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林·MeMe剧情相关】HEAVEN SAYS
『鼹鼠观测档案』v.3.10.12--更新记录
*new.03
【*对象是否保留?】
——
标记代号:鸟屎
首次目击时间:30■■-■■-■■
首次目击对象:1人(现除灵局预备人员■■)
个体体长:95cm(常规时态)
生前身份不确定/无法辨认/待调查
星陨大事件衍生 辐射武器催化形成
融合体—大于十人且稳定的多个灵魂碎片再融合形成(*二附:为再分裂个体。原初本体〈初定名:污水系统〉被核实以重新分解,且再分裂出的另一部分〈初定名:记忆之骸〉同样重新分裂并平静化)
不具备寻常生物质躯壳
具备稳定意识 意识高度幼儿化
意识受本能及怨念影响较严重
语言理解○/文字理解(?/共情(?
危害等级F
污染等级T(Trifling)
交流联系已建立
特殊备注:对象将随周围人群对年幼幼崽的看法转变而更换行为模式
对象拥有部分阅读能力 不排除通过污染篡改文字的可能性
(哈哈 我改这个)
——
对象为深绿色粘稠态流体,表面拥有类似哺乳类绒毛的附着物。两颗水滴形花纹分布在胸口和背后右肩下方,据观测(这样算改吗)花纹深浅能够反应对象当时的精神状况。对象具有极强的抗压能力和灵巧度,能够压缩自身进入某些狭小空间,类似史莱姆。对象对于饮食和鲜艳事物兴趣极大,且(一般来讲)对活人且未成年个体友好。虽然诞生于辐射战役但未检测到明显辐射污染(*注:平静状态下),因此小频率的交流互动可行且必要。
以下附录:现契约者,■■部预备役■■女士的记录。其中抱有部分主观情绪和部分事件的个人臆断,请酌情观看处理。


不是?现在他真的就叫鸟屎了,认真的?这种看起来就很重要的办事部门不是应该都严肃的像是你在岗位上掉根毛都得报备的吗,为什么我能见到的一个个散漫的比清扫队还乱,而且现在??那个,难道你们就不觉得管一个不死的灵魂叫鸟屎(我喜欢鸟屎)很出戏吗,而且——而且——你们总不至于还有把怨灵叫做牛排或阿白阿黄的吧?
我操 这些名字还真的有用着的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所以…我作为第一个观测到我身边这位的目击者兼契约者——和怨灵建立联系的人?像是,死人的监护人?——能够提供的情报会对接下来针对他的观察很有帮助…所以我会尽可能的把我的所有经历写下来。我不是很擅长写记录或是做概括,而且那一会我…遭到了认知污染,很可能的,所以你们之后见到的东西可能会很混乱。抱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如果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我会尽我所能。
还有,是的,鸟屎能够听懂人话,包括常见哺乳类和鸟类的母语和■■盆地的方言。是的,鸟屎能写或者画一些东西,但是他经常写错别字(不可能!)而且不喜欢通过写字和人交流。他是个任性的腐肉史莱姆,他喜欢看人因为理解不了他想表达的是什么而抓狂。最后,是的,他能够篡改文字。不仅是书面文字,电子屏幕也可以。但他不擅长这个,而且…意外的不会动那些重要的东西(啊?)?他会在我的代办清单上加一个吃鸟屎,我不知道指他自己还是真鸟屎(是鸟屎)的条目,但他不会动我曾在清扫队时写的关于辐射口植物再生长情况的调查报告。(那很重要。)
我希望等这份记录上交到您手中时它是完整的……如果有篡改,你可以检查那些绿色带括号的笔记,大概率是它的。这玩意儿擦不掉,我试过,但你可以…就是忽略他。或是拿修正带涂掉(什么?!)。就是看括号好了。他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喜欢括号。
(因为)
/\ /\
∑○-○3
/ \
