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海澪mio同人】与你相会在恶海之底---16.被深渊推曳之人的亡语(下)
“我们真的没有漏掉其他的线索吧?”
冷不丁地,水无问了一句。
此刻,林晨莹和水无在前,夏浅媛九近ZA在中间,榟雨走在后面——众人正在密道内相互照应着前进。
“我已经把那整片空间转过三四圈了,真的没有了。”林晨莹回复她说,“那堆用过的卫生纸,已经是那里除了人和血之外唯一的东西了。”
卫生纸。
这好像就是织成自己心头迷雾的建材之一。
一堆用过的卫生纸,一眼就能知道它们是用来擦拭血液的。用来消除痕迹隐藏密道的卫生纸,使用后被扔在了不易被发现的角落。这就是毋庸置疑的事实,难道还会是什么障眼法,会是什么骗局吗?
水无头痛欲裂,违和感渗进了思路,像是巨型的钉子嵌入铁道,阻绝着思绪的列车流畅地通行。
它别扭地运转,得出的结论就是“墨羽是凶手”。
……
“那应该是,‘一包纸’,没错吧?”水无问走在旁边的林晨莹。
“——嗯,只有一个被拆开的包装,只有一包纸的量。”林晨莹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她的意思。他回道:“问这个做什么?”
“对啊……问这个干嘛呢。”
问这个,干嘛呢?
我刚刚在想什么来着?
好像有点——
……困?
这可真是,太不合时宜了。
“你想到什么了吗——喂,还好吧?喂?!水无?!”
断开了对身体手脚的控制。
“唔!——……又来了吗?”林晨莹伸手不及,走在后面的夏浅媛和九近一起去接倒下的水无的身体,但却力有不逮。
“也太会给人添麻烦了,在这种时候——!”发现情况不对时,榟雨已经迅速别开九近和ZA,擦过夏浅媛,然后一把接住了两人没扶住的另一侧的水无的身体。
水无双眼微闭,肢体无力地垂着。
“这下怎么办?”
榟雨和两女把水无靠着墙放下,让她以坐姿倚在墙边。
“也看——难看清这前面还有多远……”夏浅媛探出身子朝通道内侧看去,它黑洞洞地延伸着,无法估计里面的深度。
“得带水无小姐一起走,就这样留在这里,太危险了。”她回过头来开口道。她很担心让睡着的水无一个人留在这里,会遭遇危险。
“——我们去追凶手,带着一个无法行动的人,也会很危险啊。”林晨莹看过来,无想噤声了。
“留下人照看她——也很难吧……”夏浅媛刚想说至少留下人来陪着水无,就明白了此举的不可行,推翻了自己的提议。
“留下一个人,还不如全部都留下。”ZA开口道,“与其带着她去见凶手,或者分散本来就不够的人力,等她醒来再追过去还更合理一点。”
“那可不行……一个小时的时间,应该剩不了多少了。”榟雨低声道。
众人微微沉默了一会儿。
“那,要不这样。你们都留在这里,我一个人去前面看看。”
林晨莹突然开口道。
“你在说什么——”“好像真可以。”
ZA听见林晨莹的想法就想反驳,榟雨却投出了赞同票。
“啊?”ZA以表示自己无法理解的眼神望着榟雨。
“他的异能是高速移动吧?那遇到凶手就算不敌,他也能脱离并跑回来才对。”榟雨解释道。
“虽然并不就等于高速移动……但是差不多。”林晨莹附和,“我去看看前面还有多远才能到尽头,又或者墨羽到底在不在前面——只要有异常我就立刻原路返回,不会给到被偷袭的机会。”
“……”ZA有些犹豫。
如果墨羽的异能效果和我们推测的一样,只是感知空间相关,那在林晨莹一个人过去的情况下,他完全可以想办法避开吧?只要有能避开的空间的话——换言之就是如果不是双方都想拼死一搏的话,应该就是不会出问题的——墨羽想袭击林晨莹,林晨莹可以靠速度逃跑;林晨莹想找墨羽,墨羽可以避开。
那就是,不会出问题的吧?
