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假如被博士抛弃的凯尔希想要尽力去挽回……
全文七千字左右,突然想写点不一样的东西所以才有了这篇文,写的是水月肉鸽第四结局的发生的事情。

“博士…博士……听得到我的声音吗?”
漆黑无声的世界中,我仿佛是漂浮在海面的一叶孤舟,意识被系上了石头,灵魂沉重到从身体上剥离下来,陷入到冰凉粘稠的海水里,并且缓慢地不由分说地下沉着。当我亲眼目睹自己那具零碎的躯壳随波逐流似的飘向漫无边际的黑暗之外后,疲惫感就如同某种神经毒素般侵染麻痹我的感知。
在那意识游离的须臾间,我听见了一个轻柔熟悉的嗓音。此时此刻,它比任何一种的旋律都要更加撩动我的思绪,这个世界突然又有了光亮,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随之涌入心头,泪水便不由自主地溢出眼角。
我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脸颊上温暖的手指让我再次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温度,湿润适宜的空气争先恐后般涌入肺部,无不倾诉着告诉我仍然拥有生命。视线朦胧之际一抹生动纤细的绿色映入眼帘,她温和悲悯地凝望着我,就像是之前的无数次那样,小心翼翼地将我抱出石棺,耐心细致地轻轻擦拭着我被浸湿的皮肤。
“啊…啊……凯…尔希……”
那如同婴儿般牙牙学语的模样,甚至让我自己都感觉到有些可笑,但却不足以逗笑面前的这位医生。她拿着毛巾擦拭着我湿漉漉地长发,素静的白色长褂随着动作微微摇晃着,轻柔而微妙的力度让我联想起了大多数女性一生中都会扮演到的角色——母亲。
但用其来形容我们彼此的这种关系似乎并不恰当。
“博士,别担心,我就在这。感觉如何?从现在开始我会周期性的记录你的身体情况,请不要逞强,有没有哪里感到不适?如果无法说话,可以指给我看。”她祖母绿色的澄澈眸子关切地注视着我,声音平静毫无波澜,而我的心也仿佛真的随着她的那一番话而平静下来。
在尝试性的抬动手臂后,我拉过医生纤细的手指,将其慢慢抵在我不断翕动着的胸口,咧嘴一笑道∶“我只是……感觉到些许的疲惫,但这都不会是问题。”
“能再见到你,我很高兴。”
她勾起手指牵住我比她要大上许多的手,旋即微微垂下眼来,肩膀的银发泻落,嘴角微抿着,投来一个两毫米左右的微笑∶“欢迎你回到罗德岛,博士。”
博士……多么耳熟的称谓。
我撑着身体想要坐起来,但柔软的床垫受压凹陷下去差点让我失去平衡,若不是凯尔希的搀扶恐怕就要栽倒在地,在她的帮助下我换上了一件类似于浴衣般的宽松衣物,坐回那个陪伴我每次苏醒后方便出行的轮椅。
直到这时我才有功夫去好好地观察周围的环境,这个类似于实验室的地方变了许多,各种各样的管道通向石棺,其溢散出的那零星半点的能量便足够让整座城市运作起来。环顾四周之后,我最后回头深深望了一眼那个能让我这样的普通人存活到现在的老伙计,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从其中苏醒过来了。
现在的我,光是动动手指,疲惫感便会从骨头的缝隙间蔓延出来包裹住我的灵魂,腐朽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我虚弱的身体,并透露出一丝死亡的意味。正如人们所说的那样,一切故事,都应该有个结局,我打算在自己还能做出选择的时候,亲手为我的人生画上句号。
“我很想去看看这里变成了什么样子……”
“嗯,我陪着你。”
她关闭轮椅的刹车装置,我的身体微微向后仰,周围的景物也随之眼移动起来,地块短暂的升降过后,视线中实验室的大门在缓缓打开。
丝丝缕缕的阳光倾洒在我的脸颊,让我忍不住去伸手遮挡,衣角也被透过缝隙的微风吹起,紧跟着的是外面不时传来的羽兽“扑棱扑棱”的展翅声响,那声音听起来格外清晰,仿佛被部分放大了似的。
当眼睛逐渐适应光线之后,生机盎然的绿色让我眼前一亮,那整齐的草坪中点缀着五颜六色野花,再往外则是一片略显阴翳的树丛。与实验室内充满现代科技感的各种仪器不同,这艘陆行舰残骸已经布满了岁月的痕迹,灰黑色的金属外表爬满了藤蔓状的绿色植物,若不是有人打理可能就连这出口都已经被其封死。
“这十五年里,一切都变了许多。”
“十五年……我还以为只是做了一个稍微长点的梦。”
我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场景,胡思乱想了许久,眼前浓郁的光粒子在午后的空中上下浮动着,它们不知自己从哪而来,亦不知该归往何处,而身处这样一片岑寂中,则让我心里那恍如隔世之感越发强烈。
于是我扶着胀痛的脑袋,又开始试着去理解凯尔希所经历的痛苦,当我亲眼目睹我身边的面孔一个接着一个消失的残酷后,我便不再轻易与人建立联系。可即便如此,在我沉睡的这个十五年之中,又有多少我所认识的人被埋入墓园冰冷的土壤中呢?
