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简介·荧在封等会议与国民议会期间经历的历史性事件(上)
注:灰色字体是之前和朋友聊剧情时的记录。由于众所周知的创作背景,所以聊天时直接说法国和德国,但其实差别有点大……并且聊天内容和实际写出来的内容差别也有点大
不过这次不大了,觉得比较真实的部分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直接按历史写了×标题这第二个名称都是直接用的(笑)由于心力憔悴,作者暂时还没能特别好地统合奇幻与现实要素,后期可能会做出调整。
所以大家觉得是不是直接把原神背景扔掉彻底做成原创好一点,请评论区打出你的意见吧~当然如果改原创也不会放弃原梗,不过本来用的也比较少就是了(远目
除了直接直球照搬历史的名称以外,这次也藏了若干neta,不过和前两章差不多篇幅居然还是没能多让几个游戏角色出场。而且如果安柏看了请留着点打我,后面的剧情还有得你们加大力度(祈祷)新名字伊芙琳也是来自上期致敬的coctrpg实况——我发现我这个人还蛮守旧的,对发掘新东西不怎么有兴趣。
目前放出的是第三部分上篇。
真的割开来发了(嘛两万多字一起发出来从各种意义上说都会减少阅读量吧kora——内心仍未死完的十万阅读妄想在呐喊)
封等会议
贵族老爷这次回来,接上了三级会议的背景,快选代表了,之前龙灾,所有军人不能调动,不过到选代表的时候,有采邑的人经过批准可以去选代表,然后荧跟着他,一级一级去参加选举,途中还捡到一个无家可归的(板甲女仆)
在举行葬礼后,天气突然急剧转冷,风雪交加、一切生灵瑟缩不止。任何交通方式都容易落入险境,无奈之下,荧只能接受劝告,住进一间露易丝提供的公寓内。所幸信件不久后就由信使顶着风雪带回来。梅拉妮的信写的不多,只讲最紧要之事:修女院如何平安渡过灾害,她一切如常、有好心人资助,荧可以不必操心等等。只是多处墨水晕开的字迹暴露了女孩的内心。接下来是荧的那位老上司,他描述了当天之后的混乱,并告知说自己仍在霍亨莫斯、定期给梅拉妮汇款(据说里面有一些是虚报荧的牺牲而骗取的抚慰金),荧可以不必立刻赶回来;凯亚还补充到,那个组织在阿诺尔境内只在首都和几个大城市设立分部,阿诺尔曾经对他们与其他团体实施过不加区分的打击,但他们依然会向需要帮助的成员开放,即使荧只是一个等待发展的外围成员。
在这天寒地冻的时节,荧和派蒙时常奔波在达克夏尔街头。二人有时应朋友的需要帮忙,有时也参与到市政府的赈济工作当中。诗人温迪虽然衣装华丽,却也经常被她看见混迹在济贫院领取口粮的队伍中,温迪倒是很有骨气地跑到街上卖唱,虽然他瑟瑟发抖时的歌声依然令人沉醉,但或许是对艺术的热情让他忽略了自身所处的恶劣环境。但他并非只有这种过分的安贫乐道。达克夏尔的神职人员在一位修女蕾莉安娜的建议下组织了祭典,主题是向风神祈求救赎、请神灵重新赐予如常运行的季节,然而城内的救难派闯入并打断仪式,双方由此爆发了营救行动后的第一次流血冲突。后来进一步伤亡得到制止、首要人员被逮捕,荧在帮助修复教堂时,看到不远处诗人正在吟唱哀歌。那时荧。冬日里寒冷更加严酷,荧看到一些当时她救下的受灾者再度回到贫困,而还有很多与他们处境相仿的人,逐渐明白凯亚对时局的判断是如何精确。这样的生活持续到次年。
有一日,二人突然收到老板转交的信,莱艮芬德爵士希望她们能够前往一议。她们随后在市政府的办公室见到了莱艮芬德,他开诚布公地询问荧是否能协助自己处理事务,事关即将举办的全国封等会议——也即阿诺尔王国正在产生、最高规格的等级代表会议。
