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特凡回响

第七章

（上）

泰拉之仆

归山

停火

翻译：咸鱼Z划水

校对：反复爬墙猫大锤

马库斯.瓦列乌斯用力地眨了眨眼睛，他的思绪被环绕周身的金色图景和他无法理解的词语组成的回声占据。他的太阳穴一抽一抽地跳着，眼睛也莫名的疼痛。统领脑海中的声音开始变化，变得更加清晰与坚定，仿若近在咫尺。

“你还好吗，统领？”

再次眨眼，瓦列乌斯看向他面前的男人，是佩隆。视网膜里的金色残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男仆朴素的面容。

“我很好。”马库斯说，用指关节揉搓着他的眉毛。他转过身，透过数米厚的塑钢玻璃看向系泊在景观廊旁边的那艘船。

他那奇怪的白日梦每秒都在变得更虚幻，当他看向“泰拉之仆三号”时，马库斯感受到片刻的自豪。以泰拉的球型阴影为底，船舱灯光打在他的新座驾上：一艘比驱逐舰还小的信使船，但是它仍然大到足够放下一个亚空间引擎。港口的官方频道快速处理了他的申请，由科拉克斯本人签署，并且找来了这艘改装过的小船来把他带回圣兽星。

“穿梭机将在五分钟内到达，统领。”佩隆说。

瓦列乌斯转过头来，看见他的仆人身后跟着一台由机仆驾驶的电动手推车，上面堆放着几个箱子和袋子。

“那些都是我的吗？”瓦列乌斯问，惊讶于行李的数量。“我们申请到的只是一艘小船，可不是什么货船！”

“其中大部分是我在车站时设法获得的物资，统领。”佩隆坦言，手推车停在了瓦列乌斯的身边。“我与今早抵达的奈米星号船员聊了一会儿，亚空间风暴一直在持续。我想我们最好做长途旅行的打算。即使没有亚空间风暴，也得花四十天或更长时间来抵达圣兽星。”

“很好。”马库斯说，明显地心口不一。

“有什么问题吗，统领？”佩隆疑神疑鬼地看向行李，“我忘了什么吗？”

“完全没有，佩隆。你恪尽职守，一如既往，无可挑剔。”瓦列乌斯扫视了长廊上下一眼，发现只有他们两人，这让他颇感失落。他对泰拉的访问短暂但不平静，兵团损失的行政工作占据了他的大部时间。“我必须承认，返回圣兽星让我的心情很复杂。我的部队已被摧毁，我将带着耻辱而归。”

“远非如此，统领。”佩隆回答道。他在袋子里翻了翻，拿出一个小银瓶和杯子。男仆从酒壶中倒出一杯暗红色液体，递给瓦列乌斯。“如果不是你，暗鸦守卫早就被消灭了。”

“但没有人能够知道，或者，至少我的那部分没有人会知道。”瓦列乌斯声音沙哑，“布兰尼是对的，让梦境指引我们开展救援的想法会让我们遭受质疑。”

“那么你必须以令人钦佩的谦卑态度来保守这个秘密，统领。”佩隆说，“你去伊斯特凡并不是为了提高你自己的名望。”

“他们会剥夺我的头衔，佩隆。”瓦列乌斯又深深叹了一口气说，“我不会责怪他们。我已经证明自己是个不太称职的指挥官”

“再一次，我觉得你的谦虚让你过于苛待自己了，统领。牺牲自己的部下是一件糟糕但必须做的事。如果不是布兰尼指挥官坚持让你留在复仇者号上，我相信你会骄傲地亲自领导这次声东击西的进攻。尽管无法一概而论，但在需要牺牲的时候保存性命有时是值得的，统领。你做出这个困难的决定凸显了你的优秀品质。”

“有道理。”瓦列乌斯对他的仆人的慰藉感到些许振奋，尽管仍然心有疑虑。透过窗口的倒影，他看到一丝来自穿梭机引擎的光亮从他的新船的船体中出现，他转向佩隆。“你身上有一种哲学家的气质，佩隆，你从哪学来的？”