万籁俱寂后,若有似无的风拂面而来,树叶磨蹭着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如同一只无形的手抹平了心中的波澜,我的灵魂从名为孤独的泥潭挣脱出来逐渐回归身体,一切又都有了实感。
医生一直安静地站在我的身后,像是在等我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也或许就连她自己也在探寻着记忆中那些过往所留下的痕迹。罗德岛在那片被源石侵染到满目疮痍的大地上航行的年代,距今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久。尽管那段时间对她而言意义非凡,但也仅仅只是她漫长生命旅程中的沧海一粟罢了。
“漫长的生命到底是种祝福还是诅咒呢?凯尔希,或许你这样的存在会有一个不同的答案。”
“它并非祝福也不是诅咒,对许多人而言,生命就像是琴弦,拉紧了才能弹好,而弹好也就足够了。我认为生命在诞生之初就被赋予了只属于其的特殊意义,我们最终都会走上各不相同的道路。”
“你相信命运?”
“我只相信事在人为。”
凯尔希声音微微一顿,抬头望向蔚蓝的天际。“泰拉上的人类仍能够幸存在这片土地上,全都是因为带给我们希望的你仍未曾抛弃我们。如今海嗣攀上星空,荒漠消失,气候稳定,灾难消褪,全都是你与水月功劳,与那虚无缥缈的命运又有何干。”
轮椅再次缓慢的移动起来,我们沿着那条狭小的甬道继续向前走着,这里的墙壁斑驳,地上也添上了许多划痕,作为以前医疗部的疗养院,它留给我的记忆要比其他地方要更深刻一些。
曾几何时,我也曾坐在角落那掉漆的长凳上与谁闲聊过,而那时的我还在为做不完的工作发愁,偶尔也会因为偷懒被凯尔希扣除绩效工资,干员们在身边吵吵闹闹日子倒也乐得清闲,可现在回想起来,那已经是我人生中最为安逸宝贵的一段经历。
我低下头,还未来得及打理的白发自耳畔垂落,心中沉寂之余,重提了刚才的那个话题。“以多数人的牺牲,换取种族的延续,只是疯狂下的无奈之举,没有人愿意牺牲,也没有人愿意成为那注定死亡的大多数,可提成这个计划的我却能依赖石棺活到现在……”
她的指间穿过我的发丝,温柔地遮住了我的视线,纤细的左手搭在我的肩膀,随后伸出柔软食指封住我嘴唇,不再任由情绪略有失控的我继续说下去,又陷入一片漆黑里的我,感觉到她的下颌轻轻抵住我的头顶,几乎要从身后将我抱进怀里。
“冷静下来了吗?”
