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之审判 节译五

巴尔蒂尔（撕肉者智库）的仆人死在地板上，他的身体因放血而变成粉白色。动脉液从他的口中流出，直到他的静脉再无一物。白霜覆盖了房间的墙壁。不自然冻结的空气像搅动的冰一样破裂。巴尔蒂尔跪在昏暗的牢房中央，完全没有注意到死去的仆从。

“以他之血，我得重生。”智库说话时颤抖着，强行从沾满鲜血的嘴唇说出每一个字。他花了他所有的注意力，他所有的训练来保持清醒。他认为他永远无法忍受的痛苦此刻正在折磨着他的身体。他的手因为抓着地板而疼痛，他的手指深深地陷进了钢铁中。

无名的阴影正在笼罩巴尔蒂尔。

“以他之血，为我庇佑。”

血从巴尔蒂尔的鼻子里滴落下来，有规律地落在地板上。他听到每一滴落下的声音。它们像攻城炮一样在他的脑海中轰鸣。哭泣中他陷入恍惚；这次他将看到异象的终结。他不得不。他会知道折磨他的人的脸。

遮蔽了人影的暗影之火消失了…… 

“以他之血……” 巴尔蒂尔颤抖着，痛苦地喊道。烟雾从他的毛孔中渗出，在他的皮肤上飘散成黑灰色的阴影。

一位身穿黑色铠甲的星际战士站在巴尔蒂尔面前。它的战甲和他的战甲很像，但它的肩甲上有被诅咒者的血盐。它笑了。毫无幽默感的声音在巴尔蒂尔的脑海中膨胀，那是被风暴破坏的天空持续不断的隆隆声。

“以血之名，我将得胜。”巴尔蒂尔的声音已经变成了被折磨的低语。

星际战士卸下了头盔，露出了它的真面目。那是一头红皮肤的野兽。一个半魔。它仍然在笑，张开尖牙大口咆哮起来。“鲜血之中怪物得生。”

 灵能幻象消失了，把巴尔蒂尔扔到墙上。他瘫倒在地上。在黑暗笼罩他之前，智库用尽了他最后的力气，呼唤了援助。“药剂师……”

 

“扎戈大师，阿尔扬兄弟。”巴尔蒂尔将拳头握在胸甲上，向两位赤红天使敬礼。战团长加百列赛斯托我送上他的问候。”巴尔蒂尔进入了作战室，在斯特罗马克星系的灰蓝色全息投影下向扎戈问好。

 

“我看赛斯至少有很好的判断力来避免这场冲突，”扎戈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微笑。

巴尔蒂尔掩饰脸上的恼怒。他之前曾与扎戈和他的战团并肩作战。在圣吉列斯的所有儿子中，他们是最冷漠的，毫不顾忌的表现出对弱者的蔑视。他们的傲慢甚至超越了圣血天使战团。巴尔蒂尔注视着扎戈。战团长的傲慢比他左肩上的有翼战团符号是更明显的标记。

“我的大人在别处有要事，”巴尔蒂尔说。

卡斯特兰扎戈咧嘴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他会很享受与撕肉者的争吵。扎戈转向了作战室内唯一的人类。“离开。” 

沃蒂默上将的脸皱了起来。他是帝皇之拳号的主人，帝皇战群中最大的战舰，这里本是他的作战室。沃蒂默收回肩膀，努力恢复一些尊严，抬头看着三名巨人战士。当他们站在战术控制台周围时，每个人都占据了四名军官的空间。星际战士的深红色盔甲在检查全息图时作响。

这不是沃蒂默第一次遇到阿斯塔特修会的战士。在普鲁乌斯七号上，他见证了白色伤疤袭击的速度和凶猛。尽管如此，即使是半神，也似乎不可能穿着如此沉重的战甲进行机动。

敬畏，如果他是诚实的，还有恐惧，这都抑制了沃蒂默的舌头。他做了一个天鹰座的手势，把靴子扣在了一起，让星际战士们去完成他们的任务。

“他走了也好，”当海军上将的门关上时，阿尔扬说。“他胆怯的心的跳动越来越令人厌烦。”

即使是被动地读懂阿尔扬的心思，也暴露了他玩笑背后的恶意。没过多久，扎戈的第一连长就会屈服于他血液中沸腾的愤怒。对此，巴尔蒂尔很确定。

“我的命令是控制住斯特罗马克一号星球，”巴尔蒂尔说。他看向扎戈。

‘是的，我们将一起进入斯特罗马克星系。当我们去往二号星球时，你将前往一号。”阿尔扬操纵着投影。蓝色球体的姐妹世界。每个星球都是工业的堡垒，负责为帝皇的军队提供进行征服所需的武器。统治者之间长期存在的小争执升级为全星系的冲突，不能再被忽视。

“阿格拉菲纳总督已经很好地加固了她的宫殿。” 扎戈指了指围绕宫殿的加固阵地。“有一个密集的防空火力和地对低轨道导弹网络。我们不能冒险部署雷鹰。”当扎戈说话时，全息图上出现了几个威胁标记。

“那么采用传送？”巴尔蒂尔问道。

“宫殿是由虚空盾守护。空投仓攻击是唯一的选择，”扎戈说。巴尔蒂尔研究了全息图，在脑海中执行着任务。他领导了数百次对敌人阵地的攻击。总是有伤亡。“损失可能很大。”