“在军舰甲板之间生活的那些日子，统领，”佩隆狡黠一笑，继续说，“那儿有足够多的风云人物和商业活动，能让任何人对政治和贸易建立起独到的见解，不过我不指望很快就能当上星球总督就是了。”

“这架穿梭机在哪接我们？”

“十四号码头，统领。”佩隆说。他对驾驶机仆说了些什么，手推车厚实的轮胎在地上转了一圈。“跟我来。”

瓦列乌斯又看了看这艘星舰，想知道这是否会是他最后一次指挥。他深吸一口气，理了理身上的血红色腰带，跟在仆人身后走了出去，他决心给他的新船员留下一个好的第一印象。这可能是他的最后一次指挥，但这并不是敷衍对待的借口。

在离科拉克斯与马卡多和多恩会面的山庄几公里远的地方，一个隐蔽的山谷里，三架扑翼机和两台货运升降机在终点站的主停机坪上等待着。雨水淋湿了它们的金属外壳，在宽大的沥青圈停机坪上形成了小水洼。雷声在远处隆隆作响，混杂着发动机空转的噪音和靴子踏过水珠的飞溅声，又增添了几分喧闹。

寒风吹拂着科拉克斯的头发，冰冷的雨水打在他的皮肤上，但这些并不足以让他退缩。在吕卡厄斯的幽闭环境里长大的他喜欢在外游荡，无论天晴，无论雨雪，无论昼夜。在宽广的天地间自由呼吸，即使是像泰拉那样污浊的空气也是这位原体早年梦寐以求的奢侈。

他的暗鸦守卫很快就上了运输船，伴随着携带着武器和远征装备的仆人们那长长的队伍。帝皇对保护古代基因技术的防御措施没有更多的说明，因此科拉克斯已经为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做了准备。

在他身披黑甲的军团旁边，有二十个金色的身影来回踱步。他们是由阿卡图斯领导的禁军，马卡多说他们是帝皇派来的，但科拉克斯想知道他们在场是否是为了监视军团而不是帮助他们。科拉克斯发现，由于他的军团在过去几天里被强行拘禁，他的暗鸦守卫和禁军之间有一定程度的敌意。不过科拉克斯并不介意，他很高兴能得到任何额外的援助。如果禁军卫队变成了一个障碍，他会要求马卡多将他们从远征中召回，尽管他不太确定这个要求能否得到满足。

红色的尼克辛.奥兰德里亚兹出现在他眼前，他身披机械教的长炮，随他一起到来的是一群半机械化的勤务兵和抹除记忆的机仆。马卡多向科拉克斯保证，生物贤者对泰拉忠心耿耿，并被认为是目前能够协助的最重要的遗传学专家。原体无法调用帝皇植入的所有信息和记忆——这些信息和记忆都是如噩梦般，一闪而过且支离破碎的——他确信，在解开基因技术的秘密方面，尼克辛的知识将能起到有效的指导作用。

先是一阵液压的“嘶嘶”声，紧接着盔甲发出挤压的摩擦声，科拉克斯转向了通往控制塔内部的门，是多恩走到了护栏前。多恩全身披挂着金黄色的盔甲，上面镶嵌着黑曜石和孔雀石，臂铠上装饰着红、黑色的宝石，他沉重的眉头上隆起了忧虑的皱纹。

“还有你需要的东西吗？”帝国之拳的原体询问。

“就算真的有，现在想起来也太晚了。”科拉克斯答到，“我们会适应的。”

多恩的目光没有直视科拉克斯，而是盯着远处的雨幕，雨点落在一个还未完工的钢架和炮楼的黑瓦屋顶上。

“我知道帝皇已允许这次冒险，但我不能一次也不过问就同你离别，”他说，“你不把军团带来泰拉吗？”

“我意已决。”科拉克斯道，“帝皇已向我展示了一个让暗鸦守卫重回战场的方法。一种适合我们所有人的方式。”