“抱歉……到现在我还在提这种事。”
“不要道歉,那只是理性下的最优解,当时的我们别无选择,这份罪孽注定要由所有得以幸存下来的人一起共同承担。”凯尔希放开了覆在我脸颊的手,嗓音底哑而坚定地说道∶“人类将永远铭记这份历史。”
我轻微地咧了下嘴角,不再接话,抬起手指着疗养院中心的那一颗枝叶繁茂散发着古老气息的胡桐树,说想去树荫下待一会儿,她点头答应。
风吹过草地,拂动着我苍白的发丝,胡桐的叶子沙沙作响,当我面对这颗几乎与我同龄的长寿生命时,我仿佛看到了另一个时间线的自己。它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入口,孩子们的身影真的又一个个栩栩如生的出现在我的眼前,他们曾与我共同栽种下这颗树,那一声声“博士”让我的心都在为之动容,于是我将额头贴在梧桐树灰白的树皮上,轻轻合拢双眼。
铃兰有顺利地找到她的父母吗?泡普卡是不是还会经常弄坏东西?巫恋是否还在摆弄她那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迷迭香弄失的那本日记最后又找到了吗?阿米娅……阿米娅,她们后来又都怎么样了呢?有没有好好的长大成人呢?我好想看着你们每一步都成长,我真的好想……再见你们一面啊。
可当她们走到人生的终点时,我却只能独自躺在石棺中沉睡,维持着我早该死去无数次的生命,我本该亲眼见证那一切,为她们献上祝福的。
孩童如银铃般清脆的笑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侧过脸诧异地抬头望去,两个小女孩抱着书本从移动平台上层的甲板上嬉闹着跑过去,而在她们稚嫩的脸上,我找到了一些过去熟悉的模样。
“干员的后代子女大多也都留在了罗德岛。”
凯尔希看出我的疑惑轻声说道。
是几朵相似的花吗?
我凝望着那两个孩子的背影缄默不语,脚边草坪内簇拥着的无数朵白晶菊像是回应我一般,在风中轻轻颔首,所以我释然一笑与自己和解。
“水月现在还在这里吗?”
“当仪器检测到你生命讯号异常时,我就已经通知了他,应该马上就会回来。”凯尔希皱着眉,手指在终端上滑过,工作时一丝不苟的模样总是那么吸引我的视线。
漫长的时间里好像只有她几乎未曾改变。
好吧……我不想再欺骗自己。
其实每个人都变了许多,凯尔希也不会是例外。
只有跳出了时间的我仍停留在原地……
至于心中对死亡的预感我暂时没有告诉任何人。
苏醒后的这段日子很清闲。
罗德岛的大小事务也轮不到我来处理,百无聊赖的我会和来疗养院里玩耍的孩子们聊天,这些刚刚诞生于世界上不久,如同小动物般好动的小家伙们身上散发着勃勃生机,对自己未知的事物也更加好奇。当我自称为博士后,他们就会有大把大把的问题来询问我,我逐一耐心解答也会收获许多掌声。
值得一提的是,我在这些孩子里发现了一个面熟的白发菲林小姑娘,她的母亲如她这般大时,也曾像她这样来到过这里陪我说过话,不过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属于我苏醒的上一个时期。
出于对故人的关切,我向她询问了她母亲的状况,但她没有回答我,从她忧伤的表情里我猜到了许多种可能性,这样的结局同样让我感到难过,所以我像安慰她母亲那样抚摸着她头。
疗养院其实并不是对外开放的区域,每天都会有这么多小家伙可以无视规则来到这里玩耍,其中一定也有某人的示意默许,大概也就只有凯尔希知道我喜欢和这些孩子们混在一起。但自从水月回来以后,她便一头扎进了工作里,每天能来见我的时间都十分有限,我的生活起居大部分也都由前者来照顾。
本应该与海嗣们共同攀上星空的水月如今却完好无损的出现在我的身边,这真是个奇迹。刚见到他时,我抱着他哭了许久,那些眼泪仿佛以前是在一个不见天日的深井当中,到现在才涌出来,我的内心充满了尖锐的隐痛,就是流眼泪也无法使它减轻。
而水月只是轻声安慰着我。就像凯尔希那样,岁月没有能改变他的样貌,他还是从前那个喜欢无缘无故发呆,也同样喜欢玩游戏的少年。
“能再见到博士,我很开心。所有的一切与这相比都变得不再那么重要了,我现在只想像从前那样一直跟在博士身边,吃更多好吃的东西,玩更多想玩的游戏,还想再陪着你多说说话。”
他就这样靠在我腿边闭上了粉色的眸子,好像睡着了一般胸口规律的起伏着,我伸手轻抚着他的头顶,身体逐渐被疲惫感浸没,也随之沉沉睡去。