“你必须想办法，撕肉者。如果这个星系的子民继续专注于摧毁彼此，生产将停滞不前，甚至可能崩溃。你必须确保服从，帝皇要求它。”

“为什么不派一个刺客，在睡梦中杀死那些背信弃义的弱者？”阿尔扬建议道。“我们属于前线，杀戮兽人。”阿尔扬把手伸进全息石，扭曲了图像。

“在你眼中就这么简单吗，兄弟。” 牧师阿波勒斯从走廊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他的黑色盔甲似乎与黑暗融合在一起。

“牧师。”扎戈冷冷地向撕肉者打招呼，被他语气中的轻蔑惹恼了。

阿尔扬什么也没说。巴尔蒂尔强忍着笑容，感知到阿尔扬想要杀死阿波勒斯的想法。 +不是现在。+ 智库把他的话塞进了阿尔扬的脑海中。

“这场冲突不仅仅是两个人的贪婪。 斯特罗马克的姐妹星球长期以来一直是竞争对手。这场战争在他们的血液中流淌。”阿波勒斯调整了全息图。一号星球旋转成清晰的焦点。

“我们必须粉碎他们的精神。我们必须提醒他们，帝国的需要比他们自己的国家小事更重要。”阿波勒斯敲了敲战术控制台上的按键。全息石颤抖了一下。图像解析为显示在斯特罗马克一号上方闪烁的几簇红色球体，表明主要轰炸目标。 “我们将在血潮中淹没斯特罗马克人的傲慢。”随着阿波勒斯的说话，全息石继续变化。它的思考者推断出着陆点并预测敌人的伤亡率，预估阿波勒斯和他的死亡连将对斯特罗马克一号造成的破坏。

我们不能重复荣誉的终结。赛斯的话在巴尔蒂尔的脑海中响起。他盯着牧师。阿波勒斯的眼睛和他的盔甲一样黑。巴尔蒂尔想起了他的幻象，黑色盔甲的恶魔铭刻在他的记忆中，颤抖着。死亡连是一股可怕的力量，他们肆无忌惮的狂怒就像噩梦一样。冰冷的不祥触须刺向巴尔蒂尔。他们即将对斯特罗马克释放恐惧。这样的屠杀并非没有代价。

巴尔蒂尔试探性地伸手探查牧师的想法。他什么也没看见。阿波勒斯的意图隐藏在与他在战斗中佩戴的骷髅头盔一样坚实的精神障碍之后。

智库转回缓慢转动的斯特罗马克一号投影上，目光停留在预估的平民伤亡数字上，数字仍在不断攀升“鲜血赐予我力量，”巴尔蒂尔祈祷道。

 

死亡之斗篷号跃入现实空间，带着一丝破碎的光芒离开亚空间。这艘船的船体无限延伸，无视所有规律，然后又恢复到原来的比例。当它向斯特罗马克一号推进时，空灵的火焰卷须紧贴着斗篷号的灰白色侧翼，这是撕肉者的攻击巡洋舰穿越的噩梦领域的最后回声。

“射程？”祖菲亚斯牧师的声音像推进器的隆隆声一样在整流罩的指挥桥上响起。即使按照星际战士的标准，他也很古老，他的油黑色盔甲已经被时间的蹂躏擦掉了标志。

“距离最佳射击距离七分钟，领主。”

“距离部署范围九分钟，领主。”

测量员和战术仆从几乎同时说话，这是祖菲亚斯坚持的做法。在战场上，他指挥着数百名战士，解读源源不断的感官信息，与敌人进行刀锋相向的战斗。他会以最大的效率发挥他的军舰功能。为文明而战是没有立足之地的。

祖菲亚斯点点头，打开了一个语音链接。“阿波勒斯牧师，你只有不到九分钟的时间。准备好。” 作为回应，祖菲亚斯的视网膜显示屏上闪过一个确认符号。祖菲亚斯凝视整个旗舰。在他的下方，数十名仆人在跑动，执行着攻击巡洋舰运转所需的无数任务。他可怜他们。他们作为战士的回声而存在。仆从的灰白色长袍无法替代位于下层甲板的死亡连所穿的黑色盔甲。锯齿状刀片永远只会是对所有撕肉者肩甲上的战团标志的致敬。

当斯特罗马克一号逐渐靠近时，祖菲亚斯抬起头并咆哮着，透过真实的空间窗口怒目而视。他更愿意与阿波勒斯和他的战斗兄弟一起使行星坠落。的确，他指挥了毁灭行星的力量，在星辰中开辟了一条血腥的道路。但是海军交战是超然的、没有激情的事情，这让他和他们在战斗中的空虚一样冰冷。祖菲亚斯渴望直接的个人战斗。再一次听到爆弹枪的轰鸣声，感受它在他的手中颤抖着吐出死亡。当他的克洛诺斯之奥秘击倒一个敌人时，他只想尝一尝增压空气的刺鼻味道。他叹了口气;这样的事情他再也不会经历了。