对阿诺尔王国的困境,原先荧在霍亨莫斯只是略有耳闻,但通过一位王国贵族的讲解,她才有了直观的体会:亨利六世与他的大臣在宫中彼此攻讦、一事无成,对全境四起的灾难与根深蒂固的压迫,这些特权者却坐视不理;国王的臣民们被反复蹂躏,但得到保护或救赎看上去遥遥无期,而厄里斯预言的灾难近在咫尺。这种情况下,政府一直以来鼓吹的改革又将专制的傲慢本色显露无疑,抗议的声浪由大法官被驱逐后达到顶峰、从此再未断绝。恰逢龙灾与新抵达的寒冷破坏了农业,首相卡尔格赛德眼看以税收为担保的借款无法偿还,便宣布了于今年召开封等会议的消息。虽然此举没能阻止波及多个省区的“白龙之乱”爆发、他自己也狼狈下台,但封等会议成为了一个新的希望,似乎一切过失能够得以弥补、一切罪恶能够得到匡正,总而言之,阿诺尔走到了变革的关键点。
大法官们不合时宜地宣称封等会议要采取“旧有模式”,这极大地摧毁了社会共识,纷乱过后,选举的组织形式终于确定:所有符合条件的选民将按旧有模式在法官辖区内选举代表,其中教士与贵族在各自的选举会内进行直接选举,而第三个封等——民众则采取间接选举。一些省区的封等会议被特许成为选举机构。此外,所有选举会都要听取选民的意见,起草陈情书。其他地区的现状如何暂且不论,达克夏尔现在被合并到临近的法官辖区,因而莱艮芬德作为贵族,正要前往参加选举会议。他坦白说,他替荧接收信件之前先接过了调查她的报告,情报与自己的见闻证实荧首先具有足够的武力、其次也不缺乏机智与应变,他需要这样一位或许能在关键时刻发挥重要作用的属下。荧认为至少有必要观察变革如何进行、有机会的话就参与进去,于是答应了他的要求。
接下来的两个月内,荧为莱艮芬德工作。她的工作内容是保障爵士的安全、听差办事,这意味着没离开达克夏尔之前她基本没有工作,毕竟爵士是驱逐流氓兵、恢复秩序的主力,城内无人不感激他的回归。因此,她学会阿诺尔的文字后,很快阅读了那些在冬天里涌现的小册子,看作者论述民众作为王国最广泛的组成部分、应该获得相应的政治权力,权力的具体表现则是在接下来的全国封等会议中,民众的代表数量翻倍、而三个等级也不应单独表决。重新被任用的首相贝特朗同意了前一个要求,但他提议后者需要由各封等的代表协商后达成共识,这就留下了一个悬而未决的根本性问题。二人与爵士前往达默特辖区后,在那里的选举会议上见证了关于该问题的激烈讨论。
不过贵族之间的分歧远不止于此,除了放弃财税特权外,最终形成的陈情书很少达成其他共识;从代表的组成部分能更直观地体现出分歧,现实中权势和财富遥遥领先的廷臣、穿袍贵族与首都名流在竞争中遭遇惨败,如莱艮芬德佩剑贵族成为了封等代表的绝对主力。而即使是作为主力的团体,保守的佩剑贵族内部也分化出莱艮芬德这样更深入接受民众封等思想的少数。所有事实都反应出封等会议在多数贵族看来,提供清算的机会胜过重建体制。
荧对贵族的吵嚷不甚关心,除了几次重要的会议,莱艮芬德都不强制她们参加。借助自由行动的时间,她曾混入民众的选举会里,看到一个来自达克夏尔的律师及其同行统治了演讲台,而谈话中的热情激昂也胜过那群阴郁的特权者。二人还目击了一场暴动,本地的粮店遭遇洗劫、而军队在镇压过程中表现得并不那么强硬,这或许是他们无言对饥饿的民众施加暴力,或许也出自某种恐惧,首都他们的同侪被传闻残忍杀害了成百上千的无辜者,还有镇压白龙之乱时的种种暴行,都在全国激起一片谴责之声。
