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小说《灰猎》翻译（第五章）
(注：本书序章至第六章为bill羽翻译，我进行校对。这里微调后重新投稿，附上原稿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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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斯之拳号骤然减速，金属的撞击声轰然鸣响。登舰冲角蛮横地切入异端战舰的装甲外壳，剧烈的震动一波接一波地传来。拉格纳不禁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他明白这是难度最高的特殊机动之一。鲁斯之拳号的舰长只有几秒钟来调整好速度，否则两艘战舰将一同撞得粉身碎骨。刺耳的摩擦声还在继续。
战舰那覆盖中子装甲的尖锥 - 已知宇宙中最坚硬的物体 - 撞入坚硬的耐腐蚀合金和钢铁，如同钻头穿过木头一般割开金属，让他们逐渐靠近了敌舰的核心部分。太空野狼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在他的前方，拉格纳看到贝瑞克正在检查手腕处的传感器，毫无疑问这是在锁定混沌动力核心发出的脉冲。在他的附近，几名狼卫一手握着武器，另一只手拿着方形的热熔炸弹。身旁他看到哈肯和他自己猎群的其他成员正在和他一样熟练地检查自己的装备。
当强化的舱壁受到冲击带来的损害时，周围满是金属扭曲和震颤的声音。不知何处传来化学物质燃烧的刺鼻气味，头顶上，一个电缆呲出一束电火花。简直像是被困在某个大型车祸现场。他深吸了一口气并念诵静心祷文，试图把两舰相撞、爆炸，将他和他兄弟们压成肉酱的景象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突然，所有的动作都停息了。拉格纳知道这是两艘战舰速度同调带来的幻觉，但这幻觉已经无比真实。他们前方的中子尖锥停止了转动。两艘战舰连接在了一起，并开始同步气压，蒸汽和烟雾嘶嘶作响地喷射出来。
一股浓烈的陌生气味冲击着拉格纳超人的感官：异端们所用污秽机油那苦涩的味道、奇特的机器产生的怪异气息，全都融合在那标志着混沌污染的非自然生命气息的古怪暗流中。
他们前方猩红的灯光比鲁斯之拳号上的昏暗许多。贝瑞克大连的狼群已经开始飞奔过登舰管道冲向未知的黑暗中。当轮到他的时候，拉格纳快步跟上了他们。
他们冲进混沌战舰内部，这就像是一个不同的世界：一切看起来都更加冰冷、昏暗，机器结构看起来都更加简单而庞大。显然是用任何能到手的东西 - 能从沉船上打捞或从其他船只上掠夺的 - 粗暴地组装和修理的。看起来那些根本不在乎它们的技工只给过这些机器最低限度的维护。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用奇妙但又疯狂的技法铸造的金属物件。突出的恶魔浮雕在拱道上满怀恶意地奸笑着。金属铸造的怪爪镶嵌在每一级台阶和门把手上。
这简直是疯狂 — 什么样的技术神甫会花时间来塑造如此华美的盒子，但又不在乎它里面承载的是灵魂呢？
令人毛骨悚然的灯光映照出满是坑洞、锈蚀和尘土的廊道。
混沌和异变那有时酸涩，有时甜腻的气味更加强烈了，被怪物般蠕动、嚎叫着的通风管道送到所有角落。
狼群快速散开，所有的士官都将自己的定位器经由通讯网络和贝瑞克的链接在一起，就像拉格纳自己的定位器和哈肯的链接在一起一样。贝瑞克和他的狼卫们已经向更深处冲去了，除了跟上他们别无选择。
他们几乎是立刻就冲进了一个大厅内，大厅的中心赫然耸立着一架有万向轴基座的重型武器，周围是一群拿着乱七八糟武器的混沌船员，领头的是一个肤生鳞甲的大块头变种人，他的眼睛从前额直接支了出来，一手持大砍刀，一手握着一把老旧的破枪。这帮船员身上包裹着从败军身上扒下来的，过去曾经是某些制服的破布里，看起来像一帮破烂不堪的乞丐组成的乌合之众。