在 Lypherion 战役中，一个可怕的、红皮肤的恶魔身披火和青铜，对祖菲亚斯造成了致命伤。恐虐最强大的孩子，它的斧头是燃烧的谋杀图腾，恶魔一击打碎了祖菲亚斯的骨头，把他一分为二。在药剂师找到他之前，只有他的坚韧和燃烧的愤怒让他的双心脏不停地跳动。他们将他安置在斗篷号的指挥宝座上，通过电击和生物液体疗法使他的身体保持活力。原本祖菲亚斯将在返回克雷塔西亚后将被转移到无畏石棺中，并获得装甲身体以继续与战团的敌人作战。但是手术使他必须留在斗篷号上。现在，经过了六个多世纪，他再也无法从船上移开。

祖菲亚斯低头看着代替腿的电线束。这将是他的命运，直到他被遗忘。

当船感觉到船长的沮丧时，舱室的灯闪烁。

“敌人出现，领主。正在包围我们。”警报在测量员传达信息时响起。

 “给我看看，”祖菲亚斯咆哮道。

“是的，领主。” 测量员在控制台上轻敲了一系列刻度盘，激活了战术全息图。绿光闪烁，悬在祖菲亚斯上方的空中。

牧师在研究全息石时眯起了眼睛。一对战舰和一群支援护卫舰正准备拦截他们。他依次看向了每一艘战舰，心中一动，将它们带到了画面的最前端。斗篷号的机魂分析了它们的引擎特征，显示了大量战术数据，包括每艘船的攻防能力。哈尔卡之傲号是一艘月球级巡洋舰，帝皇卫士号是独裁者级，其能量输出表明它携带着完整的星鹰轰炸机。三艘眼镜蛇级驱逐舰正竭尽全力躲在规模不大的舰队中。

在房间的前端，一名通讯仆从从他的控制台转过身来对祖菲亚斯讲话。 ‘我的领主。他们已经通过通讯网络发送了一个谈判请求。”

“不予回复。”

“可是，领主...”通讯仆从突然觉得自己的喉咙发干，因为他意识到自己不该多言。

“我们不是来处理争端的，”祖菲亚斯说，愤怒地攥紧了拳头。 ‘我们不是仲裁员。我们是圣吉列斯，死亡天使，我们是来执行审判的。”

通讯农奴结结巴巴地回答，额头上闪着汗水。‘是的，领主。原谅我。”

祖菲亚斯本可以因为他的无礼而杀死这个仆人。他知道他的几个兄弟会因更小的事这样做。但他不需要多做些什么；仆从都活不了多久。他不知道他的人类船员的名字；这样做将是一种浪费时间。他们在斗篷号上的时间很短。这是一艘与众不同的船只。作为大部分撕肉者死亡连的所在地，它的任务只有一个目标——为帝皇的敌人带来毁灭。人类的思想无法应付浸透了船的痛苦的瘴气。大多数人在两年内自杀了。

 

 

阿波勒斯从龙门上向下凝视。下方，二十名身披灰甲的死亡连战士，以五人为一排。每个人都等待着登上像巨大的黑色泪珠一样立在甲板上的降落舱的命令，准备给斯特罗马克人带来苦难。

仆从在死亡连的两排之间游荡，用润滑油膏涂抹他们的盔甲。阿波勒斯看着最近的仆从，它的身体颤抖着。一根神经电缆穿过仆从的深红色长袍，将其大脑连接到脊柱。这些仆从都被切除了脑叶，只不过是机器。阿波勒斯感觉到他的手在龙门架的支撑导轨上收紧了。他的战士们值得更好的侍从。但是，没有一个理智的人会被迫如此靠近凶残的星际战士。死亡连被诅咒，成为行尸走肉：他们的身体完好无损，但他们的思想被愤怒吞噬。没有了良知的负担，剩下的就是确保他们不会孤身进入死亡的怀抱。阿波勒斯很荣幸带领他们完成最后的任务。

在房间的屋檐下，战团的天使们开始吟诵Iraes Lexican祷文。

“我们的愤怒将永无止境。”阿波勒斯附和合唱团，背诵相关祷词。牧师解开他的玫瑰花，开始了moripatris吟唱，厄运的抉择。传统上，这项服务是在战斗前夕举行的，目的是将那些怒火冲天的撕肉者拉出来，将他们纳入死亡连队的行列。阿波勒斯从来不需要moripatris来识别他的羊群。甚至在他成为牧师之前，他总是能够看着兄弟们的眼睛，衡量他们的精神。 “肉体是短暂的，愤怒是永恒的。”

阿波勒斯以他自己的方式使用 Moripatris，将其与 Iraes Lexican 的教义相结合，让他的战士们陷入狂热的愤怒。他们会怀着不可动摇的目的战斗，甚至不在乎最严重的伤口。他们会以白垩纪丛林恐怖的力量和活力来对付敌人。他们会屠杀至死。

 

灼热的光矛在虚空中闪烁，刺向死亡之斗篷号的船头，斯特罗马克舰队开火了。这艘船的护盾在猛烈的冲击下荡漾开来，并消散。

“状态？”祖菲亚斯问道。

“盾牌倒塌了，领主。再次充能中，”战术仆从说。

在射程上，斯特罗马克人有优势。他们的战舰上布满了巨大的炮塔，每个都装有四排能量投射器，可以喷射集中的破坏光束。这种光矛武器使他们能够轻松地超越斗篷号的火力。

 “舵手，加快速度，”当斗篷号在另一次光矛打击下颤抖时，祖菲亚斯咆哮道，他靠在他的宝座上。“让我们靠近一点。”

