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八号当铺 白起（下）
白起（下）
写在前面，本文是借用了八号当铺的设定，但具体时间，事件等，均为虚构，更和原著关联较小，所以，不喜勿喷，也请不要做对比，本人能力有限，文笔更是不值一提。请多多包涵，谢谢。
镜中之人肤若凝脂，红唇贝齿，清丽眉眼间流露一丝愁思，执笔的手时断时续。
“啪”，纤细的笔杆应声而断，你怔怔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苦涩浮上嘴角，视线悠悠转至桌案，邀请函鲜红似火。
与其说是邀请，倒不如说是威胁更贴切。以整座城池无辜百姓的性命，逼迫你参加晚宴，你别无选择。
之所以会这么做，你心知肚明，他们此举目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那么凝结了无数先烈的血，象征光明未来的名单。不可以交出去，绝对不可以！！即使要你粉身碎骨，你也要保护好它。
已近盛夏，屋外路人短衣短衫，而你却感受不到半分温暖，只觉冷得发颤。
你梳洗更衣，从上到下，一颗颗系着旗袍的盘扣，摸到腰间时，习惯性地唤了那个名字，“白起，帮我一下。”，暮春晚风拂过，撩起你垂落的青丝，那融融的暖意从背后笼住你，就好像他真的在你身边，未曾离开。
你潸然泪下，梦呓般低语，“我要走了。”，回应你的，仅剩斑驳的树影，和打着旋儿飘落在脚边的银杏叶。
发动机轰鸣，坐在后排的你，依依不舍的回望，那寂寥的庭院，那繁茂的银杏树，那半掩的小轩窗，每一处都留有你和他生活过的痕迹，但现在，回不去了。
也许这本就是梦吧，你该醒了。
长睫寸寸垂下，躺在手心的金色叶片，清晰，复又模糊。
车子急速前行，一道月白的影子穿梭树林间，寸步不离。
路程终点是一处金碧辉煌的德式建筑，你推门下车。抬头端详着那四个金灿灿的大字。此时，日斜将沉，暮色四合，漫天的晚霞于牌匾上氤氲了一层诡魅的红，分外刺眼，像极了，人的血。
你摇摇头，把不好的想法抛之脑后，牵起裙裾，提步往里走。
人群中，你全神贯注地搜寻接头人的身影，忽而身后响起阴恻恻的奸笑，和那晚袭击你的人如出一辙，你顿时寒毛直竖，额角迸出细密的汗珠。
深吸了一口气，你竭力平复下自己的心绪，强装镇静转回身，眉眼含笑：“你好将军，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对方避而不答，眼神贪婪地将你从头打量到脚，就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满意地审视着即将入腹的猎物，令人不寒而栗。
你本能地想逃跑，可双腿却灌了铅一样，无法挪动分毫。只得眼睁睁看你俩距离不断缩小，他丑陋可怕的面容渐次清晰。
他手钳住你皓腕，右手细细摩挲你手背的皮肤，下流猥琐的模样让你胃里翻江倒海。
你嫌恶地撤回手，擎起身侧拜访的酒杯，指尖在杯沿一圈圈流连。最后下定决心似的一饮而尽，葡萄的甘甜混杂淡淡的铁锈味，苦得你直皱眉。
随后，酒杯你亲自斟满，一改往日的冷淡，假意微醺地往他身边偎，一副小鸟依人状，娇滴滴地嗔道：“将军，先前多有误会，今日这杯酒，我们一笑泯恩仇，如何？”
语毕，你踮起脚，酒杯凑到他面前，浅笑盈盈。
“哈哈，哈哈，好。”将军也不含糊，就着你的手喝了下去，舌尖仔仔细细舔过你残留的唇印，色中饿鬼之相表露无遗。
“你知道么，我盼这一天，盼了多....”他还想缠着你动手动脚，恰好某人擦肩而过，话被冷不丁地打断。
目光不经意触碰到对方的瞬间，你倏地睁大了眼睛，直勾勾瞪着对方的背影，脑袋来不及思考，身体抢先一步反应，撇下将军，抬脚追了出去。
你满心期待地呼喊他名字，“白起，白起”，对方却像没听见一样，拐个弯隐入小巷中。你心急如焚，三两步冲进小巷，赫然发现那是条死胡同，刚才的人影早已不知去向。
“姑娘姑娘，您赶紧回去吧，大家都等着您上台表演呢，再不去，将军可要发火了！”和脚步声同时到达的，还有小厮焦急的催促，你无奈地叹了口气，头也不回地离开。
“浮云散，明月照人来。”
灯光绚丽的舞台中央，你身姿曼妙，歌声甜美，似花逐流水云逐月。倾吐的每个字都饱含着你对他的眷恋，从他离开那天起，你闲暇时都会唱起这首歌，有时甚至会异想天开，是不是多唱几次，他就会听到，然后回来找你。
或许真的是上天垂怜，你第一句次词唱罢后，白起竟然真的出现了。
纵然隔着人山人海，你们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彼此。他眉目亮烈，一瞬未偏地盯着你，笑意全无。
你不解地投去疑问，他不高兴了？转念又恍然大悟，对啊，刚刚过于暧昧的举动，怎么看都是你主动投怀送抱，他会生气也不足为奇。
心脏好似钝刀一寸寸切割，你难过得指尖都在抖。
“团圆美满今朝最，清浅池塘，鸳鸯戏水。”
胸口痛楚随脉搏跳动愈演愈烈，你唱着唱着，喉头一甜，缕缕殷红溢出唇角，身体亦开始踉踉跄跄，变得不稳。宛若深秋时节最后一片红叶，在风中瑟瑟发抖，又似荆棘旁，一生落地一次的鸟儿，吟唱完自己的丧歌后，义无反顾地将喉咙俯向尖刺。
“红裳翠盖，并蒂莲开。双双对对，恩恩爱爱，这园风儿向着好花儿吹，....”