( )
(括号是很好的。)

首先,我的确需要对我违令擅自离队的行为表示深刻的歉意。这为我带来了毁灭性的后果……作为一个没经历过战争的新生代,我的确和老一辈们做谴责的那样,对战争和生死缺乏相应的敬畏。也对军队——或者说,现在更偏向佣兵化的清扫队没有多少尊重。我能够遇见鸟屎并阴差阳错下的完成这么多事现在想来是彻彻底底的运气成分,而行错一步我就有可能永远迷失在那个辐射区构筑的循环内,直到我也变成活尸,或是更糟的,带着皮跳一起变成那头巨大骨骸的一部分。那……让我毛骨悚然。这绝对不是一个正面案例。组织纪律是必须要被服从的。
…总之,可能有一部分老前辈了解甚至亲身经历,但我依然决定交代事情的起因和背景。你们可以从档案中了解到我所属■■■——而翻过两层山脉屏障就能到达■■盆地。而所有人都知道,就,大家都上过中学,对吧?(我看了。其实有人没上过学。)历史课一定讲过这里曾是高山红龙庞大帝国的一部分,而里头生活的全是大型食肉兽人或是小型的龙类。他们是巨龙政权最忠实的拥护者;为什么不呢?只要向巨龙缴纳足够的金币、粮食和工业造物,那些闪闪发光的饰品,游行铠甲和武器就能得到巨龙们免费的庇护,甚至保佑他们过上比底层人民奢靡多的多的生活!而那些工艺品和武器的原材料从哪里来,粮食又从哪里来?老子这里!无数的受他们和龙压迫的小型兽族这里!说实话,我对龙的恐惧和愤怒远远不如他们。龙可从来不会把阴影投射到我们头上,这对他们来说或许太掉价了——但那些家伙不觉得!同样是兽人,却仗着先天优势耀武扬威、死命的从我们身上榨出最后一滴血,而在人类们解放我们时叫嚣着“残忍、暴戾、有违天理”,可不可笑?
我的父母曾告诉过我,在我爷爷奶奶那一代,他们只能啃着干粮喝冷水,而那些高大的虎头人和狮子们则顿顿大鱼大肉,甚至有的家里还养着亚人——我知道把一个种族定义为附庸和是否高阶的标志很可耻,嗯…但似乎到现在也还没有人指出来这点?现在亚人到底是个啥定位?——那不公平。那很残忍。有时候他们会下乡查看我们,提供给他们赖以生存的粮食和金属矿,却注定了要被他们踩在脚下的会思考的牲畜,然后随性的杀死那么几个,就是完全不在乎。然后支持巨龙压灭人类这份反抗之火,叫嚣着要我们继续为他们做牛做马,拿着武器在战场上光明正大的杀死更多的我们。
然后他们就死了。人类的星陨导弹,轰————一次性的炸了快一百多个地方,对吧?覆盖面积大的能吓死个人!几乎所有不支持人类的高等兽人瞬间都死了个干净,巨龙们全部当了光杆司令。要我说,他们死的其实还是太轻松了。他们应该——
(剩下的部分被撕掉了。)
对不起。但我依然坚持我的想法,我认为星陨事件并不过激。它结束了我们这一带近百年的战争,我们这些支持人类的有觉悟者也都及时疏散了,如今靠近一个近十万所谓“冤魂”的鬼域生活没什么不适的。当然,除了你必须去清除星陨的后续影响,而且派遣人们去对现在依然还有虚无以太和各种微量辐射的盆地进行清理和再开发。但这很好。
我过去就在清扫队任职!我们“清扫”那些辐射产物和被虚无以太催化成的可移动黏浆——其实是很简单枯燥的活计,你只是在那些清道夫们已经排查过的低辐射区内活动,如果有什么还在使用的被异化的设备就给它停用,有辐射结晶就用手头的融枪打烂,那些会移动的小怪物们?那更简单了,甚至你想节省几发弹药的话徒手给它几拳也能让它失活…当然不建议这么做——比其他地方好多了,是吧?听说其他地方的清扫队不仅要清理古战场还需要排查和清扫那些巨龙留下的亚人和合成兽,那感觉更恐怖……我觉得这两者根本就杀不完。有智慧的原生态大蟑螂。