 “是的，领主。全速前进，”舵手说。祖菲亚斯冷静地吸了口气，坐了回去。“沿着这条攻击线，带我们穿过它们。”他操纵着全息控制装置，指明了一条路线，可以让斗篷号穿过斯特罗马克人船只的中间。这是一个大胆而激进的举动，会让斗篷号暴露在一阵攻击中。但这会让祖菲亚斯迅速拉近距离并阻止斯特罗马克人逃跑。

一系列警告在他的视网膜显示屏上滚动。轨迹评估、碰撞预测和损坏预测警告他不要采取行动。他咆哮着眨了眨眼睛。他相信他的船员的纪律，相信斗篷号的速度以及包裹在船体上的数米厚的盔甲和陶瓷镀层，这些会为他们带来胜利。

祖菲亚斯咆哮着，又一连串长矛袭击了斗篷号，烧穿了外层的镀层，在攻击巡洋舰的侧翼留下了伤痕。他透过真实的空间窗口凝视着外面，眼睛盯着远处两艘斯特罗马克船的轮廓。一万多魂灵蜷缩在每一个船体之中。而他要把他们都杀了。

 

“血脉相连，”巴尔蒂尔咆哮着，因为降落舱在它的摇篮里摇晃着。当斯特罗马克的火炮继续在没有回答的情况下锤击斗篷号时，他感到很无助。在突击艇内使用了磁力武器，智库对命运的反复无常感到感激。他希望祖菲亚斯知道他在做什么。即使从船的内部，巴尔蒂尔也能感受到牧师的愤怒，他想要撕裂、杀人的欲望。它像地狱一样在船上沸腾，在巴尔蒂尔的思绪边缘燃烧。

死亡连队也能感觉到。想到与他共用船舱的五名死亡杀手，巴尔蒂尔强忍着拔出动力剑的冲动。他从未如此接近被诅咒的小队。一般情况下，只有牧师才算是有资格陪死亡连上阵的精神力量。一股明显的死亡气息紧随其后。它甚至能把最优秀的战士逼疯，把他们拖进了愤怒的怀抱。

巴尔蒂尔吸了口气，放松了肌肉。他不是牧师，但他别无选择。没有他的天赋，死亡连队永远无法通过守卫在女总督宫殿上空的防空炮台。更远的部署将使防御者有宝贵的时间来加强他们的防线。阿波勒斯很清楚：斯特罗马克一号必须在一天之内死去。

巴尔蒂尔伸长脖子，左右打量着死亡连。他们深红色的光学系统在昏暗的光线下闪闪发光，再加上他们喉咙里不断的咆哮，让巴尔蒂尔想起了夜惊。白垩纪民间传说中的人物，据说这种鬼怪会跟踪黑暗。他们等待着粗心大意的人，一眼就将一个人的灵魂煮沸，然后消失在阴影中。巴尔蒂尔再次想到那个萦绕在他梦中的黑甲恶魔，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

巴尔蒂尔觉得死亡连队对斗篷号遭受的每一次刺耳的攻击都变得更加愤怒。他感觉到了他们想要摆脱空降舱的渴望，想要深入敌人的内脏。他们是巴尔蒂尔所能想到的最可怕的战士。他亲眼目睹了安格朗的儿子们被他们的战斗热情所折服，并亲眼目睹了愤怒的撕肉者能够实施的可怕暴力。

但他并不害怕他们。他惧怕的不是对手。

巴尔蒂尔的不安源于自己肉体的软弱。

他承载着巨大的负担。作为圣吉列斯的儿子，他害怕缺陷、嗜血和疯狂，害怕屈服于愤怒并与他的兄弟们一起穿上死亡的黑色盔甲。作为一名智库，他害怕会看到他的灵魂被亚空间中饥饿的东西吞噬的松懈时刻。

巴尔蒂尔沮丧地咆哮。他被两种诅咒跟随，注定要屈服于内在的怪物或外在的恶魔。他开始专注于死亡连，关注他们的愤怒。他听着他们的心跳声，在他们的胸膛里砰砰直跳，在他们凶残的血管周围快速地注入鲜血。

作为回应，巴尔蒂尔感到自己的脉搏加快了。他渴望他的双心的鼓声，战斗的内在直接性让他充满了明确的目标，并让他免于怀疑。 

他会一直战斗至死。这是他的责任也是他灵魂的渴望。

 

 

祖菲亚斯忽略了他的控制台上闪烁的红色警告标志。如果斗篷号还能运转良好到足以抱怨，那么他们还远未死亡。 “为轰击炮提供动力，瞄准敌舰。”

斗篷号的安装在舰首的轰击炮是一种巨大的武器，几乎占攻击巡洋舰质量的30%。作为任何星际战士飞船携带的最重的武器，它旨在从高轨道摧毁城市，但对敌方船只也同样有效。

“是的，领主。”炮兵仆从对瞄准目标进行了必要的调整，逐渐为轰击炮的发射单元供电。在斗篷号的深处，一千名工人拉着数米厚的链条，将岩浆弹从外壳中取出并将它们装入武器的后膛，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他们在指挥和神经鞭下花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武器准备好了。目标锁定。'