在这些混沌信徒能反应过来之前，打前阵的野狼们已经就位，射出一片毁灭性的弹雨。显然这些变种人的强韧程度甚为出众，几发爆矢弹头的直击才能彻底打倒它们。拉格纳看到领头的那个在双臂都被打飞，一发爆矢正中他脑门，向头骨后方吹飞了他半个脑子的情况下还在试图接近。
“见鬼的变种人不需要脑子来作战。”斯万嘀咕道。
“就像你一样。”拉格纳回道，用自己的手枪瞄准后，一发爆矢穿过这巨大生物的右眼。这回他踉跄着倒在地上，凶残的脸上浮现出茫然，好像没太明白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拉格纳感觉自己体内的野兽正在鼓噪着他，并发出愤怒和渴战的咆哮。他努力地压下了一股即将淹没自己的兴奋的心潮。这对于他和其他太空野狼来说都很困难，战斗相于他们仿若强力兴奋剂。他感觉自己斗志激昂，躁动的激流持续地拨动他的心弦。所有这些新鲜的气味和声音，战斗的雷霆，武器的怒吼，以及他战斗兄弟们身上散发出的兴奋的气息，无一不在滋长他体内的狂暴。
没有任何一种感觉能与之媲美。他驱走了恐惧和紧张，并在他扫视周围寻找潜在威胁的时候，把他的感官增强到了几乎无法忍受的地步。这种生命掌握在自己手心里，生与死都取决于感知的敏锐度、反应的迅捷度、肌肉的力量和武艺之上的感觉没有任何东西能望其项背。
他内心深处的某个念头短暂地疑惑这是否是他们战团的一个缺陷，一种由鲁斯基因种子中留存下来的冲动与凶残。并不是说这很重要。他正享受着战斗，如同啜饮着美酒，炮火和利刃是它的主料，加入鲜血和嘶嚎作调剂，比任何琼浆玉露都要甘美。
爆矢手枪又在他手中跳动了一下，在他意识到之前，他已经射翻了另一个敌人。苍白灰败的皮肤在他眼角的余光中模糊地一个闪动，在他的意识能捕捉到之前，他就感知到了危机并着手排除了它。
就如陶钢的激流、金属的风暴般，太空野狼们像混沌战舰深处的目标冲杀过去。贝瑞克带着他的狼卫们一马当先。偶尔拉格纳会向他战斗中的首领投去一瞥。贝瑞克的战斗令人惊叹，他是一个最致命的战士。在近战中，没有任何人能堪敌他的狂怒和那只雷拳古老的力量。他如同装备金属冲角的战舰劈波斩浪般，在混沌信徒中轰杀开一条血路。
不知何时，在他甚至没有理解如何发生的时候，拉格纳和他的小队闯进了另一条其他狼群未曾踏足的廊道。他模糊地记起自己从侧门突入这里，一个长着牛角的巨大敌人撞入他怀中，随即一场短促而野蛮的白刃战开始，并以敌人倒在他脚下的方式结束了。他能回忆起这怪物污秽之血的臭味，以及它试图掐住他的脖子用一把动力斧砍杀他的时候，那指爪留在自己脖子上的触感。他随即回想起自己迅捷的反击是如何斩下这畜生的爪子，以及它的尸首因为爆矢弹头于它胸腔中爆炸时的冲击，像跳舞一样在廊道中蹒跚而过的景象。
他抬起头然后看到斯万在冲自己低吼着。他斗牛犬一样狰狞的五官显露出一种凶残的快感，拉格纳相信他自己的脸上也一定挂着这种表情。斯万吼道：“打得漂亮。”
拉格纳太赞同了。现在所有的疑虑和恐惧都飞到了九霄云外。他们需要在这艘载满了敌人的战舰中，杀出一条血路到更深处这个事实已经无关紧要了。即便他们成功到达目标，也没有多少机会在那些可怕的炸弹引爆之前逃脱这件事更不算什么了。只有当下这个时刻，战斗的汹涌律动、搏杀的致命刺激感、存在与毁灭边缘的舞动，让他觉得自己真正地活着。
哈肯士官稍作停留来查看手腕处的定位器，努了一下嘴唇示意他们应该沿着廊道继续行进。拉格纳满怀兴奋地冲在最前面，直觉告诉他斯万和斯提尔紧跟其后，整个血爪猎群排成一列鱼贯而行。
廊道逐渐变得越来越宽阔。无数大梁支撑着天花板，更多的恶魔头雕奸笑着向下望来。绘着各种怪物的邪恶祭坛是船内的控制节点，扭曲的金属梯子通向上层平台。拉格纳保持警觉，让视线四处留意，他清楚这是个伏击的好地方。他注意到了墙壁上那些有着巨大转轴的装甲门板，看起来是坦克炮塔上拆下来的强化装甲板制成。无数蠕动的管道在墙壁上蜿蜒盘绕着。巨大的调节齿轮像野兽一样，从他们相互咬合的地方推搡着挤出头来。
在廊道的尽头回荡着轻武器开火的声音，似乎战斗烈度丝毫没有衰减。拉格纳冒着遭受前方偷袭的风险，回头瞥了一眼来确定他是否要带领队伍往激战的位置前进，但是哈肯摇头否决。似乎在这样巨大的船舱内的回声和其他地方的一样，具有极强的欺骗性。他点头表示确认而后继续迈步向前。