光影交错，人声喧闹，深入骨血的毒液让你眸光逐渐空洞，“柔情蜜意....”已然没有气力唱完剩余的词句，脚下一软，跌进来人的怀里。
暌违已久的清风气息充盈鼻尖，你禁不住泪如泉涌，“你...回来...了？”
带着无尽怜惜的他，轻柔地拭去你脸上的血渍，嗓音软下一寸又一寸，似风对树叶的挽留，温柔又依恋，“我回来了，你为什么？这么...傻。”
你盈盈一笑，贴近他颊边，小声分享着秘密，夹杂几分少女怀春时，特有的羞赧与腼腆：“我可没有真的喜欢将军呢，我的心上人只有，看台下为我打抱不平，送我回家的.....白....起....从未改变....”
白起一怔，低下头深深凝住你。他目光灼灼，璀璨星河尽数揉碎在他眼眸里，你被他这般注视着，仿佛自己也置身在宇宙苍穹中。
“我知道，我都知道。”他双臂不停收拢，似乎唯有这样做才能阻止你生命的流逝。即将失去你的恐惧，让他整个人如坠冰窟，全身不受控制地颤抖，滚烫的液体沿着下颌滑落，滴在你惨白的嘴唇。
天使圣洁无暇的羽翼隔绝了外界所有喧嚣，他带着十二分的小心捧起你，风从四面八方纷涌而至，交织成一张细细密密的网，笼罩你全部感官。
你宛如夜空中漂浮的皎白花蕊，随风的来去，嫣然起舞。
“白起...白起....”话已破碎不成句，你低低唤他。炙热的体温和晚风一同拥住你，暖黄色光晕细绒着白起的轮廓，之后是他落下的甜吻。
恍如温暖阳光拨开云层，透过相触的那一点灼热，将你心房一壁一室尽皆点亮。你略带羞涩地回应他，以吻倾诉所有的缱绻爱恋。
剜心噬骨之痛奇迹似地消退大半，只余一抹暖意荡漾心间。
“我会救你的...我”，你食指抵上他唇瓣，浅浅地笑着，嘴巴一张一翕间，娓娓道出真相，残忍却极其现实：“不可以，只有....我死了，无辜的人才....才能活下去，一切也，也会彻底....结束。”
你眼睛眨呀眨，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落在白起的手背，每一滴都像闪着寒芒的箭矢狠狠刺入心脏，疼得他无法呼吸。
夜，一点点侵吞你的意识，视野中白起的相貌渐渐模糊，你大口喘着气，软绵绵靠在他胸膛，迷了路的孤雁终于找到寻觅已久的巢穴，扑簌簌落下。
眼皮越来越沉，轻轻吐出最后一口气，你脑袋一歪，永远地沉睡在爱人的怀里。
狂风骤起，雷霆万钧，一股股黑色气浪掀翻所有摆设，尖啸声震耳欲聋。在场众人吓得魂不附体，纷纷鸟兽状四下逃散，有些反应慢的，直接扑倒在地，被其他人无情践踏，很快没了生息。一时间，惨叫声，哀嚎声不绝于耳，宛如人间炼狱，目之所及，尸横累累。
白起双眸猩红，居高临下俯视他们，洁白羽翼一点点染上鲜血，他的心也一点点死去。
掌心汇聚的圣光慢慢扩大，不少人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地向他乞求：“放过我们吧，求求你......”
白起微微眯细眸子，一一掠过那些人恐惧的面庞，冷冷地笑了。
耀眼的白光瞬时爆开炸裂....轰的一声巨响，所有人灰飞烟灭.....偌大的丽华皇宫也化成齑粉，随风消散.....
白豆腐似的小手摸上后背，那里伤痕累累，尤其是靠近肋下，两道巨大血痕肆无忌惮地舒展着，就像被生生砍断了翅膀，狰狞骇人。
“大哥哥，你疼不疼啊。”稚嫩的童音响起，带着几分好奇。
男子没有回答，默默敛下眼睫。
另一个小家伙拽了拽同伴的衣角，“我们不要打扰他啦，快点回家吧。”
足音远去，你的呢喃萦绕耳畔，如花笑靥让他思恋，久久不愿睁开眼，“白起，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天使啊？那以后我也要加倍对你好，因为我....最喜欢...你了....”
天使陨落，恶魔湮灭。
遍布在世界各地的白色教堂，一夕之间化为断壁残垣，里面的神父也离奇失踪。和他们一同消失的，还有那个久远的，关于八号当铺的传说。
没有人提及，也没有人记得，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未有一刻停歇。
几十年后，
“喂，我头发怎么了，你别乱摸！切....没生气...好着呢。”
“你这叫恶意报复。”
“妮子，你这就不对了，难不成只许你弄乱我发型，不许我反击了，太不公平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