毕竟不知道前面究竟还有多远、有没有危险,在有拖累的情况下,现在已经无法前进了,后退也是如此——更不谈众人本就是为了抓住凶手,掌握真相而来。
“那你去吧,但是遇到危险一定要立刻返回,我们需要你的情报,绝对不可以死。”ZA严肃地说道,“只要确认前面有什么就可以了。”
林晨莹点点头,屈膝蓄力,重步踏地,弹射而出。
“……完全看不出来是个这样的人啊,墨羽他。”林晨莹走远过了一段时间,众人一时无话,最后还是由ZA开口打破了沉默。
“事到如今,已经没什么好说了。”榟雨对ZA抛出的话题不是很感兴趣。
“——竟然对威尔先生和咩咩小姐都……”想到外面冰冷地面上的两人的尸首,夏浅媛皱了皱眉头,鼻腔一酸,眼角积起了泪水。
“抓到他问清楚之后,再考虑要怎么处置吧。”她身旁的九近突然出声说了一句。
在大家确定了凶手后,九近一直都默不作声,只是眼神里的那股无措和稚嫩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和威胁感,让人有些不敢靠近。
——她也经历了很多啊。
自己都在忍泪的夏浅媛,看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麻花辫女孩,心头百感交集。
“从第一次出事后,就一直不见踪影,把自己伪装成受害者的样子,对明明决定好要一起逃出去的同伴下手……”ZA没有关注到这些,兀自分析着,此刻摇了摇头,“亏大家无论如何还一直想着找到失踪的他。”
“咩咩小姐明明一直在尽力地领导我们大家,想一起安全地逃出去,”被ZA打开了话茬,夏浅媛的声音大了起来,“就算自己被刺伤了也没有疑神疑鬼的,还是很冷静地对待大家,很积极地带领大家去找出去的路。”
“为什么这样的人要遇到这种事啊……”
她说不下去了,双手埋面,低声抽噎起来。
“……等出去以后,如果能找到亲属的话,再去安慰他们吧。”九近将夏浅媛朝自己的身上拉过去,安慰这个帮助了她很多的女性。
“……嘁。”一声冰冷的咂舌。
榟雨毫不掩饰自己阴恻恻的脸色,“谁知道她是不是装的啊。一直都理智冷静,自己被捅了都满不在乎的样子,搞得像心系大家只想带大家出去的领导者一样,实际上是个什么样的人谁又知道啊。“
“榟雨……!”夏浅媛嗔了一声,“——你留点口德吧!”
“好好好!我知道了!”榟雨不耐烦地回道,“那威尔不也死了吗?你怎么不关心一下他啊?就因为他只被捅了一刀,咩咩被捅成了筛子?”
“——你在说什么啊!榟雨!”泪眼婆娑的夏浅媛看着不爽地别开视线的红莲鹰,一脸的难以置信。
“好了……!都别再说了!”ZA喝停了两人。
人群里只剩夏浅媛低声啜泣的声音。
“擦一下吧。”ZA摸索了一会儿,递出一张卫生纸,让夏浅媛擦擦眼泪。
“~,~”纸巾被揉搓发出声响,夏浅媛擦着泪,鼻头还有些抽动的样子。
ZA看着她,恻隐之心油然而生。
然后突然。
就在此时。
天花板上传来了声音。
那是比海啸更强烈地晃动胸腔中那颗激跳的心的潮浪。
“死神通报——事件发生——”
“距离上次事件发现1小时内,不算作新回合,请各位于原定时间指证犯人。当前剩余时间:18分钟。”
耳边瞬间响起了男人的叫骂和女人的尖叫。
但ZA依旧保持着冷静。
他在一瞬间就推理出了一个情报:除了在这里的自己、九近、夏浅媛、榟雨、水无、已经死了的咩咩、威尔、不知去向的墨羽以外,还活着的暗区的洋葱、扇区的海斯朝海澪、通道里探索的林晨莹这几个人里面,有人死了。
但纵使他心下冷静,骤变的眼瞳却出卖了他真实的情绪。
他真的很害怕。
............
