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ze|朴灿烈x你|壹

Haze 洛丽塔是我的生命之光,欲望之火,同时也是我的罪恶,我的灵魂。 壹 她让我想起的第一个词是:Creamy。 你可以在随便哪一本字典上查到这个词,意思是奶油状的,浓艳的。 对,就是她。 事实上,她在我的记忆中一直是个发育不完全的女孩,营养不良的,懵懂的,使坏的。就像在记忆的草坪上恶劣的人点燃了只香烟,只吸了一口就踩在了脚下,但是风怎么样都吹不灭,我的荒野上,她一直这样燃烧着。 以下,是我对这位小姐的忏悔。 我暂且称她为G小姐。 …… 大约二十年前,我从大学毕业出来,就成了个无业游民。 我的邻居德利森先生,看我快要交不起房租,好心地为我介绍了一个农场上的工作,对于我来说,是再好不过的。 第二天我就收拾好了行李,坐着矮矮的巴士,一路跑到了费城最东边。农场主是费力曼先生,他很热情,招呼我就在农场住下,告诉我每天的工作就是打理好院子里的果树,修裁花圃什么的。对了,他还告诉我,周末有时候是不需要干活的,会有人来,叫我自作安排。 其实生活在那边很安逸,真的,花圃里的花生来就那么好看,好像都不用我去加以更改。 如他所说,有好几个周末我是休息的,在我一个人的小房间里,看几本书,时间很快就打发过去了。 那时候是夏天,费力曼先生在我干活的时候突然冲进来,气喘吁吁地说,“嘿,放下手里的活吧,今天你休息。”我点点头,什么也没有说。费力曼也曾经跟我说过,我太过于沉默寡言,好像本来就不属于这个地方。 但在我收拾工具的时候,听见了室外传来的谈话声。 “Lydia夫人,您来的真快,和G小姐进屋里坐还是直接去果园里玩?” “你看她迫不及待的样子,真是。” 我无意偷听他们的对话,因为我打算走了,但就在我靠近门的同时,门的另一端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汗衫,有一种莫名的羞耻心,我转头跑向那些紧挨着的花丛中。 门开了,有两个人的脚步声,两双皮鞋,一个略重,像是故意的,一个略轻,优雅而稳重。 我屏住呼吸,从缝隙中看见那一双小腿映入我的视线。 真好看,比我修剪过的枝条还纤细漂亮,笔直的,白色的筒袜,黑色的小皮鞋,僵硬地挺在那里,多看几眼,又没有美感,因为太脆弱了。 “甜心,答应我,今天之后,可不许每周都来了,你的父亲对此很生气。” 良久的沉默。 “还有,你已经十四岁了,应当学习一门外语作为第二语言,这对你的未来很有好处,要知道,格丽斯太太的女儿和你同岁,对德语已经很有把握了……甜心,你别把你的脸转过去,那些果子有什么好看的?我和你的父亲商量过了,觉得法语很适合你,如果你同意……当然,其实是由不得你的,我们已经在为你寻找专门的老师了,甜心。” 从头到尾,G小姐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嗯。”这是她发出的第一个音节,像玻璃突然碎在了水面上,猝不及防。 “等我们的消息,甜心,这段时间你好好收拾一下自己,等有了老师,要主动一些,我不想让外人觉得我们没有教养,听明白了吗?” 且不说这G小姐吧,我听着都有些烦了。 Lydia夫人过了很久才出去,我听见这位小姐发出一声叹息。 我已经呆了太久了,我必须得出去,但这小姐貌似还要待上好长时间。 她的脚步从我视线中移开,我决定现在赶紧跑。 我从草丛里跳出来,听到她惊呼一声,我连忙从那个小门出去了,不远处就是我的房间,还好,她应该没有看清我的脸。 …… 我想我从那天起就开始思念G小姐了。 我甚至没有看到她的脸,我对她的印象只有那半截小腿。 但我的脑海里却充斥着她。 我躺在我的床上,忽然怎么样都不舒服。 我会法语,我知道这件事。 我突然卑劣起来了,我要创造机会接近她。 最好见面的时候不那么狼狈。 那天果树是红色的。 …… 我买了件西装,是特地去定制的。 