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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地之春(五十四)

2021-10-10 16:49 作者:君策之  | 我要投稿

赤地之春(五十四)

 

刘正春说不能折腾,说要怜惜,说他值得……

张云雷看着晨光中面色略显苍白的杨九郎,十分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人微凉的面颊,“你可记着我的好,强忍着都不敢来第二次……”他噘了噘嘴,俯身亲亲睡着的人,又觉得有些不甘心,贴上去将人搂紧……

……

张云雷真没想过这样的结局,他的本意真的纯粹只是想占点小便宜,但……

……

……

“王爷……”杨九郎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人却再次掘住他的嘴一点不放松,混沌之间,缺氧的窒息掩压而来,让他猛地睁开眼睛,开始挣扎:“唔……唔……”

……

……

“后头可不舒服?”张云雷咂着嘴,笑意深幽地贴到人耳边,“睡饱了么?”

杨九郎迷糊的心底闪过一点奇怪、违和的感觉:人话里话外依旧不正经,若是寻常听见他定是要躲得远远的,因为淏王殿下总是以这种形式为占他便宜、要他身子的开端,但……此时此刻,低沉微哑的嗓音在这刚露蟹青的晨光中甘醇如酒、熏人欲醉,听在耳朵里千般优雅、万般悦耳——为什么?

理智上他不该再跟淏王殿下这样贴着,他该起了,该去绕着校场晨练了;感情上,他却觉得人温热的肌肤白玉无瑕、莹润光泽,简直让人想将其看到眼睛里,塞到深处,永远地收藏起来……待到夜深人静、空无一人的时候在拿出来捧在手心里细细欣赏、缓缓舔噬……

张云雷见杨九郎这样怔怔地看着自己……

……

……

“不回答,就默认‘是’了!”他将墨发长铺的脑袋自动揉进杨九郎的胸膛

……

……

猛地从臆想中回过神,见人如此暧昧的贴上来,忙下意识挣扎着一个翻身将人制住、压在身下……

嗯么么,这糟糕的姿势……

当然,这姿势也不是没有过,但……但不穿衣服来这个姿势却是第一次!不,大、大约是第二次……如果昨晚算是第一次的话!

……

……

……

……

杨九郎老脸一红,立马要翻身下来,但他腿刚有一点抬高的趋势,就冷不防被人拦腰一抱,重重一勒,又跌回人腻滑的胸膛,紧接着一双修长的手臂如灵蛇一般缠绕上来,裹紧他的脖颈,四目相对,两汪浓得化不开的墨色撞入眼帘,让人霎时间移不开目。

“昨晚……舒服吗?”朱唇轻启,这本该是一个美好的画面,但拆分出来的一字一句落在杨九郎的耳朵里便像是一团一团灼人的心火,“噌”地烧得他满脸通红。

“……”他无语地挣了挣,想要从人身上下去,可那两条细滑的手臂反而收缩得更紧,让他的脸几乎贴到了淏王殿下的面颊!

“我们能来第二次吗?”暖风拂柳,春意盎然……

因为靠得太近,微一转头鼻尖就可以亲昵地摩挲在一起,伴随着一呼一吸间灼热的气息,仿佛是一团团火流顺着人肺脉向全身蔓延冲撞,最后不约而同聚集到该聚集的地方!

“可以吗?”

二人还是一上一下的姿势,张云雷一手依旧勒着杨九郎的后脖颈,一手空出来顺着人腰线往下溜,杨九郎无法,抖着手抓住人不规矩的手闷声不语。

张云雷默默沉寂了片刻,随即嘴角一勾,两汪浓墨似是轻轻一碰,粼粼波光一闪,在晨曦中熠熠生辉,也让杨九郎神情一滞,抓着张云雷手的力道不知不觉一松,让人逃脱桎梏,一个翻身将他又复压在身下:“没有头晕是不是?”

“……”

“没有乏力是不是?”

“……”

“后头昨儿给你上了药,我看着还行,你……”温热的唇陡然蹭住杨九郎几乎滴血的耳垂,伴着灼烫的气息迸出更烫人心的字:“不疼了吧?”

杨九郎还想挣扎点什么,但一腔空山新雨的气息兜头罩下来,瞬间便卸了他所有的抵抗,只觉得他该是他最终的宿命,是他一生的追求……

四海列国,千秋万代,若这人世不值得,唯还有他……

 

待杨九郎再次睁眼已是霞光万丈——偏西的!

他浑身干爽,幽幽散着雨后药田的闲散气味,只是翻身坐起时牵着某处的皮肉,针扎似的疼泛遍全身——他倒吸一口凉气又差点躺回去!

亵衣有点松泛,一时间胸膛和锁骨下的种种痕迹跃入眼帘,让人无法忽视。

杨九郎轻轻咬住下唇,抖着手掖好衣领——眼不见为净吧!

他起身下床去拿挂在一旁架子上的外袍——“嘶……”,“咣当!”

