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

眼睛是血肉喷泉

平原上全是她的坟墓，我为每一座都献上不同的花，吵闹的向日葵，沉默的鸢尾，突然高歌的蓝风铃，还有笑着的柑橘花朵。一万个日夜，背后箩筐里的花朵一点点减少，我为她献上了不同模样的礼物，采摘自我们亲手种下的每一棵。一座高大的石碑伫立在墓园的正中央，箩筐中只剩下最后一支玫瑰，我的鲜血和她的爱欲浇灌。说什么也放不下，我紧握的手被棘刺扎破，血液渗进青草，染红时钟。小偷盗走了她的夕阳和殉道者的恋人，神将繁星聚合成远处的雪山。繁星也被我染红，眼睛是血肉喷泉，哭的时候会流出血来。于是地上开出新的玫瑰，紧紧缠绕石碑。铁青色的刺在石碑上刻出一道道痕迹，玫瑰继续生长，覆盖了整个墓园，还有远处的星之冢。蔓延到泥土之下，彼岸花是盛开在地狱的玫瑰，同样由鲜血和爱欲浇灌。在火海中，我和她举办隆重的婚礼，死亡与爱情见证，空心的我被花香填满。我也将死在这里，白骨倚靠在石碑旁，血肉都沁入泥土，隔着土层的距离，永远与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