 一个回荡的嗡嗡声使斗篷号从船头摇晃到船尾，因为它的主要武器循环到完全充电。 

“开火，”祖菲亚斯说。

当轰击炮释放出它的愤怒时，斗篷号颤抖着，向帝皇卫士号发射了一波燃烧的岩浆弹头。独裁者级的护盾像一颗新生的星星一样闪耀，随着第一个弹头击中而超载。其余的在毁灭的浪潮中翻过，剥离船体并摧毁上层建筑。二次爆炸沿着船体爆发，火焰覆盖了它的轮廓。

‘目标命中，领主。对面护盾关闭，引擎停用。船残废了，”验船师说。

当测量员仆从转达损坏评估时，祖菲亚斯一直盯着战术全息图。独裁者级已经完了。它的引擎正在泄漏等离子体，一种蓝色的薄雾渗入虚空。在大火中幸存下来的一小部分船员很快就会因暴露而死亡。

斗篷号的主人咆哮道。“再次开火。” 

帝皇卫士号已经是一个漂流的废船。它已经没有对斗篷号构成进一步的威胁。任务要求他们应该把火力花在其他地方。

枪手仆从转向祖菲亚斯，他的反对在他的喉咙里消失了。牧师伤痕累累的肉被紧紧地拉到脸上，仿佛他的骨头在挣扎着挣脱。代替他右眼的仿生目镜闪烁着深红色的光芒，而他的皮肤则被全息石铸成蓝色的浮雕。仆从重重地咽了咽口水。

“领主，是的，领主。”

 当哈尔卡之傲号用光矛扫过斗篷号时，甲板在祖菲亚斯的身下晃动。祖菲亚斯咆哮着；他们不应该这么快就能再次开火。他查阅了战术全息图上的数据流。斯特罗马克的飞船已经从引擎中转移能量，减少了武器的充能时间。他们试图惩罚斗篷号对帝皇卫士造成的伤害。

祖菲亚斯咧嘴一笑。如此粗心大意地放纵愤怒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随时准备开火，领主，”炮兵仆从说。

“消灭他们。” 

没有护盾的保护，帝皇卫士在轰击炮的愤怒面前毫无防备。岩浆炮弹狠狠的砸在了它的船体上，将它的铠甲炸成粉碎。随着火焰吞噬了一切，容器内爆发了二次爆炸。它从左舷到右舷裂开，被无情的弹幕击碎。

飞船的两部分相互滚落，像等待世界的命运的火焰使者一样落向斯特罗马克一号星球。一队仓促发射的轰炸机从垂死的航母上飞驰而去，他们的身份符文在祖菲亚斯的战术显示器上闪烁，同时燃烧。

祖菲亚斯笑了。这是一项值得尊敬的努力，但他们的逃亡是徒劳的。他带着冷酷的满足感看着他们一个一个地眨了眨眼。冒泡的爆炸和二次爆炸继续破坏帝皇卫士号的后部，直到飞船的曲速引擎破裂。随着帝皇卫士的垂死挣扎，轰炸机机翼被不断膨胀的等离子光晕摧毁。

当一阵激光和固体射弹击中它的右舷时，斗篷号颤抖着，迫使祖菲亚斯靠在他的宝座上。在他下方，少数仆从从他们的岗位上猛地弹了起来，被放电致死。冲击使他们的皮肤变黑，火焰舔舐着他们的长袍。另外五名仆人从桥翼上走下来，接替他们倒下的战友。

“领主，我们在地方武器射程范围内。”

 祖菲亚斯对替换炮兵仆从的奉献精神感到高兴。他似乎对涂抹在控制台上的鲜血或烧焦的肉的气味无动于衷。“看起来是这样，”祖菲亚斯说。舷侧对舷侧，斗篷号的火力不够。 而哈尔卡号的船体则布满了炮口和武器外壳，每个都准备好向撕肉者船只发射坦克大小的炮弹。“舵手，新航向。”

哈尔卡号的定向推进器摇摇晃晃，当他们试图对斗篷号突然的航向转变做出反应时，它们发出了一道闪烁的耀斑。由于引擎未达到最佳状态，斯特罗马克的船只在斗篷号机动时像搁浅的海洋哺乳动物一样在虚空中摇摆不定。

攻击巡洋舰转过身来，只向哈尔卡号的火炮展示了它的装甲舰首。随着哈尔卡逐渐填满空间窗口。

祖菲亚斯感到他的肌肉在期待中绷紧。在如此近的距离，他可以看清这艘船镀金船体的每一个细节。它的装甲皮肤被精细地锻造成高耸的大教堂，虔诚的堡垒抵御虚空的危险。 祖菲亚斯皱眉。他无意与斯特罗马克的船只互相开火来较量。他要撞它。

当斗篷号向哈尔卡号驶去时，响起了刺耳的喇叭声。

 '找支撑！所有人都抓紧！” 测量员仆从的声音在斗篷号上的每一个发生器中都噼啪作响，警告着即将与哈尔卡发生碰撞。

哈尔卡的盾牌发出嘶嘶声和破裂声，当斗篷号推入他们的怀抱时超载了。斯特罗马克的船的炮声沉寂了下来，船员们被疯狂的动作吓得目瞪口呆，无法及时调整目标。当斗篷号的装甲船头猛烈撞上时，哈尔卡的金属皮皱缩。爆炸从撞击点发出涟漪，在撕肉者的船只前方疾驰，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大屠杀。 

