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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想与现实

2023-01-14 20:18 作者:-寻孤-  | 我要投稿

——我这爱好,有点贵

写这篇文章的时候,郎朗的新年音乐会还在进行。而我,却不在现场。有些伤心,有些无助,千疮百孔只能在文字里写。

小时,就常常听大人说起,在我还没接触到任何事物的时候说起。有个孩子,叫郎朗,他从小练琴,不眠不休的练琴,被父亲逼着打着练琴,最后成了一大钢琴家的故事。现在看来,这虽然和很多鸡汤一样,但,未免在我的童年种下了或多或少的一些东西。他,郎朗,某种意义上已经是一个偶像了。

后来,我接触到了钢琴,这种黑白按键固然很单调,但叮咚的声音却格外悦耳,偶尔按下的不和谐的小二还会使弹奏平添条虹。在我很小很小,就有这样一个东西陪伴着我。很美啊!像曲子一样!

学琴,避免不了的是练习。这和我小时的性格有关,虽然从小到大我性格都是那样的好动。但年龄增长不自觉地会带来些稳重。我常常为了练琴是练5分钟还是10分钟而与母亲大吵,也常常为了不上一节钢琴课而试图生病。事实证明,我永远吵不过我妈,我体质也很好,在那时基本也没发过烧。我学琴很快,别人学一个月的曲子我一周就可以搞定,别人练了一周没练起来的旋律和指法,我随手两下就可以学会,再来两下,也就掌握了。

从起初我和我发小二对一的上钢琴课,到我一对一的上钢琴课,再到最后,那个教我钢琴的老师离开了。我也上了学前班,这个学前班很长,我记忆也模糊了,就记得自己一路上都在追赶些什么,应该是为了上大人们眼中那座全市最好的小学吧——温州市少年艺术学校。我学了声乐,习了钢琴,练了表演。最后却仅仅留下了声乐专业。钢琴没有陪我走到小学,有些遗憾。

后来,我母亲不知从哪里得知,那些学声乐的孩子同时也有在学钢琴。很快,你懂得,我又重操旧业,去完成我妈的愿望。原先教我钢琴的那位男老师,上课吊儿郎当,我母亲很是不满,于是我试课了好多家机构,找到了一位一对一的老师。她姓王。

第一次试课的时候,我依稀记得我坐了好久的车才到的那地儿,有一块不是很引人注目的牌子。那透澈的大玻璃我现在还记得。或许是走了很远的路,又或许是我母亲百般劝阻,又或许是这位老师确凿优秀。最终,我稀里糊涂的上了课。重操旧业。

那段时间新房子装修,我父母很少在家,我母亲找了一个陪练钢琴的软件,我就跟着软件里的老师边弹边听她指导。那里面的老师似乎确凿也换了不少。我也学到了很多,或许已经比学校里学得多多了吧。

后来,年级升高了,学业繁忙了,我逐渐放下了手上的那可爱又可恨的钢琴。专心了学业,声乐专业已然是我最后的底线了。

不知怎的,我在小学六年级的最后几个学期,突然又喜欢上了钢琴,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摸了吧,有点陌生。那段时间的课间,我不在机房,就在操场,剩下的地方,只有琴房了。我试着去自己编写了一些音乐,模仿着我们之前的那位曹老师,试着去即兴演奏。但我不会,只能弹些简单的和弦和音阶。

我一直盼望着自己写点什么,至少有些灵感。灵感很快就来了。我一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突然想到一串旋律,就像脑海里蹦出来一样。我家楼下刚好有一台二手钢琴,快一百岁了吧。我就试着弹,没想到真的被我弹了出来。我记住了这串旋律,弹给同学听,也不知道是嘲讽还是讥笑。他们说好听。

或许是真的。

小学最后那些时候,我开始听歌。起初也不知道听什么,就是记得很早之前有个软件偶尔会用,苹果的应用商店里跳出来的第一个是QQ音乐,那就用这个吧。

我现在只记得,小升初的暑假,我一直在听歌。现在看来,那些歌只是无脑的旋律重复罢了,所谓的排行榜,也只是毫无价值的热度和流量下的昙花一现罢了。但现在回想起来,那些歌真的就是我整个暑假。

现在是1月14号的19:30,我已经能想象出郎朗在掌声中稳重的坐在钢琴前面的样子了。但是,我的故事,还没结束。

我喜欢歌曲,也喜欢那些和我志同道合的人。至少,初印象上,喜欢音乐,喜欢艺术的人给我的印象总是最好的。我进入了新初中的合唱团。虽然每次去比赛的时候都不会叫上我,但依然要走形式般的把我叫过去排上几十次,浪费我时间。但,唱歌的感觉真的很不错。跟我听歌一样。

七年级的时候,学校里的艺术节举行一名为“十佳歌手”的选拔。我纠结了很久,没有选择自己早已胸有成竹的曲儿。而是找了一首我很喜欢的电影里的插曲。她的名字叫做《这世界有那么多人》,莫文蔚的,虽然曲子题材不新鲜。旋律也有些老套。但我每每唱的时候,都禁不住流泪。或许是听这歌的时候,我不知不觉间带了些自己的情感进去了吧。天台,车水马龙,月亮……即使是现在再唱,脑海里也依稀浮现起这些东西。有些奇怪,不是吗?

