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阿米娅帝国（2）

   罗德岛，这一庞大的移动地块经过五年的建设，已经成为了阿米娅帝国的心脏，它的航线围绕着富饶的中央谷地，以保证每时每刻都有丰富的自然资源注入这座城市。维持帝国政府各项职能机构的运转。

   护送博士的车队驶上城市主干道，直奔阿米娅帝国军总部而去。

   “博士，”阿米娅早已等候多时，她站起来迎接博士，把军队总指挥官的位置让出来，“欢迎回来，煌没有伤害您吧？”

   “没有，”博士说，“她想让我加入她，被我拒绝了。”

   “嗯，博士，很抱歉现在不能给你休息时间了，就在几小时前，乌萨斯和炎国已经同时对我们的东部边境发起了攻击。我们需要你来指挥军队。”

   “我知道了，请放心把一切都交给我。”

   “不，我也要参与指挥。”阿米娅说，“我会向全国发布命令，宣布进入战争状态。从今天开始，战争一日不结束，我就一日不离开。”

   博士猜测这可能是阿米娅对自己的一种防备，她的行动确实起到了效果，在阿米娅的监视下，博士不得不将大部分帝国军队重新调回他们原本的位置，这将让前线的联盟军队的进攻受到很大的阻挠。

   

   哥伦比亚、乌萨斯、炎国、卡西米尔、莱塔尼亚和萨尔贡六国领导人发表联合声明，宣布组建联盟军队，统一反阿米娅联合战线，六国军队从四个方向同时对阿米娅帝国发动了进攻，这片大地上第二场萨卡兹与非萨卡兹之间的战争拉开了帷幕。

   三个月后，2月12日，8：22A.M   阿米娅帝国维斯卡拉前线

   望远镜中，维斯卡拉市郊区敌人的抵抗已经很微弱了，炎国军队的超远程火力打击已经摧毁了阿米娅帝国军设在此处的绝大部分重火力。陈放下望远镜，拔出赤霄指向敌人的城市，战线上所有炎国坦克的引擎都咆哮起来，驱动着这些战争机器扑向阿军。

   阿军阵地上涌现出一些人影，那是萨卡兹术师，他们使用的巫术完全不在现代源石技艺的范畴里，果然，从对面飞来的法术弹从正面击穿了几辆坦克的装甲，将它们打成了一堆废铁。陈看见所有炎军坦克的发烟管都轰隆隆地振动起来，很快便制造出浓烟笼罩了坦克阵列，几秒后，浓烟内部爆发出冲天的巨响，数十枚炮弹脱膛而出，在阿军阵地处炸裂开来，萨卡兹术师的法术也更加猛烈地冲入烟雾之中，爆炸产生的彩色光芒在白烟之间晕染开来，又瞬间消失。整片大地如鼓皮般强震着。

   这场战斗持续了约二十秒，浓烟散去，战线上散布着被击毁烧黑的炎国坦克，对面的阵地则被坦克炮翻了个底朝天。天空中又是几十发火箭弹掠过，扎进维斯卡拉市的炼人厂之间，彻底废掉了它的源石动力引擎。远方的阿军步兵和装甲车通过移动城市放下的桥梁下到地面，在散兵线上分散开，扑向炎军。

   “同志们！党和人民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陈在对讲机中命令，“消灭阿米娅反人类匪帮，全体冲锋！”

   士气高涨的炎国军队发起冲锋，在武装直升机的掩护下，他们将直接攻下维斯卡拉这一阿米娅帝国的东部战略要地。

   巷战开始了，敌人的抵抗异常凶猛，他们的城市完全是按照军舰的样式来设计的，其中几乎每一个地方都能发挥军事作用，在任何一个隐蔽的角落几乎都能发现暗堡和炮塔，这也使炎军的推进异常缓慢。

   有情报显示，阿米娅帝国在这座城市的深处隐藏了一副实验武器的发射装置，所有的线索都表明，如果这种武器完成实验并成功列装，那么对战争的顺利进行将有极大影响，因此联盟军队必须尽快获得有关这种武器的线索，这也是为什么炎国高层要给陈的部队下达攻城的命令。