而她也格外注意王国境内的各种消息。“白龙骑士”基甸正在节节败退,诸位王国将领正在横扫他的军队,他本人不久后也在战斗中被射杀;临海的内尔斯省贵族由于感到权力遭受侵害,与提议不在省区封等会议内选举的学生和资产阶级爆发流血冲突,世人因此见识到贵族维护权力的坚定意愿;粮食缺乏与普遍失业则以更强大的影响力支配着全国,已经实行的谷物管控没能遏制抬头的粮价,每天都有雪片般的请愿书投寄到政府,仿佛要与冬日的大雪较量。但达默特的总督行动迟缓,大概是受贝特朗不干涉政策的影响,其他地区对政府的谴责也表现出这一政策对行政权力事实性的阻滞。让荧郁闷的是,叛乱爆发进一步强化了交通禁令,而她那东拼西凑的证件就算有莱艮芬德担保,也必定无法通过出入境审查。所幸爵士依然慷慨地派出信使,而荧也始终保持着与帝国那边的亲友的通信。
某次在一条巷子里,二人找到一个昏迷的少女,周围一片狼藉。她接受照顾后转醒,谢过荧的关照后试图下床,但无法行动。少女名叫诺艾尔,自称是跟着难民流动到达默特,根据爵士的医生诊断是因过度饥饿而昏迷,似乎荧的及时出现才幸免遇难。荧请求爵士容许自己收留她,得到准许。诺艾尔之后便为荧处理家务,荧和派蒙察觉到了她竭力控制却依然恐怖的力量,为此称奇,但诺艾尔似乎竭力避免谈起这个话题。
直到贵族封等的陈情书起草完毕、代表准备启程参会,她才向派蒙和荧展示了自己肩上的眼状纹路,告诉她们这种褐色的“眼”或许传承自己的家族,背负“眼”之人似乎肉体强度远非常人能比,并且还能借助“与土地的共鸣”完成某些超乎想象的壮举;然而,古老的倍丰家族早已灭亡,她的父亲死前要求她永远不得暴露“眼”,因而她对自己的能力没有丝毫概念。荧回忆着往事,发觉“眼”的特征与龙瘟感染者身上的纹路非常类似,不过她没有深究,而是与诺艾尔一同探索如何控制不稳定的力量。
在去往约那的路上,贵族代表们走的大道数度被中断。这是因为一群受白龙之乱和封等会议共同影响的流民在游荡,他们怀着对旧制度的仇恨搜索谷仓与粮店,胆大者甚至试图设卡截停运粮马车。护卫赶跑了流民后,代表们忧心忡忡地探讨会议的召开是否“给农民造成了虚假的希望”,但荧没有参与驱赶和任何讨论,她对派蒙和诺艾尔说,那些人让她想起达克夏尔的同伴。
直到跟去了首都,全国的代表云集于此,荧看见王都如此繁华,但贫民窟的污秽似乎远胜于沿途所见的市镇,国王瘦弱不堪,似乎与怀里的宠物嬉戏要比谈话简单许多,而王后则强势的多,甚至部分取代了自己的丈夫
阿诺尔的王宫在一个世纪前迁往首都附近的约那,全国封等会议在那里召开。荧、派蒙和诺艾尔则没有随爵士到约那,而是按他的指令去首都托黎希,在会议开始前探听那里的风向。伯爵的朋友、化学家林斯为三人提供食宿,还亲切地邀请荧参加了一次沙龙;在此,荧发现自己的事迹似乎也成为了传闻,不少名流认得她这位荣誉骑士,而举办沙龙的提利亚夫人更对她赞誉有加。不过这种情况似乎出于林斯事先的告知,在首都其他地方,人们对她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沙龙过后数日,荧收到了一封寄件人名字处填写暗语的信件,信里附带的特制钱币表明了来信人的身份。这位戴因在信中自称是组织在托黎希分部的成员、主要负责与其他地区的同志进行对接,他与凯亚通信后知晓荧抵达首都,因为没有具体信息,自己花了一些时间才确认荧的行踪,荧获得了帮助的承诺以及一个目前还有效的地址。
然而如果说托黎希的繁荣景象远胜荧去过的其他城市,那么在乔装出行的几天里,荧也见识到它身下潜藏着的世间首屈一指的罪恶。遍地都是乞丐与无家可归者,他们死皮赖脸地搭上风尘女子,被对方撇开后便缩回自己的自由王国。工人区秽物横流,面色晦暗、口音各异的失业者奔向可能提供工作的地方,但更经常发生的是他们由于绝望铤而走险,从而让医院和刑事法庭人满为患。若干璃月人的商铺遭遇打砸,许多人把粮价的节节攀升归咎于富商巨贾的囤货居奇,而在大灾难过后,璃月商人的足迹就和对他们的厌恶一同遍布蒙德各地。尤其最近某位带有璃月血统的工厂主塞加斯·陈提出“粮价应该抑制在低水准,这样工资也可以相应地降低”,此话招致误解,而面对辱骂时他的回应“你所热爱的匹配你的生活”直接导致他本人的残疾与蔓延整个首都的罢工潮。