人变老的时候,在目光和谈吐之间,在梧桐和风声之间,像烟上升,像水下降。
于是黑暗迫近……
心中的预感让我猛地睁开双眼,视线之内却仍是黑暗,若不是身旁的水月的呼吸声我还以为自己此时已身处死后的世界之中。枕头又湿又冷,我翻找出终端,上面显示是凌晨五点钟,我竟然从昨天下午一直睡着到现在,甚至没有被水月抱回床上的记忆。
将被子盖到水月的肩膀,我自己一点点蹭着下了床,几个星期的适应让我能够不再借助轮椅移动。石棺能够修复身体损伤,却终究还是无法阻止生命的衰老,随着那预感越来越强烈,我决定将自己打扮的体面一些。
按开昏黄的桌前灯,换上衣柜里早已准备好的制服,我又重新变回罗德岛的那个博士,再束好长发后,一切就都已安置妥当。我观察着镜子中的自己,那模样打扮似乎与几百年前并没有什么区别,脸和身材在石棺的作用下几乎与年轻时一模一样,唯有雪白的头发才诉说着这具身体的主人所经历的岁月。
凝视着房间角落的黑暗,我抚摸着手腕上的健康监测装置,一边等着凯尔希到来,一边开始回顾起自己漫长又稍显短暂的一生。随着岁月的消逝,我记忆起那许许多多面孔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尽管这十分叫人悲哀,但却是千真万确。最初只需要五秒我就能想起来的,后来变成十秒、三十秒,然后是一分钟。就像是黄昏时的倒影,愈拉愈长。最后大概会被黑暗吞没吧?是的,我的记忆确实与那些干员们的身影愈来愈远了,正如我和过去的那个博士一般。
房间的门被倏地打开,凯尔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我从没见过她如此的慌张,那双望着我的翠绿色眸子像是藏着一团火要将我燃烬似的。
这位菲林医生不由分说地拉起我的手腕,就想着要带我离开,但我却没有丝毫顺从她的意思,反而将她的手一点点推开。印象中这是我第一次也应该是最后一次拒绝她的决定,所以她显得很惊讶,但只是沉默片刻就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站在我的面前悄悄闭上了双眼。
“为什么?你会死的。”她轻声问。
“凯尔希……我们有多久没坐在一起回忆过去的事情了?还记得罗德岛的天桥吗?我们第一次抛开工作闲聊的地方。昨天水月陪我去了,没想到那里又被重新建好了,明明它已经失去了原有的作用。”
“现在不是聊这个的时候,给我个理由……”
“对不起,明明你一直是个念旧的人,我却没怎么在意你的心思,反而一股脑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
“够了……停下来。”
“你给我的那块怀表我也偷偷修好了,我想……”
“我说够了!你现在就要马上进入石棺!只有这样!只有这样!!只有这样!!!”她紧咬着银牙抓起我的衣领,连身体都在微微发颤,那双漂亮的眸子被额前银白的发丝遮挡住。“只有这样,你才能活下来……”
水月被吵醒,呜咽着按住她那只抓住我衣领的手,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大滴大滴的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汇聚到下颚滴落在凯尔希的手背上,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流眼泪,第一次那么的伤心与无助。
“凯尔希,你知道的。我太老了,已经没办法再次进入石棺里了……我也不想在那空无一物的黑暗中永远沉睡下去,所以趁我还活着,趁我还有得选,我想在你们两个的注视下让灵魂回归这片土地。”
凯尔希微微仰着头,缓缓松开了手。
她一言不发的坐在我的身边,时而十指紧扣,时而旋转着拿下食指上的戒指,这个人显得紧张而彷徨。我想她的心里一定在考虑着要不要用强将我重新塞回石棺,但我知道,理性最后一定会战胜她心中的感性,所以她会选择尊重我的决定,而不是为了私心让我永远游离在生与死的边缘继续痛苦下去。
啊……真是好猜的心思。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坦率了呢?