“我不知道你打算做什么，人各有志，我知道最好不做过问。”多恩说，“但我相信帝皇心中已有定数。”

“你在暗示你并没有完全信任我。”

“我拥护帝皇的旨意，对你我没有任何怀疑，兄弟。我们必须永远以帝皇的判断为最高准则，如若不然，我们的自我将沦到被虚荣驱使。他是人类的主人，他将引导我们走向启蒙。”

“是他将我们塑造为现在的模样，但我不能再继续神化他的目的了。”科拉克斯说，“你认为我们是失败品吗？”

“我们以他的名义征服了整个银河，兄弟。我们把人类从旧夜的黑暗中带入光明。他创造我们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再无所求。”

“帝皇还创造了荷鲁斯，并让他成为了战帅。”科拉克斯反驳道，他不同意多恩的看法。“他还把午夜游魂这样的玩意带入到他的计划里。”

“他还能做什么？”多恩说。“尽管他或许有着我们难以想象的苦衷，但科兹仍是我们中的一员，我比任何人都更清楚他的能力。”

科拉克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像科兹和安格隆这样的人，从一开始就是残破的。你知道最终制裁手段始终在帝皇手里，他本可以——'

多恩在他说完之前举手打断：“你的疑虑令人不安，兄弟。”他额头上的皱纹因不悦而进一步加深。凝视着对面的空港，他两侧的拳头紧攥。“人类成为银河系的主人就是帝皇的意愿。”

“而我们将确保这个梦想能够实现。”科拉克斯说。他握住多恩的手臂，让帝国之拳的原体看着他。“我不会做任何危害帝国的事，兄弟，但这是必行之事。你没有看到你的军团被击溃，没有听到你成千上万的儿子在几分钟内的垂死哭喊，所以你要明白，兄弟——我将不惜一切代价来摧毁荷鲁斯。”

“我可以告诉你，帝皇向你展示的那些事物我也曾瞥见过。这场战争比摧毁荷鲁斯更加宏大。宇宙中存在着永恒的诡力，它们渴望统治人类，渴望把人类变成它们的仆人和玩物。荷鲁斯只是一个傀儡，他必须被摧毁，但不能以输掉更宏大的战争为代价，不能有任何怜悯的空间。”

“我对叛徒没有任何怜悯之心。”科拉克斯喝道。

“不，我指的是你的自怜。”多恩语气平静，“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他人，你的自责都会对你不利，并会反过来成为敌人的武器。你是一位原体，要坚强地面对损失和伤悲。我们生来就是为了成就伟大，但我们必须要忍受悲剧的发生。”

科拉克斯沉默了，但他在多恩的脸上只看到了真诚的关切，所有他点了点头，接受了他兄弟的提点。

“不管你要做什么，都不值得去拿你的生命冒险。”帝国之拳说。

“你是在关心我吗？”科拉克斯似笑非笑，“你变得多愁善感了，罗格。”

“才没有。”另一位原体生硬地回答，“我的盟友已经够少了，再失去一个就麻烦了......你在取回你的战利品后就会即刻启程？”

“是的，我必须尽快返回救赎星。在我离开之前，我都不会再见到你了。”

“一路顺风，武运昌隆，科瓦斯。”多恩说。

“保护好帝皇，罗格。”科拉克斯回答道。

如彼此相迎般，他们手腕相握，点头致意，然后离别。

从山脊刮来的狂风将纷扬的雪花打在岩壁上，吹得呼呼作响。只靠帝皇的记忆片段让科拉克斯花了好几天时间才找到这个地方，要在众多山峦间找到目标是一项相当艰巨的任务。自从帝皇来过这里后，山峰的外表在数十年间发生了变化，使它更加难被找到。在恶劣的天气下进行空中勘察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暗鸦守卫只能徒步搜索，对于被迫穿越数米深的雪堆的全副武装的战士来说，这相当不容易，因为厚重的雪堆下藏匿着陡峭的沟壑和险峻的悬崖。