   眼前缓慢的推进速度令陈着急，她决定选一支精锐队伍，亲自带队突破敌人的防线，前往城市的地底结构去寻找发射装置。

   领着一队影卫，陈绕过了近乎疯狂的萨卡兹士兵组成的防御网，偷偷潜入了城市的地下管道，他们在错综复杂的地下网络中摸索，终于找到了情报所指的地点，萨卡兹士兵已经在这里安放了炸弹，打算将此处炸毁，炎军小队肃清了这里的敌人，保下了这套发射设备。

   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原以为情报里提到的“发射装置”再大也不会超过一辆卡车，可现在展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口将近30米深的巨井。

   “这就是……情报里的发射装置？”一名影卫说。

   “看来只能是这个了。”陈望着黑洞洞的井底，“这东西，看起来像是个巨大的炮管，他们究竟想把什么东西从里面发射出去呢……”

 

   “炎国军队已经攻破了维斯卡拉，乌萨斯 卡西米尔的军队也在昨天的基础上有所推进，西线，我军击溃了哥伦比亚军的三次攻击，南线，我军也守住了莱卡郡并全歼了入侵的萨尔贡军。”一名萨卡兹将领用棍子指着一副挂起来的阿米娅地图说。

   “维斯卡拉的发射装置怎么样。”阿米娅问。

   “这……”萨卡兹将领迟疑了一会，“维斯卡拉的敌人进攻实在太快，我们已经失联了。发射装置……目前还没有消息。”

   阿米娅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不该任用那些庸才，东部方面军军长是谁，阿斯卡伦是吗？好，去告诉她，让她去集中营报道。”

   阿斯卡纶，这个名字让博士很熟悉，那是个巴别塔时期就跟随在阿米娅身边的人，已经是他们的老人了。

   “阿斯卡纶军长罪不至此。”博士说，“我们还需要她的指挥才能。”

   “你不明白，博士。完美的萨卡兹做任何事都是万无一失的，她的失败，只能说明她血统的不纯正，不纯正的萨卡兹犯下此等大罪，不让她死已经是最大的宽宥了。”阿米娅说，“再者，帝国可以像生产韭菜一样源源不断地产出人才，不少她一个，卢卡将军。”

   “在。”那名拿棍子的萨卡兹将领说。

   “你接手阿斯卡纶的职务。”

   “是！”卢卡将军向阿米娅敬了一个礼，“属下可以保证在五天之内收复维斯卡拉城。阿米娅陛下万岁！！”

   “看见没有？”阿米娅对博士笑了笑，“我们从来不缺阿斯卡纶这样的人。零件嘛，随时都能换。”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泄露实验武器机密的人，不需要同情。”

   “——什么实验武器？！”博士以前从未听阿米娅说过这个词。

   “啊，博士你不知道，很正常，因为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跟我来吧博士。”

   阿米娅领着博士，打开一道暗门，进了指挥部的地下，这是一个庞大的地下空间，从其内部设备的精密程度来看，建设它所需的财力物力是巨大的。

   “博士，你认为，源石武器威力的极限在哪里？”阿米娅激活了基地内的各项设备。

   “我记得乌萨斯的军队有一种装在列车上的火炮，能够一炮摧毁一整个堡垒，不过那种武器也只是在实验之中。”

   “如果有这样一种武器，它拥有在一瞬间摧毁一座城市的力量，且只要按一下按钮，就能把它送到敌人的主要城市上空，你觉得它会对战局产生怎样的影响？”

   “您的意思是？”

   “维多利亚人占据的中央谷地以富饶著称，然而那些目光短浅的人，他们的短视令人震惊，以至于仅仅只满足于地表上那一点微不足道的自然资源，而忽视了埋在地底10公里以下，储量庞大的高能源石！！”阿米娅跺了跺脚下的地面，“博士，所有人都以为帝国净化整片大地的资本来源于庞大的军队，他们错了！这地底下埋着的东西，才是我们最应该依赖的东西！”

   “中央谷地的地底，居然还有源石？”

   “而且是活性极强的源石，为了取得它们，我们开挖了整片大地最深的矿井，在科学家的技术攻关之下，我们的底牌——源石裂变弹，诞生了！”

   “那是什么东西。”

   “这些从地底开挖出来的高能源石具有浅层源石达不到的强大活性，通过密集安装施术单元，从外部施加超过其承受规模的法术，就能将这些源石作为法术传导器，但是与普通源石不同的是，由于有极高的活性，这些源石会把穿过它的法术反应放大，再放大！如果说普通源石炸弹的威力是能量的简单叠加，那么这样做出的炸弹放出的能量就是指数倍增加的！”

