些过激的举动,想要引起“我”的注意。在一个人,准备自杀的时候,羽陌终于阻止了他。尽管,这个时候的羽陌,已经不知道自己是羽陌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羽陌,完完全全的,迷失在了记忆的浪潮里。

    那是一个无边的地狱,当“我”拥抱的时候,周围的人就会哭泣,当“我”哭泣的时候,他们就会聚过来抱住“我”。“我”是专一的,无数的“我”专一的爱着无数的“ta”。但是现在,所有的人,都在一起。便形成了他者的地狱。

 

    在这样无尽的地狱轮回里。他仿佛走过了比永恒更久的时间。

    最终唤醒羽陌的,是疼痛。物理层面上的,真实意义上的疼痛,羽陌的脸被重击了一下,头开始晕,身体也失去平衡。这种感觉很不一样。因为这疼痛,令羽陌感到其他的一切都是虚假的。

    是真实,是真实的感觉。羽陌在人群中寻找着,寻找着那唯一真实的存在。但是,他的眼已被迷了,他如何可以分辨。

    羽陌闭上了眼睛,询问着“有人吗?有人在那里吗?”在无数嘈杂的人声中,他听不清真实的回应,于是他更加放声的大喊“有人吗?有人在那里吗?”但是,他喊的越大声,越觉得自己其实并没有开口,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早就在沙漠里停留了下来,是不是早就已然陷入了永恒的沉睡之中做着无尽的梦,是不是早已被黄沙掩盖,可能要等到千百年后,才会被人发掘。

    “有人吗?有人在那里吗?”羽陌哭喊着,但他仍旧害怕,害怕自己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实际行动。

    第二次唤醒羽陌的,是黑石项链。那项链被人拿走了。羽陌本能的意识到,那是很重要的东西。是不可以被人拿走的,这种“重要感”令羽陌开始有了直觉。为什么重要呢?羽陌在恐惧中反复的回想,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名字。

“我是羽陌啊”

于是,这副有生命的植物人,在瘫痪了不知多少年后,突然动了,嘴唇微微的颤动着:“我  是  羽  羽  陌”

连接他大脑的设备显示,他的脑神经终于与身体开启了链接。

终于,羽陌困在大脑内的意识,重新掌握了这具身体。

“把,把石头,还给,我。”

研究人员重新把黑石项链,戴到了羽陌的脖子上。

 

一个深长的喘气后,羽陌,重新回到了“现实”。

 

“你总算是舍得回来了?”羽陌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羽陌看了过去,微笑着感叹到:“我的王啊,你果然还在呢。”

“因为对这个世界毫无眷念,我们才这么难以唤醒你,这么难以令你回来吧。”南境之王念叨着。王脸上的微笑依旧深邃得令人看不到尽头。

 

“谢谢你,你是唯一,令我熟悉的事物了。”

 

羽陌醒了过来,他孱弱的心脏,还在胸膛里有力的跳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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