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常
这一夜大家的各怀心思的算计着什么，谁都没有睡好，蓝湛却美美的睡到大天亮。
起床以后发现房中无人打开殿门就看见魏无羡站在院子中间同另一个人说话。
那个人曾经在深夜来过一次，蓝湛还记得，好像是魏无羡的影卫。
魏无羡听到开门的声音回过头来看到蓝湛就站在台阶上，“湛儿，起来了”。
“属下叩见皇后殿下”，莫言躬身施礼。
“莫大人，免礼”，蓝湛记得这个人叫莫言，魏无羡曾经对他说过。
“饿不饿？我吩咐人将早膳拿上来”，魏无羡边说边拢了拢蓝湛的衣服，魏无羡生怕蓝湛受凉。
“还好不饿，你有什么事情吗？”从前的蓝湛是不会问这件事情的，可现在蓝湛想都没想就问了出来。
“聂明玦的府上近日异动频繁，他应该会想派人进宫将那两个孩子带走。”
蓝湛有点不敢相信，聂明玦的实力若是谋反根本就不可能成功，这一点聂明玦应该很清楚，可为何还要如此的以卵击石。
“在聂明玦看来，三州已经失掉了莫家这一州，也就是说还有洛家和方家两州，尽管如此，加上聂明玦的二十万军队想谋反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蓝湛分析这件事情，他总感觉什么地方不对。
“湛儿，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到现在我也没想明白聂明玦到底要做什么”。
“聂明玦一旦谋反，虽然无法成功，但是却可以成功挑起内战，内战将会对谁有利？或者说还有什么潜藏的势力是你不知道的。”
蓝湛对这种事情一向都是十分的敏感，他提出了这件事情的疑点，魏无羡想到了聂明玦无法成功，却没有想到内战将会对谁有利。
蓝湛在雪地上慢慢的晃了几圈，突然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走向房中，“无羡，你过来”，魏无羡示意莫言跟着一起进来。
蓝湛走到桌前打开桌上的地图，魏无羡走到蓝湛的身边，他不知道蓝湛要做什么。
看了一会儿蓝湛便笑了，魏无羡猜测这是蓝湛知道了答案。
“无羡，我知道他要做什么了，莫大人你也过来一起看看。”
皇后殿下如此客气的说话令莫言手足无措。
“你们看，莫洛方三家正好盘踞在西北边界，这个地方的外面，我们可是有一个很好的邻居。”
魏无羡恍然大悟，西北大漠，“聂明玦有很大的可能性已经投靠了大漠，聂明玦谋反，便是有大漠作为倚仗，也就是说，聂明玦同大漠达成了某种协议。”
蓝湛只说出了一点魏无羡便分析出了下面的事情。
“但会是什么协议呢？”魏无羡自言自语着。
蓝湛用一种看白痴眼神看着魏无羡，在蓝湛看来魏无羡越来越傻。
魏无羡百思不得其解，转头就看见蓝湛那看白痴的眼神。
“湛儿，你怎么这样看着我？”魏无羡被看的有些不知所措。
蓝湛看了看旁边的莫言，没有说出太过分的话。
“皇上这还用想，当然是大漠支持他称王”，蓝湛从来都不觉得这是个问题。
魏无羡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因为这个问题本来就很简单。
“莫言你下去吧，派人看好那两个孩子”，魏无羡想在自己的属下面前少丢点脸。
莫言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离开这个房间了，出门就看见范子安在院子中散步，嗑着松子。
“范大人这小日子过得可挺自在呀”，莫言这话说的有点酸。
“在皇上跟前伺候自在能自在到什么地方去，照莫大人可差远去了，莫大人在外执行任务，那才是最自在的。”
说话的功夫莫言已经走到范子安身边，范子安伸手便将松子儿递过去，“来点吗？”
莫言顺手将松子儿接过来，扔了一个进嘴里，“我说你怎么喜欢吃这东西，我上次来的时候就看见你手上有这东西。”
范子安发现一个好玩的事，就是莫言吃松子儿没有壳儿，“我这不是被罚了吗？每天二斤松子儿，后来我才发现这东西挺好吃的，难怪皇后殿下喜欢。”
莫言嫌弃吃东西费事，将手中剩下的几个松子儿一起扔进了嘴里。
范子安看明白了，莫言的壳全进肚了，“莫大人恕我多言，您这不扎嘴吗？”
莫言拍了拍手，“你不懂，我告诉你这样吃更好吃，不信你试试。”
莫言说完就走了，他必须去看着那两个孩子，聂明玦随时都有可能来偷孩子。
范子安扔进嘴里一个带壳儿的松子，他也想尝尝这东西的味道，还没等着嚼呢就看到莫言又回来了。