当暗鸦守卫卸下他们的设备时，扑翼机的叶片边缘已经因凝结的冰晶而喷溅出火花。阿加皮托协调着落地的工作，空气中弥漫着暗鸦守卫头盔格栅和动力背包排气口的水汽，他们在坡道上来回奔跑，帮助仆人们加快下船的速度，在穿梭机引擎被完全冻结之前离开。

阿尔法瑞斯按照命令行事。他搬起一箱暴矢弹药，沿着运输船的卸货板慢跑回去。他对从事这种通常由奴仆进行的工作没有任何轻蔑，他和他名义上的兄弟都对终于要达成他们的目标而感到无比兴奋。由于军团士兵和机仆的来来往往，积雪几乎被挤成冰块，但好在他脚下的靴子抓地力很强。

他把板条箱放在指定的空间里，然后走到一边休息了一会儿。他看到科拉克斯站在巨大的悬崖下，这个悬崖保护着架子不受来自上面的大雪的影响。这位原体似乎正盯着一堵光秃秃的岩壁。

关于这次任务的目的，几乎没有任何说明。阿加皮托只是告诉暗鸦守卫，他们正在冒险进入一个旧军火库的深处，为军团取回一件武器。阿尔法瑞斯对于这次任务感受到一股自我成就的快感，显而易见，这就是他被派到暗鸦守卫的原因。不管那座设施里存放的是什么——从卸下的物资数量来看，这是一座保护严密的设施——必会对阿尔法军团有一定的价值。虽然他必须在到达救赎星后与欧米冈确认他的结论，但阿尔法瑞斯确信他真正的任务才刚刚开始。

“这可能派不上什么用场。”卢卡在阿尔法瑞斯身后说，把他从思考中惊醒。

“什么？”阿尔法瑞斯回答说，不确定他是不是错过了谈话的开头。

“不管这里藏着什么，我感觉都不会太重要。”卢卡解释道。

“怎么会呢？”多尔中士加入了他们两人的行列，站在那堆板条箱旁边。“这东西肯定很重要，重要到足以让我们留在泰拉。”

“没有塔楼，没有防御炮塔，根本没有任何东西用以保护它。”卢卡说，“如果它真的很重要，这个地方的守卫会比鸦塔更加严密。”

就在阿尔法瑞斯思考这个问题，因卢卡的理论而略感泄气时，他听到雪被踩在脚下发出的清脆声音，转过身来就看到科拉克斯的身影已经笼罩着他们这群人。显然，他已听到他们的讨论。

“一种简单的防御方法。”原体说，他看起来不是很高兴。“你忘记了暗鸦守卫的理论了吗？”

卢卡一言不发，只是困惑地瞥了一眼多尔中士。

“最有力的防御是永远不要让自己成为目标。”中士用拳头敲打了一下卢卡的头盔说。

“没有什么比数十公里长的城墙和数百个炮塔更能对外表达‘来攻击我’这个意思。”科拉克斯说，回头望着光秃秃的悬崖。“再者，一段不起眼的山路将是隐藏强大武器的理想场所。”

“恕我愚笨。”卢卡向他的原体俯首认错，“是我欠缺考虑了。”

阿尔法瑞斯的眼睛在头盔镜片后面怀疑地眯了起来。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与阿尔法军团的任何其他成员取得过联系。在得到欧米冈的指示之前，他没有理由这样做。卢卡的错误暗示了他的思维方式与暗鸦守卫不一样。阿尔法瑞斯决定密切关注他的战斗兄弟，看看是否有其他值得担忧的因素。如果阿尔法军团中的一个人出卖了渗透者的存在，那对他们所有人都是不利的。

“我们要怎么进去？”阿尔法瑞斯问，试图改变话题，将注意力从卢卡身上转移开。

科拉克斯低头看向这名军团战士。

“我们敲门进去。”原体面露笑意。

当所有的货物都被卸下，他的战士们也都集结完毕后，科拉克斯宣布了远征的开始。他的部队以各自的队伍中排好队列，而禁军护卫和机械教的特使则组成了自己的队伍中聚集在一边。