   “它的威力，也会增强到其他源石炸弹不可能企及的地步。”博士说。

   “如果我们用浓缩源石液加装进推进器，再将炸弹装到推进器上，我们将具有对敌人进行裂变弹打击的能力。”

   “我们要怎么做到把裂变弹准确投到敌人的城市上呢？”

   “裂变弹的推进系统，采用远程法术制导，如果我们能保证源石裂变弹从起飞到爆炸的全过程都处于战争术师的法术控制之下，那么，就能达到控制弹道和落点的目的。”

   “难道已经研究出全程施术的方法了？”

   “其实很多人一开始就想错了方向，军工科学家和战争术师们都想着，在裂变弹体上做文章，还有过把术师装进弹体的方案，可那样的不确定性还是太高，人终归没有机器可靠，并且，生产战争术师又不是生产国民和动员兵，需要的成本太高了。所以，这些方案很快被废弃。到最后，一个简单粗暴的方法被提出来：建造一个世界上最大的法术发生器，持续施术，让它的施术范围覆盖到整片大地，这样，术师在遥控站就能做到远程控制裂变弹航线。——你知道，为什么偏偏要把伦蒂尼姆变成‘养鸡场’吗？”

   “啊这……只是我自己刚苏醒时，无知说出的话，请您不要……”

   “不，我不在乎这个称呼。你知道为什么偏偏要把伦蒂尼姆变成‘养鸡场’吗？”

   “我……不知道。”

   “因为要维持这个空前庞大的施术规模，法术发生器需要巨量的浓缩地底源石块，非萨卡兹消耗品在工厂里生产出来的，正是法术发生器的燃料。”

   “那法术发生器在哪里？”

   “整个伦蒂尼姆城就是法术发生器，伦蒂尼姆控制塔就是发射器的天线。”

   “也就是说，帝国造出了一座城市一样大的法术发生器。”

   “准确来说，是把一座城市改造成了发生器。伦蒂尼姆的一切都为了向外发射高频率法术波而服务，它身上的每一个零件，都是为了完成这一任务而存在。”

   阿米娅激活了一块十米高的巨型显示屏，在那上面显示着阿米娅帝国的领土，博士看见，代表联盟军队的彩色色块正在一点点侵蚀代表阿米娅帝国的黑色色块，而在中央谷地旁密密麻麻地围绕着一圈白点，每一个白点都代表着一颗蓄势待发的源石裂变弹，还有十个处在移动状态中的白点，它们显然是装在移动地块上的裂变弹，更让博士背后发冷的是，罗德岛也背负着一颗源石裂变弹。而在地图的中心，帝国中央谷地的中心，伦蒂尼姆静静地蛰伏着，代表法术波的红色圆圈一圈圈地扩散开来。博士数了数，一共五十二个白点，这代表着，共有五十二座联盟国城市处在裂变弹打击的阴影下。

   而全力向前推进战线的泰拉诸国，对此一无所知！

   “所以，博士，帝国军队的目的就是在造出数量足够彻底毁灭其他国家的裂变弹之前，拖住敌人的攻击，显然，这是很容易办到的。因此，对于目前的战事，我一点也不慌。”

   “原来如此，阿米娅陛下，我真的不知道我们居然还有这样一张底牌！”博士激动得声音颤抖，“请，请让我熟悉一下这些武器的发射流程！”

   “你不用熟悉，”阿米娅说，“除了我，帝国的任何一个人都绝对禁止触碰源石裂变弹，违反者的下场都只有一个：进毒气室。这不是不信任你，博士，但我必须小心再小心。”

   “……您说得对。”

   “啊，对了，你不可以把这件事向外说出去，以免消息泄露。否则，装在你脑袋里的小炸弹就会让你‘脑溢血不幸离世’，别太紧张，这是帝国建立后所有高层的标配，至于你和凯尔希，我让他们把炸弹植入和种族净化一起做了。”

   “——我明白了，阿米娅陛下万岁！”