…扯回来,我作为后勤技术人员在清扫队呆了…严格来说三年,而我的性格糟糕透了,所以没什么人愿意和我好好相处——准确来说,其实如果换成其他人可能也好不到哪去。某个大聪明高层坚持认为让我们这些饱受大型肉食类破迫害的小不点和那些蛮子重新建立沟通是个绝妙的好主意,于是我和其他几位小伙伴就这么被分割开了——每一个人都他妈被塞进了起码有三只以上大型野兽的队伍里!而我的族群背景想必也是人一眼能明白的。把我摆在那群毫无情商、只会端着上级架子对你吆五喝六的混账堆里,天天被他们喊着“小矮个”、“小不点”、“小妹妹”,或是问一些“你没有毛皮日常会不会觉得很冷?”这类的蠢问题……总之那个提建议的挨千刀的家伙值得被朝着脸狠狠打一拳,或是两拳,我不在乎。…那些大家伙似乎认为我这样的小个子办不成任何事,因此每一次任务都将我甩在最后,美其名曰保护,实际就是不希望我参与任何事。
…现在的我不会说类似“那些大型猎食者就应该经历一次种族灭绝”的话,但那会儿我是真的每天想着这个…我比他们更熟悉地形、更了解当地机关术的运作原理,也从父母辈口中了解过盆地内的一些环境细节,但他们从不让我走在前头尽我的那份力。只是把我像个金丝雀一样关起来;甚至和我一起加入清扫队的那只金丝雀混的比我还好,他周围几只傻大个是真的把他当爹看,现在我都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
于是我就跑了,在一次他们又又又把我拖在队尾的时候。我忍了三年,所以这大概算是隐忍后的大爆发——我离开队伍,想着凭借手边电子小地图的探测功能拆解几个被异化的小型以太夹,把它们甩在坚持认为我扛不住辐射不能独自深入危险地带的老混账脸上。然后我追着一根活性黏浆跑,在小地图上见到了一连串奇怪的光点,当我抬头观察时候,发现周围都是一些朦胧但闪闪发亮的萤火虫大的光点。这吓了我一跳,嗯,但手上的检测仪却没有爆出半点辐射警告。我以为它是坏了,但一恍惚,那些光团就不见了——与此同时消失的还有队伍的信号。我失联了。

……然后我会略过一些不必要且会让我感觉非常尴尬的细枝末节。因为大家大概都能想到我和队伍断联后我有多慌张…
然后他就出现了。一小坨的站在原地,摆弄一只非常非常小的头盖骨,像是一开始就在这里磨磨唧唧而我只是单纯的没注意到。而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看他明显的没有一点生物的表现而且如果我现在遇见这一坨蠕动的史莱姆我只会尖叫着清空弹夹但我当时就是莫名其妙的………将它认作了一只幼崽。这可能就是我遭遇深处那个大家伙的认知污染的开始,但也可能更早;总之我的脑子把“他”是幼崽这一点合理化了,一切的思考都建立在“他是幼崽”的前提上——他的相貌古怪是因为他可能是我不认识的合成兽什么的,长得小可能是因为他的基因和我们一样位于底层,而变成粘液…额……是,特殊能力。我,或者说“他”阻止了我往别的地方思考,恶趣味的想看我面对这样一只突兀的出现在辐射区的幼崽会做出什么反应。
然后我拉着他跑了。因为无论如何这都是一只幼崽,而辐射区很危险…对吧?这里总是不安全!我牵着他走了好几个来回,本以为哪怕找不到队友顺着来时的方向走直线依然能够走出辐射区…但电子表的时间转了一格又一格,我来去的位置总是会回到原点。我和他都被困住了,困住了很长时间。然后我发现我照顾的不是简单的智慧生命的“幼崽”,是个王八蛋。我没夸大而且我觉得这句话我骂的不亏。
……如果你也接触过其他猫兽人,你应该会对年幼的猫崽的活跃性有一定了解…我对我自己至少有点自知之明,而那家伙!对我!简直就是我小时候的强化版而且丝毫没对长辈有敬畏,只要我松开牵着他的手他就会在眨眼间消失然后再也找不到,你只能见到飞到你后脑勺的石头和裤腿上的烂泥,崩溃的是他又总是能掐着你完全崩溃的前一秒重新出现在眼前,然后就只是该死的震动。而我则费劲千辛万苦尝试拉着这个小孽畜试图带着他和我逃出这个天杀的地狱,只感觉自己要发疯了,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电子表上的辐射指数在遇见这小家伙之后就没有再上升过。
