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躁丈夫》 婆家重男轻女丈夫家暴,我带着女儿外出闯荡,让他们羡慕嫉妒恨
三十岁那年,我决定带着十岁的女儿外出打工。
所有人都在嘲笑我不自量力,但只有我知道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我要摆脱重男轻女的婆家,摆脱家暴我的丈夫,我要带着女儿抬头挺胸做人。
幸运地是,我成功了。
1
我叫李红梅,出生于鄂渝边境的山沟里,是一个很传统的农村妇女。
到30岁之前,我从来没有出过远门,最远的一次还是去镇上赶集。
在我们那个穷山沟,有很多和我一样的家庭。
家里的小孩很多,而且女孩特别不受待见。
小学刚毕业,因为家里没钱,我不得不辍学。
我在家排第四,上面有哥哥姐姐,所以读书的名额根本轮不到我。
虽然年纪很小,但是上山砍柴,挑水做饭这样的家务,对我来说已经很上手了。
有时候活干得不好,我还会被母亲打骂。
父亲知道这件事情,但是他不会管。甚至是觉得这很正常,因为农村的孩子小时候都是这么过来的。
记得有一次在河边洗衣服,因为肥皂太滑,我一没抓住,让它掉进了水里。
农村的资源条件很有限,哪怕只是一块肥皂也很珍贵。
所以在看到肥皂掉到水里以后,我第一反应就是跳进去捞它。
可是水流太急,河又太深,不但肥皂没有找到,我人还差点掉进水里淹死。
被捞上来后,我还沉浸在溺水的恐惧之中,妈妈的拳头就落在我的身上。
那天因为闯祸,父母并没有给我饭吃。初冬的晚上,我又冷又饿地缩在单薄的被子里熬过了一夜。
有一年夏天,村子里发生了泥石流。
灾难来临的那一刻,我明显感觉到整个屋子都在晃动。
那是我第一次经历泥石流。
内心的恐惧让我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躲在床底下,等待爸爸妈妈来救我。
房子塌了,我被压在下面。被救出来送往医院的时候,我才看到父母早就带着兄弟姊妹到达了安置区。
后来我才知道,父母第一时间只带着其他兄弟姐妹逃出去,唯独忘了我还在家里。
看到房子没了,他们全都以为我死了,甚至没想过找人来救我。
这件事情让我对父母有了隔阂,也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命运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终于等到了18岁。
那年,经过媒婆的介绍,我认识了比我大十岁的丈夫谢有田。
谢有田家里很穷,他是我们村里年纪最大的光棍儿。
但是我并不在意这些。
他能说会道,经常把我逗得哈哈大笑。
彼时我迫切地想要从家里脱离出来,所以相亲结束后没几天,我就和谢有田领了证。
结婚后,我才发现谢有田的真面目,他的脾气很暴躁,经常对我非打即骂。
怀孕才七个月的时候,我因为跟他吵了几句,他一生气便直接推了我一掌,我的腰撞上了桌子,导致早产。
他当时看我流了很多血,还非常地紧张,不停地向我道歉。
我以为他是真心后悔,但得知生出来的是个女孩时,他不可思议地抓起女儿的腿,像是拎羊羔一样仔细地把女儿看了好几圈。
“真没带把儿啊?”
女儿被他这么一弄,哭得撕心裂肺,而他却拍拍屁股转身就走。
我暗暗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给他生孩子。
谢有田有两个兄弟,结婚后没有分家,我们三家一直住在公公的土坯房里。
我生完孩子后的半个月,谢有田没有回来过一次。家里穷的连一粒米都没有,我去找嫂嫂借,嫂嫂连正眼都不看我。
后来娘家亲戚来了人,送来一块猪肉,可是一家人这么多张嘴巴,我还没吃到几口,肉就被瓜分完了。
从那时起,分家的念头便在我的心中扎了根。
因为我生的是女孩,谢有田经常被村里的人骂“没种”,他多次求我给他生个儿子,但是遭到了我的拒绝。
不仅如此,我还偷偷去计生办做了结扎手术。
谢有田借酒消愁,从此一蹶不振,还染上了赌博的恶习,家里只要有点钱就会被他拿去赌。
他甚至把女儿买药的钱也输光了,我气得冲进赌场掀了他的桌子。
谢有田直接扇了我一巴掌,我大骂他“禽兽”,连女儿的救命钱也拿。
他气得操起地上的竹竿就朝我抽过来,边抽还边骂我:“都怪你这个生不出蛋的母鸡,这个家就是因为你才垮的。”