水无瘫倒了,可还是第一次昏睡的情形一样,附近众人说话的内容,传入她不甚清晰的意识。
她的意识在像海渊一样的梦里。
坠入深海,然后被柔荡的水波包裹治愈。
就那样下坠,更深更暗更厚重的水波,聚拢过来。
然后,随着众人的话语,在光怪陆离的幻境中,她的意识在记忆之海的各个纬度游荡。
“从第一次出事后,就一直不见踪影,把自己伪装成受害者的样子,对明明决定好要一起逃出去的同伴下手……”是ZA在感慨。
水无躺在咩咩旁边,而咩咩仰面朝天,倒在血泊之中,小刀插在她胸口,血流了一地,夸张到有些不真实。
“咩咩小姐明明一直在尽力地领导我们大家,想一起安全地逃出去,就算自己被刺伤了也没有疑神疑鬼的,还是很冷静地对待大家,很积极地带领大家去找出去的路。”是夏浅媛哭着说。
水无躺在扇形区域的床上,听着咩咩发号施令,指挥调度,将探索小队分为三组,为找到出去的路而努力。
“谁知道她是不是装的啊。一直都理智冷静,自己被捅了都满不在乎的样子,搞得像心系大家只想带大家出去的领导者一样,实际上是个什么样的人谁又知道啊。”是榟雨在鄙夷。
第一轮投票后,自己看见刚刚被治好的咩咩眼神坚定地建议继续探索,不只是为了找到离开的办法,也是为了不见人影安危未知的墨羽。
“好好好!我知道了!那威尔不也死了吗?你怎么不关心一下他啊?就因为他只被捅了一刀,咩咩被捅成了筛子?”
自己摸索着威尔温热的尸体和咩咩冷冽的血,眼神在两人的尸体上游走,咩咩的尸体俯倒在墙边,脸朝向内侧,身上伤口深浅不一。
“擦一下吧。”
“~,~”
是纸巾的声音。
——纸巾到底怎么了?
脑海中卷起了风暴。
整片海,高,低,近,远,都在掀起巨浪。
牵着绳索的倒钩突然狠狠刺入自己的身体,剧痛无比。
自海面而来,探入深海的它们,剜着自己的血肉,拉往海面,飞速回收。
呼吸困难。
墨羽是凶手,墨羽是凶手,墨羽是凶手,墨羽是凶手,墨羽是凶手,墨羽是凶手——
把自己伪装成受害者的样子,发现了密道,并在密道旁杀害了负责调度各位行动的咩咩和威尔,甚至杀了咩咩两次,直到将她杀死为止,然后用纸巾消除了密道周围的痕迹,逃了进来。
更多的倒钩刺入了身体!回收的速度更快了,耳边涛浪咆哮的声音震耳欲聋!
胸腔快被剜穿了!就像体格如熊,却一刀毙命的威尔那——
没有人能用在心口一刀毙命的方法杀掉威尔。
所以不对。
自己的总结还有问题。
自己的结论需要补充。
()把自己伪装成受害者的样子,凭借()发现了密道,并在密道旁杀害了负责调度各位行动的咩咩和威尔,甚至杀了咩咩两次,直到将她杀死为止,然后用一包纸巾消除了密道周围的痕迹,逃了进来。
完整的结论应该是——!
水无被扯出海面,整个身子高高甩上暗红色的天空。船上回收鱼叉的那个人的身影,在破碎的水波低浪中,深深印刻进她的视界。
遮覆高天的巨鲸,冷酷地啸叫着:
“死神通报——事件发生——”
............
“距离上次事件发现1小时内,不算作新回合,请各位于原定时间指证犯人。当前剩余时间:18分钟。”
在一条岔路尽头的林晨莹,为自己的发现无比震惊。
在他转身往回赶的瞬间,他的头顶传来了同样的声音。
他咬咬牙,脚下提速。
............
“……还剩18分钟吗?”
“应该够了吧?”
握着染满血的凶器、在通道里奔跑的身影,如狼行猎一般,朝众人所在之处觅食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