……而鸟屎这名字是在我和他被困在这个无形地狱中的第三天起的。不是我故意的,我想了很多好名字!!但他。就是。一个。都不想要。然而在我崩溃是骂他是坨“鸟屎”时,他简直超光速的对我比了个大拇指,然后继续他该死的震动。妈的。
……但一个名字对我没有帮助。我跟着他继续满街窜,试图寻找出路,但除了愈来愈奔溃而且发现该死的不知道为什么周围有限的食物和水就像是会定点刷新一样永远消耗不完就只是某人想看我们被固定在原地活活精神崩溃而死以外没有任何可能的出口。
然后…我就死了。
是的,字面意思上的。
根据那只电子表的记录,第一次“死亡”在我被困一周后——那天我真的厌倦了在同一个地方打转,于是想破罐子破摔往深处走走,碰碰运气——然后……天哪,我不知道我该不该把这些写下来…
那是噩梦里才会出现的景象。一只…黏稠拉丝的怪物,可能生前是只鸟吧或可能是别的,基本完全液化了,被虚无以太腐蚀了,但是…
我不知道。
有人了解虚无核弹是怎么运作的吗?我也只是听说…但流程都差不多。首先,它是一个非常大号的弹头。比一辆火车还长,比一头巨龙完全展开翅膀还宽,但里头精细的装满了一格又一格手臂粗的液态复合魔法。当导弹发射,坠入目的地,这些魔法溶液管会像是天女散花般呈环形撒满大地;而砸在■■当地的星陨则是液化类型的。他们对环境的污染比初代星陨要轻的多,但专门针对具有高智慧且灵魂强大的生命体;那些没有主意识的植物和昆虫只会受到最轻微的污染,但你越有智慧,你越会被辐射。你的血肉会在几秒钟内变成稀面糊,而你的骨骼和脑袋会融化再凝固再崩碎,变成稀烂的碎渣…然后你会变成一摊液体,一摊加多了水但又有面粉结块在周边的可悲的死面坨,被植物们吸收、降解或是黏在周围的建筑物遗骸上风干,成为微微通透的硬壳然后再碎掉被苔藓吃掉,总之就是被吃。人类们表示这样可以让土地在百年后重新变得可利用,毕竟只需要再铲除那些被污染的植物、星陨的碎片和活动的凝胶,原本充满辐射污染的废土就重新变得无害(我们过去正是做这样的工作!而且效率实际上相当显著。我们可能提前十年开拓了原本计划在十年后再涉足的区域!),甚至因为充分的营养和魔力生物被魔力直接溶解反溢出的魔法,土地会变得更肥沃,而魔能的运转也会更顺利什么什么的。一切都很完美,除了你被融化时候可能会很痛苦,毕竟除了核心区的倒霉蛋会被瞬间蒸发以外其他人都会经历几分钟的溶解过程,嗯…很恶心。
但他们本来应该溶解的透透的,变成干裂的壳子在地上或是在泥巴里,最不济也是变成某颗树上嚇人但无害的惨叫脸的瘤子,动弹不能;而不是半化不化的在天上飞,还朝我惨叫!那怪物几乎就是一个拉丝的被踩扁的易拉罐,但就这样还能哇哇叫着俯冲下来,折断我的脖子。
然后…一切都变得赤红一片了。我只是站在一条可能是什么加工厂的门口,似乎拿着什么;心里涌上一股不知名的祈盼,仿佛有什么重要但幸福的责任被放在身上——然后我抬头,看到黄昏的天空不知为何变成了一片赤红色。
之后就是星星。无穷无尽、铺天盖地的星星,在视野里越来越大,伴随着白绿色的光芒和歌声。然后眼中就只有一片白色,自己似乎淹没在某种黏稠的液体里,四肢发软,难以呼吸;我能做的只有该死的拼命往上游,向上——然后等我终于该死的呼吸到空气的那一刹那,我发现我回到了出发前的树洞口,鸟屎蹲在那个小树洞里看着我,手里玩着一颗他昨天就玩过的石头。时间停在我出发时的那一刻,唯一不同的是日期从13变成了14。我度过了一天,死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被送了回来。而且看到了群星。