他短暂地考虑了一下自己周围到底发生了什么。所有怪物般的的船员和变种人现在都陷入了生死的挣扎。根据他现在所见的，贝瑞克没有遭遇到什么强力的抵抗。说实话这并不令人惊讶，毕竟异端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手拿把攥的战利品会反过来突袭他们。这些家伙将会认识到和太空野狼作战意味着什么。
瞬息间，对突袭一无所知的混沌信徒们仍在积极准备跳帮鲁斯之拳号的画面跃入了拉格纳的脑海中。他不禁想到如果野狼们成功炸毁敌舰后返回，结果发现它已经被敌方掌控的可能，又快速把这念头抛开。他们会抓住这个大寄会好好逝逝的，斯万准会这么说。
他在前方捕捉到爆矢开火明亮的闪光和嘶嚎的战吼声，毫无疑问是自己的兄弟们在战斗。他快步冲上一座金属高台，从上可以俯瞰一个储藏载具的机库。在他的脚下是一排排长着金属撞钉和污秽的混沌标志的巨大坦克。顶吊灯那昏暗的灯光把整片区域染上了一种诡异的红色，也为这场激烈的战斗额外覆上了一层血光。
一队太空野狼被压制到一辆坦克后面，来自四面八方嚎叫的变种人阻绝了其他野狼的支援。拉格纳微笑起来，好像是命中注定一般，他冲上了这个金属平台占据了这群变种人的后上侧，获得了一个从后方突袭敌人，减轻友军压力的绝佳战术位置。没有一个畜生注意到了他的位置，他轻触腰带上的手雷固定装置，让几个致命的金属疙瘩滚落在掌中。他拉开第一个的保险，轻轻抛出，随后将其他手雷快速依次扔了出去。
一连串巨大的爆炸撕碎了变种人们的肉体，污秽的肉块飞得到处都是，肮脏的血液泼洒在其上。几乎扔光了手雷的拉格纳用他的爆矢手枪猛烈开火。片刻之后，哈肯士官和血爪猎群的其他成员就加入了倾泻弹幕的行列。
异端们被来自意想不到方位、不明数量敌军的突袭打懵了。尽管如此，拉格纳还是得承认他们表现得还挺勇敢，有些家伙转过身来搜寻危险的来源。他们中一个有其他人两倍大小的巨大变种人冲他的同伙们大吼着下达指令。拉格纳看到他抓过一个手下然后粗暴地往前推去，这倒霉蛋脸着地摔了个大马趴，而就在这一瞬间，拉格纳获得了可以击中这名首领的清晰射界。他抓住了这个机会射击，这发爆矢怒吼着正中这名异端头盔下方那可憎的面门。变种人的脸直接炸开了，尸体保持着鼓舞士气的姿势僵直了一秒钟，随后重重倒在周围那些发出恐惧、丧气的巨大尖叫声的奴才们身上。异端们的士气崩溃了，他们四散奔逃着寻找掩体来躲避来自后方的威胁。
拉格纳看到了他一直在等待的机会。他点燃了一个信号棒，从高台的金属围栏的遮掩后跳起来，并在通讯网络中向被困的兄弟们发送了一个固定射束信号。信号棒在他手中噼啪作响地燃烧着，拉格纳能感到自己的护手缓慢地升温。
“+下面那伙人！有条路线能跳出包围圈！赶紧挪动你们的大屁股往这儿来！朝火把的方向！+”他用自己全部的魄力命令着，希望下面那群人里有谁能有足够的判断力来做出回应。
他们确实回应了。就像拉格纳期盼的那样，他们很快发现了这条摆脱困境的道路。这些战士组成的猎群立刻冲出掩体，暴风过境般杀过敌群，朝拉格纳的方向奔来，身后留下一地变种人的尸首。拉格纳感觉到一种颤栗的自豪感掠过心头。他刚刚解救了这些战斗兄弟们的性命。
一只大手拍在他的肩上，把他打回掩体里。拉格纳不悦的咆哮着，回过头看见哈肯士官正瞟着他。“你刚才干得很好，拉格纳，但是像个活靶子似的举着火把在那儿跳舞这种行为大可不必了。”
拉格纳忍住继续咆哮的欲望，将那头野兽从新驱赶回自己的内心深处。他知道哈肯说的在理。得意洋洋的情绪让他方才忽略了目前的严峻形势。他点了点头，哈肯咧嘴一笑，打手势示意拉格纳把信号棒丢回他们来的廊道里面，以免丢到下方可视的其他方向对正在撤退的野狼们造成误导。拉格纳遵从了这个指令，哈肯点了点头。“好了，现在我们该给狼主和他的随从们提供火力掩护了，对吧？”
狼主？拉格纳想着。下面的那群人里有狼主？如果他知道的话，打死刚才也不会用那么专横的语气。他耸了耸肩，想着反正现在也改变不了什么了，破罐破摔喽。随即他便靠到掩体边进入蹲伏的射击姿势，用爆矢向着涌来的一大群混沌走狗们倾泄出一串怒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