我被打得在地上爬,丝毫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但我依然撑着一口气。
“谢有田有本事你就打死我,不然你就不是男人。”
我骂得越凶,他打得越狠,眼看着就要出人命了,周围的人才纷纷拦住他。
我被送往医院,手被打骨折,住了好几天的院。
被打得半死,我没有哭;但回来后看到蓬头垢面的女儿,望着侄子手里的鸡腿流口水时,我还是忍不住抱着女儿大哭起来。
我不想她和我一样,从小过这么苦巴巴的日子。
所以我下定决心要去赚钱。
2
我从娘家亲戚那里借来钱买猪仔,每天天不亮就背着女儿去田里割猪草。
到了年底,我原本想着卖了办点年货,但是谢有田的债主找上了门。
钱还没捂热呢,就全部拿去给他还赌债了。
我原本答应亲戚,年底赚了钱就给还给他,这下倒好,连本都搭进去了。
为了还钱,我不得不把仅有的一副耳环拿去卖掉。
谢有田知道自己犯了错,所以很老实,过年的时候也没有出去赌。
我以为他是浪子回头了,没想到年后公公分了家,原本属于我们家的田地,被大哥占为己有。
我让谢有田把地要回来,但是他哆哆嗦嗦地不敢去。
我这才知道他之前为了赌已经向大哥借了很多钱,他还不起,便擅自将家里的田地抵押给哥哥。
农村没有田地,等同于没了经济命脉,所以我开始把眼光放向农村以外的地方。
听说城里人特别喜欢吃农村的野菜,所以我开始捣腾乡土野味,挨家挨户地去收货,然后再卖给城里人。
可是后来这个生意越来越多人做,我因为带着女儿行动不方便,最后也没挣到多少钱。
钱不多,但还是可以还了大哥家的钱。
土地拿回来后,我第一件事情就是种稻谷,年底就吃上了自己家种的米饭。
本来平时种菜拿到街上卖,还赚了一些零碎,存了一年可以买点肉过年。
可是谢有田那个败家子又在赌,马上就要过年了,债主全部跑到家里来收账。
要不是我偷偷藏了一袋米,过年的时候,女儿和我可能连饭都没得吃。
时间一转来到了2000年,我听他们说千禧年是一个新世纪,寓意着新的开始。
借着这个好兆头,我鼓足勇气开始了第二次创业。
我总结经验,发现之前一直失败,完全是因为谢有田这个拖油瓶。
所以这一次我打算把他拉着一起做生意,让他时时刻刻在我眼皮子底下干活,没有时间去赌。
之前我倒腾野味的时候,在县城里的商店看过很多新奇的东西,在农村是买不到的。
我便让谢有田背着帆布包,大清早翻过两座山去县城里,以批发价购买大量的家居用品。
批发价3毛钱,我们卖两块,没人来买,我们就挨家挨户上门推销。
后来名气打响了,只要听到我们的吆喝声,自然就会有人过来买。
那一年是我挣得最多的一年,不用再去还赌账,抛开成本,我们到手有两千多块钱。
可是好景不长。
开年后,其他人也开始卖货,大家卖的东西都差不多,所以这生意也就不好做了。
那个时候我整个人都很焦虑,我害怕再回到以前的日子,不想过年的时候,我们母女俩只能端着一碗白米饭就着咸菜吃。
我开始四处打听赚钱的门道。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做起了“死人”的生意。
我们这边的农村有一个习俗,送葬的时候必须有人哭。
让人心寒的是亲生子女哭不出来,所以他们会专门请人哭。
哭一次可以赚60块钱,我心动了。
第一次跟着送葬队伍哭,我没有哭出来,所以东家只给了30块钱。
我后来摸索出门道,在哭的时候想想小时候悲催的童年,瞬间悲伤从心底涌出。
东家见我哭得真实,哭得有感情,又给了我40块钱。
一回生二回熟,我的名气打响了。
只要哪家有人过世,都会请我去哭。我的收费标准也在变高,哭一次最起码120块钱。
我和女儿的生活在慢慢变好,但是我却疏忽了对她的教育。
老师给我看了女儿写的作文,题目是《我最敬佩的人》。
女儿写的是我,我很感动,可下一秒我的心跌到了谷底。
女儿说长大以后,要像我一样给别人哭丧,赚和多很多的钱。
我终于意识到自己做的事情,已经在潜移默化中给女儿造成了严重的影响。
我希望她以后能走出去,而不是像我一样被困在山里。
所以我不再给别人哭丧,而是选择外出打工。
走的那天早上,女儿一直跟在我的身后,我让她“回去”,但她始终不肯走。
最后还是奶奶出面,把女儿抱回家。我听着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翻过山,我到县城的客运站买好票,和其他几个妇女一起坐上了开往广州的客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