…这一次让我犹豫了很久(两天)才继续选择往深处进发。那两天里依然不平静,我频繁的做梦——但不是噩梦。是一个温暖、平和的房间,墙壁被漆成灰粉色,门口有温暖的粉橙色光,周围有奶水和暖风空调的味道。很安心,很平静……然后梦总是以一阵心悸、震动和忽然的绿色光芒为结尾。有什么东西消失了,特别重要的东西,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这种焦虑感差点把我逼疯了。我可能砸了不止一件东西,当然其中不包括我的枪。然后我决定重新往深处走,这一次我没有藏起鸟屎不让他跟着我——上一次我为了安全起见把他留在了原地,然后我经历了一次死而复生回到了他在的地方。幸好我当时的脑子没完全宕机,想到了这绝对有什么联系;而这次,相同时间,相同地点,同样的拉丝易拉罐——我朝他开了好几枪让他掉到地上,但被打成拔丝红薯的(这样描述很恶心,对不起。)那混球就是不愿意安静的变成他该变成的样子,直到我把他炸成千千块、万万块,再也动不了,他的眼球依然能跟着我转动。恐怖。但我得以向前走了——然后就遇到了皮跳,小皮跳亮青和橙色混合的毛皮在这种地方简直太显眼了…而且她真的是个孩子,该死的。不过她似乎在这里并不重要…我会划去所有有关她的不必要的内容。

总之,我们俩——三——得以继续前进。鸟屎对那只巨大的怪物表现得极其抗拒,一开始我以为那是孩子对不可理解的捕食者的天然畏惧,但后来我发现那是愤怒,几乎灼烧干净内脏的深入骨髓的怒火、不耐烦和恐惧。那只拔丝怪物出现时我让他躲起来,但在我将它打瘫后回头却发现他直勾勾瞪着怪物,而且在事后向我比划着大拇指。但他没有拒绝我继续深入辐射区…甚至我有感觉,随着我的深入、杀死的粘稠怪物越多,“鸟屎”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充实。像是什么遗失很久的事物被填补回来了一样,而这的证明就是他肚子上和背上的斑块。我就是因为这个在最初骂他是鸟屎的,因为这块白斑他盘起来时候真的很像鸟屎,该死!但现在这点白色慢慢的被…填满了。像是里头有什么东西被注射了进去,蠕动,鼓胀……
然后他变得急切了。像是发现了什么,过去是我带着他像是无头苍蝇般乱转,现在是他拉着我走(还有皮跳。我有提过吗,鸟屎似乎对幼崽没有敌意?他经常无缘无故的砸我,或是专门做出什么事情让我发火。但他不会欺负小皮跳,哪怕她是一只亚人。亚人一般都…亚人,但他居然能容忍她把自己踩在脚下垫高高,哪怕这小东西把他真的字面意思上的坐扁了),往那些深绿色笼罩的天空下狂奔,坚定到像是壳子里换了个芯——或者的确那时是换了,只是我单纯的不知道——然后带领我来到了一块废弃的弹头面前。
事情就是在那时开始变化的。我不会说那里是真正的现实,恰恰相反,所有的一切都混乱了——那些拉丝的半融化的怪物,错综复杂像迷宫一样的隧道和倒塌的建筑,还有最关键的……一具尸体。不,或者说,无数具尸体,他们在自发的爬行,互相融合,然后一起按照某种特定的规律蠕动——很诡异,就像是你走进了某个人最荒诞的梦里,而梦境的源头就是那具巨大的…城市的尸体。
想想看,在被核打击前这里是多发达的龙族工业城,有多少的人在其中工作、繁衍、生活!他们并没有随着核爆死去。他们被困住了,牢固的锁在原地,那些被融化的血肉和因为无人维护短时间内自毁的熔炉和加工厂只有一个去处,那些蒸汽和血水…排污系统。这个城市庞大的污水和废料处理系统吃下了那么多的尸体,所以现在它是活着的。由所有在刹那间和几分钟后融化的尸体们的灵魂操控,在地上蜿蜒爬行挣扎,想要破土而出!他一定花了很久把自己拼凑成庞大的整体,我当时见到的灵魂们无时无刻不在争吵,要让这个大块头同调绝对是难事——他显然成功了,也失败了。他将自己拼凑完整,破土而出,绝对是计划好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报复行动,然后…吃了我们结结实实的第二发核爆。

那什么…就是,我对这个不是非常了解——但人类们的一支“家族”,磨盘坊,觉得当时扔的玩意儿劲不够大,而且污染的排除还不够彻底——毕竟你不能确保那些被污染的植物真的彻底丧失了繁殖能力!而残留的辐射说不定也可能慎入地下带来某种潜在的危机,所以大概是他们往原地又扔了个更猛的。
(…如果我说这群人类的头骨里住的是一群噼里啪啦放电的海鳗我会不会被逮捕?)