她还考察了税卡附近的几处隔离区,据说到达首都附近的的龙瘟患者会被立刻送往专门的城市,所以隔离区里的人群其实由流民、破产者与罪犯构成。他们曾因不满这种实质性的囚禁,串通墙内的帮派团伙推倒了围墙,军队因采取严厉措施造成了伤亡,这也是荧在达默特听到的传闻的原型;眼下,首恶若非死于流弹、便已经被送往监狱,而剩下的人则被大量疏散,他们潜入到托黎希周边的广袤森林里,化身拦路抢劫、令人恐惧的盗匪。每到一处,派蒙都会告诉荧附近跟踪者的位置,比起心怀不轨的恶徒,他们似乎更像密探,为满足不知名主人的窥视癖而来。
始终未能结束的选战最能体现首都的政治热浪,每日都有人在广场、咖啡厅和各种聚会发表言论,坚持财税平等、按能力就职、按人头计票在每一处都得到掌声,而要求削弱正教与贵族的动议虽然激进,但也不乏听众。旧市政厅是这类演讲的天堂,它昔日属于一位叛乱的公爵、卸去办公职能后又成为对公共场所,如今则顺理成章地落入激进者手中,宽敞的庭院对他们而言非常适合将思想传达给听众。而女性组建的团体也不在少数,荧收到的类似邀约不在少数。她参与了其中几次集会,夫人和独立女性在其中探讨的问题和使用的修辞都同当前的时局密切相关。这些同样优秀的国民不曾缺席首都瞬息万变的现时、乃至这座雄城宏伟历史中的阴谋诡谲,不过有时候会以她们的独有的优雅、知性的力量,有时则采取她们甚少了解、预计不足、绝不情愿,也即她们底层同类的方式。各类暴动也始终不绝,曾经首都明面上的警察和服务于权贵的秘密警探昼伏夜出,但贝特朗将言论自由归还给了民众,于是他们只能被动跟随引导者的脚步,所有徒劳的驱赶只够让闹事者换一个阵地。
荧还见到了与法瓦尔热同一出版社的同事,除了告知荧那位朋友的现状外,这位推销员还高兴地讲到,他带来的各色书籍全部卖出,现场简直是在疯抢这些哲人的著作与时事刊物,他不得不花钱送去加急信件、建议老板准备好新的一批货物。荧还拿到了一本推销员结识的小说家以那场援救为原型的新作,此人据说为了取材,特地卖掉在首都附近的城堡,他因风雪染上的病症只能留在达默特。翻开首页,作者只留“亚历山大”之名,自言姓氏不提也罢,而后说由于涉事的一位大人物警告,全部角色都采用化名,不过荧和派蒙还是能看出各人分别是谁。几人一起阅读,派蒙不满达达尼安和荧、露易丝这几个角色之间虚构的感情戏,还有荧通过男扮女装顶替荣誉骑士的情节,最后是自己从未出场(迫害的气息)。而原型本人倒是淡然处之,劝小家伙说作品本身值得高度评价,而令小说家恐惧的姓氏或许出乎意料地能获得长久光荣。
为了更具体地了解情况,她还答应了一位报社主编的见面请求,此人的妻子、报社的继承人曾在沙龙中和荧有一面之缘,信封上浮夸的署名是“坚定的爱国者约瑟夫·富歇”。富歇素来以不受逮捕著称,不少小册子作家通过他的关系出版了作品,因而对他多加赞誉。然而与富歇的见面并没有给双方很好的体验。富歇的办公室位于一幢阴暗的小楼中,荧登门时他正在阅读新近的文学作品。他的旁征博引里包含着不少试探,而荧只是又听了一遍对闲聊话题特有的含糊结论,街头巷尾并不缺乏这类声音,除此之外,富歇什么都不透露。(视角转变)客人离开后,富歇记录了对荧的评价:“独立意志远超性别与身份应具备,但不轻易暴露观点,未能得出具体结论,有待进一步观察。”之后他开始写给一位同乡的教士代表的邀请信,接过仆人递来的资料,预测对方对时局的看法。