   为了尽快把这个重要的情报发出去，博士尝试了几乎所有方法，他找到了自己在通信网络上的个人频段，充分的反侦察意识让他利用权力调查了一下阿米娅帝国的网络系统，结果让他惊出了一身冷汗：根本就不存在什么“个人频段”，由于人的个性已经完全被抹除，阿米娅帝国的公民都没有秘密可言，如果他用网络向外发送哪怕一则情报，阿米娅就会立刻引爆他脑内的炸弹。

   不过机会还是出现了：作为身经百战的指挥官，煌充分发挥了她的战术能力，反抗军对帝国高层的渗入达到了一个新的层次，博士在与卧底取得联系后，用纸条的形式把情报和一份计划传了出去，他极力叮嘱煌一定不要让外界表现出任何的慌乱和过激，因为一旦阿米娅发现外界直到了源石裂变武器的存在，她不仅会杀死他，还有可能提前发动裂变弹战争。

   按照纸条的内容，各方都行动起来，博士回到指挥位，发挥自己全部的指挥才能，让帝国军在正面战场上数次“大败”联盟军，而联盟军国家也“恰到好处”地宣布无法支撑战争的进行，要在战线上延缓进攻势头，甚至单方面停火。

   罗德岛内，紧张的气氛缓和了很多，阿米娅经常紧锁的眉头也终于放开了一些。

   而在中央谷地的周围，煌将所有反抗军都秘密调动了过来，潜伏在伦蒂尼姆周围的据点内，来自联盟国军队的渗透小队也逐步到位，由博士策划的代号“断脑”的行动开始一步步展开。

   “由于博士将驻守中央谷地的部分军队调动到了前线，现在伦蒂尼姆周围的防御已经比之前薄弱了很多，”反抗军指挥部内，煌的副官——德克萨斯对参会众将领说，“博士发回的情报，想必大家已经看过，能否摧毁敌人的裂变武器发射体系，成败在此一举。”

   煌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默默地听着，她的眼睛扫视着与会者，他们中大多数都是非萨卡兹人，都是几年来与自己同生共死的反抗者。这场战争的凶险程度不必多说，煌担心反抗军甚至可能在这场战争中被消耗殆尽。

   “我们有多少增援？”一名将领说。

   “联盟军没法大规模地打进来，他们派出的精英小队只能分成小股稀稀拉拉地来，截至断脑行动开始前，普通部队的数量是不会有任何上升的。”

   会议室陷入了沉寂。

   “就这样。”煌站了起来，“无论怎样，这场仗，现在不打，这片大地，可能就再也，没有给我们补救，的机，会了。”

   “还有一个问题，我们要怎么做到在敌人发射裂变弹之前摧毁他们？我们要一步步打进城里，他们只需要动动按钮就可以。”

   “伦蒂尼姆的能源，已经全部转用活性源石，”德克萨斯说，“地底活性源石的裂变性使它能成倍地复制源石技艺，阿米娅帝国的科学家用这一特性制造出了源石裂变弹。那么，如果我们对它施加屏蔽型法术，也一定会有类似的效果，那样，就可以制造一个暂时的战场中空，为我们夺下伦蒂尼姆争取时间。”

   “可我们哪来的活性源石和那么大的源石发射器？”

   “伦蒂尼姆，”煌说，“伦蒂尼姆中央控制塔，就是最大的，发射器，我们借敌人，的发射器，一用。”

   “那我们还得提前潜入进去？”

   “这件事，交给，友军部队，来做，我们要，做的是，在信号发出后立，刻攻击，不能给敌人，恢复通，讯的机会。”

   “能否让友军部队在到达后，直接摧毁伦蒂尼姆的信号发射装置呢？”

   “那太不现实，”这名指挥官的想法引起另一人的反对，“除非多点同时爆破，否则根本破坏不了信号发射器，仅靠几支小队是做不到的，这件事要让我们来做。”

   与此同时，来自乌萨斯，炎国和哥伦比亚的精英小队已经开始潜入中央谷地区域，他们中的部分被部署在谷地外围，在博士的计划中，他们另有他用。

   

   罗德岛，裂变弹发射井。

   源石裂变弹的宏伟很难让博士用语言去形容。偌大的发射井内只有博士与阿米娅两人，这让博士觉得自己正面对着一个巨人。

   “震撼吗，博士？”阿米娅问。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这种感觉，这简直是，是我们人类造出的太阳啊。”

   “它们是帝国最伟大的造物，当它们背负着我们的满腔怒火，在低劣种群的城市上空爆炸成绚丽的烟花……那就是它们最美丽的时候。——博士，呵呵……”