“给他们带去死亡。”祖菲亚斯将斗篷号撞到哈尔卡号的更深处，他的船的锯齿状装甲就像一把巨大的链刃，将哈尔卡号肢解。撕肉者的船继续向前，沿着哈尔卡号的侧翼撕裂，直到它被楔入到位，在破坏的混乱中纠缠不清。

哈尔卡上的缺口不断扩大，倒霉的炮兵们像枯萎的谷壳一样被吸入虚空。大火冲刷着整艘船，擦洗了整个甲板，并从船体的损伤中冒出来，照亮了破坏。

 “现在开火。”祖菲亚斯用拳头猛击他的控制台。随着斗篷号的武器压在哈尔卡毁坏的船体上，每一次射击都找到了目标。一连串的导弹、激光和等离子弹袭击了斯特罗马克舰船，剥去了它的护臂并烤焦了它的内脏。

  哈尔卡号的船体断裂，在持续不断的冲击下断成大块。内部爆炸使船只从船头到船尾都被炸毁，标志着它的终结。火力的冲击将斗篷号从哈尔卡身上扯下。 

‘舵手，调转方向。升起护盾，”祖菲亚斯说。

斗篷号的武器沉默了，在哈尔卡引擎爆炸前一微秒，它的盾牌开始闪烁。哈尔卡之傲号在蓝色闪光中引爆。 防爆窗锁定在斗篷号的真实空间窗口上，保护舰桥工作人员免受刺眼的亮度。冲击波冲破防护罩，撞向船体。

 “状态？”斗篷号坐在他的宝座上。

 “护盾发生器被禁用。”验船师说，“七、十八和三十层甲板上的船体完整性失效了。” 

“我的兄弟们呢？”祖菲亚斯问道。 

“突击舱是安全的。”

 苏菲亚斯点点头，随着防爆窗的关闭，透过真实的窗户向外望去。斯特洛马克战列舰只剩下残骸。 “瞄准剩下的护卫舰。杀光他们。”

 

 

尤里克尽可能快地走着，在军队和文职人员之间穿梭，他们从相反的方向冲过他。他们对这座大厅毫无敬意这让他很生气。 普里莫斯是一座独一无二的宫殿。它是建筑和雕塑的瑰宝，由他们的祖先创立，一万年来一直是斯特罗马克的领导席位。尽管斯特罗马克二号上的总督府要大得多，防御也更好，但它不能像普里莫斯这样宏伟。

到达纪念堂时，尤里克放慢了速度，他脏兮兮的靴子弄脏了大理石地板。 “请原谅我，”他说，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石雕。他在走廊尽头停了下来，抚平了他的束腰外衣，一只手抚过他的头发。吸了口气，他推开拱形玻璃门，踏进了皇家接待室。

在木弦乐器上演奏的柔和而令人难忘的音乐将拱形房间包裹在一片平静的毯子中。 “总督。”尤里克单膝跪地，对 斯特罗马克一号的统治者讲话。

阿格拉菲娜女总督背对着尤里克站着，注意力集中在宫廷花园外树丛间飞舞的红冠鸟身上。她穿着黑色紧身衣，上面覆盖着一层折射盔甲，并不像尤里克所期望的那样。她长长的头发被绑在后面，藏在像刀鞘一样披在她背上的紧密马尾辫中。她没有拿着办公室的金色权杖，而是拿着一把细长的剑，将手搁在了金色的剑柄上。“如果是平常我会因为这种打扰而鞭打你。”

尤里克保持沉默，额头上冒出一滴汗珠。

“你有什么要报告的？”阿格拉菲娜示意尤里克继续说。 “舰队，总督。我们的舰队不见了。”

“我们的部队呢？他们有什么消息？”

尤里克在回答之前犹豫了。‘也没了。他们都没了，我的女士。”

阿格拉菲娜转过身来，用花岗岩般的目光盯着尤里克。

 “没了？解释一下，仆人。” 

尤里克让自己快速瞥了一眼他统治者的脸。她的眼睛一如既往地严厉，她的皮肤像北方的湖泊一样冰冷。红宝石和深红色的薄雾染上了她的脸颊，虽然这对她的举止没有任何帮助，但尤里克几乎要笑了。看到她并没有完全被周围的混乱所迷惑，他的精神振作起来。“我的女士，我们的军队已经分散，被摧毁了。护盾外的每一名士兵……宫外的每一个人……都是……他们都死了。”

阿格拉菲娜盯着他看了片刻，当她收到她的世界已经沦为太平间的消息时，她的眼睛没有动摇。“哈尔卡旅？”阿格拉菲娜在她的个人团后面问道。保护Primus的千名精锐战士。

 “Aleksander 船长和他的手下准备好了，总督……”

 “那么我们将赢得胜利。我们将向二号星球展示我们真正的勇气。哈尔卡旅从未被击败。这些墙壁从未被破坏。绝不。我不会屈服于他们，尤里克。在我与那些背信弃义的懦夫和解之前，我会把所有人都化为灰烬。”

“你不可能是说……”

 “我就是这个意思。” 

在尤里克身后，她父亲斯塔夫罗斯·哈尔卡的高贵面容俯视着她。 一号星球最著名领袖的油画挂在会议厅远处的墙上，靠近家族徽章。斯塔夫罗斯曾经是一位伟大的战术家，一位无与伦比的剑客和仁慈的统治者。