会议将要召开之际,三人到约那,爵士听完荧的报告过后,要求她先陪同自己参与最初几天的会议,之后继续往返两地。三人由此碰上了国王于会议前的短暂露面。亨利六世不负毁谤书籍里编排的外号,荧怀疑他那堪称萎缩的双臂是否能够支撑怀里的宠物猫。这位国王惊人的瘦弱似乎也影响了他的精力,又加上对宠物过分依恋,使他很难专注于任何事情。王后给荧的印象则要更深刻,这位皇室的安娜以其优雅从容弥补丈夫的弱点,甚至代表们需要更多考虑她话语的分量,但荧相信在场无人会忘记关于宫廷阴谋的传闻里王后扮演了什么角色,而传闻的细节似乎得到越来越多的印证。莱艮芬德带着三人前去觐见时,王后正与传闻的另一位主角、她弟弟戈夫蒙塔伯爵,及几位廷臣低声交谈,其目光扫过时在荧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她希望莱艮芬德独自前来,戈夫蒙塔伯爵随后的交涉也证实了这种猜测。
离开王宫后,诺艾尔的神情很不自然,她解释说是因为她没看到家乡勒瑞沃省的贵族代表。但荧注意到在自己讲解勒瑞沃省贵族如何因为与内尔斯省一样未能在省内的封等会议选举、最终抵制整个议程时,少女的注意力并没有集中。
等到会议开始那天,国王羸弱的开场白没能给人信心,而财政大臣满口谈论财政,却绝口不提荧在省选举会中听过的赋税、防务、计票问题,她和所有代表一样失望,而接下来的漫长时间里,受所有人期待的会议一事无成,更加重了失望。老爷就叫她和女仆出继续去首都四处看看,打探情况,在此期间,她习惯把宫廷里的讨论情况记录一些,乱逛的时候如果有人问起,她就会翻出记录念。有些书商嗅到商机,找她要稿子印发,这些记录在市民中间传阅,甚至她本人还会被请去朗读,这些又与先前达克夏尔的事迹一起成就了她在首都的名声
宣誓大会过了一天后,时隔百余年,全国封等会议重新召开。三人在喧闹的人群中,诺艾尔偶尔想起,就会给荧和派蒙讲解代表的装束仪容里有哪些讲究。教士代表身着古朴的神官服,其样式在风神信仰最初确立时由旧神仆从的长袍更改而来;贵族代表衣着华丽、佩剑在侧,服饰的各处沉淀了从劳伦斯皇帝与阿诺尔诸位先王遗留的影响;民众代表的衣物则是对古代异议者的纪念,亚麻色原本作为暗语存在,后来英雄温妮莎说其中寓意乃是“不被苦难打倒的坚韧”,查理三世时代的反抗者继承相同的装束以及信念。而随后登场的国王的冠冕、礼服与权杖,更经历了漫长而又充满偶然的历史的洗礼,无人能知道或记起那一切的缘由,正如两千六百年前,旧蒙德的信徒为巴巴托斯的降临高呼自由之时,从未有人设想在接下来的漫长岁月里,蒙德人能在风神回归高天后直面众多威胁。
王室成员出场不久,便把位置留给贝特朗。荧在选举代表其间阅读了他对公众发表的那篇财政报告,报告为他积攒了至关重要的人望,此后王室的信用几乎与贝特朗个人的人望等同。当贝特朗下台后,每一位继任者都没能走出他辽阔无边的投影,王后憎恶他远胜另外几个试图改革王室费用的大臣,而亨利六世即使不情愿,也必须把这个救难派的银行家请回宫廷。然而众望所归的“奇迹先生”在会议开场的发言却让人感到混乱和失望。他的报告屡屡引发山呼海啸般的掌声,但代表们却发现内容始终围绕财政问题。贝特朗表示宫廷会全力支持行政与司法的改革,不过他也请人们记住国王对不喜欢的法案拥有否决权。他也没有就先前搁置的问题给出明确答案,表示采取哪种计票方式需要由教士和贵族代表讨论,而在此之前,三个封等需要先对各自的代表进行资格审核。荧想起民众封等的选举会中的所见所闻,认为民众代表绝不会等待其他封等讨论完毕,他们会以最快的速度主动出击。