“莫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吗？”，边说边将松子儿嚼碎，感觉到了些微的咸味，但是很好吃。
“范子安我问你，永宁宫那里是不是有你的暗卫？”
范子安又扔进嘴里一个，“莫大人你是影卫，我是暗卫，按理说你比我高出一级，什么地方有暗卫你不知道吗？”
“若是隐藏在暗处的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是我发现永宁宫的宫人里面就有暗卫”，莫言现在必须了解永安宫每一个人的情况。
范子安也知道莫言想做什么，“莫言你是不是糊涂了？还是长时间不进宫？忘了宫里什么情况了？”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还望范大人明示”，莫言被范子安说的一头雾水。
“这后宫的上上下下，哪个宫里没有暗卫，这些暗卫难道都隐藏在暗处吗？很多嫔妃宫中的宫人就是暗卫，这件事情莫大人不知道吗？”
“我在永宁宫中发现了几个下人同其他人不一样，心存怀疑，所以才有此一问，范大人不要多心”。
范子安摆摆手，“没有没有，我这人心大，都是为了皇上办事儿多什么心呢？咱们不都是想着将差事办好吗？现在最关键的就是看着两个孩子。”
莫言深知范子安此人表面随和很好相处，其实内里的狠辣丝毫不逊于当今圣上。
“范大人能够体恤就好”，莫言将话说得极为客气。
“都是为了皇上办事儿，莫大人客气了，客气了，有什么事儿能用得着在下的尽管说就是”，莫言的客气，范子安极为受用。
蓝湛站在窗前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无羡，我总觉得这两个人之间好像有些什么。”
魏无羡过来将窗户关上。
“皇帝陛下我不是瓷娃娃，我能见风的。”
“现在的风刺骨，还是少开窗为好”，魏无羡唯恐窗子关不严又打开重关了一次。
“我刚才的话你听到了吗？”蓝湛转过头不想去看那扇窗子。
“听到了听到了，他们两个亦敌亦友，暗卫同影卫，相辅相成，当然也是互相牵制的。”
“这两个地方都是先帝为你建立的吗？”蓝湛感觉先帝为了魏无羡耗尽心机。
“是的，都是父皇为了我而做，暗卫建立的时间较长，影卫是我回宫的前两年才建立的。”
蓝湛拿起莫言刚送进来的奏报，上面是全国各地方官贪污的大概数目。
“这些人既然有了确切证据，你还不打算查处吗？”蓝湛看见贪官就烦。
“湛儿，你好好查一查上面一共多少贪官”，蓝湛从头至尾的数了一遍，一共五十八人。
“怎么会这么多？难道这个国家便也就腐败至此了？”蓝湛实在不敢相信，怎么会有这么多贪官？
“很多人刚开始做官的时候，想的很可能是报效国家，善待百姓，造福一方黎民，可是这官越做越久，想法自然也就越来越多，贪便就是很正常的事情”。
蓝湛自然知道那些通过科考取士上来的人有一多半都是干干净净的，可时间久了，真正出淤泥而不染的也没有几人了。
“湛儿，你认为五十八人很多，可是你看一看大魏有多大的面积，这么大的地方有多少个州，每一个州有多少个官吏，全部都平均下来，每一个州也没有几个贪官吗？”
“那你想怎么办？就这样将他们放任吗？想贪多少贪多少是吗？”
魏无羡走到蓝湛的身边安抚着，“每年都会有各种各样天灾发生，到时候哪个肥宰哪个，况且这么多的人一起全部拿下，想要填补这个空缺可就不容易了，而且你敢保证填补上去的就是好人吗？”
是啊，就算填补上去的是好人，渐渐的也会变成现在这样的人。
蓝湛慢慢平静下来，“湛儿，从我登基以后查出了多少贪官，可是最后结果是什么？这样的人前仆后继，现在这个方法是我这几年总结出来的经验。既然无法断绝，那就不如好好利用。”
“你的利用就是哪个肥宰哪个”，蓝湛总觉得有点像过年杀猪。
“没错，就是这样，去年我抄了三家，修了三条防洪大堤，这三条河的旁边，可是居住了近百万的老百姓近千倾的良田，我国一多半的人都指着这点地吃饭呢，你说我宰了这几个人合不合适？”
贪官的钱也来自于百姓，魏无羡的办法就是牺牲一小部分的百姓保住一大部分的人，没有办法，看似很残酷，却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蓝湛不再说话了，魏无羡清楚蓝湛已经开始渐渐接受了这个现实，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贪这个东西从古至今从未断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