“我们虽立于泰拉的大地之上，但我们即将要把生命置于险境。”原体向他的军团宣告，“古老的防御系统保护着我们要在这座山峰下寻获的战利品。我们须知，即将执行的这项任务不仅对军团的未来至关重要，它也将使我们能够反击那些试图摧毁我们的人。今日将永存暗鸦守卫的历史之中，你们都将因为你们在其中的功绩而被铭记。往事已矣，过去无足挂齿，该考虑的是从现在起我们该如何行动，未来就在这堵墙的另一面。”

科拉克斯转过身来，大步走向那似乎无法逾越的崖壁。他看到它的第一眼就触发了帝皇植入的一个记忆碎片。当原体告诉军团成员他们要敲门来进入时，他并不是在开玩笑。

保险库的外部被一个谐波锁封锁住了，只有频率范围极其狭窄的声波能解开。岩石的某些部分与保险库中设置的放大器相连，而这些的位置已通过帝皇的记忆透露给了科拉克斯。他把拳头举到第一个区域，并按照要求的位置和时机，正确的敲出了每一个谐音。

他用手甲敲打着岩壁，敲击声在悬崖外的空地深处响起，但却被呼啸的风雪掩盖。

咚，咚—咚，咚—咚，咚—咚。

沉闷的回声渐渐消逝，科拉克斯想知道他是否错失了敲击的时机，或者敲错了位置。不过当齿轮的摩擦声和气动装置的喘息声在悬崖峭壁上颤动时，他的疑虑消失了。

一个巨大的门向内旋转，原体向后退了一步，两扇数米厚的坚硬石门轻巧地分开，露出了一块马赛克图案的地板。雪花被吹进门内盖住了黑色和红色的小几何图案，吹入洞穴的寒风发出凄厉的尖啸。

“等我指示。”科拉克斯告诉他的战士们，随后大步跨过门槛。帝皇的记忆中没有任何有关门内有致命防御的部分，但这并不能保证安全。他感觉到脚下及其微弱的震颤，而根据帝皇授予他的知识里，他清楚在那无法计量深处的地底，古老的发电装置已因大门的打开而被激活。等离子体在隔离区内燃烧，电流沿着山体深处的电缆和电线奔流。

灯光闪烁，红色的条状物贯穿了拱形天花板，使内部沐浴着地狱般的光芒。墙壁和天花板笔直前伸，覆盖着几米宽的石板，上面刻着一个简单的闪电图案。在远处，距离进入山体不到两百米的地方，在大厅的尽头有几块墙板被镀金的门户取代。走廊上每隔十米就有一根方形的柱子，上面雕刻的立体几何稀疏地分布着。

沿着宽阔的走廊望去，科拉克斯眼中地砖的设计不仅仅是用与装饰这么简单。他能认出这些图案，在一堆复杂的数字代码中辨别出它的信息，但他不确定这是来自帝皇的记忆还是他自己的知识。瓷砖上含有一条信息，是用古泰拉的语言写的一句话，它可能只为帝皇本人准备，属于人类之主的一点小小自负。虽然用的是一种早已消失的语言，但科拉克斯还是理解了这其中的意思：

独立于埃及沙漠，寂静荒凉，

唯有巨大石腿，弃于远方。

广阔沙漠之上，空余幻影回响：
“吾乃奥兹曼迪压斯，”石头有言，

“万王之王，此坚城即彰吾之奇伟力量。”

城池已逝，独腿之外，再无他物。

巴比伦城，孤存遗址，世人皆忘。

众人疑惑，猎人释意：

穿山越林，同感不解。

其曰，欲避群狼，故暂隐于伦敦旧址，

偶见巨大碎片，不禁驻足，浮想联翩。

何等未记之族，如此强大，如此神秘，

可曾居于这破败、覆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