总之,改良过的新型号威力更大,而且似乎在里头放置了某种净化设备,原理似乎是利用更高浓度但也更容易挥发和转化成其他以太的虚无元素同化那些残留的具有辐射的低浓度虚无以太,再将它们挥发起到一个快速的净化效果,顺带把可能还存活的本土生命全部和平了。我也不是特别了解内幕。但,我了个老天爷谢谢你们扔了这玩意儿!我还是不知道事情的全貌,但我见到的那可怕的装着无数灵魂的大玩意儿完全是植物人的状态——不过也能想到,毕竟一个靠高浓度辐射和灵魂驾驶的破铜烂铁碰到强化版的已经把他们杀死过一次的核弹……我不会在这里大肆嘲讽的。鸟屎估计能看到我写了什么。
(没事,我也讨厌他。骂死他>:])
但那家伙如果真的完全从地里爬出来,我们这群边缘小镇的幸存者真的要玩球了。我真的很高兴那净化核弹的威力足够大,至少那怪物确确实实被砸的四分五裂,从常人眼光来看完全是死的不能再死了。但实际上没有…那就是我们被困在这里的原因。绝对是那个怪物,他将我们困在这里,作为报复——我是个他们看不起的而且站在人类这一边的奴隶。他们不想放我离开,而他们能做的就是把我困在他们的精神空间内,不让我离开;但鸟屎找到了办法。他不知何故就是很熟悉那巨大怪物残骸的运作机制,他带领我找到了一个净化装置,不知为何它就是没有启动——还有残留的虚无以太在其中,好消息是没有受到太大的分化!
而我只是…做了所有我能做的。
在我启动那个装置时,那巨大的头颅只是像我深入怪物腹腔前遇到的粘稠怪物一样直勾勾的盯着我看。之后就,很难描述那种感受…就像是一个受尽折磨的老人呼出最后一口气那样,一切都显得放松和解脱……然后我在我离队的那一处转角醒来,身边是小皮跳。我的电子表显示那是我离队的三天后。
之后…只是接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禁闭。但因为一处废弃要塞周围的污染奇怪的完全消失了,上头似乎认为这能做个功过相抵或是别的什么。我重新被放出来了,一切都像是一场梦…然后在我出门的刹那我被当头浇了一脑壳鸟屎。
…而这时我从梦中醒来……如此真切的意识到鸟屎并不是什么幼崽。但我这时已经对他讨厌不起来了。我和他之间有种冥冥中的联系,很诡异但又不是不好…这就是你们忽然找到我的原因,不是么?


附录:
在我解除禁闭的前几天,我的一个熊兽人同事死了。对我来说只是个震惊的消息,因为我和他真的不熟…而且在那种“梦”里反复去世了无数遍总是会让你对死亡不敏感。
但之后……我只是知道了。鸟屎杀死了他。为了皮跳,或是为了他自己,我不知道。或许那些人类并不在意核弹打击点,或者他们在意了只是不在乎或更残忍的刻意为之——第一个核弹的目标是城市中央最大的幼稚园,旁边紧邻的是一座孤儿院。
我依然坚定的认为那些站在敌对面的敌人都该去死。但只是……我觉得你们或许应该重点查查这里。或许这就是鸟屎的来源,我不知道为什么确信这一点。

FIN...