阿格拉菲娜徘徊在这幅画上，在她父亲的脸上找到了自己的脸。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不会因为失败而玷污他的记忆。

“请原谅我，总督……但我们面对的是星际战士。帝皇派了他不朽的勇士来毁灭我们。我们不能……我们无法打败他们。”

“说谎！”阿格拉菲娜用她的手臂猛烈抨击，从壁炉架上的位置击中了一号星球的水晶雕塑。当脆弱的星球雕塑在地板上破碎时，尤里克感受到了一丝讽刺意味。 “一切皆有可能。”阿格拉菲娜张开双臂，指了指站在房间四周的十余名仪仗队成员。他们是基因改造的战士，身披厚厚的甲壳，手持重型等离子步枪。她压低了声音。“你只需要找到合适的武器。”

 

 “巴尔蒂尔。” 阿波勒斯的声音在语音链接中突然响起，将智库从他的遐想中惊醒。 “我不在乎今天死，兄弟，”牧师的声音如雷鸣般响起。 “但可不想是因为你没有履行职责。”

“耐心点，”巴尔蒂尔说。“我将无法长时间持有盾牌。我们必须等待尽可能长的时间。”

 “你听起来像扎戈。那个懦夫在二号星球周围的轨道上等待，同时数百人流血以拯救他玷污双手。他是我们战士血统的耻辱。” 

“你不能强迫他的手，兄弟，”巴尔蒂尔说。

“你知道有什么是我不能强迫的事情吗？”阿波勒斯让这句话停顿了几秒钟，这样它们的意思就会正确地表达出来。“别让我等太久，智库。”

巴尔蒂尔忍住没有回答。他理解阿波勒斯的激动。将他的生命托付给灵能者，这与牧师相信的一切背道而驰。警告符文像流血的星星一样从吊舱的天花板上闪烁，另一道防空火力在它的船体上咆哮。

巴尔蒂尔打开了一个通讯频道。 “约菲尔弟兄。”他一边说一边抬头。在船头，约菲尔正在观察，通过安装在吊舱墙上的图片记录器监视巴尔蒂尔。“你是我的守护者。”巴尔蒂尔低头盯着锁定在他大腿上的远程热熔炸弹。 '不要犹豫。

图像记录器上的灯闪烁了两次以示确认。巴尔蒂尔闭上了眼睛。“帝皇，在这一天的战斗中保卫我的灵魂。让我的弱点被您的力量克服，让我可以为战团服务。”当巴尔蒂尔伸出他的力量时，空投舱内的温度骤降。墙壁上形成了一层不自然的霜，当巴尔蒂尔将意识从他的身体中释放出来时，死亡连的盔甲上都结了痂。

圣吉列斯之盾，正如巴尔蒂尔的战团所熟知的那样，是一种精神屏障，是智库意志的物理表现。他知道没有人曾试图按照他准备的规模来施展护盾。利用这种能力是危险的。他的灵魂将在亚空间中燃烧，为那个恶魔国度的居民举办一场盛宴。如果他屈服于他们煽动性的低语，如果邪恶的力量控制了他的肉体，约菲尔就会了结他。

巴尔蒂尔的思想从他的肉体中解放出来，穿过他盔甲上冰冷的陶瓷，从空投舱外伸出，悬在斯特罗马可的空气中。在他的上方，有十多颗暗星在向下燃烧。他让自己的思绪在他们身上徘徊，就像白垩纪的孩子们用手穿过灌木丛一样。阿波勒斯和死亡连队的其他人脑子里闪着炽热的余烬，他们的思绪都集中在即将到来的屠杀上。巴尔蒂尔后退，将注意力转向下方的地面。

宫殿的虚空盾颤抖着紫蓝色，另一块帝皇卫士号的碎片完成了从轨道上的坠落，并在其上溶解。

斯特罗马可的防御炮从盾牌的防护罩下射出，向撕肉者的突击部队喷射出大量爆炸性子弹。

巴尔蒂尔背对着武器抬头看着空投舱。他伸出双手。一道道金色的能量线从他的指尖升起，编织成一张闪闪发光的毯子，膨胀起来，充满了撕肉者容器下方的空气。智库专注于屏障，用意念加强它。它和他的精神一样牢不可破，是一个无法突破的盾牌，没有缺陷也没有弱点。它不能被人或武器破坏。除非他本人的身体虚弱。除非他有缺陷。

“我们是愤怒，”阿波勒斯的声音在语音中咆哮。

血从巴尔蒂尔的鼻子和耳朵里流出来，斯特罗马可的枪击打着他的精神屏障。

“我们是怒火。”当巴尔蒂尔奋力维护盾牌时，牧师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圣吉列斯，我的父亲。圣吉列斯，我的盔甲。助我。”巴尔蒂尔的身体颤抖着，用血淋淋的嘴唇强行说出这句话。空降舱在撕裂宫殿的防御时颤抖着，在撞击大地时剧烈地反弹。

“我们是死亡！”阿波勒斯完成了祷告，同时死亡连队从空投舱中迸发出来，开始品尝斯特罗马克人的鲜血。

 