过去的你可不会有半点犹豫。
我们两人之间的情感在漫长的陪伴中,已经超过了友情,亲情与爱情等诸多的概念。我甚至觉得她已经变成了我无法割舍的一部分。一旦失去她,我的灵魂就将干涸,生命也将不再完整。
但我离开以后她又该怎么办呢?
因为我还活着所以才重新振作起来的她该何去何从?
弥留之际的我这样想着,又突然觉得自己的决定有些自私,我尚且还能做出选择,而她却根本没得选,困在不老不死身体中的凯尔希注定一生都在经历离别。一想到这里我真的好后悔,或许留在石棺里一直陪着她,给她一个念想也是好的,为什么我要对她这么残酷?
于是疲惫到瘫软在她的怀中的我喃喃道。
“凯尔希……我反悔了。”
“你快把我送回石棺,我还不想就这样离开,我们还有好多话没有说,我还没有向你告白,万一我还能再一次醒过来呢?或许我们之间还会有一场婚礼。”
“我不想死…不想再也见不到你……”
“我好后悔,我真的好后悔……”
“为什么我没能早早的和你说这些。”
“凯尔希,你知道吗?”
“其实我一直很自卑。”
“年轻时的我太过浪荡,我很怕你会因此拒绝我。”
“对不起,我是个胆小鬼……直到临死之前才敢和你说这些……对不起…对不起……”
言语耗尽了我所有的精力,疲惫感如潮水般席卷全身,我的身体开始变得冰冷,视线也开始暗淡。凯尔希恬淡娴静的微笑着,她没有选择将我送回石棺,而只是将我紧抱在怀里,静静听我说完最后的那些话。
她的体温让我倍感温暖。
那心跳声平稳而有力,叫我也想跟着安静下来。
我觉得心脏有些痒滋滋的。
天亮了吗?
当再睁开的眼晴时,我看到有无数光芒透过窗帘向我奔涌过来,我不禁微微一笑,于是这笑容像是相片一样固定了下来。等到缓过神来以后,才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于一片纯净的天空之下,一个个熟悉人围绕在我的身边,他们微笑着注视着我,一切就好像一场梦一般。
“博士,欢迎你回来。”阿米娅笑着说。
“我有让你们等太久吗?”我问道。
“不久的。我们带你回家。”
她来到我的身边,轻轻牵起我的手指,拉着我要向远方走去。而我却像是有所预感那样,下意识的回头望去,一瞬间微风拂过,一个纤细绿色的身影出现在遥远的天际边,她见我转过头来告别似的向我挥了挥手。
可我没来得及回应。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却已经消失了。
“怎么了?博士,那边有什么吗?”
我摇摇头。
“我们走吧,我还有好多话要对你们呢。”
一顶黑色的王冠虚影在凯尔希的头顶浮现,魔王的力量终于又有了用武之地,她抱着男人的身体,将额头贴抵在他的肩膀,脸上仍然微笑着。
“真是无可救药……无可救药啊……”
水月安静地见证着眼前的一切,那位见惯了无数生死别离的医生笑得很优美,甚至就连昏暗的房间也因此仿佛要亮上几分,可他却从没见过那么伤心的凯尔希。
他抹去眼角的泪花,双手捧着口袋里的那块怀表将其递给面前的菲林女士。“博士先前拜托我找人修好的,他说这块表现在又是您的了,希望您不要再将它弄坏。”
“谢谢……你也要离开吗?”她问。
“嗯,博士走了,我也没有再留下来的理由了。凯尔希医生,感谢你这么久以来对我的关照。”
凯尔希点着头,按开怀表的盖子,里面的玻璃内还嵌着一张照片,那是阿米娅,博士还有她三个人在新年的合影,其四周的边角已经泛黄。
她看着照片沉默许久后,将其从方框中取出,心有所感似地翻过来看向背面。
上面用钢笔写着一句话。
“我爱你,你要记得我。”


写的时间不长,可以说是水到渠成,情感到了自然而然的就写了出来,事后也并未多做修改,求求各位的三连,希望能让更多人看见。
没有大家期待的afd内容,真的很抱歉,因为身体不适所以不太想写哪方面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