双脚陡然无力,后头的疼痛也无法忽视,让他一个踉跄撞到了一旁架子上的盥洗盆,“叮呤咣啷”好一阵声儿响,清爽干净的亵衣也顿时泼上一片水渍,水滴滴答答沿着衣缝儿往下落。

“怎么了?”门突然被撞开,张云雷一马当先跨进来,身后贤羽、薛用、刘正春也一溜儿进来。

杨九郎呆立了一阵,抿了抿嘴:腿软这件事怎么能随意与人说!他立时转了心思,轻咳一声:“我只是……只是取衣服时没注意一旁的盥洗盆……”

刘正春见没什么大事,第一个识趣地退了出去,薛用和贤羽一个着人收拾地上的狼藉,一个去箱笼里翻新衣服给杨九郎。

贤羽取了衣服,张云雷一把拦住:“你们都出去吧!”

他从贤羽手里拿过亵衣便拽着杨九郎往炭火盆一边去。

众人自然飞速做好了自己手头的活儿便一窝蜂离开、带上门,十分默契。

“王爷,我自己来便可……”杨九郎伸手想从张云雷手里接过亵衣,手伸到一半,亵衣便陡然一闪、消失在眼前!

张云雷淡淡一笑,背手捏着亵衣向杨九郎走进两步:“这种时候,这些伺候人的活儿不该让我来么!”

杨九郎低头咬唇,悄悄往炭盆走了两步:“其实……其实没沾多少水,烤一烤也就干了……”

张云雷挽着亵衣跟上两步,揽过人后腰,将人摁在一旁的木架子上:“还害羞么?按着刘老的意思这几天你不是应该总想粘着我么,怎么老躲我?”

按照惯常,坤泽的情信之期有心仪的乾元结合,应是极度依赖乾元的。

杨九郎醒来之时确实心慌了一阵,像是独自一人置身于旷野,四面边角风起,却无一人可依。

但很快他就自己调整了心境——他原本就孤苦无依,孑然一身,还要去奢求什么良辰美景、志同道合!如今不过是短暂停驻,稍稍出离而已。

“天寒地冻的,再怎么烤干也不比这本就干爽清透的!”张云雷抵着杨九郎,伸手将他亵衣的绳带儿扯开,准备剥了给他换干净的,但杨九郎顶着涨红的脸,紧紧抓住亵衣的衣襟愣是不让他给他换!

“杨九郎……”张云雷一根根掰着人纤白攥紧的手指,口中轻轻哄:“你身子虚,刘老说不可以着凉,来,乖……换衣服!”手下也并不闲着,见掰不开人强有力的手指——也有捏着人纤长的手指不敢用力的意味——眼明手快,一下扯住人肩头的衣领猛往下一拉——

细白的嫩肉“点缀”着斑斑点点……张云雷一怔,随即咧着嘴凑到人耳边:“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浪荡着调笑,还伸出自己微凉的指头对着那些深深浅浅的印子细细摩挲了一番,简直……

杨九郎有一种错觉:淏王殿下读的那点子书是不是都用在这种……不正经的地方!

“你就是为了这点痕迹死命不让我给你换衣服?”张云雷微眯起双眼,半开半阖的眼皮撑着两扇纤长浓密的睫毛,在朦胧的天光中落下两丛令人惊艳的墨色阴影,“要不要看看我的肩头?到底是你给‘画’了桃花妆还是海棠春晚妆……”

桃花妆还有海棠春晚妆都是时下春楼热门的妆容,可用在这里……

“……”杨九郎面对淏王殿下时不时的耍流氓真是毫无招架之力——只要他想,他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能让你想入非非、无限旖旎!

两个人,光换个亵衣就换了半个时辰,待张云雷一本正经让刘正春来替杨九郎摸脉,刘正春斜着眼瞧了张云雷好半天,满脸挂着“不知节制”四个大字!

杨九郎已没办法再与众人解释什么,也解释不得——你一本正经去解释吧,人觉着你太刻意,明显是欲盖弥彰;若你不解释,只说没有干那啥啥的事儿吧,人又觉得那么长时间,那什么,也可以“小来来”……神特么的小来来……

所以他只能当做没看见这些人眼底的波光流转,各自窃喜。

可一向清贵骄矜的淏王殿下却挂着满脸桃花、颇有兴致地看着下人一样儿一样儿摆好膳食,看着刘正春慢条斯理给他摸脉,看着这些人一个一个地退出去……

“过来用膳……”待人又一次走得干干净净,只剩俩人,张云雷笑意盈盈,妙目如墨,招手示意杨九郎过去小圆桌旁,“刘老说你暂时脾胃虚,着人做了些益气健脾的粥菜,快过来!”

杨九郎拽着外袍带子听话地走过去——确实饿了!

他刚想坐下,却被张云雷一把拉住:“等等,给你垫个垫子!”说着,没等杨九郎做什么反应,他已经转身拿了个翠绿色云纹锦缎棉垫放在杨九郎身后的椅子上,拍了拍,“坐吧!”

杨九郎又臊了个满脸通红,但如今这一天臊好几回的经历也让他慢慢习惯了,即便面上赧颜汗下,也能当做无人看见,安安静静做自己该做的事!

他不急不缓地吞着花色繁复的粥,专心致志。

张云雷浅浅一笑,起身站到他身旁一筷子一筷子给他夹菜。

“王爷!”杨九郎立时想起身——哪能王爷站着,他坐着!

只是刚起身便被张云雷摁了下去:“你安安心心坐好,今儿我伺候你!”他把“伺候”两个字咬得倍儿清楚,还特地弯下腰凑到人耳朵边——又是令人脸红心跳的动作……

杨九郎生滚了滚喉结,忍住没再“客气”——一客气,便又给人不正经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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