辫九文之鹧鸪天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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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设预警

圈地自萌，请勿上升蒸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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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进去吧，我…我在殿外等你。”

恭顺公主府的孟少爷显然是知道内情的，但不好在这个时候和张云雷细说，拉着他的官服把张云雷搀起来，自己则一甩袖子，退到了殿外等候。

张云雷缓缓的向前走去，和前面带路的小内官隔得越来越远，直到他跨进正殿的门槛儿，才真正看清了，三步前的小巧屏风后面，正襟危坐的正是杨九郎。

张云雷轻轻撩起官服的前襟，郑重的跪在地上。

“臣张云雷，参见皇后娘娘。愿、愿皇后娘娘凤体康健，福泽万年。”

“你们先下去吧。”

杨九郎并没有着急让张云雷起来，而是先打发了旁边伺候的内官和宫女。

“现在没人了，你我之间何须这些客套。坐吧，我知道你腿伤还没好，那一箭还好射的不重。”

杨九郎亲自端了一盏茶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同张云雷一样坐在客位上。

“怎么是你？怎么能是你……我不喝！”

张云雷看着身穿凤袍的杨九郎，一把把他递过来的茶碗摔在了地上。

杨九郎没说话，看着地上的瓷碎片，提了一下衣摆，蹲在地上一点一点捡起来。

“从一开始你我就逃不出去了。从陛下驳了你我两家的婚约开始，到赐马、红石榴、出征的圣旨，还有那块玉佩。无论是你，还是我，都跳脱不出去了。”

瓷片碎裂后边缘锋利，杨九郎说话分神，一不小心就把手指划了一个小口子，他愣愣的看着那一点鲜红的血珠，就好像看见了沙场上，张云雷小腿中箭时候的样子。

“他逼你的？”

张云雷看着杨九郎良久，才问出这么一句傻话。

“陛下密旨，命你重回边塞，安抚边塞臣民，约束边疆，保家国安稳。十五年，不得回京。”

杨九郎站起身，背对着张云雷，一点也没有传旨的样子。其实他心里是怕的，他怕转过身看见张云雷那双眼睛，那张脸，自己就再也忍不住眼泪。

“我不！他到底要做什么！”

张云雷一拍桌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气冲冲的就要跑去宣政殿理论，杨九郎连忙拦住了他。

“听我说完。封后当日，我…我给你求了个恩典，我求他，每年正月家宴许你回京请安，也好和妻儿团圆。”

杨九郎低着头，走回到自己的主位上。张云雷知道，能求来这样的恩典，对于杨九郎已经是尽力了，更何况他一定是用了同等痛苦的条件作为交换。

“没有你，我哪儿来的妻，更不会有孩子。”

“由不得你了。”杨九郎把碎瓷片放在桌子上，只剩手里一块，狠狠的攥在手心里，“在你出征前，圣旨和候府的聘礼已经传到了敦和郡主府，算算日子，七日后……完婚。”

张云雷隔着屏风，似乎依旧看见了杨九郎脸上的泪痕，那样的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藏在袖子里的手紧攥，红色的血珠一点一点殷透袖子，顺着衣料往下流。

“将军，我已位之极，但心中仍有三愿未能满足，将军可否帮我实现？”

杨九郎不等张云雷回答，继续说着。

“一愿，将军戍守边疆身体安康。”

一愿郎君千岁。

“二愿，将军施展将才保我山河家国。”

二愿妾身常健。

“三愿，将军儿孙满堂承欢膝下。”

三愿……三愿……

张云雷站在阶下，无比清楚的听懂了杨九郎的深意，他宁愿听到的不是这些，宁愿是一句“你带我走”都好。

“你再叫我一声云雷哥哥好不好？就一声……”

张云雷向前走了两步，下意识的想抬手去擦杨九郎脸上的泪痕，却发现跟前儿的几节台阶，已经像是沟壑一样横亘在两人之间，明明近在咫尺，却像是有重山阻碍一般。

“将军退下吧，我累了。”

杨九郎踉踉跄跄的站起来，打算往后殿走去，手上一松，掌心里攥着的，已经染红的瓷片掉落，滚到了台阶下面。

“你再叫我一声！就一声！你再叫我一声啊！”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张云雷心想，若能再把这个拥入怀中，就算要他哭瞎了都是可以的。

“云雷兄，云雷兄！”

孟家少爷听见殿内不对劲，连忙跑了进来，只看见张云雷一个人跌跪在正殿中央，冲着空空的主位哭喊。

“我知道你难过，可是…可是再怎么争，咱们也争不过陛下。”

孟家少爷搀着张云雷跌跌撞撞的往外走去，半个时辰前，张云雷的官服还是平整的，如今却沾着茶水、眼泪，下摆处还有几滴血迹。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我告诉你！我跟他，没有以后了！这一辈子……都没有了……”

七日后，勇安侯府迎娶敦和郡主。

大婚三日后，抚远将军领兵出关。

坤宁殿中，皇后因大悲大痛一病不起，见好能起身时，已经是腊月里了。

“算着日子，他快回来了吧？”

“娘娘说的可是……勇安侯？”

恭顺公主府的孟公子闲来无事，进宫请皇后娘娘安。

“今年冬天，怕是回不来了。”

孟公子想了想，从袖子里拿出那封张云雷给他写的信。

“回不来？怎么会回不来了？出什么事了？”

注：专栏头图来源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