   “殿下，您怎么了？”

   “你是不是该，阻止这一切……？”

   “什么意思？”

   阿米娅的神情忽然变得很奇怪，她开始颤抖，随后，用双手拼命地抓挠着头发，不住地低吼着。

   “殿下！”阿米娅向后倒去，博士一把将其抱住，“我去叫医生。”

   “不！！”阿米娅忽然大吼，“把它……赶出去！”

   “把什么赶出去？！”

   “阻止它！博士！”阿米娅抱住博士的双手，“只有你能……”

   “殿下，阿米娅！！”博士忽然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他感到在自己和阿米娅周围，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消散。

   “我能……最后帮你一次……”阿米娅忽然紧紧盯住博士，她的瞳孔颤抖着，博士立刻感到一阵钻心的剧痛从后脑传来，这令他不受控制地惨叫出来。

   剧痛持续了十几秒才消失，那股无形的力迅速凝集，很快又恢复到那种压迫到人几乎窒息的程度。

   “咳……咳咳……”阿米娅从博士怀里站了起来，“抱歉博士，我的精神状态有些不稳定，呼……”

   “没事吗，需要医生吗？”

   “不需要。”

   直到那晚，博士仍想着阿米娅的表现，还有那股力量的消散和熟悉的感觉。他忽然想起来了，那是以前的阿米娅给他的感觉，是那个卡特斯女孩给他的安心感，现在的阿米娅已经完全成为了一个萨卡兹，她冷血而恐怖，早已与从前的她判若两人。

   难道，阿米娅有两个灵魂？

   自从后脑的那次疼痛开始，博士感觉自己的颈椎和大脑忽然轻松了不少，他感觉一阵恶心，呕吐了出来，博士的口腔里竟然充满了源石粉末的味道，联想起脑内的炸弹，博士立刻用自己的实验设备分析了呕吐物里的物质，其结果与他设想的一样：里面含有源石炸弹的原料和微型施术单元的碎片。

   “阿米娅……”

   是她在帮他，她还在与博士并肩作战。

   

   凯尔希后脑的疼痛感还未完全消除。

   这名萨卡兹在罗德岛城区内漫无目的地走着，橙红的双眼陌生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工厂，士兵，奴隶……

   凯尔希感到奇怪，她不知道今天究竟是怎么了，自从下午的头疼开始，她对这个世界忽然感到陌生了，这早已习以为常的一切都让她感到……恐惧。

   凯尔希走到地块边缘席地而坐，宽广的大地在她的脚下铺展开来，月光如水，给黄土和城市盖上了一层纱。

   凯尔希嘴里满是一股源石粉末味，她刚呕吐过，这股味道估计就是这么来的。

   今晚是个好天气，晚风轻拂，洁白的月光笼罩着凯尔希，她望向远处，看见罗德岛巨大的标志在控制塔的塔身上。来自记忆深处的某些残片被搅动起来，汇聚成型，但凯尔希无论怎样都看不到它们具体的影像，她的身体站在原地不动，意识焦急地想要抓住这些易碎的涟漪，光影变得迷幻，被打碎，又重新组合，凯尔希听见了悠扬的小提琴声。

   “嘿嘿，凯尔希医生，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又重新开始练小提琴了。”

   “……阿米娅？”

   “凯尔希医生。”

   “阿米娅……”凯尔希伸出手，但她什么都抓不到，“是你吗？你在哪里！”

   那声音是如此真实，但凯尔希还是不能相信，一股莫名的激动让她奔跑起来，奔跑，向着光奔跑。

   “阿米娅，不要走！！”凯尔希抹着眼泪，不顾一切地狂奔着。

   “你和博士是我们的希望，”少女的声音和小提琴声一起越来越远，越来越轻，“坚持我们的道路，凯尔希医生……”

   凯尔希绊倒在地，额头磕出了血，魔王施加的法术已被奇美拉消除，大量的记忆和情感，这些在阿米娅帝国已经被完全禁止的东西源源不断地涌进凯尔希的大脑。她全身颤抖着，哭着，直到一切再次归于沉寂——

   风变得猛烈，凯尔希缓缓站起身，回望被黑色的恐怖笼罩的罗德岛，她明白自己要干什么了。

   她要把这个恶魔的帝国，烧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