事实也的确如此。第二天早上,来自内尔斯省和勒瑞沃省的民众代表很快占据先机,比起会场里踌躇不前的其他代表,他们在数个月的斗争中积累了丰富的政治经验,拥有明确的目标——两个省的代表们确信,分开审查资格必然意味着按等级计票,他们绝不愿意看到这个结果。于是,接受劝告的民众代表决定不接受代表审查,也不单独处理事务。但莱艮芬德的经历则表现了贵族的一贯作风。三人以仆从的身份,现场目睹了莱艮芬德与他的少数同伴们被轻易驳倒,投票以毫无希望的多数通过了分别审查代表资格的决议。据说另一会场的教士也坚持分别审查,但双方的辩论更激烈、票数也更相近。
当天,民众封等的代表团邀请教士与贵族就资格审查问题进行三方会谈,教士表示欢迎,贵族也在一周后加入;然而会谈正式开始后,代表团只给与会者带来了一条指示,那就是要求他们接受按人头计票、其他一概不谈,而贵族们也旗帜鲜明地表达了反对意见,直到最终退出会谈。在此期间,贵族在审查资格后宣布自己封等的会议已经形成,但各地民众代表的到来为约那宫他们孤军奋战的同伴增添了信心,因而他们再次请教士“以风神的名义、为了阿诺尔的利益”参与到团结的事业里来,而原本就受到良心谴责的教士更加苦恼。亨利六世此时谴责了民众代表的消极态度,但(据说)他正考虑是否听从妻子的劝告,罢免碍手碍脚的贝特朗。因此,局势没有发生任何改变,会议几近停摆。
拖到了下个月之后,民众代表的耐心完全耗尽,荧看到他们转换策略、提及“单独行动”的口号,按自己指定的章程行事,甚至准备宣称民众封等将形成“代表全体国民的议会”;而爱国者的领袖默特兰与乔治·安柏提出需要“更彻底的改变”,他们认为民众封等应该立即邀请其他两个封等一起进行资格审查,如果他们仍不同意,那么民众封等会自行继续审查。邀请随着压倒性多数通过、并且第二天就发出了,但荧听莱艮芬德说,贵族代表不打算作任何回应,而邀请在教士那里也没有传来回音,因而民众封等开始自己点名审查资格。
这个决定一旦做出就没有回头路,因为不同于其他封等,民众代表起初就允许观察员在场,荧也正是借此能够旁观他们的几乎全部议程,而所有的决定也都是作出做出的。这就是说,民众封等不采纳法律界人士起先奢望的温和措施,而是要霸占同属于三方的完整法律权威。旁观者的热情或许强化了这种决心:“平民”们每次态度强硬的演讲都会赢得广泛的掌声,而仍未被放弃的谨慎和克制则找来鄙夷和嘲讽。
就在审查开启后不久,在索萨省的代表点名时,几位教区神父递交了自己的资格书,当天约那的掌声与喝彩持续了一整个白昼。教士封等内部脆弱的纽带宣告事实性地断裂,接下来的数日内,陆续又有代表脱离教士封等。代表们此刻聚集在同一个会场,已经不仅限于代表一个封等,自然而然的,有人提出为聚集在此的抗争者换一个称谓。默特兰顺着他那本举国闻名的小册子的思路,认为他们已经形成一个代表全体王国臣民的议会。直言不讳的代表毫不掩饰自己的赞成,但许多人害怕,贸然行事可能会彻底把教士和贵族推向对立,那不明朗的和解的前景也会荡然无存。
两派意见曾经试图调和,默特兰希望用名称显示自己等人是首个(而非唯一)获得合法性的团体;但随着越来越繁琐和冗长的名称相继提出,旁观席上的群众表现得越发不耐烦了,这一切都对默特兰有利。他提出了自己真正心仪的方案,而绝大多数人此刻已经认识到没有其他更合适的选择,遂以压倒性多数通过了“国民议会”的名称。另一项决议紧接着被通过:国民议会批准目前的税种暂时保留,但如果倘若议会中止,那么批准也随即失效。这是代表们下的挑战书,他们的举动无疑是在公然打击王室权威,而从诸多消息中能看出王后及其党羽也要求以更强硬的姿态压制这些不谐之音。