我看上去真像一位绅士啊,体态端正,五官也跟着一起好看了起来,虽然是亚洲面孔,但好像并不比白种人差,鼻梁很高,眼睛眯起来的时候是桃花瓣的形状。 我每天都会拿出这件西装,仔细看一看,我等待G小姐来。 但这一等,却近乎有两个月。 让我差点以为那天园子里的少女只是我的一场梦。 不过她还是来了,在一个十分普通的下午。 我穿上了我的西装,待在那棵树后面。这次我不想逃跑。 我的手里捧着一本几乎被我读烂了的诗集,是波德莱尔的恶之花。 “我经你手点金成铁,又把天堂化为地狱。” 她站在了我的面前。 我抬头看她。 天啊,我终于看见你的脸了。 我想象了无数次的欧美面孔,居然是一张亚裔人的脸。 确实是少女,她的脸上纯洁无瑕,相比大部分亚洲人,没有任何的痘印,干净的像婴儿一样,又没有欧美人的雀斑,整张脸看起来标致极了,只是缺乏生气。骨架小小的,看起来可能要比我矮很多。我记得亚洲人在十四岁已经在发育了,但她好像还是一点都没有征兆,营养不良的表态,眼睛微微往下压着,几乎是在睥睨我。 天啊,她看人的眼神天生就带有那种疏离和轻蔑。 她用眼睛质问我我是谁。 我突然意识到这个园子在她的眼里可能是她的私有物,不允许外人来访的那种。 很显然,我设计的第一次见面泡汤了,我是她秘密花园的闯入者,她对我有天生的敌意。 “你好,朴灿烈。” 她眯了眯眼睛。 我则尽量表现地纯真无害。 就在我们之间有长久的对峙时,Lydia夫人闯了进来,在看到我之前脱口而出,“你到底想怎么样,难道一辈子躲在这个地方学你的法语吗?”然后她看见了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他们母女真是如出一辙,看人的眼神都不自觉带着敌意。 我向她微微躬身,用流利的英语进行了自我介绍,刻意地没有带上亚洲口音。 我其实还想逗留一会,甚至在思索要不要主动说我会法语,但他们的气氛实在是太奇怪了,我难以开口,并且,Lydia的眼神好像在催促我离开。 我打算再鞠一躬就离开。 但是一个纤细的手指冷不丁指向我。 “他。” 这是我听见她的第二个音节,不,是一个单词。 她指的是我。 嗯,该怎么描述出来呢。 那就是让我点金成铁的手。 Lydia看了我一眼,像一只狩猎的母豹,扫描她的猎物。 G小姐也在看我。 我以为她会有那么一点期盼我点头,但是她的表情就像是我说什么都跟她无关一样。 冷酷的人。 “愿意效劳,尊敬的夫人。” 最后一句我用的法语,像她这样见过世面的,应该能判断出我的水平高低。 她的面色稍有缓和。 “甜心,这次我容许你决定你的老师,但如果你还是向从前那般…我和你父亲会考虑强制你去学。” 我心里寻思之前不也是强制吗。 “知道了。” G小姐背过身离开,她已经厌倦有两个人在她的花园里谈她不感兴趣的事情。 Lydia夫人对我点点头,示意出去谈。 我们关上了花园的门。 “先生,我想冒昧问一下您的身份。” “夫人,我在此处工作。” “哦?但我听你的法语很流利。并不像做这种活的人。” “一些特长罢了,蒙夫人赏识,我相信我能劝导您的女儿学习法语,直到能达到您心目中的标准。” “那便是最好不过了……她是个古怪的丫头,您有可以作为老师的身份去责令她改变,这也是我希望看到的。” 我们交谈了一下,从她的话语中,我大致能听出她对她女儿的不满,虽然她的女儿已经足够安静和端庄,但她仍然为她感到不满。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和费力曼先生也是朋友,相信他能理解你的决定。” “是,夫人,我会与他洽谈后向您致意。” Lydia大概已经放下了一部分戒备,示意我可以离开了。 我想起我的诗集还在园子里,就连忙回去去取。 G小姐坐在那里,安静的,像个没有呼吸的洋娃娃。 她在看我的诗集,这让我很是兴奋。 她在看的那一页,写的是:“在世间只能让一个主人喜欢!” 她站起来,看着我说。 “你好,G。” “你好,朴灿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