宫殿地板的抛光大理石沾满了鲜血。总督阿格拉菲娜的保镖的残骸散落在前厅周围。斯特罗马克军队的精英们现在只不过是肉质的高脚杯，被链式武器搅碎，被爆矢弹炸得四分五裂。巴尔蒂尔站在房间中央，随着加速的消退，他的身体周围闪烁着灵能能量的光环。 

“完成了，”他疲惫地说。

当死亡连继续对斯特罗马克人的尸体发泄他们的愤怒时，巴尔蒂尔外面可以听到链式武器的轰鸣声和爆矢手枪刺耳的爆裂声。“让他们跟上。”

阿波勒斯把一个新的弹夹猛的敲入他的爆弹枪。“还没有。二号星球还没有被净化。” 

“那不是我们的战斗。” 

“不会有战斗的。” 阿波勒斯指着房间远处的一堆尸体。其中一个正在移动。阿格拉菲娜的视线漂移。她感到寒冷、虚弱。她用力颤抖着，将尤里克的尸体从她身上推开。男仆为她挡下了一轮攻击。阿格拉菲娜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腹部，感觉到了血液的粘稠湿润。尤里克的牺牲是徒劳的。爆弹撕裂了他的胸膛，一片片致命的碎片砸入了她。她快死了。

总督没有多想仆人，心思在她必须做的事情上。她把自己拖到墙上，擦掉嘴唇上的血。剧烈的咳嗽使她翻了个身。疼痛让她咬紧牙关，靠在墙上，站直了身子。她会站起来死去，她也不会孤独地死去。

巴尔蒂尔猛地举起爆矢手枪准备开火。

“等等。”阿波勒斯抓住了巴尔蒂尔的手腕，停下智库的手。总督战斗到了最后。即使是现在，面对死亡，她也拒绝接受她的身体告诉她的事实。她会用她的最后一个动作杀戮。

“你在做什么？”巴尔蒂尔问道。

在骷髅面具后面，阿波勒斯阴森森地咧嘴一笑。无论她是否知道，总督也都是他的羊群中的一员。 “等等……看着吧。”

阿格拉菲娜咬了咬牙，按下了她舌下的数据芯片，打开了一个语音链接。“欧米茄一号。厄普西隆九号……”她在命令中挣扎，每一个字都让她付出更多的血。 '这是阿格拉菲纳女总督。以我父亲名义。”疼痛摧毁了阿格拉菲娜五官的美。 ‘为了我们的孩子，发射！ ”

“兄弟……”当总督最终滑倒在地时，巴尔蒂尔看着阿波勒斯。

“扎戈还没有踏上二号星球，”阿波勒斯说。 “他们部署了更多的警卫团，并要求更多的部队保持轨道，以便他们可以离开星系。这将迫使扎戈采取行动，并加快对二号星球的解决。”

“兄弟们。”祖菲亚斯的声音在通讯录中噼啪作响，他的交流被世界大气中徘徊的带电粒子扭曲，这是斗篷号轨道轰炸的后遗症。“测量员在近侧卫星上发现了巨大的能量积聚。”

“你知道吗？”巴尔蒂尔看向阿波勒斯。牧师点点头。

“你是个混蛋，阿波勒斯……”

“怪物是从血中诞生的，兄弟。”

 

在斯特罗马可一号星球的第二个月亮上，在哈尔卡财团运营的众多采矿综合体之一内，数千枚长期处于休眠状态的天启导弹被激活。导弹在月球表面升起，围绕月球轨道以弧线方式向二号星球的制造工厂和人口中心袭去。

在阿格拉菲纳上方，她祖先的大理石面容赞许地凝视着。最后一阵咳嗽使她痉挛。鲜血充满了她的嘴，从她的耳朵里流了出来。她把头歪到一边，找到了她父亲的画像。这位艺术家在捕捉他粗犷的贵族方面做得很好。阿格拉菲娜注视着父亲的眼睛，笑了。

随着最后的哈尔卡血脉从她的血管中流出来，她的遗产将比他的——这是她的最后一个想法。

 

灯光的柔和嗡嗡声在快速连续按下按键的沉重颤抖声中消失了。十万名仆从排成一排，不知疲倦地输入定义人类帝国的无尽信息。被脑叶切除的仆从在完全黑暗中工作，他们改造后的眼睛不需要光。高级职员马蒂亚斯·维多 (Mathias Wido) 也能在没有帮助的情况下看到东西，但他喜欢灯的温暖光芒。这让他感觉更……像人。

马蒂亚斯用他的数据笔在记录板上潦草地写着，仔细检查了他的计算。是的，一切都和他看到的一样。他把石板放在桌子上，坐回椅子上。

陈年的木星橡木在适应马蒂亚斯罕见的动作之一时吱吱作响。他的嘴唇在他脸上拉成一条线，以最接近的方式鼓起笑容，他的皮肤开始疼痛。他已经彻底检查了数据。数字保持不变：三千亿居民，死亡。 800万座建筑物被夷为平地。还有一千五百万建筑被毁了。七大洲宣布无法居住。四大洋已化为尘埃。有些人会把这描述为一场灾难。对于帝国的战争机器来说，这只是一种不便。斯特罗马克的种群将在短短七代内恢复到可接受的生产水平。最快可在10代内恢复全部产量。

马蒂亚斯拿起石板关上了档案，将斯特罗马克事件标记为轻微损失。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在他办公桌旁边的一堆高耸数据中取出另一块数据板，重新开始这个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