当贵族与民众之间的谈判刚开启就宣告破裂时,荧对停滞的封等会议失去了兴趣,请求上级批准自己三人暂时脱离议程。虽然经常让荧帮自己处理文件、拉着这个属下听他指点江山,但爵士也清楚她的这些工作没有发挥什么现实作用、双方的合作关系逐渐失去了基础。他只是告诉荧到了托黎希以后,可以在夏塔克公司投递到霍亨莫斯的信件。不过荧打算利用组织的信使,反正戴因也需要定期与各地的同胞互通有无。临行前,爵士把荧的手稿物归原主,内容大概包含荧对会议(主要是民众封等会场)的观察、还有二人针砭时弊的部分记录。他随口嘱咐道“带去首都吧,休息期间也不要忘了思考,替我分担些压力,不过如果你要另作处理我也不过问”。
这次回来,托黎希送了份并不那么友好的“礼物”:穿越略显拥挤的老区时,荧察觉到一只不安分的手光顾了她的随身物品,发现对方已经混入人群后,荧立即叫派蒙升空追踪,而后清点物品、发现被顺走的是戈热给自己的回信。经过派蒙不间断的报告,她们最终在一条巷子里堵住了窃贼。这位女贼倒是爽快地交出了赃物,不过她对荧报警的威胁嗤之以鼻,嘲讽道“只有我自己蹲进去,号子才能住下我”。
接下来,就像两边是在谈天一样,她聊起自己为什么当贼:“我是羊肠破了才捡来这条命。带上羊肠的大人物丝毫没有知觉,他每天晚上做噩梦可能都是他干瘪下去的形体,白天就不肯再想。但妈妈和我招上了黑帮。这些人看着我妈妈饿死,又在上上个冬天把我扔进冰水里。我侥幸逃脱,但现在那个帮又追上了我,我只好干钻窗户的差事,不过诸神可能也嫌弃我命贱一直没收,我才活到今天。”而派蒙的侦察也印证了她的说辞,两队行色匆匆的男人正在赶来,身上应该都藏有武器。女孩看样子也预估了监视者到来的时间,最后说到她用的是大人物给的名字伊芙琳——尽管此名后来归属于她那血统高贵的妹妹——以及从大人物的姓氏安柏,随后她的身影消失在一条地道的入口。
帮派成员也毫不客套,紧逼上来问荧是否看到伊芙琳,而荧突然钻进私生女留下的地道口;诺艾尔此刻准时现身,先前她按派蒙的引导走出了小巷,现在趁着荧暂时脱险,她从大汉们背后像掀被子那样“拽”起了他们脚下的地面,又立刻“盖”了回去。荧让女仆把地面稍稍卷起,听完对方求饶过后,就地解除了他们的武装,确认敌人均失去追赶的能力后才离开。看着神清气爽的诺艾尔,荧开始考虑是否要给她添置一些战斗用的装甲。
荧此行虽然声称是休息,但她主要来往于旧市政厅与其他类似的公共场所。与庭院里的氛围相比,封等会议各方的冲突依然还够得上井然有序的评价,数个月来,新的舆论由铺天盖地的宣传报道掀起。每当教士和贵族遭到抨击,听众中的狂热者就会率先带头叫好,而随着对进一步的抵抗和暴力的呼吁,欢呼声也层层递进。在拱廊下、在咖啡厅里,在人行道上,流言与辩论在会议召开后迅速升温,而书商与盗版者印刷的读物也被读者抢购,人们分享报纸、刊物和小册子——诺艾尔每天都会在统计写下新的书名,阅读由乔治·安柏撰写的对议程定时、准确(尽管未能臻于完全客观)的报道。那本手稿经常在荧手边,她有时独自阅读和思考,有时会根据里面的内容指正发言者采信的错误内容,人们也都知道了荧在过去一段时间始终在封等会议旁听。
不过两天时间,就有若干记者拜访,希望荧能将手稿刊登在自家报纸上,其中也包括富歇的邀请。毕竟与安柏首谈大事要紧事的写作风格不同,手稿来自观察员对自己见闻的详细整理,大概这归功于荧跟随谢里曼工作时形成的风格;另外,作者的女性身份也是个很好的噱头,当时女性创作的小说与剧本数量不容小觑,但从来都是受批评的对象,而如此直接地涉及时政领域则还是无人设想的。她用不回信告知富歇自己的态度,把记录交给了另一位来自《托黎希日报》的记者。《日报》自知既无财力也无权限向那些著名的代表约稿,所以对荧的记录非常重视。
当天下午去到旧市政厅时,三人便听到不少人在讨论记录的内容,曾经与她交谈的市民则激动地围上来,确认她就是作者后又把消息传遍整个庭院。之后她连续数日朗读自己的作品,在庭院和咖啡馆中心与围观者辩论、接受他们以声量表达的敬意。而荧也接到剧作家戈热来信,此人为荧的稿件登出后欢呼雀跃,花重金买下半个版面来刊登贺文。戈热在信中称自己新创建的女子社团尚未命名,而她很渴望荧的意见。
