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17.弟弟的来电
2018年5月28日,我的手机响起了来电铃声,是阿坛打来的,这是自樱桃事件后,他首次给我打电话,我没有接听,因为我还余怒未消。紧接着他又打了,这次我接听了,因为我猜想他肯定又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才打这么急的。其实才打两次也算不上急,终究还是我放不下他吧,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呀,血浓于水,他若需要我帮忙,我还是会不遗余力帮他的。 “俺家老丈人快要不行了,阿蔓已经回去有一个星期了,今早她跟我打电话叫我快点回去,最好今天就回去,可是我现在还在上班,真还有点难办哪!”他这是在向我征求意见吗?反正他有好些事都是我帮他处理的,比如2008年阿蔓出车祸导致胳膊骨折,与人打官司就是我出庭处理的。
“那你还不快点回去?这时候你不管有什么事情都要放下,赶紧快点回去,这是生离死别,是见最后一面,以后你就再也见不到他了,你跟单位请假,这个事情单位肯定会立刻批准你假的。”我果断地给他建议。
“可是,如意上学去了,我还未跟他讲呢,家里俺妈又不知一个人在家行不行的?”
“如意那儿你走的时候到他们学校里跟他说一声,俺妈那儿你要不放心我星期天过去看一下,帮她买点吃的。”
“那行呢,我跟公司里请假看看。”
“这个事情宜早不宜迟,最好让你家老丈人在人生的最后时刻能见到每一个儿女都在身边,这样也能让他安心地走。”
到了晚上的时候,我跟他打了电话,本以为他已经开车赶回去了,他却说他第二天早上再开车回去,他把家里都安排好了,只要我星期天过去看看我母亲和如意,再给他们买点菜就行了。于是,星期天我带着佳佳坐着大巴车去到他们家里,给他们买了好些个熟食放在冰箱里,要吃的时候拿出来热一下即可。
阿蔓的父亲享年才60岁,去年中秋节前查出患了食道癌,且到了中晚期,在全国有名的一线大城市的医院里化疗了两次,未有好转且已转移肺部,于是医生建议出院,到2018年的6月份与世长辞,一年的时间都没到,可见生命之无常,所以我们一定要珍惜眼前人,珍惜每一段共处时光,活在当下,把快乐留在当下。
阿蔓的父亲查出食道癌时,阿琛还没有女朋友,所有人都为他着急,都希望她父亲临终前能看到儿子完婚,也好了了他的心愿。或许是上天对他父亲的垂怜,也或许是他的缘分早已注定,就在他把他母亲送回老家赤市为他父亲办理合作医疗保险报销的时候,他遇到了他生命中的另一半。他们是在办理业务的过程中认识的,哦,不应该说是认识,应该说是相遇,因为他们早已认识,只是失联而已,他们是高中时的同学,也是同龄。说起他们的这次相遇真是巧得不能再巧了。
他带着他母亲去当地银行办理他父亲的合作医疗报销,他去停车,他的母亲就先进去了,一个小乡镇上的银行也没有多少人,所以也不需要排队,他母亲就径直走到柜台前,正巧就是他现在的老婆当职,后来听他母亲讲,她说她看到这个女孩子生得白白净净的,顿生爱慕之情,心里就盘算起来:要是这个姑娘给我做儿媳妇得有多好呀!一会儿,他停好车子朝他母亲走了过来,一看,这不巧了嘛,这不是失联多年的老同学嘛,真是“无巧不成书”啊。他母亲一看他们是失联的老同学,机不可失,就把话题往她心中所想的方向引导。
“这位姑娘你有没有婆家呀?”
“还没有呢。”
“嗯,俺家这个儿子现在也还没有对象呢,我看你俩倒挺合适的,要不你们处处看啊?”
他在旁边也不失时机地接着说道:“要不俺们两家合一家子过呗!我加你微信啊!”
就这样他们的缘分来得何其突然,又何其自然。接下来,他们就进入闪恋闪婚的模式。其实,说他们闪恋还有点不恰当,他们是高中同学,感情基础多少还是有些的,至少还有友情吧。而说他们闪婚就恰如其分了,从他们那次意外相遇到结婚也就两三个月的时间,他们是年前结的婚。他父亲在临终前总算是看到儿子成家了,全家福上有他灿烂的笑容,也算是值得欣慰的事了,只可惜他父亲还是未能坚持到孙辈的降生,弥留之际还是有些遗憾的。
这里又让我想到了“钻石男”的母亲,同样是得了癌症的病人,为何她却与众不同,不是盼着儿子早日成婚,而是极力阻挠他与“阿痴”的交往?古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只是不知这疑团何时才能解开?
阿坛跟我讲,清明节的时候,阿痴搭乘他的顺风车回老家时,她说她现在没有男朋友,还要阿坛帮她介绍对象。这又是啥情况?她打电话跟我借钱买房时不是说“钻石男”愿意拿出十万元出来,让她置办房产了吗?难道当间又添变数,不幸又被我给言中了?她现在是真的看清了“钻石男”的真面目,从此一刀两断,还是又像以前一样,藕断丝连,“钻石男”几句好话一说,她又找不到北地和他重修旧好?唉!她的事谁又能参得透呢?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她现在真的是急了,要不然她也不会纡尊降贵要阿坛帮她介绍对象的。
阿坛说,阿痴要他介绍蓝市本地人,家里有些钱的男子给她做对象,恰好他的同事那边也在四处张罗为一个男子找对象,条件与她的要求大体相当,应该是一个合适的人选,只是年龄大些,四十多岁了,阿坛就问他的同事,是什么原因导致他这么大了还没有找到老婆的,而他的同事只是顾左右而言他,不肯以实相告,阿坛就怀疑是不是这个人有大的缺陷,于是他据此事跟阿痴以实相告,问她还要不要与这个人见面,她想了一下,决定还是算了,就这样这一个算是pass掉了。阿坛又跟她说,他们公司里有一群二十多岁的小年轻,她若愿意,他可以用车拉一车,只是这些人都是些小学毕业的、初中毕业的,她听后咧嘴笑了笑,这样又是一群算是pass掉了。
忙完阿蔓父亲的后事后,在他们返回蓝市前,阿坛跟我打电话,问要不要帮我们带些鲳鱼,我说不需要,家里还有没吃完,他们就径直开车回去了。后来,快要放暑假的时候,他又跟我打电话,要我放假了带着佳佳去他们那里玩,我以天气热为由婉拒了。说实话,不是我怕热,实在是我心中还有郁结之气。我可以接听他的电话,也可以不计前嫌的帮助他,因为我是他的姐姐,责无旁贷,但我却做不到无视心中的怒火,虚与委蛇与之周旋。这就是我,一个与众不同的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