我本以为表演的时候,只要我深呼吸了,只要我放下一切了,我就能很好的表现出这首歌。事实证明,我错了。我还没唱完第一个乐句,早已颤抖着离开了。抖的,是眼泪;颤的,是心;颤抖的,是下台的身子。

下台后,一个同学跟我说,你第二个小节就失声了……

那天中午,我趴在桌上,一动不动,是那样失落的看着窗外,仿佛丢了什么……现在回头看看,已经知道丢了什么了。

我爸总跟我说,我走艺术走了快10年,花的钱已经很多很多了,有一百来万了。我知道这个数字有夸张的成分,但仔细想想,小学12500块一个学期的学费,还有杂七杂八各种的学杂费,没有一百万,几十万总有了。一节声乐的小课,30分钟能收到800块。这个数字对于很多家庭而言,已经是天文数字了。固然,对我们家而言,这数字当然也不小。

我对钱一直没有概念,现在也一样。我只知道100块钱能做很多事情,但我不知道,很多事情是一百块钱甚至一千块钱乃至一百万块都做不到而且解决不了的。有人说我这个仅仅是个兴趣,但我知道,她已经不是我的兴趣了,她是我真正热爱的;有人说,她是我升学的工具,但我知道,只有真正放下了功利心,才能做好这件事;又有人说,她已经被大众化,没必要特意学习了,但我知道,学习她是必然的,大众化的艺术,只算某种意义上的艺术。

温州是个小城,艺术方面能做到真正闻名世界的少之又少。虽然很多从温州出来的老乡都很是努力,做到了为家乡争光。但在我眼中,在我那挑剔的眼中,真正闻名世界的就应该是像郎朗一样,从小到大他的父亲就被大人当做榜样,他自己又被无数琴童当做目标。

和看到理查德克莱德曼这位浪漫的钢琴大师来温州一样,看到朗朗来温州巡演的海报我都是在一电梯里看到的。我和几年前一样的兴奋,为自己有机会触碰到大师的灵魂而兴奋。但,上一次,我是没机会触碰,这次,我则是放弃了触碰。

我偶尔还会在一些小活动中看到“巨人”的影子,我总想去触碰巨人,但我太渺小了,巨人的影子总是罩不到我。我只能执着的盯着那梦幻的巨影。

很多人说,艺术就是应该被大众化、平民化。我其实是不认同这个观点,艺术为何要作出改变呢?艺术这个概念,其实挺久了,但同时,也挺短的。没记错的话理查德克莱德曼上次钢琴会的最低票价是320元,在温州保利大剧院的表演。这次郎朗的400档的票很快就售完了,是在龙湾的奥体中心表演的。是一个体育馆。我没有买到400档的票。我只能在800档、1200档、1600档、2000档的票作选择。当我跟我奶奶说起这事的时候。她似乎咕哝又似乎没有咕哝:“这么贵啊!都可以吃一顿饭了!”我对金钱的概念也是这时候开始形成的。 我近几年的生日,家里人办一场大的都得要花上2000多块,小吃一顿也得花上800多。人又多,大伙又热闹。比起这样只身一人去音乐会花800多,与家人一起下馆子吃个好似乎相比而言会划算的多。

总有人会在这时候认为,听大师的音乐会能陶冶情操,提升修养。但我认为的,是这门槛的问题。艺术的欣赏不应该设置这么高的一个门槛。记得我上次坐公交的时候,后面有一对母子,母亲正在给儿子看家里全部的存款。儿子惊呼:“就两千多?”。我当时没啥感觉,两千多对我而言,一直都是一笔大钱。但是当我看到vip的票价要两千多的时候,我还是不免会感到一丝伤惋。

我今天哭了一场,原因是我没法去郎朗大师的钢琴演奏会。但我哭的时候,又为很多人不能欣赏到这般音乐而哭。我本以为800多的票价很低了,很多人肯定会为了几小时的欢愉去花这钱。但事实上,是我在19:00时想去买票的时候看到了还空着四个档的票。我有些惊愕。我跟我母亲闹了一场。原因是她信誓旦旦地说她能弄到票。但实际上是她没有弄到票,甚至忘在了一边。我很难受。晚饭吃到一半就离桌了。我爸知道我很在乎这场。他主动提出陪我去坐2000档的vip位,那是我距离郎朗最近的一次。我知道只要我说出“好的”二字,他就会带着我去奥体中心。

但我苦笑了一下,拒绝掉了。我始终记得小学有一个老师对我说的:“不是轻松的去欣赏一件事的时候,带着包袱去欣赏的,艺术不是艺术”。

我想,我现在懂了这句话的意思了。我活了十几年了,就好这口,只不过这爱好有些贵罢了。

2023/1/14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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