另一种声音也随之响起。一位长期给《公共新闻》供稿的作者斐诺并不待见他的女性同行,戈热原本就以奇思著称,而声名鹊起的新作者似乎更进一步。在《日报》上,他严厉抨击荧在连载中表露自己对时事的评判。斐诺对荧的长篇回复视而不见,又于次日继续说当代热衷时事的女性都是“天性放浪、尚未归化的道德野人”。有鉴于此,荧针锋相对地将社团命名为“放荡者的茶会”,获得全场与会者的一致同意。
(视角转过)伊芙琳看到被人群包围的荧,想要上前询问她是否曾在封等会议上看到过自己的父亲。但她最终没有作出行动。记忆里,母亲饿死、自己溺水侥幸获救以后,私生女曾跑到安柏家的府邸门前,想要和父亲相认;但那时她看到乔治·安柏牵着一个漂亮的小女孩走出家门,她看见女孩似乎因为不习惯自己的裙子、险些摔倒,而那个大人物将女孩挽起,俯下身安慰她:“父亲在这,伊芙琳,不用那么紧张。”那个瞬间,私生女缩回了脚步;她忽然恨不得再跳回那个冰冷的水池里,淹死也好,至少不会觉得自己那么肮脏。那段时间里,她为了躲避那个名字,闭目塞听整整一个月才恢复。
离开时,她看到一位流浪民族打扮的女郎也注视着人群中的荧,对方有所察觉,回眸一笑之间,凭空卷起的风吹过她的面纱与裙摆。伊芙琳沐浴在和风中,感到身心接受了洗涤、方才的郁结也被扫清,但回过神时女郎已不见踪影。
戈热建议由自己来继续和斐诺的对峙,荧该做更有意义的事情。三人于是再度回到约那。爵士担忧荧是否走得太远,不过得到荧肯定的答复后,他也不再多劝,准许三人自由行动。接下来的日子里,荧成了民众封等会场的一种标识,每天会场开启时,她都在最早进去的队伍当中。许多代表曾向她致意。在乔治·安柏问候她时,荧猜测他或许是伊芙琳口中的大人物;在与伊卡里什握手时,她从未想过那只手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写下多少重要的材料。
在约那期间,荧每天都会向报社在约那的部门发送前一日的记录。她也很欣慰地在戈热的回信中看到茶会越发壮大。越来越多的围观群众欢呼她的到来,甚至贝特朗也在短暂露面的间隙抽出时间与荧交谈。首相自称带来了“赞许与建言”,他对这位来自异乡却与王国结缘的女性颇为欣赏,不过贝特朗也称国王与王后觉得她与她同伴的论战风格或许收敛些会更好,对此荧保留意见。不过后来,求见者的登门开始频频打断她的工作。
这是因为连载开始后,遥远北方省份的回响如期而至,托黎希被“荣誉骑士狂热”横扫,激起讨论的范围能与封等会议相提并论。日报读者当然清楚荣誉骑士参与了放荡者的茶会,求见者让戈热不胜其烦,甚至写信跟荧诉苦。当事人荧的出行日程忽然紧凑起来,还有不少人几乎是想把她拆分成几瓣、一直往塞满的信箱里投递信件,这当然包括富歇的邀请,不过她例行忽视。后来她甚至得公开登报道歉,希望被拒绝的人能原谅她“自私地保留一些写作时间”。她为访客激增造成的困扰向周围的邻居道歉,不过一位消息灵通的代表说他们对人群早有心理准备、甚至疑惑这些追随者来得是如此之晚。
与很多人预期的有所不同,荧只透露了那次历险中的少量细节,但这并不影响人们、尤其是女士们的憧憬。茶会很快壮大起来,除了处理来自其他城市建设分会的申请、继续在公众领域发声外,会员们还在荧和古热的号召下动员底层女性,为贫困家庭组织捐款,向各地的女工人发放最新刊物。这项工作推进艰难、经常遭遇不解、阻扰和来自斐诺的贬低,但人们因此都知道了茶会的目标与坚定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